第607節


我趕緊將黑色塑料袋子紮起來,藏進自己購置的年貨裡,緊趕慢趕地推著三輪車朝村子趕去,身上似乎有了無窮幹勁,一鼓作氣地回到了家裡。
父親幫著我往下卸年貨的時候,發現了黑色塑料袋,十分好奇地詢問起來:這是買的什麼啊
我想起了絡腮鬍老頭的話,忙將袋子一把奪過來:沒啥,自己的貼身衣物之類找了個理由糊弄過去。父親顯然有些不太相信,但還是沒說啥,應該是顧忌我的面子。
這麼多錢,我不敢藏在家裡,也不敢存去銀行,擔心會被被人狐疑,繼而被警察詢問,於是在半夜的時候,偷偷爬起來,跑到了麥地的筱雨墳塋旁,挖了個坑埋在了裡面。當時還出現了一件怪事,就是埋完錢之後,感覺後面似乎有個人,猛回頭卻發現空空的,如果真要有人,在平整的麥地裡,唯一能藏身的就是墳塋後面了,可惜我那晚做賊心虛不敢繞過去查探,飛快地跑回了家裡,第二天去墳塋前察看,見掩埋處沒有異樣後才寬心。
兩天後的傍晚,絡腮鬍老頭在一條巷子裡攔住了我,讓我半夜的時候出去,帶著他去村子裡一百戶青壯年的家裡。我按照他說的去做了,發現那些村民十分聽從他的安排,之後才發現是被他用邪術控制了,只要簫聲一響,他們就會機械般地跟在煤油燈後趕去挖洞,言行舉止全都被控制著。
當知道絡腮鬍老頭挖掘的地方,是阿飛你當初炸毀的甬道時,我十分驚愕,知道下面黑水的厲害,也察覺到了老頭居心叵測,但經不住他的威逼利誘,最後屈從,並且,他還有一個女幫手,好像叫莉莉,讓我嘗到了筱雨母親離世後,久違的魚水之歡。」
聽到莉莉這個名字,我有點吃驚,忙打斷二勝的敘述:「那女孩是不是長得很白嫩,頭髮很短並帶著大耳環」
虛弱的二勝臉上一驚:「你怎麼知道難道認識」
我用力指了指二勝,想要罵他無恥,但想到那個莉莉背叛我們,投靠夏老頭後,這麼做應該也是自願的。這丫頭到底是走了她爹的路,為達到目的已經什麼也不在乎,甚至於自己的身體只好歎口氣對二勝鄙視道:「你行啊,真敢接招,怪不得會對他們言聽計從」
二勝蒼白的臉上滿是羞愧和無地自容,過了幾秒才繼續給我講述經歷:
「本來事情進展的很順利,但是一天夜裡我起來的時候,大意了,被我爹發現了並跟蹤了,他第二天的時候帶著我去了那座破舊院子。
進去後他指著院子裡被踩斷的枯草,對我質問:你領著那些村民究竟在幹什麼,拿著農具是不是在挖洞,難道是想要將阿飛小兄弟炸毀的密道挖掘開,知不知道這樣是在殘害大家
我無言以對,攔住了非要進屋察看的爹,在他面前跪下來,答應他不再挖洞,並且將整個事情告訴了他。他聽後非常震怒,當即去麥地裡將我掩埋的那一百萬現金挖掘了出來,並且要我還回去,否則就要將此事公佈,並讓警察處理,告絡腮鬍老頭殘害村民。
晚上的時候,我將此事告訴了絡腮鬍老頭,並且要把錢還給他,想讓他就此打住,不要在挖掘坍塌的甬道了,但是被他一陣威脅,說上了賊船已經下不來了,何況要是敢反水,就讓莉莉告我強姦,讓我身敗名裂並進去頓幾年。
我十分為難,苦苦跪求他們放過我,聲淚俱下可還是沒有打動他們。
夏老頭將我拉了起來,出乎意料地詢問我:你爹最聽誰的話
我大姑,也就是開超市的那個大媽,他們年輕的時候本來是一對,但是由於各種願意沒能在一起,但我能看出來,我爹心裡還有她,尤其是我娘去世後,爹經常光顧小超市,雖然不多停留。
夏老頭聽後很高興,那晚沒有用簫聲召喚村民們挖洞,但是讓我第二天的時候,讓大姑晚點關門,他要親自去見見她。當然了,後來我才知道他用邪術控制了大姑,讓她去遊說我爹,但是很遺憾,我爹沒有察覺大姑控了,對她十分失望,回到家裡悶悶不樂,並對我大聲訓斥。我與他爭執起來,覺得他冥頑不化,不經意地推了他一把,不料爹兩天沒有吃飯,身體很弱,直接仰倒了吸取,後腦勺磕在石凳邊角上,血流如柱。本想給他止血後打120救他,但被突然出現的絡腮鬍老頭攔住了,他告訴我要想大財就要失去點什麼,所有人都是這樣的,但是我葬送了我爹的命,代價只在太大了」
第六百五十章另有其人
「那華村長入殮之後,屍體也是被你掉的包」我沖悲痛的二勝質詢道。。
他使勁點點頭:「是的,將我爹的屍體與大姑掉包這件事,我知曉,並且也參與了,但真正在院子下面的密道裡操作的,是那個叫莉莉女子。」
「又是她」我長出口氣感慨道,隨即追問,「那華村長的屍體被她弄到哪裡去了,為何不在麥地的圓井裡還與就是,那就年輕的男子屍體是誰」
「屍體被從密道拖出去後,並沒有扔進井裡,我也不會讓他們這麼對待我爹的,而是掩埋在了圓井附近的坑裡,當時也十分害怕被你們發現,尤其是那個懂道術的年輕後生,不過擔心是多餘的,你們還是上當了,將注意力全集中在了井裡。至於你說的那個井底男屍,其實是村子裡的一個年輕小伙,也就是院子裡栽有百年洋槐的那個老奶奶的孫子。」二勝對我老實地回應道。
「哦,那為什麼要殺他,也是發現了你們挖掘地洞的陰謀嗎」我追問起來。
二勝略微點了下頭:「你說的沒錯,他確實發現了在破舊院落下面施工的我們,說來也是這小子命該早絕,他父母雙亡,只有一個奶奶,從小到達被溺愛得太厲害,沒有自強不息地奮鬥,而是走向了貪圖享樂、吃喝嫖賭的頹廢道路,尤其是好色,十幾歲就勾搭村裡的寡婦,長大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村裡女子都躲著他走。
後來他進城打工,錢沒賺到,但卻三天兩頭逛煙花場所,欠了錢就回家問她奶奶索要,不給就尋死覓活的。他奶奶害怕家族斷後,每次都遷就他,已經將家裡的二畝田地賣了,以前養殖的牛羊也賣了,甚至於捨棄老臉四處借錢滿足孫子揮霍。
也算是報應,那小子後來得了艾滋病,非但沒有幡然醒悟、做幾天好人,而是變本加厲地在外面胡混,說什麼要在死前報復那些煙花場所的女子,讓更多人染上艾滋,已經是徹底無藥可救,不管是生命還是精神
那天晚上,也就是我爹被我推到後,磕壞後腦勺的第二天晚上,夏老頭半夜裡又召喚村民們去挖掘坍塌的甬道,不料被這個半夜出來,心懷不軌的小子撞見了,說來也是巧合,他想要玷污的女子是其中一個村民的女兒,所以被躲在村民家茅廁的他發現了端倪。
這小子別的不行,偷雞摸狗跟蹤人倒是有一手,竟然沒有被夏老頭和我發現,本來他要是偷偷告訴村民們,或者去報警,我們挖掘的事情就算是暴露了,根本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但是他色令智昏,竟然沿著土梯下了甬道,在裡面對我和夏老頭大聲威脅起來,索要十萬塊錢。
夏老頭是何許人也,倒不是吝嗇那點錢財,而是要殺人滅口。雖然我告訴他那小子已經沒幾天活頭了,但他還是果斷地殺了那個不知好歹的傢伙。」
我有些疑惑:「那為何年輕男子的屍體沒有外傷,並且臉上還掛著似有似無的微笑」
二勝解釋起來:「那是因為夏老頭先是在那小子面前打了個響指,估計是用催眠術控制了他,然後命令他隔著厚厚的棉襖敲打自己的心臟,告訴他敲打一千下後,就會給他一大筆錢,結果,那小子就微笑著了結了自己的性命,在我們面前為了防止被發現,我將他的屍體扔進了村子南面,麥地裡的圓井裡。
我爹死的第三天,你來了,這點倒是讓我沒有想到,不過在夏老頭的意料之中,他預料阿飛兄弟你一定會懷疑我爹的死,就提前給了我一根鬍鬚,幫我擺脫嫌疑」
「那天晚上,我去靈棚檢查華村長屍體的時候,背後出現了一個人,影子映在了牆壁上,但隨後就飛速地消失了,那人是不是夏老頭」我對二勝追問。
他篤定地搖搖頭:「不死是那個叫莉莉的女孩。」
「胡說,雖然是影子,但我也能確定看到的是個男人,怎麼會是她呢」
「確實是她,那個莉莉一直是一身男人的裝扮。」二勝委屈地對我解釋道。
想想莉莉一直是短髮,如果穿上男人的衣服,只憑借影子的話,確實會被誤以為是男子,這點二勝應該說得不錯,不過那晚的影子速度極快,想來這段時間她也修習了邪術。看來是個潛在的對手,當初真不該對她有所地方,造成了逆反心理。
一瞅二勝已經氣息奄奄、臉色土灰,就要死去,忙追問道:「那天夜裡,莉莉去靈棚幹嘛,難道是要對我動手」
「不是,那天你中午離開後,我將你晚上還要去靈棚察看我爹屍體的事情告訴了夏老頭,他擔心你會看出什麼道道,就讓莉莉在外面悄悄盯著。她估計是見你老盯著屍體,以為發現了什麼線索,走進了靈棚,但不料忽略了地上的油燈,影子出現在了牆上還,被你發現了,隨後迅速離開,藏在我屋裡的床底下。」
我若有所悟:「怪不得她逃得那麼快,原來是躲在你屋裡」
「你走後我們商議了個對策,打算用我大姑調換我爹的屍體,這麼做有兩個目的,一來可以讓我爹的屍體消失,避免被你再次查探;二來可以製造恐慌心理,讓本就忍心惶惶的村落,更加冷清,方便召喚村民挖掘洞穴。」
「有一點我不是很瞭解,按說一百村民,拿著傢伙什去挖掘甬道,應該偷偷摸摸悄無聲息才對,為何要驅使著他們快速奔跑,並且步伐一致,這樣不是聲音很像,容易暴露嗎」我不解地反問了句。
「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樣不是更加令村民們恐懼嗎如此一來,誰還敢半夜出來察看,就算看到,也一定以為是陰兵過路,驚悚的躲回家裡的,當然,除了阿飛兄弟你和你的幾個朋友外。」二勝解釋道。
「還有一件事,你把井底的那具年輕男屍撈出來,放到樹上,使它在我和小十恰好經過的時候掉下來,是什麼目的,難道僅僅是想嚇唬我們」
二勝艱難地搖搖頭:「你的脾性我知道,根本不會被嚇退,之所以三番兩次地移動那傢伙的屍體,其實是為了人為製造懸疑,讓你們分心,從而拖延時間在洞穴挖掘到死人湖底前,發現不了我們的秘密,當然,這些都是夏老頭的主意,我只是按照指示去做。」
「在瞎爺別墅頂上的時候,你那一腳踹得可是真狠啊,是不是打算直接將我殺了」
「其實其實」二勝突然變得猶豫起來,似乎有什麼話憋在心裡。
我有些著急催促道:「有什麼就說什麼,幹嘛吞吞吐吐的,真打算帶進陰間地府嗎」
他頓了幾秒鐘,咬了下嘴唇:「其實在別墅頂上的時候,我抬起腳蹬你是事實,但是只不過是想嚇唬你一下,誰知道後面被一股力量推了一把,沒能控制好自己的力度,腳上的勁使大了,把你踹了下去,也是因為勁大,反作用力下我才沒有隨著你一同墜落。」
《國安局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