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節


  一時之間,我根本反應過來。愣了好幾秒,我才問:「牛皮紙不是被分成八張了嗎,他為什麼有完整的?」
  「牛皮紙被分成八張之前,他就已經將牛皮紙上的內容全部記錄下來了。他是這個世界上,僅存的知道完整牛皮紙內容的人。」維忠回答:「多虧他沒有異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但是,正是出於對他的忌憚,所以我們才會對他妥協。」
  原來,這麼多年來,警方對這個勢力的縱容和妥協,都是因為一叔手裡擁有完整的牛皮紙。警方擔心一叔會利用這牛皮紙,對國家不利,所以才沒敢直接將這股勢力給滅了。雖然不知道牛皮紙上的內容是什麼,但是維忠曾經說過,這關係到社會的安全。
  滅了一個勢力很簡單,但勢力在被滅之前,將消息傳出去,更簡單。
  「牛皮紙記錄的,究竟是什麼?」我鄭重地問道。

第760章 剩下的兩張牛皮紙
  一份牛皮紙,讓國家如此在意,甚至能讓國家這樣忌憚,那這份牛皮紙上隱藏的秘密,一定是驚天巨秘。我暫時還沒有想到上面隱藏的秘密究竟是什麼,顯然,這肯定不是什麼寶藏之類的東西,要知道,那幾副棺木之中已經放了很多價值連城的寶物,但是那些人卻無動於衷。
  財富,顯然不是那些人和國家在意的。維忠說過,一旦這份牛皮紙洩漏出去,可能會給社會和國家的安全,產生極大的隱患。我皺起眉頭,仔細思考著可能和牛皮紙掛鉤的東西,但是我卻沒有辦法找到一個合適的東西與之掛鉤。
  牛皮紙隱藏的秘密,過於巨大,讓人難以猜測,也過於恐怖,讓人驚於猜測。維忠和一叔的談判,最終還是失敗了。一件大案,是否調查,竟然還要看非公職人員的臉色,這實在滑稽。但是仔細一想,這不僅說明牛皮紙的重要性,還說明這個勢力,還有勢力裡的領頭人,和這件大案息息相關。
  否則,那個被稱為一叔的人也不會反對警方進行調查了。至於為什麼反對,原因不知,很可能一旦調查,追究起責任來,他自己或者他所在意的人,將會承擔巨大的責任。聽著維忠說的話,我陷入了沉思。
  讓我沒想到的是,一叔竟然擁有完整的牛皮紙。我注意到了維忠的表述,他說的不是那個勢力擁有完整的牛皮紙,而是說一叔一個人擁有。這是有區別的,雖然一叔是勢力的領頭人,但是他和勢力卻需要區分開來。
  勢力最早的那批人,不止一叔一個。排行第二的曼叔,四叔,七叔,還有其他還沒有出現的三叔、五叔、六叔甚至其他更多人。這些人,早就已經因為時間的變化,分化成了若干個小勢力。
  表面上,他們還同屬於同一個大勢力,可是如果有一天,這個勢力的領頭人一叔去世了,那這個勢力一定就徹底分崩離析了。這個勢力,事實上已經不完全受一叔控制了。或許出於道義和情意,又或許出於其他因素的考慮,每一個人都還在一叔的統治之下。
  但是事實的情況,卻並不這麼簡單。維忠說,一叔表現的非常雲淡風輕,但是他卻是勢力裡最恐怖的人。一個人的表現,一定有現實作為底氣。這個一叔,絕對不簡單。
  我問維忠牛皮紙上記錄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維忠歎了口氣。他告訴我,這個也是他沒有辦法告訴我的事情。因為,我的手上也掌握著三張牛皮紙,維忠試探性地告訴我,除非我把手裡的三張牛皮紙交給他,他才有可能告訴我更多關於牛皮紙的秘密。
  維忠給出了看似合理的理由:他擔心我知道牛皮紙的作用之後,濫用手裡的三張牛皮紙。維忠一看就是用人不疑之人,我知道,他不可能會懷疑我會濫用牛皮紙。不告訴我,除了是因為國家的命令之外,還因為他想從我手裡騙走這三張重要的牛皮紙。
  屆時,湊上警方擁有的三張牛皮紙,警方就有六張了。
  「李可,當警方湊足了八張牛皮紙之後,就不需要考慮任何人的臉色了。有些勢力,該滅的就滅了,有些案子,該查的就查了。」維忠這樣告訴我。
  我搖了搖頭:「牛皮紙是我唯一的底氣。不是我不相信你們,而是你們根本就不值得相信。要我交上牛皮紙,除非案子真相大白。不管牛皮紙上記錄著什麼,我絕對不會覬覦。」我回答。
  維忠知道勸不過我,所以他也不勸說了。這場通話,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他讓我繼續想辦法去努力說服沈承,說著就要掛電話,但我及時叫住了他。我對他剛剛說的話產生了興趣。
  「維忠先生,你說只要警方湊齊了八張牛皮紙,就不用忌憚任何人了?」我問。
  維忠給了我確定的回答:「沒錯。李可,警方已經找到了三張,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你手裡也有三張牛皮紙,知道的人同樣不多。這些年來,不斷地有人在尋找這些牛皮紙,他們居心叵測,你一定要小心,同時,保守關於牛皮紙的任何秘密。」
  我馬上回答:「秘密,我會保守。我想知道的是,警方是不是一直在調查牛皮紙的下落?」
  維忠告訴我,這幾年來,警方雖然沒有動用大規模力量去調查案子,但終究還是有在調查的。而調查的目的,其實也是為了尋找牛皮紙。這是從很早之前,警方就已經在做的事情了。這麼多年來,警方好不容易才查到一些眉目,找到了三張牛皮紙。
  維忠的語氣有些自嘲,他說那三張牛皮紙是警方用很多年的時間和許多偵查人員的性命換來的,沒想到的是,短短一年的時間,我擁有的牛皮紙數量,竟然和警方一模一樣。甚至於,警方的那三張牛皮紙,還是我確認真偽的。
  「李可,或許你會慢慢明白反對派的意圖。如果不是為了大局,沒有人願意看別人臉色,更何況,是我們這些久居官場的人。」維忠歎了口氣。的確,他們是有傲氣的,當初的談判,他們容不得我半點對他們不尊敬。
  這樣的人,自然不喜歡看別人的臉色,而且還是關乎到社會安全的大事。
  「既然這樣,剩下的兩張牛皮紙,是不是有下落了。」我問。
  「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什麼下落。我懷疑,那兩張牛皮紙已經落入其他人手中了。」維忠回答。關於剩下的兩張牛皮紙,下落無非就兩種情況:一種是它們還靜靜地躺在某個棺材之中,另一種是它們已經落入其他人之手了。
  我問維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推測,他說,警方在尋找的同時,其他很多人也在找。其他人就不說了,渝市的勢力和控制紅衣的犯罪團伙,他們就都在尋找牛皮紙。渝市的勢力和控制紅衣的犯罪團伙,能力都非常強悍。
  警方能找到三張牛皮紙,誰都沒有辦法保證他們會一張都找不到。
  只是,這兩伙人搜集牛皮紙的目的,不太一樣。維忠說,紅衣和他的犯罪團伙,搜集牛皮紙,居心叵測,可能是要實施巨大的報復社會型犯罪,甚至是恐怖襲擊型的犯罪。而渝市的那股勢力,目的就不是這樣了。
  如果是一叔派人搜集的,那麼它的目的可能是為了阻止警方湊齊牛皮紙。因為一叔自己也知道,如果警方湊齊那東西,對他的忌憚可能就會削弱了。到時候,一叔就無力阻止警方繼續調查下去。
  但是,如果是勢力其他的人派人搜集的,那目的又可能不一樣了。勢力裡排行不一樣的那些長輩,和一叔的意志早就已經不統一了,除了生活在同一個勢力之中,可以說,他們沒有其他更多的共同點。
  維忠在跟我說牛皮紙的事情時,我也瞭解到更多關於這個勢力的情況。總而言之,這個勢力,比我想像中要更加複雜。警方近幾年,沒有再找到任何關於牛皮紙的線索了,剩下的兩張牛皮紙,很可能真的已經落入到其他人之手了。
  「有個疑惑,我已經有了三張牛皮紙,雖然不知道上面是什麼,但秘密顯然不是直接顯示在牛皮紙上的。」我對維忠問道。那三張牛皮紙上,有一些細紋,還有一些我很熟悉卻忘記在哪裡看到的象形文字。

第761章 約見一叔
  但是,牛皮紙上的象形文字和細紋都很稀疏,就算八張拼湊起來,也不可能直接就是一個驚天的大秘密。一個會危害社會安全的秘密,怎麼可能用幾條細紋和幾個象形文字就表現出來了。
  所以,牛皮紙可能只是起到一個引導的作用。通過對比手中三張牛皮紙的細紋,我推測,八張東西拼湊起來,也不應該是一張地圖,因為不會有線條這樣稀疏的地圖。但是,指引作用,不一定要通過地圖表現出來。
  牛皮紙湊齊之後,很可能是某種獨一無二的圖形,只要在現實生活中找到對應的實物,很可能就找到真正的秘密了。這其實就是另一種地圖,但這也僅僅是我的推測而已。但是牛皮紙的指引作用,應該八九不離十。
  問題就是,如果牛皮紙真的起到指引性作用的話,一叔擁有完整的牛皮紙,那他就應該完全瞭解牛皮紙的秘密。既然這樣,他直接將牛皮紙隱藏的秘密或者東西,佔為己有就行了,這樣還能更好地去威脅警方的人。
  可是,他卻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尋找破碎的牛皮紙,讓其他人湊不齊完整的牛皮紙,從而阻止警方和他人。這樣顯然要麻煩很多,一叔是這麼大一個勢力的領頭人,我不相信他會這麼傻,這其中一定有更加重要的原因。
  聽到我的問題,維忠馬上回答:「這是因為道義和現實。」
  維忠告訴我,一叔他們這樣輩分的人,非常看重情意和道義。他們都是出去跑江湖闖蕩的人,很多人都是白手起家,除了那些卑鄙無恥的,這樣的人,他們口頭的承諾,甚至要比書面的合同有效千萬倍。
  一叔曾經發過誓,他永遠都不會靠近那樣東西。這是當初一叔給警方的說法,至於那個誓是對誰發的,一叔並沒有告訴警方。一叔承諾,只要警方不輕舉妄動,自然會遵照自己從前的誓言,不去給社會帶去危險。
  而一旦警方敢妄動,他隨時都會打破自己的誓言。維忠告訴我,一個小小的誓言,是沒有辦法讓警方信服的。從很久很久之前,警方就開始嚴密監視一叔的動向,果然,這麼多年來,一叔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
  警方知道,一叔如果真的要去將牛皮紙上隱藏的秘密之物佔為己有,必然親自前往,因為這麼重要的東西,一叔信不過任何人,哪怕是陪在自己身邊幾十年的手下。而一旦他親自前往,警方的人必然會跟著去。
  到時候爭奪起來,東西會落到誰的手上,很難說。國家是最強大的,如果警方找到秘密所藏之處,一叔那股勢力,就算拼盡全力也不可能抵擋得住。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一叔自己也不去找那東西,同時還阻止警方湊齊牛皮紙。
  我有些明白了。關係如此重大的東西,事實上也就是一群人的心理博弈而已。一旦誰走錯了一步,那就真的是滿盤皆輸。我覺得有無形的重擔,壓在我的肩膀之上,讓我喘不過氣來,因為我的手裡,整整有三張牛皮紙。
《謀殺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