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他就問道長怎麼知道?道長莫非懂醫?家中老父重病不起,只要道長可以老父,這五塊大洋就全歸你了。
那白髮道長笑道:「救是可救,不過卻不能救。」
「為何?」
老道答曰:「貧道若救了你父親,則會有損我的功德佳業,不但我不能救,世人皆不可救,若哪個重財的郎中貪戀金銀開了個方子救活你父親,那他也大限將至了。」
那人一聽立刻大怒,衝上去就要打這胡言亂語妖言惑眾的老道,這話誰聽誰樂意呀?好歹那也是自己親爹呀,這不是咒自己爹死嘛?那還有完?不打的你滿地找牙才怪呢。
可這莽漢不管怎麼打,那老道只是托著浮沉左躲右閃,臉上還露著笑意,累的那莽漢呼哧帶喘的,最後連人家衣服邊都沒碰到一下,那老道的身法太詭異了,好似鬼魅一般,眼看著他沒動彈,但一拳打過去就是打不著人家,你說氣不氣?
「呵呵……貧道若是閣下,現在就把這五塊大洋送回主人手中,以免損了這位善人的陰德。」
「你這妖道休得胡言亂語,這五塊大洋乃是齊善人賞的!你辱我老父又辱齊善人,其罪當誅!今天我沒工夫跟你較真,你等著,等我老父親病好了的,有本事你別跑!」他叫罵著,問候了老道十八輩祖宗後氣呼呼離去了。
第108章九陽箋的故事(4)
那老道捋著花白的鬍鬚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這高宅闊院,門前掛著一塊金子匾額「齊府」!
他不動聲色掐指捏算,然後點了點頭。而後口中默念道咒,再瞇起眼睛一瞅,哎喲,這齊府之中好重的妖氣呀!而且齊府之中隱約還有寶器之光隱現其中。他默默道:「原來如此!」
他幾步邁步上前敲響了齊府大門,兩個家將問他找誰,若是祈食的話請早些時候再來。
原來呀,這齊大善人就是當年的窮秀才,這窮秀才是真心善,戰亂時他開倉放糧救濟百姓,不但如此,只要是有路過的僧侶或道士來化緣祈糧,他都會施以善緣毫不吝嗇。只是你得早上來,早上府中的廚子會專門做一些素食分發給百姓。
老道說我什麼都不要,我是來見齊大善人的。
府中家將一聽直咧嘴,心想估計又是哪個江湖騙子聽說齊家錢好騙了。「好,那你等著吧。」
不大一會兒,齊秀才從府中走出衝他施禮。
老道開口便道:「齊斌,少年時3歲倒背三字經,5歲吟詩作畫,9歲書讀四書五經,16歲進京趕考落榜。19歲再度趕考,然因無錢行賄朝廷被亂棍打出考場!貧道說的可對呀?」
齊秀才一聽楞做當場,這都是他以前的往事,就連自己的妻子都未曾提及過,他怎麼會知道?真是神算子呀!
「仙長快快裡邊請!」他趕緊把老道讓進了府中,以貴客之禮相待。
老管家提醒他說可得小心點,這些江湖騙子專門騙你這樣的善人,也不知道這些都是從哪聽來的,還得再考考他。
可不管齊秀才怎麼問,那老道都是譚若風聲,逢問必答!而且打的也很準。就連他什麼時候娶妻,家中之財是如何得來也是一清二楚。
「齊善人剛才可是贈與他人十塊大洋啊?」老道問他。
他回答說,那人是我的老鄰居,都是老鄰居我不可能不幫襯。
老道說你錯了,有些人可以幫有些人你不能幫,幫了就等同於助紂為虐。你可是他父親為何會突染重病嗎?全因他禍亂綱常人倫糟了天譴丟了陽壽而至。你救不得他呀!你若非要救他,那最後丟的恐怕就不是這五塊大洋那麼簡單了。
「仙長此話何意?難不成讓我見死不救嗎?他父親是我的老鄰居,為人善良,樂善好施,當初就是他的一個饅頭救了我的命,我又怎能不報恩呢?」
老道說,人有善惡兩面,你只看到了他善的一面卻不知他惡念之深!倘若你因為一個饅頭就救了一個大惡之人,豈不是得不償失嗎?
二人正說話間,白氏聽到有人高談闊論勸丈夫趕緊從後宅出來見禮。可打了一個照面,竟驚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正眼去看那老道。
剛才他與那老道四目相對眼神交錯時,他發現那老道雖然年邁,不過眸子中的神魄格外寧朗睿智,就跟一隻獵鷹盯上了自己的獵物一般,一眼就看穿了她,甚至看穿了她的靈魂。
「呵呵……」老道瞇著眼睛微笑著打量著面前這位美少婦。
「原來是夫君有貴客了,那妾身這就去為貴客準備晚飯。」她借口匆忙就要退出廳堂。
「夫人且慢。」老道突然站了起來叫住了她。
「道長還有什麼吩咐嗎?」她低著頭不敢直視這老道。
「貧道奉勸夫人,日後好生輔佐齊善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夫人應該比貧道清楚,莫要學那商紂狐姬呀!」
這齊秀才可不是從前的那個窮小子了,偌大的家業,家中家產萬貫,家丁數百,有上百桿槍。誰敢這麼跟他的夫人說話?這不是罵人家是妖狐魅主嘛?
可白氏聽後非但沒有動怒,反而連連點頭作揖說妾身記下了,多謝道長指點!說完他趕緊跑了出去,不知為何,一直以來溫文爾雅大家閨秀的妻子白氏,今日的舉動十分反常,剛剛跑出去都險些絆到門檻上跌倒。
「今日多有叨擾,貧道還有要事在身,若與齊善人有緣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告辭!」老道轉身欲走,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頭神秘兮兮趴在齊秀才耳邊小聲說:「寶器之福並非尋常人可有,善人可要看好了你的寶器,切莫被妖邪之物盜走呀!若是那寶器落入歹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說完,老道拂袖而去,只留下齊秀才一人站在廳堂中反覆琢磨著他話中之意。
民國初年,五塊大洋可不是個小數目了,雖說不能買房子置地,不過五塊大洋卻也足足是一個手藝人一年的辛勤勞作才可換來。重病老父姓竇,街坊四鄰見了都叫他老竇,叫他那孝順兒子為小竇。這爺倆本性淳樸,街坊四鄰一提直豎大拇指,雖然竇家窮,但這老竇一輩子沒少做善事,誰家有點大事小情都少不了他幫忙。
小竇年歲一日比一日大了,18歲那年,偶遇一個山東來祈禱的花子,那花子手中牽著個女娃娃,女孩十一二歲,老竇看那花子可憐就給了他幾個銅錢,那花子感恩,說若竇大哥不嫌棄,小女可寄養與竇家,這姑娘懂事會幹活,平日裡可以做個使喚丫頭,待她長成大姑娘後也可給你那兒子做個媳婦兒。她跟著我吃苦受罪不說,指不定哪天碰上了兵匪也是被糟蹋了。
那年頭娶媳婦兒可不像現在,說南方必須有車有房有存款,那時候兵荒馬亂的,真要是誰家能把姑娘養活了那就是好人家了。
老竇一看這姑娘長得小臉蛋這個水靈啊,那大眼睛忽閃忽閃好像會說話似的。小姑娘一聽爹要把她寄養在這裡,雖惦念父親,可再一想,自己跟著父親也是累贅,眼神中透露著些許的不捨,但還是站到了小竇身邊不做聲了。
從此,竇家收留了這麼一個名義上的乾女兒,實際上也就是個童養媳。後來,這女孩14歲後真的嫁給了小竇。小竇娶親一個月後為了養活家中妻子和老父,則每日忙著去附近鄉鎮走街竄巷的賣些小玩應賺錢。
第109章九陽箋的故事(5)
這一晃就過去了好幾年,小竇的老婆18歲時為竇家生下了一個大胖兒子,老竇父子倆大喜,賣了家裡唯一的老黃牛宴請全村。可小竇媳婦兒懷中抱著嚶嚶啼哭的孩子卻怎麼也笑不起來,自從這孩子出生,她就一直鬱鬱寡歡悶悶不樂的。小竇怎麼問她也不說,只是借口說可能是風寒頭疼。
但也就是從那時起,老竇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眨眼間幾個月過去了,老竇從當初那個能單肩扛著百斤粗糧趕十里山路大氣不喘的漢子變成了現在這個只能躺在小炕上靠著兒子兒媳餵食的虛弱模樣,看老竇現在的狀態,至多活不過一個禮拜了。
話說一年前,小竇扛著擔子挑著他那些小玩應正在鄰村叫賣,突然對面就走過來一位美艷少婦,那少婦攔住他張口就說:「小竇,你的這些東西我全包了,你速速回家,不可遲了!進門前切記大聲叫喊片刻再推門進去!」
小竇是個踏實人,一眼辨認出這不是齊大善人家的婦人白氏嗎?便問:「齊婦人為何好端端的要把我的貨全都買了呢?可是我答應了張村的老主顧稍後就要給他送去。」
白氏無奈,搖頭說:「你這傻子呀!你若現在不回去,有你哭的時候,到時連後悔藥都沒的買。你這些小玩應一共多少錢?五塊大洋夠不夠?」
「夠是夠,可是我既然答應了人家,就不能貪圖您多給我的這些錢,一定要賣給他,我爹從小就教我要做個守信之人,切莫貪圖蠅頭小利!」也活該這愣小子,好人你是做了,但家中鑄成的大錯一生一世也難以彌補。
白氏笑了笑只好轉身而去,臨走時甩下一句話說,一年之後只怕就算再給你這五塊大洋你也難以彌補今日知錯呀!
小竇並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待他晚些時候回家後,家中也並無變故,媳婦兒還是紮著圍裙在廚房裡做飯,老父親也還是在莊家裡幹活,只是唯獨家中泡了一年的老酒罈子空了。他一問才知道,原來是老父親貪杯,全都給喝光了。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