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節

先不提玄道,只說糾結的白翼君。心裡邊急的跟被貓爪子撓了似的,去還是不去呢?說實話,剛才看見月影烏瞳獸都直打哆嗦。月影烏瞳獸乃是靈獸之祖。相傳,女媧補天時,天地初開,那殘酷的蠻荒世紀就已經有了這種貓科動物的開山鼻祖。只是,這小傢伙天生習性暴虐,妖性難馴,故而當初封上古神獸的時候並沒有月影烏瞳獸,最終這小傢伙被拋棄在了人間。
人家是靈獸之祖,它是千年修為的妖王,但也是後天修煉的,如果究其根源白翼君出身可沒有月影烏瞳獸那麼富有神話色彩。
誰面對誘惑的時候肯定都會心存僥倖心理,他心想,如果真跟那黑貓起了衝突,大不了我騰空而起,這月影烏瞳獸在地面上厲害,可又沒長翅膀奈何不得我吧?
太清宮中群龍無首,小道士和虔誠的居士們跪在後殿前幾個時辰了,一個個腿都麻了。他們哭泣著,沒人知道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想給師傅辦葬禮,可沒有龍毓真人的吩咐又不敢擅作主張。
龍毓鋼回到山下,就見通往山頂太清宮的這條山路上,密密麻麻跪滿了虔誠的香客,香客裡有普通老百姓,也有那些有錢的富商,還有城中滿清的官吏,甚至其中還有個三品大元。有的拖家帶口,一家人七八口子跪在台階上,孩子餓的哇哇哭,父母不為所動,甚至還一巴掌抽在孩子臉上,嫌孩子擾了太清真人的魂魄安寧。
「諸位,你們這是做什麼?」龍毓問道。太清子仙逝之事,他已然千叮嚀萬囑咐決不可洩露出去半步,豈料也不知是哪個最快,讓全城百姓都知道了。這事本不應該驚動百姓的,因為太清子是詐死!
你看著老百姓們跪在道觀下虔誠地為太清真人祈福?其實不然,人吃五穀雜糧,豈能不生惡根?誰都有私慾。
據說,早在前明張三豐死的時候,就出現過如此壯觀之景。但凡歷史上的大道之人仙逝魂飛之時,他的仙魂內會溢出幻彩之光,大禮之時天降暴雪,代表著祥瑞之兆。若是有幸被仙光普照,或者雪花蓋頂,小則可祛除陳年的舊病,大則可為將死之人續陽壽。
「拿來的小道士這麼不長眼?快滾快滾,不要在這胡言亂語,莫擾了太清真人仙遊!」老百姓們看龍毓就跟看階級敵人似的,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凡人嘛,要不咋說肉眼凡胎呢,不識廬山真面目,實則龍毓的修為也可為他們做許多事。
「無量天尊,諸位,太清子真人身體康健,只是近日來閉關修行概不見客,並非已然仙遊,大家都下山去吧。」氣的龍毓晃了晃腦袋拂袖而去。
進了太清宮,龍毓可傻眼了,這都什麼呀?怎麼跪的滿地是人?這是很怕天地人不知道他們師傅死了嗎?
「真人,您可算回來了,師傅他老人家……」小道士們蜂擁而至圍住了他。
「是誰把太清真人仙逝的消息透露出去的?真人的仙遊大典一切由貧道說了算,爾等不必多言,緊閉太清宮們,沒有貧道的話,誰也不許出去,山下的信徒也不可妄入!」龍毓真人陰沉著臉,面露不悅。
「可是……真人,恩師乃是關東第一道,您這樣做是不是……」問話的可能是太清子的大徒弟,從輩分來說,跟龍毓算是平輩的,不過道號卻是蒼字打頭。人家是太清真人首席大弟子,關心師傅的喪事也是理所應當。
他一站出來,身後立刻多出來七八個師兄弟,一群人圍著龍毓責問起來。
「放肆!貧道道號龍字為首。就算讓你們叫貧道一聲師爺也不足為過!如今乃是太清真人把我從中原請來主持大典,你們有誰不服嗎?」龍毓厲聲喝道,體內一股強大的氣場迸發而出。那股強大的氣場瞬間鎮住了全場,一群小道士忍了半天沒敢說出半句話來,硬生生退了回去。
「無量天尊,諸位道兄道友,太清真人一生拮据,貧道不希望他老人家的飛昇大典過於張揚,今日道觀大門誰也不許開!諸位別忘了,太清宮,下一任宮主還沒有定下來,貧道手中有一封真人留下的遺書,相信其中有諸位感興趣的東西。」龍毓手持月華仙塵,從袖口中果然掏出一封書信。
第98章莽夫闖觀
這封書信確實是太清子所留,上邊也確實寫著下一任太清宮宮主人選。
這節骨眼上,無所謂孝不孝,人心中都有貪念,偌大的太清宮,雖不比一品大員,可但是一年的香火錢,都足有上萬兩雪花銀,誰不願做當家的?太清真人座下徒弟不少。比空靈道長收徒還多,座下弟子上百號之多。不過真正有資格爭這太清宮宮主一職的,還得是那七八個蒼字輩兒道士。
那一個個眼睛都紅了,龍毓真人走到哪,他們就跟到哪,恨不得拉屎都得去給送紙去。
「你們先出去吧,貧道還有話對太清真人說。爾等不得靠近!」龍毓真人推開後殿大門,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一擺手,兩山厚重的大鐵門匡噹一聲又自動合上了。
床榻上,太清子的肉身有些枯朽,臉上暗淡無光彩,枯瘦的身子直挺挺地躺在上邊,尋常人看了肯定不會起疑心,與死屍無二。
「真人,晚輩已經按照你的吩咐照做,不過能不能把它引來就看造化了。但願那傢伙上鉤。」他坐在床榻前,把手放在太清子屍體胸口上,暗自為這位德高望重的關東第一道注入些修為。
太清子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尋常人看,可以通過體溫和呼吸判斷是不是死人,龍毓現在算是高人了,自然判別生死有他自己的一套法子。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就觀察到,太清子身上的仙氣越來越弱了。
太清子乃是得了大道之人,肉身處於修行瓶頸只等飛昇,不管是死是活,肉身上都會若有若無的出現一股仙氣,當然,這層仙氣尋常人是看不到的。就好比是氣場,只有高人才能覺察到氣場的存在。
這股仙氣依舊還在,只是很弱很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龍毓怕太清子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趕進為他蓄了些修為。他手掌中的修為還沒等匯入他體內,卻發現,太清子體內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正在排斥自己,硬生生把他蓄的五十年修為又推了回來。
「你這老頭脾氣真怪,白給您的修為也不要,你以為我龍毓願意給呀?我可告訴你,就你現在身體這情況,恐怕到時候別假戲真做了,真一命嗚呼我可不管哦!」龍毓安慰了兩聲說。
太清子雙眼緊閉,沒有任何生命跡象。龍毓搖了搖頭。
這時,門外太清宮中傳來熙熙攘攘的吵鬧聲,好像是有什麼人要來祭奠太清真人被小道士們攔住了。
「貝勒爺,您……您不能進去!真人仙逝,所有人不得打擾他老人家的清淨!」
「放肆!你們這些小道士別忘了,雖然這裡是太清宮,可太清宮也在盛京城地界裡,只要是盛京城,就沒有本貝勒爺去不得的地方。」這人說話的動靜龍毓很熟悉,想來此人應該是納蘇肯貝勒爺。
納蘇肯貝勒爺官拜五品,乃是個參軍的職位,不過雖說他官階不高,可家世顯赫,他乃是正黃旗安達拉後人。正黃旗人跟愛新覺羅氏都有些淵源,不是當初努爾哈赤的族人就是他的遠親。多爾袞自打入主中原,把朝廷挪到了京城後,所有皇親國戚和八旗貴族也都跟著去享榮華富貴去了。偌大的盛京城中,駕駛最顯赫的莫過於就是這位納蘇肯貝勒爺了。
想來這位貝勒爺小時候跟海家還有些關係,海家跟安達拉府中關係不錯,只是後來海家被多爾袞誣陷落難,安達拉人忌憚攝政王的勢力這才跟海家斷了聯繫。這位納蘇肯貝勒爺年紀跟龍毓差不多大,倆孩子小時候光著屁股在盛京城裡撒歡。說不好聽的,那時候小孩年輕氣盛,啥禍都闖過。
不過一個是正黃旗的貝勒爺,一個是鑲藍旗旗主的小貝勒爺,縱然犯了啥大罪官府也不敢拿他們怎麼樣。
這位納蘇肯貝勒爺人還不錯,按現在話來說,他倆算是發小了。但許多年未見,也不知道納蘇肯能不能認得海蘭查這位故人,就算認得,他們又如何再見?畢竟他現在是個通緝要犯!
「都讓開讓開,貝勒爺今日是帶著蘭富錦找太清真人求子來的!你們少扯這沒用的,要不然就把屍體抬出來,要不然就讓我們貝勒爺和蘭福晉進去!」一隊兵勇手持長矛呵斥道。
「貝勒爺,諸位軍爺榮稟,我家恩師幾日前仙逝,千真萬確呀!如今仙軀就停在後殿之中,並非是有意相瞞。龍毓真人就在殿中守著他老人家呢,你們真不方便進去呀!還是請回吧!」小道士們苦言相勸。擱在平時,盛京城裡可沒人敢這麼跟納蘇肯貝勒爺說話,這位貝勒爺從小嬌生慣養,脾氣不好,惹毛了衝上去就是一大嘴巴。
「嘿!我這暴脾氣了!」這不,納蘇肯擼胳膊網袖子拽住一個小道士的脖領子就要抽他,嚇的上百人全都跪了下來。
「貝勒,您又要打人?不為我著想是不是也要為你我未來的孩兒積福呀?人家只是個小道士,你難為他幹嘛?鬆手!」一個宛若銀鈴般的女子聲音說道。
在海蘭查心中,納蘇肯的脾氣火爆,平時有什麼事就連他阿瑪都勸不住。聽那女子話音,這位可能就是蘭福晉吧?也不知道是哪戶人家把閨女嫁給了這小子,看來這輩子是要吃苦咯。
小時候這些紈褲子弟湊到一塊就愛吹牛,納蘇肯曾說過,好男兒志在四方,滿人是馬背上得天下,將來他一定要像攝政王多爾袞一樣馳騁沙場,決不能沉浸在美人的溫柔鄉里。哪個女人要想壞了他的大事,立馬砍頭!
那時候海蘭查還跟他開玩笑呢,說你這小子最好以後別娶媳婦兒了,就去戰場上衝鋒陷陣,馬革裹屍好了!數年不見,沒想到納蘇肯還真娶媳婦兒了。
「哎喲,我的蘭富錦,你怎麼什麼都管呀?不就是個小道士嗎?」
「貝勒爺說的這是什麼話?道士就沒有爹娘嗎?他只是說了實話,又怎的遷怒了您?快快放下!」這位蘭福晉竟敢出言頂撞他。
第99章再見故人
「好好好,別生氣,都依了你的還不行嘛!哎喲,本貝勒爺這輩子沒怕過誰,去年上紫禁城面見攝政王的時候也沒如此低聲下氣呀!哼!該著這輩子讓你這娘們給我拿住!」他口中喋喋不休小聲說道。
後殿中,海蘭查躲在門後一邊聽一邊樂。也挺好,啥人啥命,有個人能治住他這放蕩不羈的貴公子也不錯。不過就是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小格格如此本事啊?想當年,佟佳氏的小格格要嫁給他,他是一百個不同意,後來皇太極給他保媒,說的是輝發那拉氏的八格格。那位格格海蘭查還見過了,那可真是大家閨秀,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美人。這位納蘇肯貝勒爺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連皇太極的面子也不給,非說要上陣殺敵。
蘭福晉激起了海蘭查的好奇心,真想看看,她到底長的多麼國色天香才能鎮住納蘇肯。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