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見到羅峰站在我的身邊,他們又馬上灰溜溜地回去了。
  我拽著雲清的手,厲聲質問:「說吧。」
  雲清掙扎了幾下,掙扎不開,她不再反抗。她一副得意地看著我,就是不說話,好像想看看我會對她做什麼。我們這裡的動靜,很快把附近巡邏的警察給招來了,我只得鬆開雲清的手,雲清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如果不想被惡鬼纏身,趁早離開港區。」留下這句話,雲清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我讓羅峰派人跟著她,如果有什麼奇怪的舉動,馬上匯報。同時,我也讓羅峰替我好好地調查一下雲清。雲清的嫌疑,實在太大了。晚上的時候,我們回到了賓館。羅峰給我們換了一間更大的酒店。
  陳凡不敢再監視著我,只能任憑我們一人住一間。
  很快,羅峰手下的弟兄帶回了消息。他們說,雲清已經進了一個小區,那裡好像是她的家。羅峰揮揮手,讓他們繼續監視著,就讓他的手下下去了。
  終於睡下的時候,迷迷糊糊中,我感覺燈是亮著的,但是一眨眼的時間,燈又暗了下來。就這樣,燈一會亮,一會暗,一開始我還以為是燈壞了,但很快,我就發現,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馬上坐了起來,屋子裡的白熾燈,不僅時暗時亮,還突然變了顏色。
  房間裡的暖氣冷了下來,我全身的汗毛一下子就豎了起來。我伸手去按房間裡的開關,可是開關已經失靈了,五顏六色的光不斷地在我眼前閃爍著。我在床頭摸到了電話,我立刻撥了羅峰的電話號碼。
  可是,電話裡聽到的,卻是一陣又一陣淒厲的哭聲。
  我嘴裡罵了聲,朝門外跑去,可是剛打開門,我就撞上了一個人。猝不及防之下,我被撞倒在了地上,抬起頭,我聽到了羅峰的聲音。羅峰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他問我發生了什麼。
  我轉頭再去看房間裡的情況時候,屋內漆黑一片。五顏六色的光已經消失了,我這才發現,我的全身都被冷汗浸濕了。我慢慢走回了房間,按下開關,燈亮了起來,屋裡的暖氣也沒有失靈。
  電話就被我丟在床上,我馬上查起通話記錄來,反覆地盯著屏幕看了很久,我撥出去的,確實是羅峰的號碼。我問羅峰剛剛是不是接到我的電話了,羅峰說是,但是我沒有說話,他覺得奇怪,就過來了。
  我的腦海裡想起了雲清,很快,我從衣服裡掏出了一張黃符,那是雲清交給我的。天已經微微有些亮了,看看時間,已經早上六點鐘了。我告訴羅峰,這張黃符有問題。
  我們在天還沒大亮的時候出門,找了一家鑒定中心,花了錢請鑒定人員替我們鑒定這道符。鑒定人員的臉色有點奇怪,很鄙視我們的樣子。兩個小時之後,鑒定結果出來了。鑒定結果,讓我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張符,沒有任何問題。
  羅峰已經把來龍去脈都搞清楚了,他也想不通我怎麼會好幾次看到不乾淨的東西。沒有查出什麼,我們又回到了酒店裡,陳凡還在睡覺,羅峰直接把陳凡從床上拽了起來。
  在聽了我遇到的又一樁詭異事件後,陳凡再也不想跟著我們繼續調查了。羅峰的威脅也不管用了,我一把揪起陳凡:「你想清楚了嗎,死在港區,或者是回京市,得到提拔?」
  陳凡剛想拒絕,但是他聽到我的後半句話,馬上就猶豫了。他問我,有什麼辦法可以提拔他,他還問我,是不是上頭有人。陳凡的性格,注定他這一生只能混到這個地步。
  我搖頭,我告訴他,只要他聽我的,港區鬼叫餐的案子就能夠破,而破案的,是他。
  陳凡將信將疑,又問我是不是有辦法破案。我點點頭,告訴他,沒有我破不了的案子。
  陳凡徹底猶豫了起來,我把陳凡丟在房間,和羅峰到外面抽了根煙。
  羅峰的火氣已經被激了起來,他說很想找人把陳凡給做了。我只是搖頭,陳凡對我還有很大的用處,港區的警方並沒有比大陸的警方能耐多少,鬼叫餐的案子,警方沒有那麼容易破。
  「我還是覺得,鬼叫餐的案子,和那個人有關係,港區那麼多人,兇手偏偏殺了我派來找人的四個人,不會這麼巧合。」我對羅峰說。
  羅峰歎了口氣:「你已經找了他很多年了。」
  「必須找下去。」我回答。
  我不方便露面,我查出來的線索,只能通過陳凡表現出來。
  我們回到房間的時候,羅峰凶神惡煞地問陳凡考慮清楚沒有,陳凡還是不確定,他問我,是不是真的沒有鬼。
  我很肯定地告訴陳凡,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鬼。
  陳凡:「那你告訴我,你看到的那些東西是什麼?」
第006章 雲清,老太
  我告訴陳凡,不需要問那麼多,等我查清楚,自然會告訴他。我也逐漸失去了耐心,我抄起了房間裡的水果刀,在陳凡的臉上拍了兩下,讓他做最後的決定,陳凡一咬牙,終於答應了下來。
  整理過後,我們到了警局裡去,羅峰在警局附近等著我們。一開始,警局的人看到陳凡去,有些不耐煩了,也沒有人搭理他。但是,在陳凡按照我的意思說他發現了一些線索之後,負責鬼叫餐案的組長馬上問他發現了什麼。
  在陳凡的要求下,現場的照片被放到了桌上,陳凡翻了翻照片之後,拿起了其中一張照片。那是案發現場的全景照,陳凡馬上說,按照麻將桌的位置和舊燈泡,不足以將四個人的影子映在窗簾上。
  那個組長馬上一拍頭,他用濃重的港區口音說,他竟然忽略了這一點。一個小時之後,那個目擊證人又被帶到了警局,陳凡和那個組長一起詢問了他,我不是警察,沒有辦法進詢問室。
  等待許久之後,陳凡和那個組長出來了。組長對陳凡的態度有些轉變了,因為,他把更多的卷宗交給了陳凡,還給他單獨準備了一間辦公室,讓他研究案情。趁著他們不注意,我也進了辦公室。
  我問陳凡詢問的結果怎麼樣,陳凡說問不出什麼來。那個目擊證人是個中年男性,會看到事發地點的四個人影,是因為他的住處,正對著案發的房間,而他每天晚上回家之後,又會給窗台上的盆栽澆水。
  那幾天,目擊證人看到了兩次。目擊證人堅持稱自己沒有說謊,警方通過調查這個目擊證人,也發現他沒有任何犯罪動機和犯罪嫌疑,該有的不在場證明,他也有。目擊證人說謊的可能性基本被排除。
  看來,這又是幕後黑手搞出來的障眼法。但是,詢問也不是完全沒有效果的,至少,警方對陳凡的信任度增加了,陳凡有更多的理由介入案件。陳凡問我接下來他要怎麼做,我想了想,讓陳凡徵得許可,去見一下其他幾個目擊證人,我想當面和他們交談。
  陳凡同意了,很快,他去找了負責案件的組長。組長似乎也想多一條破案的途徑,看陳凡好像還有些能耐,欣然同意了。得到幾個目擊證人的地址之後,我和陳凡出了警局。羅峰已經等了我們很長一段時間了。
  他正和他的手下交談著,見我來,羅峰馬上告訴我,他的人已經把雲清調查清楚了。雲清,不僅是她的道號,也是她的名字。我有些驚訝,羅峰解釋說,雲清的祖籍在大陸,但在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家人到港區定居了。
  雲清二十多歲,年紀和我差不多。雲清在港區上了幾年學之後,因為叛逆,學不下去,輟學了,據說是得罪了學校裡的老師。後來,雲清的家人把她送到了道觀去,似乎是想著管管雲清的火爆脾氣。
  雲清的名字,本就仙風道骨,作為世俗弟子,雲清的道號也叫這個。但是,不到一年的時間,雲清又被道觀趕了出來。雲清已經不和家人住好幾年了,她的家人也管不住她。這幾年的時間,雲清一直默默無聞。
  雲清做過不少工作,她在酒吧裡當過服務員,也在酒店當過迎賓,但每到一個地方,就因為脾氣不好被開除了。雲清賺的錢很少,她的父母也不管她,可就算是這樣,雲清每天晚上還是經常去迪廳這種地方。
  喝酒,抽煙,所有被常人認為是不良女性才幹的事,雲清都幹過。羅峰告訴我,他道上的幾個兄弟,也認得雲清,見雲清有幾分姿色,好幾次都想把雲清給上了。可是,雲清卻從來不和男性有接觸。
  眾人都覺得雲清假清高,漸漸地也對她失去了興趣。
  直到鬼叫餐的案子發生之後,雲清替朝陽記的老闆作法事,名聲這才在新界一帶傳開。不到幾天的時間,就有非常多人找雲清作法事,雲清的要價也非常高。不過,雲清的名聲卻並沒有因此受到影響,據民間迷信的人說,雲清的法力很高。
  因為歷史原因,港區的宗教信仰五花八門,其中道教被很多人信仰。
  羅峰說,她怎麼看都覺得這個雲清是個騙子。
  我說,是騙子不假,但恐怕是真有點本事。我讓羅峰繼續去調查雲清,看能不能調查深入一點。
  吃過飯之後,我們找上了港區警方給我們的地址。忙活了一天,天已經黑了下來。我們要找的這個人,原先就住在案發地點的隔壁,就是她說半夜的時候,聽到麻將碰撞的聲音的。資料上顯示,這個人已經七十多歲了,是個老太。
《謀殺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