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雲清還要求大家把這張冥紙的來源,告訴她。警方只能如實回答,雲清微微一笑:「既然這樣,你們怎麼能證明我是殺人兇手。實話告訴你們吧,要了他們命的,不是人,而是鬼。還有這位警官,你撞邪了,還是趁早找我作法,消災解難,不然不出幾天,你必然出事。」
  優勢,全被雲清佔盡了。
  我一直在觀察著雲清的表情,她似乎真的不知道這張冥紙是怎麼回事。
  有人問肥基要不要把人扣下,肥基搖了搖頭,讓雲清走了。證據不充分的情況下,沒有辦法把人扣太久。也確實,雲清已經有了不在場證明,扣住她,沒有任何作用。雲清走出去之後,肥基才讓他手下的人,對雲清盯緊一點,不要讓她離開港區。
  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眾人也都各自離開了。詭異的冥紙,就這樣暫時不了了之了,肥基頭疼地揉著太陽穴,搖搖晃晃地離開了警局。我和陳凡出了警局之後,還沒有看到羅峰,我們就先發現了雲清。
  雲清在警局外面站著,竟然還沒有離開。
  她竟然是在等我,我一出來,她就慢慢地朝我走過來。
  她問我,考慮好沒有。
  我反問她,考慮什麼。
  雲清:「我不是告訴你,讓你趕快離開港區嗎,你真的不怕再被惡鬼纏身嗎?」
第010章 再發命案
  我想了想,冷笑著問雲清為什麼始終堅持要我離開港區。這一點,我實在想不通,在此之前,我和雲清並不認識。原以為雲清只是怕我們查出關於她或許和這起案子有關係,但是仔細想想,她沒有讓別人離開港區,偏偏讓我離開,這很奇怪。
  雲清撫了撫她的袖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她還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她說,我被惡鬼纏身,如果再不離開港區,就來不及了。見雲清還是不準備說實話,我有些惱怒了,但我並沒有再對她出手。
  我告訴雲清,她的母親讓我給她帶句話。雲清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她有些慌張了起來,她厲聲質問我,為什麼要去接觸她的家人。我似笑非笑地調侃:「我認為你有問題,但你又什麼都不肯招供,也不肯說,我不能去調查嗎?」
  雲清威脅我,如果我敢再查有關她的任何事,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羅峰一聽,惱了,他說雲清根本沒有搞清楚狀況,在港區,敢這麼威脅羅峰的,沒有幾個人。我阻止羅峰發火,我把雲清母親要我轉告給她的話,全部如實告訴了雲清。
  雲清突然低下頭,恰好一陣風吹過,她的樣子,顯得有些落寞。不過,雲清很快就收拾了心情,她又一次警告我,趕緊離開港區,之後轉身就想要走。我喊了她幾聲,雲清也不停下腳步,趁著她還沒有走遠,我想了想,又喊了聲:「我會去三松觀調查一下。」
  果然,雲清止住了腳步,她回過頭,因為距離比較遠,我沒有辦法觀察到她的表情。沉默了好一會,她又開口了,這次,她沒有再帶著威脅的語氣,也沒有再惱火,語氣竟然還有些誠懇。
  她說,我離不離開港區,其實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勸我離開,只是出於善心。她又告訴我,就算我不離開港區,也不要到三松觀去,否則,我到死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雲清留下這句話,轉身走了。
  我仔細思考著雲清說的話,羅峰問我這個雲清到底在搞什麼鬼。她的嫌疑很大,但是所有的嫌疑,都是她自己往自己身上攬的。她先是給朝陽記和出事公寓區的人作法事,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每一個人都害怕得要死,之後,她一次又一次地勸我離開港區,這更是增加了她的嫌疑。
  我回答羅峰,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可能真的和鬼叫餐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她有問題,我必須去查。羅峰撇了撇嘴,點了根煙,也沒有再多問了。我們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自從那個老太說聽到很大的音樂聲和挪動重物的聲音之後,警方就又去案發現場查了一下,但他們什麼都沒查出來。我考慮過,等天一亮,我就要再次去案發現場看看,有了陳凡的幫助,我們再也不用匆忙地偷偷去那裡了。
  鬼叫餐案的謎團仍然很多,可以說,警方和我,都沒有關於調查的實質性進展。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著給我報信的老九,我想過,是不是有擅長化妝的人故意偽裝成老九給我報信,或者是老九有什麼雙胞胎兄弟。
  但是,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推測。老九給我報信的時候,光線明亮,他和我距離得很近,易容術並沒有傳說中的那樣神奇,一般擅長偽裝的人,都是利用光線或者其他環境條件,以假亂真,但根據當時的環境條件,那個老九,不可能是刻意偽裝出來的。
  而老九這個人,也根本沒有什麼雙胞胎兄弟,我已經派人調查過,老九出生的時候,以為難產,一共有三四個接生婆和護理在現場為他的母親接生,如果有同胞兄弟,根本隱瞞不了。
  最終,我還是把解決問題的重點,放在了老九的死亡時間上,我在想,或許是兇手故意利用了某種手段,騙過了法醫。可是,我仍舊沒有想出什麼頭緒來,老九是在法醫鑒定得出的死亡時間後兩天找到我的,算上來回的時間,他如果是後來再被殺的,他的真正死亡時間至少會和法醫鑒定得出來的時間相差四天左右。
  法醫,不太可能會犯這麼大的錯誤。
  第二天,距離鬼叫餐案發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警方的壓力很大,港區鬧得也更加沸沸揚揚了。我和陳凡一大早就去了警局,可是,我們卻怎麼也找不到肥基。警察告訴我們,肥基到現在還沒有到警局來上班,電話也打不通。
  我覺得不對勁,讓陳凡問警察派人去找了沒有,警察點了點頭,他還納悶,說肥基從來都不會遲到。可是,他的話音還沒落,警局的電話就響了,那名警察接起電話,沒聽幾秒鐘,臉色霎時全白。
  他顫抖著手,放下電話,對著整個警局大喊:肥基死了!
  我也是一愣,整個警局都鬧騰了起來,大家慌慌張張地戴上警帽,準備出警。因為肥基信任陳凡,陳凡也跟著去了。這種時候,沒有人會在意陳凡是不是帶著我。警車繞過兩個街區,開到了肥基的住處。
  肥基住的地方,很清靜,是廉價型的小別墅,這種住宅在港區,很多見。現場已經有不少警察了,這都是附近的警員,現場已經被拉起了警戒線,之前被派來找肥基的那名女警察就坐在門外,她已經別嚇壞了,一直在哭。
  有人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她顫抖著手,一邊哭,一邊說她來找肥基之後,肥基已經死了。從警局裡趕來的警員也來不及多問,馬上衝了進去,我和陳凡想要進去,被門口的警察給攔了下來,陳凡說了很久,最終也只讓陳凡進去了。
  我繞到小別墅的後門,案子才剛發生,警方還沒對別墅全面封鎖,我翻牆,輕鬆地跳了進去。進到裡面之後,沒人再攔我了,有的警察還向我打招呼,他們還以為我是某個穿便衣的警官。
  肥基死在了自己的臥室,臥室在二樓,我偷偷爬上了一棵樹,才終於透過窗子看到了肥基的屍體。肥基躺在床上,遠遠看去,致命傷似乎是在脖子處,他的脖子,有一道傷口。我觀察了起來,房間裡到處都是血,屋子裡一片凌亂。
  視線受阻,我沒有辦法完全觀察到案發現場的狀況。
  我給陳凡打了個電話,我讓陳凡馬上把別墅的每一個地方都觀察一遍,陳凡一開始還驚訝我怎麼會知道案發現場是什麼樣的,但是他沒有多問,馬上照著我的吩咐去做了。幾分鐘之後,陳凡給我回了話,他說,犯罪現場的血跡實在太多了,但是出了房間之外,就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了。
  我考慮了一下,讓陳凡出來。陳凡出來的時候,我已經跳下了大樹,他問我怎麼進來了。我沒有回答,讓他把案發現場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我。陳凡說,他們進去的時候,肥基正躺在床上,被子還是蓋著的。
  被子上沒有血跡,但是掀開被子,床褥上倒是有很多血。肥基全身上下,目前只發現了脖子上有傷口,那道傷口是刀傷,足足有五厘米長,傷口很深。幾乎可以確定,那就是肥基的死因了。
  我進一步問血跡的形態,陳凡想了想,說血都是一攤一攤的,每灘之間還有不少血滴。
  我問:「還有其他形態的血跡嗎?」
  陳凡又抓耳撓腮想了一下,過了一會,他很確定地告訴我,沒有。他按照我的吩咐,觀察的非常仔細。
  「真的沒有血霧狀的痕跡?」我再三地反覆確認,並不是我不願意相信陳凡,而是陳凡這樣的警察,不值得被信任。
  陳凡,還是搖了搖頭。
  「第一犯罪現場,應該不在房間裡。」我對陳凡說。
  陳凡有些驚訝,他問我是怎麼判斷出來的,我告訴他,喉部被切開,鮮血必然成血霧狀噴灑,如果沒有被清理,一般情況下,會在牆上、地面上或者其他地方,留下霧狀的血跡。很顯然,屍體在,屋裡也那麼凌亂,兇手並沒有進行清理。
  屋內血跡和凌亂的模樣,也是兇手刻意偽裝出來的,只不過,他不懂痕跡學。
  我朝四周看了看,陳凡的小別墅在一個別墅群裡,大門處有監控,所以案發現場,應該在別墅區內,否則兇手想要從外面把屍體轉移到別墅裡,會被監控攝像頭記錄下畫面。
  想要帶著屍體翻牆進來,也比較困難,容易留下痕跡。
  「最佳的犯罪地點,就在這個別墅院子裡,跟我來。」說著,我帶陳凡在這個別墅的院子裡繞了起來。別墅的後方,是一片雜草叢,肥基平時很忙,也沒有時間去清理這片雜草,我翻了翻,很快,我在一片草叢裡,發現了非常少量的血跡,這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區域。
  陳凡驚訝了起來,他問我,是怎麼猜出來的。
《謀殺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