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

  「或許,胡玉芳在入學之前,到湘西來,真的是到了沅溪鎮。」我對陶虹說:「我正在讓人詢問,看看能不能問出來。」
  陶虹問我為什麼覺得胡玉芳會來沅溪鎮。畢竟,湘西地區這麼大,胡玉芳完全可能去了其他地方,而非沅溪鎮。我想了想,說在此之前,我並不確定,但是段坤卻在信上說,總有一天會把胡玉芳給送回來,這讓我覺得,胡玉芳是來了沅溪鎮。
  胡玉芳來湘西,是在幾年前,那個時候,段坤正在逃亡。胡玉芳不會無緣無故來湘西,我猜,或許是段坤讓胡玉芳來沅溪鎮的。胡玉芳對段坤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想來段坤也沒有跟胡玉芳多說。
  但是,段坤畢竟是胡玉芳的養父,幫助了她,胡玉芳心裡感恩,如果段坤交待胡玉芳要去哪個地方,胡玉芳肯定還是會去的,儘管胡玉芳根本不知道到這地方來,要幹什麼。
  段坤自己沒有辦法把胡玉芳送來,所以就讓胡玉芳自己來,這完全有可能。
  只是,苗疆女人和段力,一個已經死了,另外一個,早就不住在沅溪鎮了,就算胡玉芳來這裡,也不算是送到苗疆女人的身邊。我想著信上的內容,覺得蹊蹺萬分,我感覺,解讀出來的內容雖然少,但是肯定還有我沒有解讀出來的意思,我的直覺也告訴我,陶虹對我說的兩個內容,一個是胡玉芳是段家人,另一個是總有一天要把胡玉芳送到苗疆女人這來,這兩個內容,非常重要。
  可是一時之間,我又說不清蹊蹺在什麼地方。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彷彿,我馬上就能知道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可是就是有一層薄膜擋著我。
  據此,我還想到了另外一個胡玉芳可能去的地方:段家主家的位置,也就是苗疆女人來的那個地方。
  胡玉芳,或許不止對苗疆女人來說重要,而是對於整個段家來說,非常重要。所以,段坤也同樣有可能讓胡玉芳去主家的地方看看,儘管哪裡已經沒有段家人了。
  可惜的是,陶虹並不知道苗疆女人來自什麼地方,因為不管是苗疆女人還是段力,都對這件事非常保密。段坤下落不明,苗疆女人已經死了,要知道他們來自什麼地方,恐怕只有問段力了。
  而段力這個人,是個硬骨頭,要從他嘴裡套話,無異於難如登天。
  我正想著的時候,陶虹又告訴了我一個消息:在第一封信寄來不久後的幾個月,段坤又寄來了第二封信。
  我馬上問陶虹第二封信上寫了什麼。
  陶虹說,第二封信,她也是通過一樣的方法謄抄下來的。有了前一次的教訓,那一次,陶虹謄抄的更加小心了。
  還是送去給人讀信,讀信的先生,總算是把信上的內容,全部給讀了出來!
第303章 第二封信,大打出手
  只是這一次,段坤寫的信,比上一次更短了。整封信讀下來,也只有兩條信息,而且其中一條,還是重複的。信上說,胡玉芳不見了,段坤正在尋找。而另一條信息,和段坤第一次寫信回來的內容一樣,他說總有一天,會把胡玉芳送到苗疆女人的身邊。
  那是他們最後一次得到段坤的消息,至少,陶虹只知道這些了。但是,陶虹並不排除段坤還有聯繫過苗疆女人和段力,只是她不知道而已。畢竟,對於段家的事情,苗疆女人和段力從來都不怎麼肯對陶虹多提,連續兩次謄抄到信上的內容,也完全是靠運氣。
  按照第二封信的內容,我的推測似乎更加接近於事實了。按照之前的調查,段坤開始資助胡玉芳,是在幾年前,看來,段坤在信上說胡玉芳不見了的事情,是真的。或許,段坤在找到胡玉芳沒多久之後,因為某種原因,段坤就又沒有了胡玉芳的下落。
  而再之後,直到胡玉芳長大的那些年,段坤一直都在找胡玉芳,終於在前幾年,段坤找到了胡玉芳,並因為某種原因,不肯露面,而是偷偷地資助胡玉芳。假如,段坤沒有突然失去胡玉芳的下落,他還真的可能在苗疆女人還沒有死的時候,就把胡玉芳送到苗疆女人的身邊。
  陶虹說完,扭頭看了一眼墓園的方向,她再次懇求我,讓我絕對不能跟段力提起,否則段力肯定會打死她。陶虹跟我說,她讀了兩封信之後,有一次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讓段力知道她偷看了信的內容。
  那是陶虹已經婚後的事情了,當時段力大發雷霆,對陶虹大打出手。陶虹現在提起來,表情還有些後怕,她說她差一點就被段力給打死了。我毫不懷疑陶虹說的話,段力對自己的老婆,絕對能夠下的了狠手。
  「段力問過我,還知道關於胡玉芳的什麼事情。」陶虹說著,歎了口氣:「我當然跟他說什麼都不知道了,我確實也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我不這麼說,他真的可能會打死我,胡玉芳這個名字,就像是段力的禁忌一樣,他絕對不允許我提起,所以你們那天來問我,我什麼都不敢說。」
  我難免有些失望,我原本以為從陶虹的身上,可以問出更多。陶虹還說,對於段力來說,另外一個禁忌,便是段坤的名字。在不久前,陶虹才剛跟我說過,段坤是被苗疆段家視為不祥的人。
  畢竟從小認識過,陶虹有的時候會念叨起段坤這個人,結果段力同樣會大發雷霆,說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是霉運,都是不祥,絕對不能提,免得惹禍上身,最好,是連這個人的名字都給忘記了。
  關於段坤為什麼會被段家視為不祥,也是個謎團。
  圍繞著我的其他謎團,我都可以暫時先放到一邊不管,但是關於段坤的謎團,我必須先解開,因為這個人,直接關係到爸爸的死,他才是我真正要找的人。陶虹跟我交談完,打了個招呼,說她要回去了,說是萬一段力已經回到了墓園,沒發現她,肯定又要發脾氣了。
  我滿心鬱悶,費了好大的功夫,結果問出來的消息,沒有辦法讓我滿意。信上的內容,雖然我覺得大有文章可以解讀,但是如何去解讀,我一時之間沒有頭緒。我跟在陶虹的身後,回到了墓園。
  陶虹的擔憂成了真,段力竟然已經回到了這裡,他正和羅峰大吵著,好像隨時都會打起來。我四處看了看,梅師傅沒有在附近,我們走近之後,段力和羅峰立刻發現了我們,段力也沒有時間再和羅峰爭吵,他大步地走到陶虹面前,一把就揪住了陶虹的手。
  陶虹的臉都嚇得蒼白了,她哆嗦幾聲,問段力怎麼了。段力冷冷一哼:「你還問我怎麼了?我倒想問問你,你去哪裡了?」
  陶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上話來,段力反手就是一巴掌。一天之內,段力已經打過陶虹好幾次了,我站在一邊,並不準備插手。我在想著,我們之前一直把重點放在陶虹身上,結果她知道的內容有限,那我們就該把注意力轉移到段力上。
  這個人,才是知道更多事情的人,只是因為想從他嘴裡套話,很困難,所以我們直接沒有選擇他。羅峰走到我的邊上,壓低聲音跟我說,剛剛段力趕回來,他沒有動手,所以也攔不住段力。
  段力發現陶虹不見了之後,大發雷霆,說一定是陶虹跟我去亂搞了。羅峰說這話的時候,嘴裡帶著嘲諷的語氣:「這段力,真是想太多了,陶虹的年紀,都可以當我們的阿姨了。」
  不過,我知道段力恐怕要來找我的麻煩了。
  果然,我剛想完,段力就走到了我的面前,他指著我,說我和陶虹進林子幹什麼去了。
  我笑了笑,鎮定地回答:「太陽太大,你和梅師傅去了那麼久,你老婆進去避太陽,我剛好也進去,不行嗎?」
  段力冷笑,一把揪住了陶虹的頭髮,陶虹尖叫一聲,眼淚都掉了下來。羅峰見段力這麼心狠,嘴上罵了一句:「你他媽神經病啊?」
  段力還是滿臉冷笑:「去避太陽了,你們倆都滿頭大汗的,還讓一個人在外面把風,指不定進去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段力的這句話,一下子讓我的心冷了下來。羅峰也再也忍不住了,他嘴上罵了一聲,抬起腳,對著段力的胸口就是一腳。段力沒有防備之下,被羅峰給踢了出去,段力也只是人高馬大而已,沒有什麼格鬥的本領。
  段力揪著陶虹的頭髮似乎揪得很緊,他一飛出去,竟然直接把陶虹的頭髮給扯下了一撮來。陶虹痛苦地呻吟著,段力也不管,從地上騰起來之後,直接朝著羅峰撲了過去,嘴上還說著非常難聽的話。
  段力說,我們兩個一定都跟陶虹有一腿。
  羅峰徹底被惹毛了,他絲毫沒有手下留情,一拳打在了段力的臉上。羅峰故意把段力朝我這邊打。段力朝著我這邊撞了過來,我攥緊拳頭,也揮拳,撂在了段力的肚子上。段力看上去五大三粗,真正打起來,還不是我和羅峰的對手,更不要說我們兩個人聯手了。
  段力徹底紅了眼,像瘋了一般,撿起地上的石頭就朝著我們扔過來,我轉身,躲過去,直接把段力給撂倒了。羅峰一腳踩在段力的身上,怒罵:「管住你的嘴,再敢胡說什麼,你信不信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段力喘著粗氣,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陶虹這個時候也從地上爬起來了,她朝我們跑過來,抓著羅峰的腳,求我們不要再打了。我想了想,給了羅峰一個眼色,羅峰這才把腳給挪開。我什麼都沒有說,跟著羅峰,直接離開了墓園。
  走遠了之後,羅峰渾身打了個冷顫:「媽的,一想到段力說我們跟陶虹有一腿,我就渾身噁心,都幾歲了啊,他媽的。」
  羅峰一直爆著粗口,見我沒有回答,他問我怎麼那麼輕易放過段力。羅峰說,按照我以前的性格,如果誰得罪了我,不把對方整個半死,絕對不會罷手。
  「從陶虹那裡,我沒有問出太多,但她也告訴了我一些重要的事情,算是還陶虹一個人情吧。」我對羅峰說:「而且,我還想從段力嘴裡再問出一些話來。」
  羅峰搖了搖頭:「我們算是把段力得罪死了,這恐怕不可能。」
《謀殺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