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

  正說著的時候,我們就發現,遠處有一雙陰冷的眸子在盯著我們。
第304章 詭異的天,方老?
  是梅師傅,他竟然沒有走遠,羅峰被梅師傅盯得全身發麻,羅峰對著遠處的梅師傅喝了一聲,問他老盯著我們看幹什麼。梅師傅和我們的距離不遠,他絕對是聽到羅峰喊的了,但是他也不回答,就是那麼站著不動。
  遠遠看去,梅師傅向一邊斜著的嘴角,仍舊像是正詭異地笑著,他那一高一低的兩隻眼睛,也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們。我和羅峰走近了,這麼近距離地看梅師傅,他臉上的燒傷顯得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嚴重得多。
  梅師傅戴著厚厚的手套,天已經徹底回暖,還有些熱,梅師傅全身卻包裹的嚴嚴實實,一點也沒有要減衣的意思。梅師傅這才咳嗽了幾聲,他問我:「你想問段力老婆的,都問好了嗎?」
  我想了想,故意回答說都問好了。我也不接著說話,等著梅師傅開口,我想知道這個人究竟想幹什麼,但其實,我的心裡已經有了一些推測。梅師傅馬上用沙啞的嗓音跟我說,既然已經問好了,就離開沅溪鎮。
  梅師傅的說法還是一樣,他說我們身上陰氣太重,絕對是沾染了不乾淨的東西。梅師傅指著天,說不要看西山上面一片晴朗,但實際上,沅溪鎮已經危機四伏。說著,梅師傅指了一個方向。
  那方向,正是沅溪鎮。墓園,是在沅溪鎮外的,我們站的地方是半山腰,這麼望過去,剛好能把沅溪鎮盡收眼底。這一看,我和羅峰都微微有些詫異,沅溪鎮上空,凝聚了一片陰雲,灰色的陰雲,讓人頓時覺得心情一陣壓抑。
  從我們所站的這個角度看去,那陰雲好像馬上就要壓到沅溪鎮地面上一樣。羅峰倒吸了一口氣,說這沅溪鎮的天氣,實在太詭異了老是在晴天和陰天之間變來變去,而且,也不見沅溪鎮有下大雨。
  沅溪鎮上空的陰霾和我們頭上的晴朗,像是把我們隔絕在了一生一死兩個世界,梅師傅也不多說,他只讓我們自己考慮清楚,隨後,梅師傅就慢慢悠悠地朝著回鎮的路走去了。我對著梅師傅的背影喊:「梅師傅,你為什麼要幫我支開段力。」
  梅師傅也沒有回頭,用非常小的聲音回答:「了卻你的心願,讓你安心離開沅溪鎮。」
  梅師傅說話的聲音本來就小,又走遠了,我差點就聽不到他的回答。羅峰也搞不懂梅師傅在想什麼,他問我:「方涵,你說這梅師傅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回答的這麼誠實,連個謊也不撒,好像也不是在妖言惑眾。」
  我猶豫了一會,跟羅峰說,先把這個人列為重點觀察的對象,再看看再說。說完,我們朝著沅溪鎮的方向走去了。沒多久,我們就進了陰雲以下的區域,陽光一下子就暗了下來,天上的那片陰雲正在慢慢擴散,整片天空,正慢慢地全部變成灰色。
  羅峰依舊說這沅溪鎮的天氣太詭異,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又不見沅溪鎮會下雨。羅峰的話剛說完,豆大的雨珠砸在了我們的頭上,沒過幾秒,瓢潑大雨席捲了整個沅溪鎮。我和羅峰跑回賓館的時候,全身都濕了。
  羅峰咒罵,說這雨說下就下。
  換了衣服,羅峰派出去調查的手下也淋著雨回來了。他告訴我們,他們問遍了整個沅溪鎮,總算問出了關於胡玉芳的消失來。他們問了好多人家,終於有一兩戶人家想起來,在幾年前,的確有一個操著一口粵市和港區口音的年輕女人,到過沅溪鎮。
  羅峰的手下轉述了那幾個人的話,根據他們對那年輕女人的描述,那個人,應該就是胡玉芳。羅峰的手下告訴我,那個年輕女人,只在沅溪鎮上待了一天,是借宿在一戶人家家中的。那戶人家好心,看年輕女人孤零零的,就收留了她一個晚上。
  據那戶人家回憶,當時年輕女人在他家住下之後,放了行李,直接就出門去了,只在很晚的時候,回到家裡睡覺,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帶著行李,跟那戶人家告別,離開了沅溪鎮。至於年輕女人放下行李之後,去了哪裡,那戶人家也不知道。
  以及胡玉芳離開沅溪鎮之後的去向,那戶人家也是一無所知。
  我已經把從陶虹那裡問出來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羅峰。羅峰也覺得,時間是符合的,那個年輕女人,外貌像胡玉芳,又操著港區的口音,應該就是胡玉芳無疑,否則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現在至少可以確定,胡玉芳到過這沅溪鎮。
  羅峰又問他的手下,有沒有問出其他什麼事情來。羅峰的手下也都聰明,他們問那戶人家,胡玉芳住進他家之後,有沒有打聽什麼。被羅峰的手下這麼一問,那戶人家果然想了起來。
  那戶人家稱,胡玉芳住進他家之後,問了關於苗疆女人的事情。胡玉芳,到沅溪鎮,好像就是要打聽苗疆女人的。至於具體的細節,因為過去太久,那戶人家已經記不清了。
  「方涵,你的推測應該是正確的。」羅峰對我說:「胡玉芳應該不知道太多段家的秘密,是段坤讓她來沅溪鎮的。」
  我點了點頭,眉頭緊蹙:「只是,苗疆女人都已經死了,段力也不在沅溪鎮了,段坤還讓胡玉芳來沅溪鎮幹嘛?」
  我的問題,也把羅峰給問住了。
  想不通之下,我和羅峰敲了呼蘭房間的門,我想看看呼蘭的傷勢有沒有好一點。門推開之後,我們看見呼蘭正站在窗前,窗戶也沒有關,雨水都從外面濺進來了。呼蘭赤裸著上身,除了纏在身上的紗布,呼蘭身上壯實的肌肉,全部暴露了出來。
  下雨天,剛剛回暖的氣溫又驟降了下來,羅峰在我身邊調侃一句:「果然不是什麼普通人,連冷都不怕。」
  呼蘭出神地盯著窗外傾盆的大雨,就像是我們進來的動靜,他都不知道一樣。
  我走到呼蘭的邊上,呼蘭側臉上的稜角,像刀鋒一樣凌厲,我只能看到他的半隻眼睛,儘管如此,他身上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已經展露無遺。羅峰並不是特別待見呼蘭,他遠遠地站著,也沒有過來。
  我叫了呼蘭一聲,他也沒有回答。
  「可能還要在沅溪鎮上待幾天。」我對呼蘭說。
  呼蘭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我轉身,剛想出去,呼蘭卻有了反應。呼蘭喃喃地說了一句:「這雨,下的真大。」
  我止住腳步,點了點頭。
  「你看外面,在雨裡跑著的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呼蘭突然問了我一個奇怪的問題。
  我想了想,回答:「好人和壞人,能這麼看出來嗎?」
  呼蘭扭過了頭:「你想做好人,還是壞人?」
  我沒有回答,呼蘭歎了口氣:「我想做好人,但我感覺,我是個壞人。」
  不知道為什麼,呼蘭的話,讓我心裡掀起了波瀾。
  「有的時候,我也分不清楚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但我覺得那不重要。」我回答呼蘭。
  呼蘭搶過我的話,一直對什麼都不在意的他,竟然對我說的這句話很在意。
  「不,這重要。」呼蘭對我說:「一個人,如果連自己是好人和壞人都不清楚,那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幹什麼。」
  呼蘭說著高深莫測的話,但我知道,他並不是故意裝出來的。
  就在我正想著怎麼回答呼蘭的時候,呼蘭又問了一個讓我非常震驚的問題:「看到雨裡的人,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方涵,你的爺爺,是不是方老?」
第305章 回憶裡的雨天
  我沒想到呼蘭會突然問我這樣的問題,我想了想,才微微一笑:「我的爺爺,當然姓方。」
  本以為呼蘭稱呼我的爺爺為方老,是因為尊重的原因,但沒想到不是。老一輩的人,或者是某些地方的人,還會像舊時代一樣,用這樣的稱呼尊稱一些長輩,就像我的爺爺肯定姓方,有的人就會尊稱他為方老,以示尊重。
  呼蘭對我搖了搖頭,說他指的,不是這個意思。我臉上的笑容馬上收斂了起來,從認識呼蘭以來,我還沒有見過呼蘭笑,他的臉上,似乎一直都沒有什麼表情,這讓人感覺他很冷漠,但此刻,我卻從呼蘭的臉上捕捉到了嚴肅的情緒。
  我轉過身,坐到了一邊,問呼蘭是什麼意思。呼蘭說,他看著外面走的人,突然想起了一段記憶。那段記憶,好像是在呼蘭還小的時候發生的。呼蘭記得並不是很清楚,他只記得,那個時候,他好像也過的非常落魄。
  他在大雨裡穿行,好像有什麼人在追他。呼蘭說,剛剛他站在窗邊,看到外面有小孩跌倒,那小孩的身體摔破了,血都湧了出來,那種疼痛,竟然蔓延到了呼蘭的身上,就好像,摔倒的是呼蘭。
《謀殺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