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我當時真想打斷他,說:「沒準是四岳」。但是話到嘴邊又噎回去了,畢竟四岳不是誰都知道的,而且到了現在這個名字幾乎消失了,要不是我師傅在古墓裡找到一本殘數,誰知道四岳是什麼鬼?
  「你是說有人在這裡冒充隱調局,秦淮和凌熠辰用的紙人,只有我是真人,而且眼下多了一顆痣?」我詫異的問道。
  青面男人點點頭,說:「這件事你可以親自去考證一下,我只是在走廊裡擦肩而過的時候見過,我當時還以為自己記錯了,或者你用什麼手段把那棵淚痣去除了。」
  「那後來呢?」凌熠辰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走了他們屢次三番的請了我多次,我都沒去,他們自然懷恨在心,就趁著我送東西的時候,將我娘傷成這樣,我本來想去找你們理論理論,誰知就在路上遇到了那個載著紙人的大巴車,若不是你們允許,這車怎麼會堂而皇之的在街上開的?」青面男人試探著問道。
  凌熠辰撇撇嘴說:「你心裡都知道這是假扮我們。並不代表我們的這是想法。」
第366章 血玉
  「對著一塊石頭磕頭?」我有點難以置信的重複了一遍,「那石頭什麼樣的?」
  青面男人想了想,說:「是一塊青綠色裡面還帶著血絲的石頭,圓柱形,有一個人那麼高,看著有點像玉的原石,裡面夾雜血絲,看著非常詭異,但是那石頭卻很漂亮,那絕對是無價之寶,石頭的面特別亮,幾乎可以當鏡子照,而且大半夜的還放光,說不上那是什麼石頭。」青面男人努力回想著。
  雖然我對玉石沒有多大的研究,但是也知道上好的玉講究的是無暇,也就是沒有雜質的,帶著紅色血絲的玉絕對是帶著某種氧化的雜質,價值連城估計談不上了。
  凌熠辰有點詫異的問:「你是說在那樓的頂層有個圓柱形的玉石?秦老七,咱們當時上去看看好了,你非攔著不讓,按照這青面老兄剛剛說的,那應該是紅田玉,又稱血玉,這東西本來就不常見,據說一塊可以達到百萬的價格,小人不才,有生之年曾經見過此玉,傳說血玉是在人死即將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將一塊上等玉石塞入喉嚨,進入血管密佈之中,若是能久置千年,死血透漬,血絲直達玉心,就會形成璀璨的血玉,此玉獨有一種懾人的光芒,實在難以抗拒,而且怨氣極重,在融合玉的圓潤,乃是下降頭或者蠱的佳品,但是老兄你剛剛說的那麼大塊血玉我就不理解了,血玉一般都是以玲瓏小巧著稱,下降也容易攜帶,先不說這個,就單說這玉要怎麼形成,總不能把那麼粗的石頭塞進喉嚨裡吧。」凌熠辰說的時候一臉黑線,連我都不禁噴了出來,顯然他是質疑這個青面男人說話的真實性。
  青面男人也沒生氣,喝了一口茶歪著頭說:「這血玉未必非要卡在喉嚨之中,如果有足夠的人血去浸泡養育這塊血玉呢?」
  我頓時一愣,不禁全身顫抖了一下,一塊人那個高的血玉,要讓血絲直達玉的內部,少說也要上百年,那得要多少人血才能養成啊,我想想就覺得腳底發涼,「所以這個事情,看來已經策劃很久了,這玉石形成絕對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補了一句說道。
  秦淮一直沒說話,半天說:「如果真像你這樣說的,那這玉石力量相當強大,應該會作為陣法的陣靈,請問你是怎麼出來的?」
  青面男人歎了一口氣,說:「秦七爺,你怎麼總是能發現問題的關鍵,我其實根本就沒上去,讓一個紙人上去回來告訴我的,不然你以為我能活著出來?原來那個樓不是你們弄的,我真是差點錯怪了好人,真是對不住了。」
  「對了,你剛剛說外面刮的那個旋風是什麼?赫卡特?那是什麼東西?」我一臉詫異的問道。
  青面男人似乎有點驚異我竟然會不知道這個事情,瞄了秦淮一看,方才解釋說:「你不是嗎?古五國的夜之女神啊,就是這麼一個翻譯,據說是借鑒了什麼希臘的名字啊什麼的,我也不太知道,你們沒見過嗎?據說冥昱教和民間的一些組織還有很多人信封這東西呢,就是一個三頭六臂的女神像,聽說主宰夜晚和地獄的。」
  我頓時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好像確實有人跟我提過,是誰我卻一點都記不起來了,「看來又是一個邪教信奉的神。」我隨口評論了一句。
  青面男人隨口說:「也不算邪教,就是一個三頭六臂的女神而已,神這東西本無正邪,只是看信奉的人,你說你們隱調局裡就沒壞人了?總不能因為有壞人,就說你們壞組織吧,一般古五國的後裔都信奉這個,行裡有名的八大家族,也都好多信奉的。」
  「可你剛剛為什麼那麼害怕,而且旋風跟赫卡特毛關係啊,我到現在沒明白。」我滿臉不解的繼續追問。
  青面男人一拍大腿,說:「哎呀,怪我沒說明白,咱們剛剛回頭的時候,應該是被信奉這赫卡特的某個組織盯上了,這只是個警告,告訴咱們別多管閒事,這群人在這裡好多天了,我一開始以為是隱調局搞的鬼,現在看來不是這麼回事,應該是有個組織在冒充你們,是誰膽子這麼大?」青面男人也不禁詫異的揣測一起來。
  在往下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似乎沒什麼意義,我不再說話,秦淮沉默了半晌問,「這麼多紙人,在配合血玉,他們到底想幹什麼?」秦淮自言自語的說。
  青面男人一揮手說:「還能幹嘛,應該是某種祭禮,而且是需要生祭的那種,找不到那麼多活人,就以紙人代替唄,其實也差不了多少,上墳燒報紙,就是糊弄鬼的事。」
  又跟這個青面男人聊了一會,也再沒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外面的天已經差不多亮了,秦淮起身便要走了,「華老爺子下午的時候會到,讓他和凌熠辰一同給你母親看看病情。」說完起身就要走,青面男人連聲的說謝謝。
  我跟著大家剛走到門口,忽然腦子裡又冒出一個問題,「你們家後面的這座鳴沙山怎麼感覺隱隱的冒金光啊?」
  青面男人愣了一下,說:「嗨,這算什麼,你知道莫高窟吧,莫高窟那座山也叫鳴沙山,我們這個是小鳴,那個是大鳴,聽說古代的時候,有個和尚經過那裡,發現佛光漫天,於是歷朝歷代都在那開鑿佛窟,那邊才神奇,經常在晚上能看到徐徐金光,不知道裡面藏了什麼寶貝。」
  我哦了一聲,便跟著秦淮他們走了,勞累了一整天,可回去說什麼也睡不著,主要是因為心裡一直在合計,按個左眼下面有一顆淚痣卻又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是誰,難道也是帶了人皮面具嗎?
  想著想著我竟然還是睡著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心大,凌熠辰說我不管什麼情況下我都能沒心沒肺的睡著,因為我不知道不管什麼事,只要有秦淮和凌熠辰在,我們三個齊心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有人依賴是一種幸福。
  等到凌熠辰叫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揉揉睡眼朦朧的眼睛,凌熠辰白了我一眼,說:「豬,趕緊起來吃飯,你都快睡12個小時了,你前世是夏懿空嗎?夏如豬還差不多,晚上秦老七要去那個鬼樓探探,你趕緊起來吧。」
  我哦了一聲,揉了揉眼睛問:「你不是去給那個白紙老太太看病去了嗎?他怎麼樣了?」
  凌熠辰一臉陰鬱的看著我,歎了口氣,「沒看好?她中毒的到底是什麼蠱啊,連你們都看不出來?」我詫異的問道。
  凌熠辰搖搖頭說:「不是,他們兩個都死了……」
  我當時如晴空霹靂一般,瞬間從床上坐起來,大驚道:「死了?你逗我呢,咱們走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死的?」我簡直難以置信。
  凌熠辰哎了一聲,說:「我也不知道,秦老七後來也去了,說是三魂七魄都丟了,跟那個之前的小伙子一樣,可能是被紙人吸走的,死亡時間大概就是咱們走了以後,可是我想不明白,這人本來就是扎紙匠,還會被紙人傷到嗎?」
第367章 神秘女人
  凌熠辰點點頭說:「果然是秦老七的徒弟啊,跟他想的一樣,他也是這麼說的,這家人跟我們說的時候並沒有說實話,或者說沒說全部的實話,只是挑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說了,有人怕他受了我們的恩惠,將秘密和盤托出才會殺人滅口,那個扎紙匠之前也根本不是誤會,他是發現他的心頭血實施的陣法都不是我們的對手,自然是投降了。」
  「看來這件事應該跟韓沐澤沒有關係,我總覺得他那個人還算是光明磊落,沒有我之前想的那麼壞。」我從床上起來,整理整理被子,開始洗臉,凌熠辰對於我來說早就像家人一樣,根本無需躲避。
  凌熠辰歪著頭笑笑說:「你什麼時候對冥昱教教主這麼有好感啊,真是不容易,韓沐澤那麼人若是將輪迴的歲數加一起,只怕比秦始皇年齡還大,不是你我可以揣測的了的,他做什麼事都必然有目的,他在你面前光明磊落,是因為沒有躲躲閃閃的理由,不管怎麼樣,冥昱教幾千年來一直都是在弄邪術的勾搭,這點毋庸置疑,你能說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恩了一聲,只是一句話而已,怎麼感覺凌熠辰對韓沐澤的怨念頗深,我起身吃了飯,跟秦淮討論了一下案情,這村子離那個鬼屋並不遠,我們三個準備午夜的時候去探探那個房子。
  秦淮不知道在哪弄了一塊畫著八卦太極圖的布,他嘴裡不停的念叨什麼,然後用手指計數,那樣子有點像剛學加減法的小學生,我看他那個認真就可愛的樣子有點想笑,但是我根本笑不出來,因為他的表情非常的緊張,緊皺著眉頭,好像遇到了什麼困難。
  我不敢打擾,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秦淮非常專心,專心到竟然沒意識到我從外面剛剛走進來,他手裡按著兩片東西,看起來有點像腰果的形狀,黃色,月牙形的,非常小巧,這東西我雖然沒見秦淮拿出來過,卻在電視劇裡經常看到,有的片段就講有人拜佛的時候請願,經常會在地上扔這兩個東西,這東西叫杯,這東西是有正反之分的,一正一反表達你所求之事是神靈讚許的,是被允准的,你可以放手去做神靈會保護你,兩個正就代表這個問題本身沒什麼意義,兩個反就是不被允許的,不知道秦淮拿這倆東西幹嘛。
  他用手計數完畢以後,就將那個杯扔在了太極八卦圖上,我一愣,這東西還可以用在這?仔細一看,他手中的杯跟電視劇裡的還是有點區別的,但是正反之像我還是看的出來的,第一次是兩個反,他連續扔了三次都是兩個反,秦淮震驚了,瞪大了眼睛盯著那塊黃布,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愣了一下,我認識秦淮大半年了,從來沒看到他這麼驚慌失措的表情,或許有些表情他從不可以在人前露出,此刻他太專注,以為只有自己在屋子裡,才會如此,我當時進退兩難,不知道是該出去還是留在此地,想了想我輕聲說:「師……師傅,你……還好嗎?你這是在算什麼?」
  秦淮一聽我說話,立馬抬頭看了一眼,他面色立即恢復如常的冷靜,「進我房間你現在都不敲門了,誰教會你的規矩?」
  我有些唯唯諾諾,剛要解釋,凌熠辰不耐煩的說:「不是你自己說的小曦醒了帶她過來嗎?沒事發什麼脾氣,敲門了是你太專注沒聽見好嗎?」我當時真想給凌熠辰點個贊,卻又不忍心這麼跟我師傅說話,畢竟在人前帶面具,是一種責任被逼無奈。
  秦淮歎了口氣,沉默了半天說:「為師在算命格,推演一些事情,心中有點疑惑而已,沒什麼,你去收拾東西吃飯吧,晚上咱們就出發。」
  我哦了一聲,遲疑了片刻問,「師傅,你剛剛到底在算什麼,好像一直都是不同意……」秦淮狠狠瞪了我一眼,我連連後退不敢說話了,凌熠辰見狀直接把我拉了出去,道:「他從那個青面男人家回來就一直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好像受什麼刺激了一樣。」
  我皺著眉頭,也是想不明白,這跟以往冷靜鎮定自若的師傅有點不大一樣,「那個青面男人死了以後,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證據的,讓咱們繼續往下查?」
  凌熠辰回想了半晌,說:「沒有啊,我什麼奇怪的事都沒發現啊,秦老七都沒仔細看,只是看了看眼底就走了,難道眼底刻字了?眼底有紋身?不能吧?」我白了他一眼,頓時無語了,真是懶得理他。
  整個下午秦淮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滴水未進,也沒出來過,房間裡偶爾還能聽見說話聲,就是不知道在跟誰說話,我和凌熠辰誰都不敢進去,在外面閒聊兩句時間過的也快,轉眼外面就黑天了,秦淮的屋子裡反而靜了。
《詭域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