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節

  「我認識你……」一個醉酒的女孩,闖入了暗夜酒吧裡,她長髮披肩,白裙飄飄,臉上乾淨的一點瑕疵都找不到。
  ……
  「你叫什麼?」
  「右靈……」
  「哪個右,哪個靈?」
  「你的話真多……」
  ……
  「林葉,你會相信我嗎……」
  「我相信!」
  ……
  「你說過你會永遠相信我的!」
  我一刀,刺進了右靈的胸口中,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襟,我的心好疼,比她更疼,右靈走了,把她的背影,留給了我……
  ……
  「這一次,真的不要把手帕摘下來了,否則,我會生氣的……」
  右靈躲進我的懷裡,用著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輕輕對我說。
  ……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
  一幕一幕,都在我的腦袋裡回放著,開心的,不開心的,我想記住的,想忘記的,都縈繞在我的腦海裡。原來,一秒的時間,真的足夠承載一個人的一生,人生過客,生如寄旅,我們的生命,或許也僅僅在自己眼中是珍貴的罷了。
  慢慢地,我的意識變的模糊了,我好像能睜開眼睛了,但是,我看到的無盡的黑暗。我的身體似乎也飄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裡,四周空無一物,或許,我馬上就要到鬼的世界了吧。
  終於,我的腳能夠著地了,我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我想要走出這黑暗,可是,我也不知道我走了多久,還是沒能找到我想看見的光明。一步一步,一程一程,我沒有感覺到疲倦,我或許走了一分鐘,或許走了一年,又或許,我已經再走了一生,我對時間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概念,我看見的,只是這一片望不到頭的黑暗。
  這,就是鬼世界嗎?
  我停了下來,人們都說,鬼所在的那個世界,是傳說中的陰曹地府,地獄分為十八層,人們生前所犯的罪孽越重,受的苦就要越多,那麼多人因為我而死,不知道,我會被安排在哪一層……
  還有人說,人死了之後要投胎,要跨過孟婆橋,喝孟婆湯,傳言,孟婆是一位慈祥的老婆婆,她本該成仙,只為化解人世間的痛苦,苦守孟婆橋,這一守,就是數千年,我朝著四周打望著,這裡根本就沒有孟婆,也沒有孟婆橋。
  「你該走了……」
  突然,一道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裡,我聽不清這個聲音是男是女,我只覺得,這個聲音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我不想走……」
  又是另一道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裡,同樣地,我也分辨不出這個聲音的性別,但這個聲音,也非常地熟悉。
  「你不走,也會有人趕你走的,每個人的命運,都是被安排好的,你本不該有這樣的命運,但你卻機緣巧合,來到這裡,但願你以後的生活,能夠回歸平靜……」第一道聲音,這樣說道。
  「不,如果是這樣,那我寧願不要生活。生命的軌跡已經發生了改變,為什麼還要我離開?」第二道聲音響起。
  「你們是誰!」我對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喊了一聲。我的聲音,在這片黑暗中,迴盪了很久,但那兩個人,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他們沒有理我,而是繼續自顧自地交談著。
  「因為,這是規則……」
  「什麼規則!我不相信有規則!如果這規則真的存在,我定要打破這規則!」第二個人的聲音之中,滿是怒意。
  「任何地方,都有規則,沒有了秩序和規則,沒有人能活下去。」第一個人的語氣,一直都很平穩。
  「有這麼嚴重嗎?只不過是我一個人而已,讓我苟且在這裡,難道害了別人嗎?為什麼要這麼不近人情,為什麼!」
  「牽一髮,動全身,從來沒有人能改變這規則,你不行,我也不行,離開吧,忘掉在這裡發生的一切。」
  「你願意?」
  「不願意。」
  「那你為什麼要同意!」
  「因為,我也很渺小……」
  ……
  聲音消失了,這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又回歸到了平靜,彷彿那兩道聲音,從來沒有響起過。我跪倒在地上,這裡究竟是哪裡,他們究竟是誰?我抬頭,長嘯一聲:「難道,我要永遠被困在這裡嗎?」悠長的聲音,穿梭在黑暗之中,我相信,如果這裡真的是一片世界,我的聲音一定能傳遍這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裡。
  我伸出自己的雙手,我驚訝地發現,我已經變回了年輕時候的樣子,我苦澀地笑著,人都已經死了,再讓我復原,又有什麼意義?我狠狠地朝著黑暗處打出一拳,拳風帶動了空氣的震動,我盯住了自己的手腕,那是,右靈給我的手帕……
第391章 手帕破損,衝出石棺
  儘管四下裡一片黑暗,但我卻能清楚地看到我自己,這裡沒有任何光線,照理說,我根本不可能看的見。我的手腕上,還繫著右靈給我的手帕,只是,這手帕似乎有些不同了……我把手舉到自己的鼻前,輕輕一嗅。
  依舊是撲鼻的香味,只是,這香味似乎比之前,淡了很多。潔白的手帕上,繡著粉紅色的碎花,我凝聚起自己的注意力,這碎花,竟然一朵一朵地凋零了,它們的花瓣,竟然真的從手帕上,一片一片地掉落在地上。
  我使勁地眨了眨眼,我眼花了,碎花還在,我拍了拍胸脯,這是右靈留給我的最後一件禮物,如果我真的永遠要被困在這無盡的黑暗中,能陪伴我的,只剩下這條繡著碎花,帶著右靈身上香味的手帕了。
  可當我再看向手腕上的手帕時,我竟發現,手帕變黃了……
  我大驚失色,手帕正以非常快的速度發黃,我想要阻止,卻依舊無可奈何,我眼睜睜地看著這條嶄新如初的手帕,變成了黃色,它和之前不一樣了,倒像是一條放在抽屜裡,塵封多年的帕子……
  我終於感覺到了時間的流逝,這條手帕,重新把時間這個概念,帶回到了我的腦海中。手帕還在繼續地變舊,它從白變黃,從黃變黑,上面的一片片粉紅色碎花,也根本看不到了,我無力阻止,只能默默地看著它,心裡感慨萬千。
《死亡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