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夏夏一上車就拿起一個筆記本在敲打這鍵盤。龍哥則在前面和carl李討論著形成的路線。好像只有我沒什麼事可做。於是挪了幾步來到夏夏的旁邊,想看看她在幹什麼,只見她在用電腦迅速整理這一些文件,文件的內容都是經過加密的,我看著全都是大片大片的亂碼,夏夏簡單的敲擊了幾下鍵盤,就變成了一些文本格式了,但是文本格式也不是漢語,而是英語內容,裡面還有幾份文件語言甚至連英語都不是,也不是什麼很常見的外語,字形看上去就像在畫畫。於是我問道夏夏這些文件是幹什麼用的,還有那個不認識的語言又是什麼語言。夏夏告訴我那些事吐火羅語。這些文件都是關於末戧古城的一些記載,趁現在有時間,她在把那些資料熟悉一下。她到也不避諱我在旁邊,依然我行我素的在忙自己的事情,估計也是吃準了我看不懂這些文件是什麼內容。她把檔案裡的那份末戧古城的地圖給了我,讓我這幾天沒事的時候就研究這地圖,爭取把裡面的內容背過。我拿著地圖,看了幾眼,就覺得看不明白,各種標記標注的都太亂了。看著看著我就睡著了。
  我們幾乎是沒晝沒夜的在行車,路上我們幾個人輪著開車,走的幾乎都是公路,夏夏根據谷歌地圖安排的,我粗略算了一下大概路過了二十幾個收費站吧。中間經過一些相對大的城市時,龍哥都會和夏夏去採購一些新鮮的水果或者是買一些我們愛吃的飯菜。這是我最愛的一個環節,比如我們開車經過呂梁市時,夏夏還特意給我買了我愛吃的川菜。但是這種情況畢竟比較少,因為我們大多數時間還是在車上。出去的話也是龍哥和夏夏,因為carl李和alma陳都是外國人太扎眼了,我應變能力又比較差,我們都是在車上等。我們吃飯的時間,一般都相對固定,吃飯時車是停下的,吃的東西也都挺有營養,水果幾乎是頓頓都有,還有魚和一些高蛋白的事物,那些方便面和香腸反倒是沒怎麼吃,除了我嘴饞的時候偶爾吃一點,他們幾乎都不吃。我們每天還會喝一些,礦物質飲料,都是alma陳他們帶來的。夏夏說這樣是為了保證大家的健康,只有保證了飲食才能保證我們的身體健康。
  這一趟出來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們在自駕游旅行,剛開始的那種緊張也一掃而光。我們開車開了四天的時間到達了烏魯木齊。在路上我瞭解了我們這一趟的行程是先到烏魯木齊,然後再轉于闐古城,就是現在的古和田城。在那裡找一些物資補給。之後動身去古樓蘭遺址,和象牙山——丹丹烏裡克,最後才出發去末戧古城。行動距離有些遠,而且還有來回往返的路,也不知道夏夏他們是怎麼安排的。
  我們在烏魯木齊只停留了一晚,當晚夏夏請客,犒勞我們大家。我們飽飽的吃了一頓烤全羊,但是龍哥有交代,誰都不許喝酒,我們也都不喝,單單是全羊就讓大家很滿足了。吃完全羊,他們三人都回車裡休息,龍哥也是破例讓夏夏領著我去逛逛,吃了一些小吃,像新疆特色的肉夾饃、烤包子、阿不拉囊、小鍋抓飯、囊坑肉等等,吃的我都想吐了。不過確實是好吃,新疆人又都很豪氣,夏夏還會說一些當地話,所以很容易和彼此打成一片交談甚歡。臨回去時,我們還買了一些水果。
  回到車裡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龍哥在守夜,另外兩個人已經睡下了。夏夏把水果遞給了龍哥,我們就準備去後車休息了。因為alma陳和carl李在後車的前面部分,所以我和夏夏只好躡手躡腳的來到後面那兩個座位。我們兩個正準備各自把座椅調到一個舒適的角度準備休息事。但是我座位後面正好是那個麻袋,我來回調了幾次座椅,都被後面的麻袋擋住了。我伸手推了幾下,麻袋也不動。我只好從座位上起來,兩隻手將麻袋拖開。大概因為力氣用的太大了,麻袋一下讓我給拖倒了,裡面的東西頃刻間撒了出來,我低頭想把灑出的東西都裝進去,當我剛剛蹲下撿起灑落在周圍的東西時,我整個人都愣住了,這麻袋裡怎麼會裝著這個……
第二十章 一麻袋人民幣
  灑在地上的都是一張張像紙一樣的東西,看起來並不重。我低頭撿起其中的一些時,才發現這些從麻袋裡灑出的就是——人民幣。貨真價實的人民幣。一張張百元大鈔散落在周圍。我逐一撿起後,又仔細檢查了一下那個麻袋,滿滿一麻袋裡裝的全部都是百元的紙幣。我都估計不出這些錢大約有多少,因為麻袋很大,從外面看甚至被這些紙幣撐得有些走樣了。
  就算在保守的估計,這些錢也絕對是過了百萬了。他們拿這麼多現金做什麼?而且居然還用這樣不起眼的麻袋裝,起初我還以為這裡面裝的是一些藥品,或者是我們需要換洗的衣服什麼的,竟然沒想到會是滿滿一大袋的錢。裝這麼多錢在車上不是招賊嗎!
  大概是我剛剛弄出的聲音有點大,夏夏回頭看著我,卻什麼也沒說。然後從座椅上起來和我一起將那個麻袋又捆緊。我們兩個回到座椅之後,我小聲的問夏夏:「為什麼帶這麼多現金啊?多危險啊!難道這是賄賂末戧之行的一些牛鬼蛇神?沒想到他們地下,也挺與時俱進的,都改用人民幣消費了。」
  夏夏讓我說的有點樂,伸手擰了我腮幫子一下,微笑著對我說道:「這麼多年你嘴還是一樣的貧呀,小的時候就應該把你弄成啞巴,嘿嘿。到了于闐你就知道這些錢是用來做什麼了。現在抓緊時間睡覺吧。」說完,就把身上的攤子向上一拉,然後扭過身子去準備睡覺了。車裡頓時變得非常的安靜,只有呼吸和暖風的聲音。我也慢慢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們的車已經在路上了。Carl李正在開車,龍哥則在副駕駛上瞇著。Alma陳和夏夏也都各自在忙。外面天陰沉沉的,好像在下小雨。我看了一下表已經快九點了。夏夏見我起來,遞給了一個昨天買的麵包,我擺擺手示意現在並不想吃東西。我問道夏夏大約還有多久才能到于闐,夏夏說現在的這種路況,起碼也要一天吧。在我印象中我以為烏魯木齊離于闐的距離並不遠,我還以為大約也就是從濰坊到青島的距離,可能因為我出省得情況比較少,所以對路途距離都沒有什麼既定的概念,總喜歡那山東來做比較。這次沒想到于闐和烏魯木齊兩地居然隔得這麼遠。
  我醒來之後,alma陳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一杯飲料,問我,「地圖熟悉的怎麼樣了?」
  我頓了一下,回答說:「差不多吧,記住是記住了,但是我是路癡,裡面的那些路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走,還有那些標記也非常的混亂。」
  Alma陳笑著給了我幾張紙和筆,然後對我說:「現在憑著你的記憶把那些地圖畫出來,越詳細越好。到時候不用你來看地圖,這不是還有我們在呢。」說著就笑笑離開了。
  我拿起筆,大腦開始快速的尋找記憶中那地圖的樣子。整整一本小冊子都是關於末戧古城蹤跡的記載,裡面有很多地方都是用的暗語,還有一些地方明明是一條路,但是不知為什麼,慢慢地就會演變成三條甚至更多曲線延伸的路。好些很多地方都是類似的情況,後面的路會和前面路完全不一致,以至於就算我在默記時,也不能聯繫前後的一些規律,完全就是單純的背過,沒有任何記憶技巧。前幾天在詳細看那份地圖時,我甚至以為是不是當時繪製地圖的人,忘了將那些多餘的路去掉。所以我只能照葫蘆畫瓢,把上面表達的東西畫出來,但是我還是完全不理解那地圖到底是應該怎麼用。最讓我好奇的是,在地圖上末戧古城的標記就是一條長腳的盤龍。總體而言,其實這幅手繪地圖並不難把握,只是上面的一些坐標或者是標記讓我頭大,但是讓我把地圖外在記一個大概還是不難。畢竟這一路上我只做了這一件事。
  地圖上還繪有一些奇怪的標記,比如一些奇異的獸頭,還有什麼小房子之類的東西,這些東西在地圖上是畫的很標緻,一眼就能讓人明瞭。但是我只能用文字來代替,因為我沒用那麼好的繪畫功底。可能是我畫地圖時太認真了,大家都沒有一個人來打擾我,連平時嘻嘻哈哈的夏夏,這次都沒有過來湊熱鬧看個究竟。中午他們吃飯,我居然都沒有發現。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把記憶中的那副地圖全部畫完了。我數了數,整整用了十六張信紙。我把這些紙遞給了alma陳。然後使勁伸了一個懶腰,窗外的雨已經停了。現在開車的人也已經換成了夏夏。Alma陳只看了幾頁,就用讚許的目光投向了我,對我說道:「沒想到你記憶力真的如此好。比我想像的還要好。這次有你參加,我們絕對可以事半功倍。」說完還朝我豎起了大拇指。我抬起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Alma陳在全部看完之後,把我畫的那些紙又都遞給了龍哥。兩個人在對著那些只時不時的指指點點,在討論著什麼。於是我也起身從後面的一個塑料袋中,拿出了一個麵包還有一罐紅牛,走到了他們身邊,看看他們在說著什麼。
  只見二人在拿著那份原始地圖不停的對照著。把我畫的那份地圖中,與原始地圖有別的地方標記出來。他們標記的亦是相當細緻,龍哥甚至把兩張地圖中每一條路彎的角度,都標記了出來。細緻的不能在細緻了。還有我那些用中文描述的字,他也在周圍簡單的畫了幾筆,看的出龍哥很有繪畫的功底,隨便幾筆之後,就出現原始地圖上那種圖標的大體樣子,雖然和原地圖還是有些差距,但是完全不影響辨認,非常的形象。
  「幹的不錯,如果能再精細一些就更棒了。」龍哥放下手中的紙,對我說道。然後分別給我指出了我所繪的地圖中,與原始地圖中不同的地方。把每一個細節都詳細的和我說了一遍。最後對我說:「如果你仔細的看,會發現這張路線圖上,每一個坐標周圍都有淺淺的鉛筆字跡。這是因為在繪製時,他們將每一個坐標都精確的做過定位,旁邊記得應該是坐標所在的經緯度。所以你繪製的這張地圖在路線上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我有點奇怪,一張路線圖至於精確到經緯度嗎?於是我問道龍哥:「地圖上那些經緯度最後為什麼沒有了?為什麼偏偏讓我將地圖上的路線背過?反正咱們有地圖,帶上地圖這樣不是更加方便,也避免了誤差。」
  還沒等龍哥回答,夏夏就一面開車,一面扭頭嘲笑一樣的朝我說道:「為什麼小朋友,你的為什麼怎麼這樣多呀!」
  龍哥先是讓夏夏專心開車。然後慢慢對我說道:「把經緯度抹掉可能因為一件事,就是繪製地圖的人並不想讓別人找到末戧古城,但是又不得不繪製這幅地圖……」
第二十一章 如果我是繪製地圖的人
  龍哥這話說的挺有趣,看來和我想的一樣,這個繪製地圖的人是迫於某種壓力才繪製的這張地圖。而並不是自己出於自願。因為在那份記載這末戧古城的小冊子上,雖然繪製人力求將每一個坐標做到精確,但是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比如我剛才所提到的那些有岔口的路,還有那些模糊不清的暗語。這樣做的原因,正如龍哥所說,他並不想這個古城被別人再次的發現,但是這樣一個人究竟是迫於什麼壓力,才勉強自己繪製的這幅地圖?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我便開口問道龍哥:「龍哥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如果你是這個繪製地圖的人,在你極為不想繪製,更不想讓別人找到這個末戧古城,但又迫於某種隱形的壓力不得不繪製時,你會怎麼做?」
  在場的人全部都陷入了沉思。半分鐘之後,突然,夏夏張口說道:「我會繪製一幅假地圖!但是要和真地圖相差不大,而且要把地圖畫的非常的複雜,這樣才能以假亂真。反正末戧是一個傳說中的古城,肯定那個地方非常難找,稍微一點差錯就會讓人找不到啦。那個拿到地圖的人一定會以為只是自己走錯了,而不會認為是這張地圖發生了錯誤。這樣應該是最好的答案吧?」
  龍哥先是看了看,手裡的那份記載末戧道路的小冊子,然後抬起頭看著我,好像是在等我對夏夏回答的評論。我搖了搖頭,說道:「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個拿到地圖的人,多次嘗試了地圖上的各種路,但是結果每次都是無功而返,那麼他就會覺得自己踏進了一個死循環,英國有一個心裡學家叫做保羅·康斯卡特的人,他曾經做過這樣一個實驗,帶一批試驗者進入一個設計很複雜的迷宮,讓試驗者試著在規定的時間內走出來,結果很多試驗者因為迷宮設計的過於複雜,所以很難找到突破口,經過多次嘗試之後,自己在心裡上就會形成一種定式,自己慢慢地將這個迷宮定義為不可能被走出的迷宮。所以越走,就會不知不覺的在重複自己原來走過的路,自己也就陷入一個死循環,很快他們就會認為這個迷宮根本就沒有出口。這個試驗當時有50人參加,除了能順利走出的7人之外,另外43人均認為這個迷宮就是沒有出口的。這種心裡也就叫做康斯卡特心裡,指的是人們在經過多次嘗試之後,如果還是不能達到預期的期望,就會在心裡上否定這件事,很快他們也會在行動上否定了這件事。順便說一下,我現在舉一個很現實的例子,當下這個社會就是一個很好的康斯卡特心裡的試驗結果,很多人經過多次的努力,還是達不到預期的目標,就會認為這個目標根本無法實現,也就會逐漸的放棄。」
  我停頓了一下,喝了一口手裡的紅牛,看著大家有點迷茫的眼神,繼續說道:「剛剛扯得有點遠了,我只想證明一件事,就是如果拿到這個地圖的人知經過多次嘗試之後,還是找不到末戧古城,那麼他就一定會認為這個地圖是假的。」
  「不對吧,他為什麼不能認為末戧古城是從來都不存在的?」carl李對我說道。
  我笑了笑回答說:「這種情況很好解釋,我想大概有兩個原因。第一因為這個拿到地圖的人可以肯定,繪製地圖的人絕對去過末戧古城。他得到這樣的結論,很可能是看到了某個從末戧帶出來的文物,或者是一些關於末戧古城的照片和文字的記載。就像咱們在那份檔案中看到的一樣。」說起檔案,加上剛剛的推理,我忽然覺得爺爺可能是一個十分關鍵的人物,爺爺他們三人的照片就放在那份檔案裡,很可能那份小冊子記載的東西,就是他們四人當中的一人或者是多人記錄的。當然,前提是那個王愛國還算是「人」。
  「那第二種可能的原因是什麼?」alma陳的話,讓我把自己剛剛發散的思維又收了回來。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繼續對大家說道:「第二種情況,就是這個拿到地圖的人,曾經去過末戧古城,而且很有可能是和繪製地圖的人一起前往的末戧!但是出於某種原因,他在離開末戧古城時留有一些遺憾,這種遺憾很可能是,在當時條件下,他十分想帶一些東西離開末戧古城,但是無奈條件不允許,所以沒有將東西帶走,只好後來再去末戧走一趟。或者是古城中還有什麼東西深深的吸引了他,只是當時他可能也迫於一些情況的壓力,這種壓力有很多種,不如物資不足,時間不允許,亦或是他對自己的同伴存有戒心。所以不能細究其中奧秘,只得急匆匆的離開古城。」
  「丸子,你推理的也太牛逼了。看來我們找你絕對是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呀!」夏夏在前面很興奮的對我說道。Carl李,alma陳兩人也在討論我剛剛說的話,只有龍哥一言不發。
  「那你覺得那個繪製地圖的人,會怎樣做。」龍哥突然話一出,周圍馬上又安靜了下來,大家齊刷刷的看向了我,好像都在等待我的答案。
  我說道:「既然不能繪製假地圖,那就只能將真地圖給那個所要地圖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把地圖繪製的相當的精細,可以保證拿到地圖的人一定會認為自己走的路是真的,而且這條路就是通往末戧古城的。事實上這條路確實是通往末戧古城,但是拿到地圖的人卻永遠到不了末戧。」
  「你的意思是……」龍哥看著我,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你的意思是地圖上這條路可能會十分的危險,繪製地圖的人非常有把握,將按照地圖去尋找末戧古城的人,全部『殺』死在路途之中?」
  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就是這個意思。但是龍哥這時卻又說道:「如果我是那個繪製地圖的人,你知道我會怎麼做嗎?」
  我搖了搖頭,大家的目光現在又齊刷刷的看向了龍哥。龍哥慢慢地說道:「如果我是他,我會把地圖畫的非常複雜,複雜的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可以正確找到去末戧路。當然,我也很認同你的觀點,去末戧的路一定是凶險萬分,幾乎是一條通往地獄的路。」
  「看來繪製者明顯和你不是同一個人,因為咱們現在看到的地圖上的確是很複雜,但是繪製者標注的卻異常的精確,剛剛你也說道了,這裡甚至都標注上了經緯度。只要按照地圖來找,我想任何一個人都會找到去末戧古城的路。」我不緊不慢的對龍哥說道。
  龍哥很淡然的笑了笑,對我說:「我很佩服你的推理,我甚至差點就有了錯覺,認為你就是那位繪製地圖的人了,但是有一點我想問問你,你能肯定他在地圖上標注的那些指示,還有經緯度就沒有其他的意思了?你認為那指示是單純的給我們指路嗎?」
第二十二章 鄉咘虛
  龍哥的話讓我感到很不解,剛剛也是他說,讓我把那份小冊子上的每一個標注都牢牢記住,因為那些標注,有些都是記錄的地理坐標的經緯度,但是現在又和我說,那些標注又不是經緯度,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我把我的問題拋給了龍哥。龍哥聽後,笑著對我說道:「其實並不矛盾,因為地圖上那些地理標注,就是經緯度。我也沒有騙你。我現在是想告訴你,那些經緯度可能除了用來標注地理坐標以外,還有一種隱藏的意義——是一種暗語。傳達的是一種經過加工之後的信息。」
  我好想有點明白龍哥的意思,我腦海中隨之又有一個問題接踵而來。於是我對他說道:「你能肯定這個繪製地圖的人,也是這樣做的嗎?如果把經緯度也用作一種暗語,包括咱們現在看到的,在地圖上的其他一些標注,都隱藏了某種特殊的含義話,那這個繪製地圖的人,就不是單純的不想被別人發現末戧古城了,而是他自己還想要再去末戧古城!」
  我被自己的這個推理嚇了一跳,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剛剛討論的那些內容,都變得沒有意義了。這樣一來,這個繪製人,就和我們剛才所說的取得地圖的人,變成了同一個人。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我說的沒錯,那這個繪製這幅地圖的人,很可能是自己想要再去末戧古城,所以才繪製了這樣一幅地圖,但是轉念有一想,他這樣做有點不合常理。試想一下,如果你自己去,還會把地圖畫的這樣複雜,或者是加上那麼多隱藏的信息嗎?
  龍哥還是淡淡的笑了笑,說道:「那個繪製地圖的人不是自己要去,而是想讓以後某些人,按照地圖的指示到達末戧古城,同時也想讓一些人,永遠都走不到末戧。所以才會這樣做。」
  我這才恍然大悟。只見龍哥拿出那個小冊子,指著其中一個經緯度對我說道:「你看看這個,上面標注的是北緯37°46′475〞,東經81°4′384〞,這個坐標夠精確吧?而且這個坐標在地理上的確就在丹丹烏裡克所在的位置之中,所以你不會察覺這裡面還隱藏了什麼信息,你只會覺得這地圖標注的很準確。但是,就在這幾個數中卻隱藏了另外的信息。你有沒有注意到在『北緯』和『東經』的前面都有一個小小的『+』號,而在『北緯』前的『+』號,在向前則是一個『甲』字,而『東經』的前面的『+』號,再向前則是一個『戊』字。這兩個字雖然字非常小,但是只要仔細看還是可以看出來,因為這個字寫的很工整,目的就是易於被發現。」
  我順著龍哥給我指的地方仔細一看,真的就有那麼兩個字,也正如龍哥所說,兩個字的字形很小,但是還是一眼就能認出。
  龍哥繼續說道:「其實這是中國一種非常古老的密碼暗語,叫做『鄉咘虛』xiang bu。這種密碼發展的過程十分的複雜,在不同的時期都有不同的版本。在開始統一使用漢字之後,這種鄉咘虛密碼得到了極大的發展,因為漢字筆畫複雜,而且鄉咘虛可以根據筆順、偏旁等進行演變,所以更加的讓人難以破譯。這種密碼最早並不沒有加入阿拉伯數字,只是用中國古老的計數方法、文字加上一些特殊的符號進行編碼。但在後期經過了一些變化,加入阿拉伯數字之後,使密碼更加的複雜,同時表達的內容也可以擴大。可以熟練掌握鄉咘虛的人非常少,因為鄉咘虛要用到很多不同的文字,況且破譯過程中不能有絲毫的差錯,一處錯,則全部錯。還要有一些輔助工具的幫助。想要學會這門密碼學,要用很久的時間。這種密碼也不是想學就能學得到,鄉咘虛密碼只是用於極其特殊的一些保密部門。包括戰時的信息溝通,還有一些機要文件的保留。在抗美援朝期間,美國人屢次截獲密碼後,都無法解密。不僅因為他們得不到密鑰,而且就算他們的到了密鑰,但是不熟悉漢字的結構,依然解答不出。鄉咘虛這種密碼的編排有點類似維熱納爾方陣,它是按特定法則編成,用以對通信雙方的信息進行明密變換的符號。換而言之,就是隱蔽了真實內容的符號序列。就是把用公開的、標準的信息編碼表示的信息通過一種變換手段,將其變為除通信雙方以外其他人所不能讀懂的信息編碼。在這裡首先將你要傳達的信息,用某些可以代替的數字或者文字代替,然後根據不規則的排列加以整理,然後這一組密碼就可以誕生了。」
《三號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