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龍哥一面說著,一面就開始在一張紙上在做著計算。我對密碼完全是一竅不通,只是上學的時候在學到雅典歷史時,我們老師講過一個關於密碼起源的故事,公元前405年,雅典和斯巴達之間的伯羅奔尼撒戰爭已進入尾聲。斯巴達軍隊逐漸佔據了優勢地位,準備對雅典發動最後一擊。這時,原來站在斯巴達一邊的波斯帝國突然改變態度,停止了對斯巴達的援助,意圖是使雅典和斯巴達在持續的戰爭中兩敗俱傷,以便從中漁利。在這種情況下,斯巴達急需摸清波斯帝國的具體行動計劃,以便採取新的戰略方針。正在這時,斯巴達軍隊捕獲了一名從波斯帝國回雅典送信的雅典信使。斯巴達士兵仔細搜查這名信使,可搜查了好大一陣,除了從他身上搜出一條佈滿雜亂無章的希臘字母的普通腰帶外,別無他獲。情報究竟藏在什麼地方呢?斯巴達軍隊統帥萊桑德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條腰帶上,情報一定就在那些雜亂的字母之中。他反覆琢磨研究這些天書似的文字,把腰帶上的字母用各種方法重新排列組合,怎麼也解不出來。最後,萊桑德失去了信心,他一邊擺弄著那條腰帶,一邊思考著弄到情報的其他途徑。當他無意中把腰帶呈螺旋形纏繞在手中的劍鞘上時,奇跡出現了。原來腰帶上那些雜亂無章的字母,竟組成了一段文字。這便是雅典間諜送回的一份情報,它告訴雅典,波斯軍隊準備在斯巴達軍隊發起最後攻擊時,突然對斯巴達軍隊進行襲擊。斯巴達軍隊根據這份情報馬上改變了作戰計劃,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擊毫無防備的波斯軍隊,並一舉將它擊潰,解除了後顧之憂。隨後,斯巴達軍隊回師征伐雅典,終於取得了戰爭的最後勝利。
  雅典間諜送回的腰帶情報,就是世界上最早的密碼情報,具體運用方法是,通信雙方首先約定密碼解讀規則,然後通信—方將腰帶纏繞在約定長度和粗細的木棍上書寫。收信—方接到後,如不把腰帶纏繞在同樣長度和粗細的木棍上,就只能看到一些毫無規則的字母。後來,這種密碼通信方式在希臘廣為流傳。現代的密碼電報,據說就是受了它的啟發而發明的。
  我很難想像在一張地圖上居然還藏有密碼,而且是很多處密碼。我有點吃驚,但是更多的是好奇。很想知道地圖上到底傳達的是什麼信息。我問道龍哥:「龍哥你怎麼就能肯定,這些就是你說的鄉咘虛密碼?你能破譯這些密碼?」
  出乎我意料的是,龍哥居然搖了搖頭。我心裡暗罵,你他媽破譯不了,剛剛和我說那麼多有什麼用?龍哥把手中的筆放下,把那張紙放在了我的眼前,我注意到上面被龍哥密密麻麻的寫了好些個數字,還有一些簡單的漢字,好像在經行複雜的計算一樣。這些數字的排列看上去也都是有一定規律,最顯眼的幾個數就是我們在地圖上看到的那個經緯度,37°46′475〞還有81°4′384〞這一串數字,龍哥將這幾個數字故意寫的很醒目,在這串數字的周圍則是一連串非常複雜的數字,數字之間有的用「*」、「+」連接,有的用「甲乙丙」等漢字連接,每一行甚至是每一列的數字都盡相同,數字之間還有很多地方存在這空格,每一行空格的長度也都不一樣。乍一看這些數字,看不出有任何的規律。但是仔細一看,會發現這些數字的排列順序,好像組成的是多個圖形。這個圖形的樣子,是一個矩形之中套著一個不規則的圓形。最開始還是一個小矩形,套著裡面一個更小的圓形,然後就是一個圓形套著裡面的那個矩形,後面又有一個更大的矩形套著那個圓形,就是這樣一直不間斷的連續著,一層包著一層。感覺是最初的那個圖形在不斷的被放大。但是對我來說,這些只是數字和圖形,我根本看不出來他們有什麼信息價值。
  這時龍哥對我說道:「這個可以證明我為什麼說這個是鄉咘虛密碼了。這種圖形的排列方式,就是鄉咘虛的一種固定解密格式。但是咱們現在還缺兩樣東西,就是密鑰和查找信息的解碼本,所以不能解答這裡的信息。」
  「龍哥,那你說這麼多不是和沒說一樣嗎?」我有點不打氣,畢竟說了這麼半天,還以為能得到什麼重要信息,沒想到是白忙活了一場。不過,我開始對龍哥有了一種崇拜感,沒想到短短的幾個數,居然隱藏著這麼大的來頭。我剛才也很注意聽龍哥說的每一句話,鄉咘虛密碼非常難學,而且只是用於極其個別的保密部門,那麼龍哥怎麼會對這個鄉咘虛密碼會如此的瞭解,只是幾分鐘的時間,就可以把密碼的結構格式解出來。這樣也從另一面,說明了龍哥這個人來頭必然不小。我突然想到了夏夏這幾天經常開玩笑時,和我說的一句話:「我們每個人都不一般哦。」
  「我解決不了,並不是所有人解決不了。」龍哥輕聲笑著對我說道。話畢,他起身將前面開車的夏夏換了下來。這時,alma陳也在一旁搭話說:「放心吧。咱們還有別的朋友,這個問題不是問題。」看來他們確實是有備而來,好像把每一個問題都提前做好的打算,alma陳嘴裡的別的朋友又是誰?我非常好奇。
  下午直到晚上我們都在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除了出晚飯的時候,我們大家聊了一會NBA。其餘時間,我的任務依然是將那副小冊子上點點滴滴的內容牢記。他們幾個夏夏和alma陳在不停的敲鍵盤,carl李則一直在睡覺。在車裡待得時間久了,已經沒有時間觀念了。再加上我們的車是拉著窗簾的,一般都是靠陽光判斷時間。
  「我們到了于闐了……」龍哥的聲音傳了過來。
第二十三章 于闐
  據史書記載,于闐是古代西域王國,漢、魏、晉均稱為于闐,同時也是唐代安西四鎮之一。《元史》也稱之為斡端。古代時居民屬塞種,另一說法為漢族和印度的混血部族。11世紀,人種和語言逐漸回鶻化。
  于闐地處塔里木盆地南沿,東通且末、樓蘭,西通莎車、疏勒,盛時領地包括今和田、皮山、墨玉、洛浦、策勒、於田、民豐等縣市,都西城也就是今和田約特干遺址。可謂是扼要當地交通要衝。
  漢朝張騫通西域後,到漢宣帝時屬西域都護。東漢建武初期,為莎車所吞併。漢明帝永平四年貴族廣德立為王,滅莎車,服從于闐。十六年,漢軍司馬班超至於闐,廣德殺匈奴使者降漢,班超以此為根據地,北攻姑墨,西破莎車、疏勒,于闐都出兵相助。時南道諸國,唯于闐、樓蘭強大。
  魏晉南北朝時期,于闐仍向中原王朝進貢。但又兼併戎盧、扜彌、渠勒、皮山等國。國力空前強大。西晉時,與樓蘭、焉耆、龜茲、疏勒並為西域大國。北魏年間,曾先後被吐谷渾、柔然攻襲,隨即國勢漸衰。
  唐太宗貞觀年間,于闐王尉遲屋密遣子入侍唐廷。唐高宗顯慶三年,于闐編為唐安西四鎮之一,成為絲綢之路南道最重要的軍政中心。
  公元9世紀中葉,南方的吐蕃勢力開始崛起,吐蕃人稱于闐為「李域」或者「江熱木布」。此後吐蕃與唐朝爭奪西域的霸權,蕃軍於670年進入塔里木盆地,于闐被吐蕃攻佔。上元元年,于闐王伏闍雄擊走吐蕃,親自入唐,唐在于闐設毗沙都督府,下轄6城等10羈縻州,任命伏闍雄兼都督。唐玄宗天寶年間,尉遲勝入唐,唐玄宗嫁以宗室之女,並授予右威衛將軍、毗沙府都督。安史之亂時,尉遲勝自率兵赴援唐朝廷,亂平後,終老長安。唐肅宗乾元三年,唐授尉遲曜兼四鎮節度副使,並管理本國事。他率領當地民眾與唐鎮守軍一起戍守于闐,堅持到唐德宗貞元六年為吐蕃攻佔。
  9世紀中葉,吐蕃內亂勢衰,于闐獲得了獨立,仍由尉遲氏統治。9世紀末葉,開始和敦煌的沙州歸義軍政權交往。北宋初,于闐使臣、僧人數次向宋進貢。在11世紀初喀喇汗國攻佔于闐,部分民眾東逃沙州,甚至遠到今青海。明永樂六年派遣使者進貢。
  于闐在喀喇汗國的統治下,語言和人種逐漸回鶻化,並皈依了伊斯蘭教。後經西遼、蒙古帝國、察合台汗國、葉爾羌汗國、準噶爾汗國的統治,到乾隆二十四年被清軍納入滿清治下,清德宗光緒九年置和闐直隸州。
  于闐以農業、種植業為主,是西域諸國中最早獲得中原養蠶技術的國家,故手工紡織發達。
  自前2世紀末佛教傳入後,于闐逐漸成為大乘佛教的中心,三國兩晉北朝至隋唐,于闐一直是中原佛教的源泉之一。
  現在的于闐也就做和田,位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最南端。南枕崑崙山和喀喇崑崙山,北部深入塔克拉瑪干大沙漠腹地。東與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且末縣相接,西連喀什地區的葉城、麥蓋提、巴楚縣,北與阿克蘇地區的沙雅、阿瓦提縣接壤,南鄰西藏自治區;西南與印度,巴基斯坦在克什米爾的實際控制區毗鄰。這裡有維吾爾、漢、回、塔吉克、柯爾克孜等,大約22個民族成份。現在的和田市素以「玉石之都、地毯之鄉」著稱於世。和田美玉、地毯、絲綢作為和田的「老三寶」,聞名遐邇,飲譽海外;維吾爾醫藥、大芸、阿膠被譽為和田的「新三寶」。
  我撥開窗簾周圍已是一片霓虹,街上也看上去很是忙碌,絡繹不絕的車輛從我們身旁駛過。想不到這古時的于闐古國,如今是這樣的繁華。我對眼前的一切都挺好奇,時不時的感歎一下。周圍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搭理我,連平日裡最愛瘋的夏夏,現在都在安靜的看著她手裡的那本《傲慢與偏見》。大家好像對這個城市一點都沒有新鮮感一樣。我問道龍哥我們是不是達到了目的地?龍哥搖搖頭說道:「這裡不是咱們的目的地,我們現在要去的是和田縣。」聽到龍哥這麼說,心裡有點失望,這整整一天的行程,都把我們跑的乏味了,本來以為今晚可以美美的吃一頓,看來又是奢望了。
  於是我拉上窗簾,放下手中的那本小冊子,準備在車上瞇一下,今天腦力勞動太多了,感覺自己身體都有些恍惚了。
  過了一會兒,車子開始不停的顛簸,我也沒有了睡意。看來這應該是到了和田縣了,我再次撥開窗簾,窗外的路燈也沒有剛剛那樣閃亮了,燈光昏昏暗暗的打在地上。周圍也變得非常的寂靜,旁邊都是一片看起來比較簡陋的院落,除了我們汽車的馬達外,偶爾聽到幾聲狗吠。我起身發現alma陳和carl李的頭髮竟然都變成了黑色的,嚇了我一跳。而且他們的膚色也變得成了褐棕色。身上的穿著也同樣發生了變化,很像那種當地人的打扮。如果不認識他們,我會真的以為他們就是當地的維族兄弟。alma陳看到我驚訝的表情,不自覺的笑了出來。「你們怎麼變成這樣了?皮膚怎麼也變了?」我吃驚的問道。
  alma陳笑著回答說:「簡單的化妝而已。這樣看起來比較像當地人,如果兩個白人出現在這裡,你不覺得太扎眼嗎?」我猛點頭,看著眼前的alma陳和carl李還是有點不能接受,如果是單純的化妝,那他們倆畫的完全不是當初的樣子了。carl李甚至還有了絡腮鬍子,估計也是粘上去的。
  說話間,夏夏扔給我了一身衣服,對我說道:「丸子你也換上吧,如果穿著迷彩服出去,不知道也以為你來這裡玩CS。」夏夏也是穿了一身當地的服飾,黑色的袍子裹在身上,她還把衣服上的連身帽子戴上,擋著她的面部,看上去很神秘一樣,不過還是星味十足。我把夏夏給我的衣服剛穿上,他們三個就笑的合不攏嘴了。黑色的布鞋,淺灰色的褲子和橫向的系扣外套,還有一頂小氈帽,再加上出來這麼多天也沒剃過鬍子,現在這樣活脫脫的一個剛剛進城的農民。衣服穿著還是很合身,就是難看了一點。不過在這種地方,如果穿的太扎眼確實不好。再說,每當我看到alma陳和carl李的時候,我頓時就豁然了,心裡平衡了不少。他們兩個的打扮就像街邊賣烤羊肉串的小販。
  此時,車子忽然停下了。龍哥快速的下了車,然後又快速的上車再次發動了汽車。之後車子才又停了下來。夏夏向窗外看了一眼,對大家說道:「下車吧,到家了。」說著第一個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我們幾個也隨後跟著下了車。剛下車就聽到幾聲狗叫,然後我下意識的向旁邊一看,一個渾身淺灰色短毛的惡犬,在朝著我們狂吠。這條狗比我見過的任何狗都大,我估計這狗如果立起身子應該和我差不多高,而且它看起來很結實,前爪非常的粗壯,兩顆眼珠死死地盯著從車裡下來的我們。滿臉的凶相,不停地在我們面前走著,好像再觀察我們下一步的動作。讓我感到更加不安的是,這只惡犬居然沒被鎖著,而是任憑它在院子裡面溜躂。我才剛走幾步,這惡犬就要朝我撲來,嚇得我趕緊向後退了幾步。
  「阿力!」夏夏對著那惡犬叫了一聲,然後快步的走了過去,把黑色的連身帽摘下,人半蹲在地上。那狗一下就沖夏夏撲了過去!「小心!」我大聲的喊道!它移動速度非常快,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就一把將夏夏撲到在地,然後不停地用腦袋蹭夏夏的臉。夏夏則用手不停地拍著它的腦袋。看起來就像久別重逢的朋友。
  我這定下心來,仔細看了一下四周,發現我們的車子停進了一處人家的院子。這院子的地上全部都是厚厚的一層土,踩上去都能感到腳下軟軟的。我回頭看了一眼,我們剛剛進來的地方有一扇大門,大門頂上累著半米來高的方土,門後掛著那種古老的鐵木插鎖。看來龍哥剛才是下車開門來了。我們的前面就是一處稍顯破舊的平房,牆上斑斑點點看起來年歲很長了,而且還有些簡陋。幾扇窗戶都是那種木質老式的玻璃開窗,透過玻璃窗,看到屋內有昏暗的燈光。房頂上一個大煙囪在呼呼的冒著白煙。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周圍都是用土牆圍著,旁邊有一個棚子,看起來像是雞捨一類的東西。如果只是我自己來到這裡,我真有點害怕。這尼瑪整個佈景和恐怖片中的吃人小屋差不多,現在就差從那扇黑色的破門裡,走出一個面目猙獰的老太太了。
  還真的是想什麼來什麼。屋子的門慢慢的打開了,一個極瘦的老太太步履蹣跚的走了出來。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幾乎和周圍的夜色融為了一體,加上她身體極瘦,站在門口就像一個紙紮的人一樣,好像一陣風隨時都可以把它吹倒。夏夏見老太太出來,趕忙推開了那條惡犬,站起身子一遍使勁的招手,一邊對老太太叫道:「鄂媽!鄂媽!」老太太朝夏夏的位置看了看,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但是笑的樣子有些駭人,感覺只是她臉上的皮在抖動,樣子顯得非常空洞。她也緩緩的抬起枯枝一樣的手,向夏夏揮了揮手。夏夏趕忙跑過去扶著老太太,兩個人不知道在哪說著什麼。時不時的發出一陣笑聲。龍哥讓我們上車上,把那幾個大背包拿下來,當然也包括那一麻袋的人民幣。我們幾個人陸續提著手中的包進了屋子,我注意到carl李、alma陳、龍哥,進門的時候都很恭敬的叫了老太太一聲「鄂媽」,老太太也朝他們點了點頭。看來他們和老太太都是比較熟絡了。我走到門前,也學著他們的樣子,擠出一個笑容,恭敬的對老太太叫了一聲「鄂媽。」老太太先是很疑惑的看著我,夏夏在旁邊忙和她介紹我,夏夏對她說道:「鄂媽呀,他是我男朋友阿星,長的是有點挫了,不過人心地不錯,未來就是你的女婿了。嘿嘿」老太太彷彿沒有聽到夏夏的話一樣,看我的表情還是充滿了疑惑。突然,她的表情又剛才的疑惑,一瞬間轉為了吃驚!聲音有些撕扯的對我說道:「怎麼是你?」
第二十四章 奇怪的老太太
  我有點發懵,眼睛下意識看著,那個瘦骨如柴的老太太。只見鄂媽臉上的皮不停的抽動著,下顎有些微微的顫抖。枯手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腕,好像要將我的手腕擰斷一樣。剛剛還是崆峒的眼神,現在卻充滿了驚訝,甚至還有一些恐懼。好像我對她來說是一個非常不願看到的不速之客。
  在一旁的夏夏也異常的驚訝,完全想不到這個鄂媽會突然對我說這樣一句話。這裡的氣溫比我想像中要低不少,而且晚上風也很大,我們三個人杵在那裡,現場的氣氛有些難以形容,我和夏夏都是一臉茫然。
  這時,夏夏小聲試探性的對鄂媽說道:「鄂媽,你怎麼了?見到未來女婿也不要這樣激動呀,嘿嘿。咱們快進屋吃飯吧,夏夏都累了好幾天了,人家現在就想吃你做的拌面了。」說完夏夏撒嬌一般,輕輕的搖了幾下鄂媽的胳膊。
  「你叫什麼名字?」鄂媽好像當夏夏不存在一樣,眼神還是死死的盯著我,很嚴肅的問道。鄂媽的聲音一點不像維族人,或者是這裡其他的少數民族,他的普通話非常的標準,字字吐露清晰,但是她的聲音卻有些蒼老的沙啞。
  我還是有點緊張,心裡也還有一絲害怕,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情。我可以肯定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鄂媽,但是她見到我的表情卻是如此的複雜。難道是鄂媽認錯人了?於是我慢吞吞的回答道:「鄂媽,我叫李星鶴。您剛才是不是認錯人了?這地太黑了,光線不清楚,我人也長的黑,而且還是大眾臉。平時我在路上都有人把我認成親戚的。我現在又穿的像個小販,您是不是把我認成,你們村東頭賣羊肉串的二狗子了?」
  夏夏「噗」的一聲差點笑出來,使勁的憋著,臉漲得通紅。此時,我注意到鄂媽的表情才有點緩和,抓住我手腕的手也鬆開了。夏夏趕緊識相的攙著鄂媽往屋裡走,然後還回頭使了一個眼色給我,讓我快點進去。
  剛剛一進屋,我就看到了一張大圓桌子,滿滿一桌全都是菜。看著就讓人有食慾。龍哥他們三人早已在桌旁坐下,見鄂媽進來,他們紛紛起身,請鄂媽先坐。我把手裡的背包放在了靠牆的位置。然後坐在了夏夏的旁邊。我大體的打量了一下這件屋子,大概有二十幾平,有一台十幾寸的電視,看起來還算新。別的傢俱都比較的陳舊了。我們坐的椅子,都是木製的三角椅,椅子的幾條腿都有裂縫了。桌子上的紅色漆都快退乾淨了,露出了那種柴黃色的底。兩盞功率還算大的白熾燈掛在頂上,勉勉強將屋子照亮。
  大家都坐齊了,但是鄂媽還是沒領著動筷子。大家也都不急,在哪聊著天。我好像完全游離於他們談話之外,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都是再聊一些家常。連alma陳和carl李也聊得甚歡。桌子上的菜散發著一陣陣香氣,我把每個菜都挨個仔細看了一遍,雞鴨魚肉一應俱全,還有很多炒菜和新疆的特色美食,我也叫不出名字,但是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畢竟從烏魯木齊出來之後,我們一天都在行車,而且這一天應該是我們出發這麼多天以來最忙碌的一天,大家都在忙手頭的工作,幾乎都忘記吃飯了。現在有這麼多好吃的,但是又不能動筷子,真的讓我有點憋不住了。我只能狠狠的嚥了一口口水,繼續怨念的看著桌上的這一桌美食。
  大概是我剛剛嚥口水的動作讓鄂媽看到了,於是就聽到鄂媽衝著東面的一扇門,大喊了一聲:「笛子,拌面可以端上來了。」
  說著,從那扇門裡走出來了一個,手端著托盤的小姑娘。小姑娘長的不高,也就一米六上下。看起來有點瘦,長了一張瓜子臉很是白靜,五官並不突出,但是組合在一起,看起來就很秀氣。她穿著很簡樸,黑色的直髮紮成了馬尾。身上帶了一個黑色的圍裙,圍裙上滿是油垢。胳膊上的袖子擼到了小臂往上。她兩手端著手裡的托盤,托盤上放著五碗拌面,與其說是碗,倒不如說是小盆。這幾個碗足足有平時家裡洗菜的小盆大小,小姑娘佝僂著身子,兩條胳膊彎曲的打開,緊緊的抓住托盤。我趕忙就要從椅子上站起來,想過去幫忙。夏夏大概看出了我的動機,不等我起身,她一隻手按住了我的腿,給我打了一個眼神,然我老實坐在位置上。夏夏眼神很堅決,堅決到我不得不聽話坐在位置上。
  小姑娘看了一眼坐在正中的鄂媽,然後慢慢的走到了圓桌旁,一隻手托著托盤,另一隻手單手將那個拌面,放在了圓桌上。我有點吃驚的看著她,她和我對視了一眼,就迅速的低下了頭,想不到這麼一個小姑娘居然有這樣的臂力,估計就算是一個男人,也很難做到她剛剛做到的事情。她輪流把拌面放到了我們的面前。最後坐到了鄂媽的另一邊。鄂媽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到嘴裡,大家才開始紛紛動起了筷子。我等這一刻都等了好久了,也顧不上形象了,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嚥起來。夏夏在一旁笑著對我說:「鄂媽做飯好吃,你也慢點吃呀。怎麼和餓死鬼一樣,太丟人,下次不帶你出來了。」說完之後,大家也是一陣哄笑。鄂媽也難得的笑了,看著我對我說道:「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我抬起頭有點尷尬的對大家笑了笑,說:「鄂媽你這手藝沒的說,我長這麼大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拌面」說完,又低下頭繼續吃我的拌面。我剛剛的話不是特意誇鄂媽,而是這拌面確實太好吃了,裡面有烤制和醃製的肉,一點都不油膩,還有一些小菜,特別是拌面裡面的醬,即香又辣非常的下飯,醬放的很足道,幾乎要沒過裡面的面了,再配上很有嚼頭的麵條,別提多好吃了。那晚我自己一個人就吃了兩碗大拌面,要不是撐到我想吐,我真想再吃一碗。
  大家酒足飯飽之後,小姑娘笛子開始收拾桌子。龍則哥對鄂媽說道:「鄂媽,我們這次來是想去一趟末戧古城……」
  龍哥後面的話還沒說完,鄂媽用那只枯手,狠狠的敲了一下桌子,這一敲力氣極大,我甚至看到我眼前的盤子都在抖動。現場立刻變得非常的寂靜,只有笛子在收拾桌子的聲音。鄂媽臉上毫無表情,閉上了眼睛好像在回想什麼事情一樣。大家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
  「你們知道末戧有多危險嗎?」鄂媽說道。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接話。我聽鄂媽的這種語氣,難道是鄂媽去過末戧古城?自從剛才見到鄂媽開始,就覺得她這個人並不一般,別看鄂媽身材枯瘦,但是她的身體卻十分的健朗。而且從龍哥他們對鄂媽的態度來看,這個老太太應該在龍哥他們心裡有很高的地位。我心裡還在想,在剛剛進門的時候,她突然對我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鄂媽看起來年紀大,但是人一點都不傻,我們在門外待了不短時間,應該不會認錯人,特別是她當時的表情,我倒現在還是記憶猶新,那種複雜的表情讓我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像趙老頭在第一次看到我時的那種表情非常的相似。
  這時,夏夏俯下身子趴在鄂媽的耳邊,不知在和她耳語什麼。只見鄂媽臉上的表情開始有些變化,對我們說道:「你們幾個年輕人,還是太天真了。暫且不說末戧城內,就是沿途的那些危險,就能讓你們到不了末戧。你們以為就憑你們就可以順利達到末戧嗎?原來現在對末戧不死心的人,還是大有人在。我不防告訴你們一件事,最近已經有一批人從這裡出發,應該也是去大漠尋找末戧古都。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現在沒有人能找到末戧古都了,因為去末戧的路已經被沙鬼吞沒了……」
第二十五章 黃沙鬼與不死泉
  鄂媽說完之後,再一次的沉默了。大家也都坐在桌子旁大眼瞪小眼。那個叫笛子的姑娘還是不停的收拾著桌子,零零碎碎的發出一些聲音,除此之外,屋裡安靜的有點讓人不舒服。
《三號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