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第十五章 茫然中的歸來
  我愣了一下,隨即問道:「誰回來了?」
  夕羽惠沒有馬上馬上回答我,而是用手機撥了一個電話打了過去。然後就聽到她在用日語和那人對話。夕羽惠聽筒聲音比較大,雖然我聽不懂日語,但是我能聽出和夕羽惠通話的就是眼鏡。看來夕羽惠說的「他們」,應該就是眼鏡和龍哥。他們的通話很簡短,也就說了不到半分鐘,夕羽惠就匆匆掛了電話。
  我看到她的表情有些焦慮。便問她怎麼了,她只是微笑的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一切都好,還告訴我眼鏡他們拿著青銅像回來了。夕羽惠讓他們二人直接去天馬酒店了,我們在那裡匯合。
  我又回頭看到外面的情況,又有幾個彪形大漢被撂倒在地了。其餘的那些人也都愣在原地不敢再貿然上前了。那個大光頭被人架在肩上,看樣還是處在昏迷狀態。風乾雞這時好像在對那些人說著什麼,我擔心耽誤查找老趙的下落,而且我們都能被人盯上,保不準眼鏡他們也可能被盯上。他們身上畢竟拿著事關我們生死的龍牙,萬一龍牙丟了,後果簡直不敢想像。
  於是我先讓夕羽惠告訴他們二人,一定注意周圍的狀況,千萬不要被人盯梢。夕羽惠笑了笑說:「剛才我已經交代了。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的。」隨後我將頭露出窗外,大聲對風乾雞他們說道:「快上車,別耽誤時間了。」
  外邊那些手持砍刀的人,看到我露出半個腦袋,其中一個手持看到的人指了我一下,大聲地說道:「就是他!別讓他跑了。」然後幾個人又衝我衝了過來。也許是因為他們現在已經非常忌憚風乾雞和夏夏了。當他們剛跑到風乾雞等人的周圍時,那幾個人馬上就停在了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了。風乾雞從腰間抽出了短刀,便向那些人走去。風乾雞邊走邊指著那個大光頭說:「你們可以走,把這個人給我留下。」這句話從風乾雞嘴裡說出來,感覺霸氣十足。他這句話一處,可真的把那些人嚇到了。幾個人看風乾雞走拿著短刀氣勢洶洶的走過去,連忙將路閃開。那個架著大光頭的人身體都被嚇得抖了起來。風乾雞再什麼也沒說,一隻手拖著大光頭的腿,就將他向我們車所在的方向拖了過來。
  「還他娘的不快滾?是不是也想陪他一起留下啊!」大凱大聲呵斥道。
  那幾個人連地下的刀都沒來的撿起來,只是架著那幾個被打暈的人灰溜溜的上了車,車子迅速從我們的反方向駛走了。那個大光頭大概是恢復了知覺,見跟著他的小弟全部跑掉了,不由破口大罵。就見風乾雞手腕用力,那光頭立刻就疼的哭爹喊娘的亂叫。他們三個很快的上了車,大光頭也被拖了上來。大凱從車上找了一塊抹布,把光頭的手綁了起來。
  開車的換成了夕羽惠,風乾雞和大凱一左一右,二人緊緊地貼著大光頭坐在後排。夏夏和我則在前面一排。光頭看到我之後,盯著我看了一會。隨後夏夏便首先開口問道:「別看了,要想不受罪就說說是怎麼回事?誰讓你們來的?來這有什麼目的?」
  夏夏說完,大凱又在旁邊添油加醋地說道:「夥計,我可是警告你啊。你旁邊這個小哥可不是一般人,剛才那身手你也看到了,他可是最近越獄出來的,身上背著的人命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你知道他是怎麼進橘子的?我告訴你,他就是喜歡吃人肉。當時抓他的架勢不亞於當年抓東北二王。要不是我們小哥好幾天沒吃人肉體力不行,估計抓都抓不住。而且他一天刀不見血,手就癢癢的哆嗦。這次越獄就是因為在監獄裡沒人肉吃,出來找點肉吃。」
  「看他肉不少,晚上咱們燒烤吧。他這種肉燒烤肯定好吃呀。」夏夏這時也附和的說道。
  這光頭可是被嚇壞了。大凱和夏夏一個勁的在說,風乾雞更是一言不發,那種神秘感不管是誰都讓人害怕。
  光頭這時看了看我,也緊張的張口說道:「是一個老頭讓我們來的。說只要抓了他就給我們一百萬。」說了他歎了一口繼續說:「誰知道今天出門不利,沒抓到人反倒被人抓了。」
  「哎呀呀,你是要來抓我們小爺呀!了不得了,了不得了!小爺你也敢抓,這次你死定了。小爺和小哥兩個人是那種關係你懂的,你敢和小哥強人啊。」夏夏這句話一出,開車的夕羽惠「噗」的一聲笑出了聲。
  那個光頭連忙說:「不敢!不敢!真不管我的事啊。我就是一個馬仔,給別人打工的。你們要找就去找那個老頭。真的和我沒關係啊。」
  夏夏繼續問道:「別說沒用的廢話,那個老頭是誰?叫什麼名字,你們怎麼聯繫,從什麼時候開始聯繫的?總之把你知道的一切信息快點說出來。我們的時間不多,沒空和你浪費。」
  大光頭可憐巴巴的抬著頭看著夏夏,說:「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就是前天我家門口放著一個信封,裡面有一萬塊錢,還有一張照片和一張紙條。上面就讓我把照片上這個人綁了。事成之後再給我一百萬。然後今天早上他又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聲音就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兒,我不仔細聽都聽不見他說什麼。他告訴我你們開的車和車牌,讓我在路上把你們截下。他用的電話號碼,手機上都不顯示。我也是被錢沖昏了眼睛了,哪裡知道要劫的是你們這樣一幫人啊,我要是早知道,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啊!我只知道怎麼多了。」
  夏夏看了看風乾雞,風乾雞隨後對光頭說:「你真沒有見過他?」說著風乾雞將眼神死死的盯著光頭。光頭連忙使勁的搖頭,說:「真沒有,真沒有!」
  「這個可以有。」夏夏耍狠的小聲對光頭說。
  「這個真沒有啊!」光頭說話都帶著哭聲了。
  「讓他把身份證留下,就下車吧。」風乾雞冷冷的說道。光頭聽見風乾雞這麼說,立刻喜出望外。忙不迭的雙手將身份證捧給了風乾雞。見風乾雞將照片收起,光頭忙說:「謝謝」就下了車。我以為夏夏會刁難光頭,但是風乾雞說完之後,大家也都沒有人說話了。夕羽惠將車停在路邊,光頭剛要準備下車,風乾雞一下叫住了他,問道:「你以前在哪當兵?」
  光頭愣了幾秒鐘,戰戰兢兢的說:「雲南。」隨後風乾雞擺了擺手,讓他下了車。
  「小哥,你怎麼知道他當過兵?」我不解的問道。
  風乾雞沒說話,夏夏倒是對我說道:「笨呀,你想想,這個光頭和老頭之間必然有某種聯繫呀,不然老頭為什麼會找光頭來綁你?你們注意到光頭的坐姿一直很端正?而且他的右臂比左臂略粗,左肩卻略低於右肩。右手上有一道明顯的老繭。這說明他以前可能經常陀槍。」
  經過夏夏這麼一說,我才有點明白。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觀察力。我們的車此時也到達了天馬酒店門口。我和大凱還有夏夏下車去找老趙。而風乾雞和夕羽惠則留在車裡,接眼鏡和龍哥。
  我們先來到前台,大凱就直接問道服務員:「姑娘,能給我看看1407的客人在房間嗎?我們是老趙的朋友,過來給他送點東西。」
  服務員馬上在鍵盤上敲擊幾下,然後略帶疑問地問道:「您能告訴我顧客的全名嗎?」
  大凱憨憨的笑了笑,說:「都是老戰友了,叫老趙習慣了。我真忘了他叫什麼了。要是不方便我們直接去上面找他吧。」
  服務員搖了搖頭,對我說:「不是不方便,而是您所說的1407房間最近幾天一直沒有顧客入住。而且我們酒店也昨晚也並沒有一位趙姓客人入住。計算機上顯示查無此人……」
第十六章 查無此人
  查無此人?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只想過老趙在或者是不在這兩種結果。沒想到服務員直接給我來了一個「查無此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老趙這個人壓根就沒住著?看來不僅出乎我的意料,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我和夏夏都看向了大凱。大凱則是一臉錯愕的看著服務員。
  「姑娘你說『查無此人』?這不可能啊。我昨天才來過這,還給他送了兩箱蘿蔔。我記得清清楚楚,絕對就是1407房間。我當時把他送上去的,怎麼會一轉眼人就沒有了?」大凱激動的說道。
  服務員態度還是不錯,將電腦屏幕直接轉向了外面。我們三個人立即湊到了電腦旁,昨天在酒店住宿的人確實比較少,也就是二十幾個人,我們只是看住客的姓,確實沒有一名住客姓趙,而且大凱所說的1407房間也沒有人住。
  大凱還要問,被夏夏攔住了。夏夏小聲的對他說道:「我們去樓上看看。」說完我們三人便搭電梯上到了十四樓。剛出電梯門口就見到一個保潔從走廊裡走了出來,看到大凱之後還禮貌的對他笑了笑。
  大凱立刻反應過來,問道那個保潔員是不是見過他。保潔點了點頭,說是昨晚自己上夜班,很晚的時候見到過大凱和一個人一起上樓。而且大凱手裡還提著兩箱東西。
  大凱聽後這才如實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對我們說道:「看看吧,我說的是真的吧。我昨天清楚記著,我就是把他送到1407的門口,怎麼會一夜之間人就不見了啊?」
  「請問,昨晚你有沒有看到,和我朋友一起的那個人最後進了哪個房間?」夏夏問道。
  保潔想了一會兒,告訴我們,昨晚和大凱一起的那個人最後哪個房間都沒進,而是等大凱走了之後,坐在休息室抽了幾支煙,然後就匆匆的提著那兩箱蘿蔔走了。當時保潔還以為老趙有要緊事急著走,因為老趙在匆忙中甚至把一顆煙頭扔在了地毯上。所以保潔對他的印象非常深。
  夏夏謝過保潔員之後,便拉著我們搭電梯向下走。在電梯裡夏夏對我們說道:「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這個老趙絕對不止他一個人,你們懂我的意思嗎?也就是說肯定有人還和老趙聯繫過。老趙他也不是住在這,大概是為了打發大凱,所以從謊稱自己住在這裡。他真正住的地方,很可能就會經過這個酒店,也許就離這裡不遠。不然他也不會在這裡『打發』大凱。說明他對這裡還是有一定瞭解。至於大凱印象很深的1407房間,可能就是老趙隨便領大凱到了一個房間門口。才告訴大凱,他就住在這裡,只要不讓大凱進房間,那麼他的這個謊就能成功了。畢竟晚上那麼晚,他又剛才青島把咱們接回來,隨口說一句累了,也就把大凱打發走了。就算是那間1407房間有住客,在那個時間住客一般也都休息了。沒人會在意走廊裡還有兩個人在說話。」夏夏說完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這個老趙問題非常大!」
  我甚至還沒來得及消化夏夏說的話,我們的電梯就已經到了樓下。我們三個迅速的從酒店出來上了車。車上還是只有夕羽惠和風乾雞兩人,一上車夏夏就把我們遇到事跟他們二人說了。說完之後,大家都是一片沉默沒人說話,連剛剛情緒激動的大凱此時也是一言不發。
  從昨天回來之後,在這短短幾個小時內發生了太多我無法理解的事情。現在一切的問題都指向了老趙。他和四爺的關係一定非同一般,四爺能兩次都找他來接我們,說明對他十分的信任。但是就是這麼一個人,卻很有可能就是出賣我們的人。或者說,他還有別的目的所在。如果夏夏分析的正確,那麼和老趙聯繫的這個人又是誰?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再就是剛剛要綁架我的光頭。背後指使他的老頭會不會就是和老趙有聯繫的這個人?我一直想不明白,綁架我幹什麼?而且還給綁匪一百萬,這個數目怎麼想也不像是綁架的數額,花這麼多錢就為了綁我,我都覺得有些浪費了。所以我倒是覺得更像是一個殺人滅口的金額。光頭曾經在雲南當過兵,那個老頭會不會也在雲南待過?我腦袋裡就要炸開了鍋,越想反倒是問題越多。
  於是我只好問道大家,這個老趙會不會和光頭所說的老頭有什麼聯繫?
  夕羽惠先回答我了我一句:「我覺得肯定有聯繫,不然他怎麼知道我們會從什麼地方經過呢?」然後又反問到我:「你怎麼知道剛才那個人所說的就真的是一個老人呢?」
  「那個光頭剛才都快讓夏夏他們嚇死了,而且以前我忘了是誰教過我,一個人在撒謊的時候,眼神總會不自覺地想左下角看,我剛才特意觀察了他,他的眼睛不僅沒有向左下角看,而且眼裡無神,說的話也沒有一點停頓,應該不是在說謊吧。」我信誓旦旦的對夕羽惠說道。
  夏夏輕笑了一聲對我說:「不錯呀,有進步嘛,分析的很到位了。雖然光頭說的話應該都是真的。但是你有沒有分析一下,那個光頭可能也被騙了呢?」我有點不明白夏夏說的是什麼意思,隨即搖了搖頭。
  夏夏繼續說道:「他只是聽到聲音而已,並沒有見到過真人。況且聲音不一定是真實的。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所以我們不能下定論說那個人是一個老頭,甚至連他的性別都不能確定一定是男人。所以光頭說的這句話,看似價值很大,其實一點價值都沒有。說了等於沒說,而且還會干擾我們的判斷。」
  「我操,我剛才就一直覺得他說的這句話最有價值了,弄了半天還是一個煙霧彈。這不等於剛才他說了一堆廢話嗎!搞了半天,我們連聯繫光頭人的性別都不能確定。」我大罵道。
  這時夕羽惠微笑著對我說:「這可不一定。我覺得他所說的當中,最有價值的一句話應該是關於『信封』。」我不解的看著她,夕羽惠頭扭向了窗外,一面觀察著外面的情況,一面對我繼續對我說:「剛才那個人說第一次收到的是信封,錢和你的照片也都放在信封裡。但是第二次就接到的是電話了,這說明聯繫他的人對他十分瞭解。不然誰會傻到將一萬元現金包在信封裡放在門口。這還說明這個人對他的作息也瞭如指掌,可以保證信封被他拿到。而且第二次,那個聯絡他的人,還能準確的給他打電話,說明這個人要麼觀察了他很久,要麼對他非常熟悉。所以才對他格外的瞭解。既然現在小哥留下了他的身份證,我們可以試著調查一下這個人,留意他身邊當過兵的人。特別是在雲南當過兵的人……」
《三號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