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腦海中不由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我見夕羽惠也在思考著什麼，於是小聲的問道她：「當時咱們在蛇國，我也忘了那時是你還是小哥說過，傳說應該是巫羯投靠了蛇王，而且將他的族人做成了人俑用來獻給蛇王。是不是？」
　　夕羽惠默默的點了點頭。於是我就納悶地問道：「暫且不說妹說的有多少是真的，起碼巫羯練成龍蠱這件事應該假不了。這就奇怪了，一個在當時赫赫有名的大巫，而且練成了傳說中只有上古之上才能練成的龍蠱，這樣一個牛逼的人，為什麼會去投靠一個嗜殺成性，殘忍的暴君蛇王呢？更何況巫羯還屠戮了自己的族人，這點是不是說不通？一個能力如此之大的人，應該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屈服於蛇王吧？」
　　我說完之後，夕羽惠看了看我，說了一句：「你說的對。」然後也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夏夏和龍哥因為對巫羯的事不是特別瞭解，所以整個一副旁觀者的樣子。
　　這時風乾雞又點燃了一支煙，猛吸一口之後，走到了我的面前對我說：「你說的不錯，巫羯確實不會這樣。我們在蛇國時的那個傳說是假的，因為真像恐可能在當時很難被人們所接受……」
第三十二章 巫羯的故事（下）
　　夏夏笑了笑，對風乾雞說：「老大，傳說怎麼會有真相呢？有點常識好嗎？」
　　風乾雞在沙發上坐下，又是猛吸一口手中的煙，便將煙滅掉。臉色變得有些凝重。對我們說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當時所說關於巫羯的那個傳說有一個很突出的特點？」
　　還不等我想想，我們當時都說了那些關於巫羯的傳說時，夕羽惠就在一旁，以詢問的語氣答道風乾雞：「你是說那個傳說是有意的在貶低巫羯嗎？」
　　風乾雞默默地點了點頭，又繼續說：「我記得，當時聽了那個巫羯將族人做成人蛹的傳說之後，大家都非常的氣憤，認為巫羯和蛇王都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物。特別是巫羯作為一個大巫，不僅投靠蛇王，而且害死了自己的族人，將它們做成了人俑。這樣一個無信無義的人，不管在以前還是在現在，都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人物。」
　　「我說小哥，你別賣關子了。咱直接說重點吧。那個傳說到底哪兒真，哪兒假啊？」大凱著急的對風乾雞說。
　　風乾雞也沒理會大凱，還是不緊不慢的說著：「其實當時在蛇國時，我們就知道很多關於巫羯的傳說了，但是對巫羯不利的傳說，似乎只有那一個。更多的還是對巫羯較為正面的傳說。例如巫羯的形象，屬於獸形人相。這在古時是一種權利的象徵。還有巫羯是地府十一司之一，地府前十司無一例外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巫羯作為最後一司的掌司，更不應該是這樣的一個背信棄義的人。剛才妹又把她聽說的，關於巫羯的事情告訴了我們。我覺得妹所說的話，對我們的參考價值很大。因為妹是研習巫蠱之術的人，所以在巫蠱之術習練者之間，口口相傳的傳說真實性是非常高的。因為這些傳說有很多，都是來源於師徒之間的口口相傳，這樣按照師徒的關係依次排列，可能最後被傳說的人，就是當時口述給弟子的師傅。有很多師傅口傳給弟子的傳說，甚至是某一巫蠱派別的祖訓等。而且據我所知，現在還有很多練習蠱術的蠱人，將巫羯奉為大巫，甚至是被膜拜的對象，在家中還有供奉巫羯相的人。這也就可以說明，巫羯可能並不是十惡不赦之人。而是有些傳說故意將巫羯的形象扭曲了。」
　　「等一下，請問為什麼要扭曲這個叫做巫羯的形象呢？總該有一個原因吧」夏夏打斷了風乾雞的話問道。
　　夏夏的話剛剛說完，夕羽惠就做了一個讓大家保持安靜的手勢，臉上一副沉思的表情，好像生怕大家一說話，就能打斷她的思路一樣。大家也都很識相的沒有說話，都愣愣的看著夕羽惠。
　　幾秒鐘過後，夕羽惠抬起頭看著風乾雞，對他說道：「難道蛇王和巫羯的傳說是假的？」夕羽惠說完之後，可能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對，又自言自語道：「不對，蛇國中應該確實是有巫羯這個人。關於巫羯的傳說，和蛇國中的很多事情也都是吻合的。這個傳說又應該是真的。」
　　夕羽惠的話自己都自相矛盾，我們聽得更是之乎者也。風乾雞也沒急著說什麼，而是看著夕羽惠，好像在等夕羽惠思考一樣。
　　妹自從剛才說完之後，他就一直坐在那吃蘋果。大眼睛還時不時的看看電視，這裡的一切都對她來說非常的新奇。以至於她完全沒在聽我們說話。剛才風乾雞說到，妹的話可靠性很高，也許我們現在在討論的問題，可以從妹這得到什麼答案也說不定。在大家都陷入沉思的時候，至少可以給我們一些提示吧。
　　於是，我問道妹有沒有聽到我們在說什麼，妹一邊吃蘋果，一邊點了點頭。然後聲音很洪亮的對我說：「聽到了，但是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我示意她可以小點聲我能聽見，隨後我便問她聽說過有關蛇國的事情嗎？妹還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然後我繼續發問，問她是否知道蛇王。我擔心我所說的蛇國或者是蛇王，妹可能知道，但是這些名字卻和她印象中的名字不同，所以她剛才才說不知道蛇國。所以我這次直接給他簡單的描述了一遍蛇王，包括蛇王的主要特點，以及蛇國的大概位置，還有轉生等事情一一和她說了一遍。
　　我在說的過程中，妹聽到非常的耐心，甚至把手裡的蘋果也放下了。但是結果卻很是讓我失望，妹還是說她從來沒有聽說過蛇國，更沒有聽說過蛇王！
　　這時，夏夏卻在一旁發出了「咦」的一聲疑問。我問她怎麼了，夏夏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奇怪。對我說道：「你不覺得奇怪嗎？」我有些不明白她說什麼，於是搖了搖頭。
　　夏夏這才又繼續說道：「剛剛小說起那個巫羯的時候，可是一副知之甚多的樣子。甚至可以把巫羯的樣子都描繪的身份清楚。如果巫羯和蛇王或者說和蛇國真的有某種聯繫的話，我想她沒有理由不知道呀。你說是嗎？如果連小都不知道，我想這件事因該是不存在的吧。」
　　經夏夏這麼一說，我覺得確實說的很有道理！妹剛才對巫羯還是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怎麼問起蛇國來卻不知道了？
　　就在我還在思考的時候，夕羽惠終於長舒了一口氣，開口對我們說：「你們還沒想明白嗎？剛才小哥雖說對巫羯不利，故意扭曲巫羯形象的事情，不就是關於巫羯和蛇王的這件事嗎？但是同是煉蠱人的妹，卻絲毫都不知道，這足以證明巫羯和蛇王的那個傳說可能就是假的。我們在蛇國中看到了一些關於傳說的描述，那些應該不是說的巫羯，而是另有其人。」
　　「誰吃飽了撐的編這麼一個狗屁傳說騙人啊？你說古代人真是閒的蛋疼啊」大凱慍怒的說道。
　　這時一直沉默的風乾雞說話了，風乾雞告訴大凱，關於巫羯和蛇王的這個傳說並不是無意間編造的。而是有很深的原因。隨後風乾雞說出了他自己的想法。風乾雞並不認為巫羯和蛇王沒有任何的關係，相反，他覺得巫羯和蛇王的關係非常重大。對於那條關於巫羯投靠蛇王，並且將族人作為人蛹的傳說，風乾雞認為或許確實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但是故事的主角不一定是巫羯。可能故事的內容恰恰相反。
　　聽到這，我的心裡咯登一下。我有點明白風乾雞接下來想要說什麼了。風乾雞接著說道，可能被做成人蛹的並不是巫羯的族人，而是蛇國的人！也不會是巫羯投靠了蛇王，而是蛇王歸順了巫羯。傳佈那條關於巫羯嗜族人傳說的人，或許就是從蛇國零星逃出來的幾個蛇國人！
　　風乾雞的這個假設的確有些太過大膽了。完完全全的顛覆了我先前對蛇國的概念。不過，換個角度一想，我們去蛇國真的見到了蛇王，而且還將蛇王的頭顱帶了回來。這個是假不了的。如果真如風乾雞所說，蛇王歸順了巫羯，那麼巫羯又在哪裡？我們在蛇國萬龍殿內見到的只有蛇王，卻不見巫羯這又怎麼解釋？
　　我把我的問題拋給了風乾雞。他只是冷冷地笑了一聲，之後慢慢地說道：「萬龍殿裡的並不是蛇王，那個人應該就是巫羯……」
第三十三章 巫羯就是蛇王？
　　我們在萬龍殿內看到的那個人不是蛇王，而是巫羯？如果這句話是從別人嘴裡裡說出來的，我會以為這是一個天方夜譚般的玩笑。即使現在是從風乾雞嘴裡說出的，我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我們在蛇國中見到許多蛇王相關的記載，這些記載和萬龍殿內的蛇王也是不謀而合。雖說記載中對蛇王外部的描述幾乎沒有，我們得到的信息也都是從一幅幅的壁畫中看出的。但是蛇王的一個特點讓我至今印象深刻。那就是蛇首人身這個特點！我對此印象非常的深。因為最初我們聽到的傳說，蛇王是人首蛇身的樣子，而且那時候，好像是夕羽惠請的那位老專家也是這麼說的。但是到了蛇國之中，所以有關蛇王的記載卻都變為了蛇首人身。這恰恰和萬龍殿內的蛇王一模一樣。僅憑這一點，也能說明萬龍殿坐在龍椅上的就是蛇王了。
　　雖然我們對蛇王的外貌不甚瞭解。但是我們現在對巫羯的外貌算是比較清楚了。巫羯的樣子，比蛇首人身的蛇王還要奇怪許多。特別是剛才又聽妹說了一遍巫羯的樣子，什麼長有蛇頭，左臂生有銀龍，一條腿踩著壽龜之類的描述，巫羯在我腦海中的形象應該是一個半人半怪的樣子，蛇王好歹也算是有個人形。萬龍殿裡的那個人也就是單純的蛇首人身，人形看上去還是非常明顯的。
　　屋內除了我有些驚訝的表情，其餘的人臉上都是面無表情。大概是因為累了，就連大凱都坐在沙發上打著哈欠。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夕羽惠和眼鏡出奇的平靜，聽到風乾雞所萬龍殿內的不是蛇王，他們二人沒有一點反應或者是疑問。這和夕羽惠平時的樣子很是不同。至於夏夏和龍哥，他們二人也沒有進過蛇國，當然更不可能見到蛇王的樣子了，所以二人只是很識相的在一旁聽我們說，這時也是一言不發。
　　我首先打破了平靜，開口對風乾雞說，「小哥，我還是很不明白為什麼你說萬龍殿裡的人是巫羯。你想想看，我們在萬龍殿裡見過蛇王，的確是蛇首人身，這個特點也符合我們在蛇國時，看到的那些壁畫中的記載。至於巫羯的樣貌，剛才妹也簡單的說過了，再說她的話可靠性比較大，妹嘴裡巫羯可是一個，長的人不人妖不妖的樣子，實在是和咱們在萬龍殿內，見到的那個人相差太大了。單從樣貌上看，那個人也應該不是巫羯。」
　　我的話剛說完，身旁的夕羽惠深呼吸了一口，語氣有些沉重的對我說：「其實，在當時我就覺得那個人不是蛇王了。」隨後夕羽惠反問了我一句，有沒有發現我們在萬龍殿裡見到的那個人，其實和巫羯還是有一個特點時一樣的。
　　我沒有多想，馬上小聲的對她說：「你說是蛇頭？巫羯也是蛇首？」因為妹剛才剛說完，所以我對巫羯的相貌還是印象很深。
　　夕羽惠點了點頭，便把她的想法說了出來。夕羽惠認為，我們最初聽說蛇王是人首蛇身，而且在蛇國中不論是水凌門還是龍玉中，相關記載並非沒有記錄人首蛇身的人。只是這個人被很忽略的計入了，基本所有的記載都是在強調蛇首人身的那個人。也就是我們當時認為的蛇王。我們便以為傳說是假的，蛇王應該是蛇首人身。
　　不過，這「蛇首人身」的特點，對於蛇王是一個極為重要的特點，傳說中不應該連這種特點都顛倒記載。即使傳說有誤，也不該是從人首蛇身變為了蛇首人身。這種黑白完全顛倒的事情，幾乎不可能發生。所以在那時，夕羽惠就覺得蛇國裡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在萬龍殿內，危機一波接著一波，所以那時她也沒有考慮在龍椅上坐著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蛇王。畢竟夕羽惠當時想要的八面玲瓏匣已經拿到手了。
　　直到她剛才聽完妹所說的那些關於巫羯的事情後。她就在思考，並且越來越覺得蛇國中的那個「蛇王」可能不是真正的蛇王，而是巫羯！
　　巫羯是一個蠱術甚強的大巫，而且又煉製成了龍蠱。傳說中巫羯的相貌，應該是自己身中龍蠱之後，變為了那種半人半蠱的樣子。大概是那時巫羯才變為蛇首人身。夕羽惠也和風乾雞一樣，認為巫羯並沒有投靠蛇王，相反，是蛇王投靠了巫羯。我們在蛇國時，可以看到蛇國的風水命數是經過刻意改造的，這個改造的人應該就是巫羯。而且夕羽惠認為蛇國的風水構造，並不是一般人能設計出的，傳說中蛇王雖然懂得異術，但是在大巫巫羯的面前，就是應了那句成語，小巫見大巫了。妹開頭就說了，巫羯不僅是巫蠱之術的高手，更是風水命數的大家。這也就解釋了蛇國後來的風水改良，應該盡出巫羯之手。和夕羽惠的想法亦是不謀而合。
　　至於蛇國中的那些記載，應該是巫羯命人刻畫的。所以我們在蛇國中看到的那些記載，並不是說的蛇王，應該是描述的巫羯。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後來的「蛇王」是蛇首人身，而不是人首蛇身。
　　夕羽惠這麼一說，完全把我說懵了。我慢慢的理解著她的每一句話。感覺自己對蛇國的觀念完全發生了顛覆性的改變。原本我以為是打醬油的巫羯，現在卻一躍成為了蛇國中真正的主角。
　　不過，馬上又有一個問題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中，我隨即問道夕羽惠，「假設萬龍殿內的真的是巫羯，那麼真正的蛇王去哪了？」
　　這個問題確實把夕羽惠難住了，她半天都沒回答我，而是一直是那種思考的樣子。旁邊的夏夏這時也插嘴笑著對我說，「丸子，你怎麼就那麼笨呀！那個蛇王必須被巫羯殺死了。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叫做一山難容二虎嗎？巫羯殺了蛇王之後，自己搖身一變不就是新的蛇王了，難道巫羯還會留著他？你當人家是慈善機構嘛？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問你的智力小惠惠，人家都不愛搭理你，沒看出來呀！」
　　夏夏說完，又很認真的對夕羽惠說道：「雖然我沒見過蛇王，但是我覺得你剛才說的很有道理。如果是我，我也會認為那個人就是巫羯，而不是真正的蛇王。」
　　夕羽惠卻搖了搖頭，有些不解的對夏夏說：「我覺得巫羯並沒有殺死蛇王，而是有別的目的。他如果想殺死蛇王太容易了。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我不記得我們在蛇國中，所看到的那些壁畫或者是門畫，上面有記載戰爭的事情。一般情況下，巫羯佔領了蛇國，應該會對戰爭這一部分大篇幅的描繪，這也是在炫耀自己的戰績，是鞏固統治的一種方法。但是那些畫中好像沒有關於戰爭的描述，我印象最深的都是那些關於蛇首人身的記載了。」
　　隨後夕羽惠又自言自語地說道：「難道巫羯和蛇王並沒有發生戰爭？」
　　我現在已經完全被他們給說亂了，滿腦子都在想巫羯蛇王、蛇王巫羯，腦海中已經是一團亂麻了。大家也都又陷入了沉默。
　　此時，眼鏡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靠在窗戶旁的風乾雞面前，在他耳邊小聲的不知道說著什麼。雖然不知道他們說什麼，但是在眼鏡說完之後，我注意到風乾雞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驚訝。
　　隨後風乾雞對大家說道：「蛇王和巫羯之間確實沒有發生戰爭。也許我剛才的說法不準確，或許不應該說蛇王歸順了巫羯，應該是巫羯利用了蛇王，最後蛇王成為了巫羯的犧牲品……」
第三十四章 局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