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節

  讓我失望的是,第一頁最前端是用小篆書寫,我也看不太明白寫的什麼。隨後夕羽惠告訴我,上面就是簡單地說了李家祖上的第一人用過「星」這個字,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甚至連這個人叫什麼都沒有寫明白。夕羽惠推測,可能是因為年代過於久遠,畢竟這種族譜能傳下來就不錯,而且看這本族譜起碼也有個幾百年了,因為後面的紙張基本都是後來加上去的。可能在這本族譜之前,我們家還有一本族譜,但是因為某種原因,那本族譜並沒有流傳下來,後人才不得不重新書寫了一本族譜。
  「你以前告訴我,說是大伯在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時候犧牲了,而且大伯還沒有成家對吧?」夕羽惠翻動著族譜突然之間問道我。
  我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要表達什麼意思,我只是點點頭。夕羽惠伸手敲了敲手中的族譜,示意我向那裡看去,她也對我說道,「那就奇怪了,按照這族譜上的記載,大伯好像是有孩子的。而且孩子的名字……」
  夕羽惠的手指順著族譜的豎線圖移動著,在說到「名字」二字的時候,她忽然之間停住了。而我看到在夕羽惠的指尖旁邊,赫然出現了一個名字——李國翰!當時那種驚訝的心情溢於言表。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瞪著眼睛,仔仔細細地又看了好幾遍,確定那三個字確確實實就是「李國翰」!
  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風乾雞居然是大伯的兒子?!我完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因為我從小就是聽著大伯的事跡長大的,大伯在對越自衛反擊戰時候犧牲了,他明明是沒有成家,怎麼會在族譜上面突然多了一個兒子呢?而且這個兒子,竟然會是風乾雞!
  仔細一想,如果風乾雞是大伯的兒子,好像也能說得通。從表面上看,他也姓李,而且我們這一輩屬於「國」字輩,而風乾雞的名字裡恰恰就有一個「國」字。若是從內在來看,自從我第一次見到風乾雞,他就是跟在四爺身邊,再到日後他追隨爺爺,這樣的關係必定非同尋常,特別是面對又是有關密卷這種極為詭異的事情,在這件事兒上,重用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也是常事。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大凱對四爺馬首是瞻,可是對於密卷的事情,大凱也是知之甚少的原因。更何況之前我也拖大凱查過風乾雞,可是不論是大凱還是夕羽惠,他們都查不到有關風乾雞的任何消息。用當年夕羽惠形容他的一句話就是:「他就像是一個不存在這個世界的人。」
  我這邊思考著,夕羽惠拿起電話打給了我媽,再聊了差不多十分鐘家常之後,夕羽惠漸漸地把話題轉移到了族譜上面。最後才問我媽,為什麼族譜上面顯示大伯還有一個兒子?
  我媽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電話的那頭明顯是愣了一下,然後才輕鬆地回答夕羽惠,說是可能是記族譜的人寫錯了。畢竟族譜一直是放在萊州農村裡,而爺爺很早就帶著一家人來到了濰坊,包括我的名字在內,都是後來才添上的。說不定是記錄的人寫錯了而已。
  夕羽惠匆匆掛了電話,臉上的表情倒是變的輕鬆了起來。她衝我聳了聳肩,說道,「喏,可能是記錯了而已。巧合吧。」
  我明白夕羽惠為什麼現在會有這樣的表情,因為她是擔心我繼續追尋風乾雞的下落和他的身份,這樣下去,遲早還會和密卷扯上關係。所以夕羽惠現在才裝作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好吧,別的我不多問了,就問你一件事兒,小哥和爺爺到底有沒有從羌堯出來?」我問道。
第二百章 後記
  夕羽惠輕輕朝我點了點頭,並對我說道,「你放心,他們當時都是平安的。只是他們不同於我們,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馬上就要接著問下去,可是夕羽惠卻立刻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告訴我點到即止,別再問其他的事情了。並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很多你想知道的答案,就隱藏在我們所經歷的細節之中。」說完之後,夕羽惠也把族譜扣了起來放在了一旁桌子上。
  感覺剛剛在看到族譜中出現風乾雞名字的時候,我腦海之中的很多問題,一下子都可以串聯起來了。
  按照剛剛我媽跟夕羽惠所說,爺爺幾十年前就舉家從萊州搬到了濰坊,所以家裡有人添了新丁,一般也是回到老家之後,把名字補在族譜上。或許風乾雞的名字就是後來才補在了上面。在很多人的思想中,這種名字必須登上族譜的理念是根深蒂固的,這是一種身份和家庭的象徵。試想,風乾雞原本就是一個沒有任何資料可尋的人,也許爺爺唯一能為大伯或者是風乾雞做的一件事,就是讓大伯的兒子,名正言順的進入族譜。而風乾雞這種神秘的身份,也和大伯當年那個詭異的事故或許有所聯繫。
  想到這裡,我不禁想起風乾雞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我是一個既沒有過去,也不會有未來的人。」
  一整晚我都夜不能寐,躺在床上思考著有關風乾雞的事情。我又再次將從幾年前蛇國之行,直到前段時間的羌堯之行,這期間發生的事情全部串聯了起來,隱隱約約之中,我好想有點明白事情的大致脈絡。就像是夕羽惠說的一樣,很多答案其實就隱藏在我們所經歷的細節之中。
  關於風乾雞和大伯的關係,我也試著問過老爺子和我媽,但是大家都不知道這個名字是什麼時候寫上去的。為了這件事兒,老爺子還專門給老家的大姑打了電話,因為族譜一直都是放在大姑家裡,所以如果有人寫上一個人名,那麼大姑肯定會知道。
  可是大姑在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同樣很是驚訝。並告訴老爺子,雖然說族譜是在她這裡保存,但是對於上面的名字她也沒有任何的印象。因為並不是所有的登錄族譜統統經過她的手。
  這件事情就這樣無疾而終了。好像大家誰都不關心族譜上面為什麼在一個沒有家室的死者名下,會突然多出一個兒子。
  那段時間的首要大事,就是給孩子起名字。在我和夕羽惠層層挑選之下,最終把孩子的名字敲定。男孩叫做李文翰,女孩叫做李文軒。在名字決定之後,大家也都覺得這兩個名字算是比較好聽了。其實在我和夕羽惠看來,這兩個名字當中還藏著我們倆的一份期待。
  在兩個孩子百歲酒的時候,我照例下了請柬。那一天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不僅胡娘專門從東北趕來,就連carl李、alma陳、龍哥都來了。夏夏更是帶著許久未見的小笛子從上海來到了濰坊。從我們末戧之行後,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笛子當年還是一個插班生,現在已經自己高考結束,考到了哈爾濱的一所高等院校。
  當晚李星龍陪同著金手佛爺也都來到了濰坊。金手佛爺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個子矮小皮膚黝黑的金手佛爺,在人群之中很是不起眼。要不是看到他身邊身材高大的提子,我都不知道他也來了。
  金手佛爺看到我之後哈哈的樂了起來。伸出粗壯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開玩笑地對我說道,「小兄弟厲害啊,還能『一石二鳥』。」
  我尷尬地沖金手佛爺笑了笑。隨後金手佛爺從提子手裡接過一個盒子。這是一個長約二十厘米,寬五六厘米的長條形木盒。盒子為黑色木質,在純黑色的木質上面,雕刻有紅色的花紋。看起來既古樸又非常的精緻。
  金手佛爺把盒子遞給了我,說道,「干咱們這一行兒的,孩子過百歲啥的,沒有隨錢這麼一說。按照道上的規矩,我就送給娃娃們一個小玩意兒得了。這東西可比『錢』值錢多了。」
  我本來還想客氣的推脫一下,但是想到夕羽惠曾經跟我說過,瞟兒賊送東西,千萬不能客氣,如果客氣的話,那麼在瞟兒賊看來,你就是瞧不起他。於是我趕緊雙手接過盒子,又說了幾句客套話,謝謝金手佛爺送的東西。
  金手佛爺大手一揮,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道:「這都不是事兒,快打開瞅瞅。」
  我便小心翼翼地將這個精緻的盒子打開。發現這合盒子裡面裝的是兩幅金湯匙。這種金湯匙不同於平時見到的那種湯匙。這裡湯匙的柄又細又長,而湯匙卻又扁又大,在湯匙柄上還刻有一條金光閃閃地游龍。湯匙的設計很有新意,整個游龍就是這個湯匙,湯勺就是游龍的腦袋,湯柄就是游龍的身子。但是看著兩個東西的造型和大小,就知道這倆湯匙肯定是價值不菲的古物,而且十有八九,是以前皇室用過的東西,畢竟在湯匙上雕刻這游龍,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
  也許是見到我一臉的驚訝,金手佛爺便興沖沖地對我說,這兩個東西可是他前階段專門瞟兒物給我瞟出來的,就是為了百歲酒的時候給孩子。還說等孩子一歲的時候,再給我瞟兒兩個金飯碗。
  我笑了笑以示感謝。心裡卻在想著,這進湯匙估計是從那個古墓裡面搞出來的,這東西擺著看看就行了,可不能真的給孩子用這種東西。
  當天收到了不少禮品。除了金手佛爺送來的金湯匙外。李星龍還特意送來了一對玉珮。胡娘也送來了一對玉鎖。還有零零散散其他一些東西。
  按照當晚的安排,吃完飯之後,就是照全家照的時間。每當這個時間,我都會四下裡仔細看看,期望像我和夕羽惠結婚的時候,四爺、爺爺或者是風乾雞,出現在某一個角落。
  可是後來在清點來賓記錄以及彩禮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風乾雞他們的名字,心裡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自從夕羽惠懷孕的時候,天天晚上給她讀書講故事。後來有一天,夕羽惠突然跟我說,「你故事講得這麼好,千萬別埋沒了人才,有機會把咱們的經歷寫本書,估計搞不好還能大賣呢。」
  或許夕羽惠說者無心,我聽者有意,在夕羽惠說完之後,我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寫了寫有關我們這幾年的冒險經歷,並以帖子的形式,貼在了天涯蓮蓬鬼話上面。想不到剛剛貼上去不久,就有很多網友追貼。有的網友還留言問我,故事說的是不是真實存在的事情?因為讀起來太真實了。每當看到這些留言的時候,我的心裡總是有小小的自豪感。
  當我把這件事告訴夕羽惠的時候,她也很是高興,有的時候還幫我一起想想故事應該怎麼寫。後來起點網編找到我,想要合作簽約,這個在天涯還算點擊率不錯的帖子就和起點簽約了。編輯問我給書起一個什麼名字?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說,「三號密卷!」
  時至今日,讀《三號密卷》的讀者越來越多,夕羽惠還專門給我建了QQ群,我也會經常和讀者朋友們互動。夏夏看到自己的角色大受歡迎,天天給我打電話,讓我給她增加戲份,還說我要是讓她做了一號女主角,那麼她立馬幫我聯繫出版實體書。每當聽到夏夏這麼說的時候,夕羽惠總是在一旁嘿嘿地笑著。
  我終於找到了一種宣洩我內心情緒的方法,就是把我經歷的事情,盡可能詳盡的寫到書裡,當我寫書的同時,我整個人也是在把所有的線索再次串聯了一遍,以至於到後來我發現,我要找到的答案幾乎就在我所寫的《三號密卷》之中。
《三號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