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

  沒等她說完,我直接掏出二百塊錢摔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然後跟她說:「賣東西你就好好賣,說那些沒用的東西幹啥?能增長你的智慧啊還是能侮辱別人的智商?」
  那小妹妹一見我這麼橫,便沒話了,本來嘛,哥們兒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了,你說你就是一服務員兒,說白了也是一窮打工的,牛什麼牛啊,你有那狗眼看人低的資本麼?本來被袁枚放了鴿子後我心情就不順,又碰到這碼事兒,我這火就蹭的一下冒了上來,沒錯,我是窮,可是現在這個社會窮也是一種犯罪麼?
  嗎的,真是搞壞了我們的心情,我和老易拿著那倆小褲頭,頭也不回的走了,真是搞不明白這世界上為啥會有這種人呢?
  想想這個社會上永遠都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警察是懲治壞人作惡的職業,而我們白派先生則是懲治壞鬼的職業,我們其實都是一樣的,為的就是保護老百姓的安全,可是千百年來,我們這些白派的先生的地位卻遠遠沒有警察那麼高,我們一直被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但是白派弟子無怨無悔,只不過,今天的我腦子裡卻有件事兒想不明白,難道我們這些白派弟子拚死拚活,為的就是保護這種人麼?
  靠,想想就鬱悶,而老易卻不同,要說心大是有好處,他永遠都是笑呵呵的,此刻的他眼中似乎只有張雅欣,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望著碧藍的海水和那些在海灘上嬉戲的人群,歎了口氣,可能這就是命吧,也不知道等會兒那個袁枚還會耍出什麼把戲來。
第二百二十七章 笑貧不笑娼(下)
  藍碧碧的海水,無邊無際,無比無際的海水,碧藍碧藍,此刻我泡在水裡,身旁是一幫不知道哪兒來的傻老娘們兒套著個游泳圈撲稜撲稜的划水,讓我感覺特傻,你說什麼這是什麼世道,不管啥身材的都敢穿兩截兒式的泳衣,我鄙視了一眼剛才撞了我好幾下的那個肥妞兒,這貨便是剛才我說的那種人,咋咋呼呼的女人是我最討厭的了,望著她那張臉,就這還敢裝可愛,殊不知一隻眼睫毛都被水泡掉了,只剩下一隻眼睛忽閃忽閃兒的,怎麼看怎麼恐怖,於是我便奮力的向一旁游去一邊想道,這位大姐還真是惜命,本身自己就天生一副游泳圈還要再套一個,唉。
  遠處的老易正在陪著張雅欣嬉戲,這倆人現在也不知道確定關係沒有,其實我也跟老易談過幾次了,雖然張雅欣這小丫頭的人品不錯,但是現在我們畢竟和袁枚的關係這麼緊張,儘管我知道這樣對老易有些不公平,但我依舊對他說了,最好還是和張雅欣保持些距離,可是老易卻沒怎麼把我的話當回事兒,他對我說,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你想的太多了。
  其實想想也是,張雅欣以前就我的學妹,我還曾經救過她,照理說她並不會像是袁枚那般的壞,可是現在這件事這麼複雜,使我沒有辦法不提防她,想想我確實變了,以前的我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為了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下去,為了不受到傷害,我學會了去提防他人,終日帶著面具過活,可是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的心中卻總是會反思,這是我麼?
  也許老易是對的吧,正所謂,以鬼眼看人,遍地都是鬼,以佛眼看人,眾生皆是佛,我苦笑了一下。
  看著水庫浪子一臉幸福歡快的表情,我心中歎了口氣,隨他去吧,我沒有權利去打斷他的幸福,畢竟我們都是苦命人,如今老易確定了自己的另一半,我應該為他高興才是,雖然我知道張雅欣這丫頭喜不喜歡他,但那都是他倆的事情了。
  眼見著快到中午,張雅欣也就叫喚著餓了起來,我們便往回走去,回到了酒店洗了個澡,張雅欣便叫我倆一起去吃飯,我和老易換了套衣服便跟她向餐廳走去,我們三個人剛下樓,在拐角那邊便走過來五六個中年人,張雅欣見到那群人,便歡快的跑了過去,對著那好像領頭的中年男子笑著說:「爸,開完會啦?」
  我和老易猛的一下,脊樑骨都冒起了涼風,只見那領頭的中年男子,一身休閒的打扮,國字臉,不芶言笑,青徐徐的絡腮鬍子,一雙鷹眼十分有神。
  袁枚!!他大爺的,終於被我倆碰見了啊!!只見那袁枚拍了拍張雅欣的頭,有些柔聲的問她:「昨天晚上在哪住的啊,睡的好不好,一會兒跟我一起吃飯去不?」
  聽他的語氣儼然是一個嚴肅而又慈祥的父親,實在是跟那操縱貓老太太殺人的雜碎大相逕庭,張雅欣有一種有些抱怨的語氣對他說:「不了啊,你太忙了,出來玩也忘不了工作,我跟我的朋友們一起去吃吧,就不跟你們摻和了。」
  袁枚點了點頭,但是並沒有看我倆,他只是對張雅欣說:「嗯,也好,要什麼就直接記我賬上,我都通知好了,等晚上餐會結束後,咱們公司會在這酒店的大包裡有活動,到時候你和你的朋友們也來玩吧。」
  說罷,他便領著那些看上去就腐敗的中年男子拐彎兒走了,連一眼都沒有看我倆,似乎是把我和老易當作了空氣一般,我和老易頓時就氣炸了,他姥姥的,這算什麼事兒!看不起我倆啊,叫我倆來還把我倆當空氣,這分明就是不把我倆當盤兒菜嘛!
  頓時,我火冒三丈,右手一握拳,繃帶之下的仙骨開始運作起來,霎時間那常人無法看見的黑氣便透過了繃帶四散開來,而老易剛才見到袁枚時,為了以防萬一,已經開始暗自唸咒了,顯然他也很生氣,看來不給那袁枚點兒提醒他還真不會發現我倆是根蔥,只見他也是一用力,頓時三遁全開,然後和我一起惡狠狠的望著那袁枚的背影。
  我倆這一黃一黑的兩種氣,尋常人當然是看不到的,但是如果這個酒店裡還有修道之人的話,就一定會察覺,畢竟我倆現在已經不像以前那般的弱小了,很明顯的,已經快要走遠的袁枚身形稍微一愣,他終於回頭望了一眼,我和老易惡狠狠的跟他對視著。
  袁枚見我倆這樣挑釁,卻不怒反樂,他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張雅欣說:「對了雅欣,陪好你的朋友,你們年輕人玩的開心,晚上別忘了來。」
  張雅欣點了點頭,微笑的說:「知道啦,你忙吧。」
  袁枚又看了我和老易一眼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果然,這一招還是挺管用的,要不然這老傢伙還真以為我和老易就是倆小屁孩兒怕他呢,我和老易也同時冷笑了一下,其實剛才我倆真的生氣了,都是一個鼻子倆眼睛,你裝什麼大個兒香蕉啊,有錢有本事你就了不起啊,香蕉你個巴拉的。
  一旁的張雅欣明顯看不見我倆身上的變化,只不過她有些好奇,我倆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快,便問我倆:「你倆怎麼了,不舒服麼?」
  見那袁枚已經走遠了,我倆的心中也平靜了許多,要說這還真是疑神疑鬼,我心中想著,沒有見到袁枚之前,我腦子裡總是想著和袁枚見面會是什麼樣的一種結果,會不會二話不說直接開干,還是怎樣,想著想著,袁枚這個老東西在我的腦袋裡就被無限放大了,所以搞得昨天和今天都這麼緊張,現在好了,見著面了以後,那種恐懼感也就隨之消失了,大家都是人,都學過《三清書》,我怕你啥?
  見張雅欣問我,我便停止了手上的仙骨,對著她笑了笑,然後說道:「沒啥沒啥,沒不舒服,只不過我倆餓了,咱們快點兒吃飯去吧。」
  老易很顯然把張雅欣的話拆開了聽,那一句「你倆不舒服麼」,讓他聽成了「你不舒服麼」,直接把那個倆字給屏蔽了,他見張雅欣好像擔心他,便馬上有換成了那副奴才相,對這張雅欣堆笑著說道:「雅欣你擔心我?太讓我感動了,我沒不舒服。」
  還沒等他說完,三遁的時間便已經到了,於是老易帶著尷尬的表情向後倒去,我趕緊扶住了他,張雅欣一見老易這樣子,便好像有些真擔心了,只見她有些慌張的幫我扶住了老易,然後問道:「易哥,你這是怎麼了啊,可別嚇我們啊!」
  老易一臉尷尬的對著張雅欣苦笑著,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我則有些好笑的把他背了起來,然後對著張雅欣說道:「沒事兒,這是餓的,吃點飯就好了。」
  張雅欣焦急的說:「這怎麼能是餓的呢,他好像都虛脫了啊,要不咱們叫救護車吧!」
  我連忙擺手,對著張雅欣說道:「真沒事兒,我和他相處這麼長時間還不知道麼,他一餓就這樣兒,對不對老易?」
  老易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動了動嘴唇,配合著我虛弱的說道:「我好餓啊。」
  見老易自己都這麼說了,張雅欣便半信半疑的帶著我倆去餐廳了,在服務員奇異的眼光注視下,我背著挺屍的老易走進了一個單間兒,我知道這老小子根本沒啥事兒,於是便把他往一張椅子上一放,和張雅欣點起了菜來。
  菜是張雅欣和我點的,張雅欣點了兩個清淡的菜後就把菜單遞給了我,反正我已經知道了是袁枚那個老傢伙買單,要知道哥們兒我可不用跟他客氣,他大爺的,當初差點兒沒玩兒死我們,現在讓他出點兒血也是情有可原,於是我便放開了,跟那一旁的服務員說:「螃蟹龍蝦蝦爬子啥的可勁兒給我招呼,可千萬別跟我客氣,對了妹妹,你們這兒有二尺長的龍蝦沒?」
  那服務員小妹一聽我這麼說,笑了,顯然她也是鋼絲兒,由於張雅欣也是場面人兒,所以也並不在乎這些錢,相反的,我點的越多她好像越高興的樣子,雜七雜八的點了一桌子後,末了我還跟那服務員小妹說了句:「再給我這兄弟上個王八,看他這麼虛,要好好補補,對了咱喝啥酒,就五糧液吧。」
  那服務員小妹看我好像十分闊氣的樣子,頓時看我的眼神兒都變了,一種火一般的熱情出現,讓我有點兒不敢跟她直視,說起來這好像是我第一次這麼揮霍錢,雖然這錢不是我的,但是我心中還不免感歎道,原來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啊,幾千幾千花出去就跟喝涼水兒似的,怪不得這世上的人都愛錢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要說老易現在三遁的休息時間確實縮短了,這跟林叔那老幫子這幾天的魔鬼式特訓應該有些聯繫,老易這個運動男孩兒在上菜的時候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雖然不能說是生龍活虎,但是卻也能伸手抓螃蟹狼吞虎嚥了。
  可勁兒造,千萬別客氣,我和老易的心中應該都是這麼想的。
  吃飽了飯,我和老易倆人都撮了個肚歪,老易更是誇張,他想喊服務員直接把那沒吃完的半拉龍蝦打包回去宵夜,我忙拉住了他別讓他丟人,好不容易借袁枚的雞下了回蛋,就讓這個蛋圓點兒吧。
  吃飽了飯後,張雅欣這個小丫頭還要讓我倆陪她玩兒去,老易現在是心有餘力不足,而我則是根本沒心情,要知道今天晚上我倆還要跟你乾爹談判呢,不保存點兒體力怎麼行?於是我便跟她說,我倆太累了,老易也好像有點水土不服,想先去睡一覺,等明天再玩兒吧。
  張雅欣看了看可憐的老易,於是便很體貼的點了點頭,跟我倆說:「那你倆先睡一覺吧,我去和同事們打聲招呼,要不然顯得有些不好。」
  於是我們出了餐廳便分開了,我和老易回到了房間,老易累壞了,倒頭就睡,而我卻翻開了箱子,從裡面拿出了一打符咒還有那把黑布包著的銅錢劍,今晚可能便是用到它的時候了,讓我見識見識袁枚那老傢伙的十鬼到底有啥厲害的地方吧。
  我把銅錢劍壓在了枕頭下邊,剛才吃飯的時候還喝了點兒酒,現在酒勁兒上頭,便也睡了過去,很奇怪,我又是什麼夢都沒有做,睡的很沉,自從現實中見到那個逃跑女鬼後,我便再也沒有做過那個夢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當我再睜開眼睛時,天色已經暗了下去,房間裡華麗的白熾燈有些耀眼,我一邊擦眼屎一邊坐起身,發現老易早就已經醒了,正在邊看電視邊擺弄手機,見我醒了以後,便跟我說道:「石頭給咱倆發短信了,他給咱倆算了一卦,說咱倆晚上會有小險,但是不會出什麼大事兒。」
  我迷迷糊糊的點著了一根煙,邊抽邊想到,石頭這小子,可能已經完全康復了吧,既然石老師都這麼說了,那我們今晚估計還是打不起來,就算是打起來了也應該點到為止,畢竟我們是來談事情的,這樣我就放心了,不知道從何時起,石老師的卜算已經成為了我做事之前的支柱,事實上他的卜算也確實是百發百中。
  煙還沒有抽完,張雅欣這小丫頭便風風火火的走進了屋子,今天晚上的她打扮得很漂亮,頭髮散著,身穿一套俏麗的短裙,配著白色蕾絲的絲襪,顯得特別純潔,看的老易眼珠子都快冒出來了。
  想想這丫頭對白色還真不是一般的喜愛啊,好像大學時還沒見她這樣兒呢,不過說起來,我上學時還真沒怎麼注意她,她進屋後對我倆笑著說:「崔哥易哥,休息好了吧,咱們先去吃飯吧,然後再去玩,你倆看怎麼樣?」
  要說我倆還真不餓,中午吃撐了,但是也得陪著這小丫頭去啊,所以我倆起身便跟這丫頭向樓下走去,要說這裡空氣確實不錯,吃完了飯後我們到海邊走了一圈兒,略帶腥氣的海風吹在臉上,很舒服,給人一種安逸的感覺,可是我和老易卻怎麼也安逸不起來,眼見著跟袁枚那老傢伙見面的時刻越來越近,我倆那玩兒的心情也就越來越少。
  不一會兒,張雅欣接了個電話,然後就跟我倆說:「走吧,咱們去玩。」
  我見時候到了,便跟張雅欣回到了酒店裡,剛進門兒,我讓張雅欣等我倆一下,我倆先去廁所,然後趁這機會,我和老易回到了房間裡,我從枕頭下拿出了那把銅錢劍和符咒,要說這把銅錢劍雖然比一般的銅錢劍長一些,但是別在褲腰帶藏在背後還是可以的,就是顯得有點兒不自然,老易從包裡拿出了幾塊兒黑乎乎的木頭,我認出來了,那是七台河得來的雷劈木,老易講它們弄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像是小鑿子一般,看來老易這回也下狠心了,現在還不知道那十鬼的威力,只能防範於未然。
  我倆準備好了以後,便下樓跟張雅欣會合,張雅欣帶我倆去了酒店裡一個挺老大的包房,屋子裡燈光很暗,音箱很吵,一共坐了大概二十多個人,卻也不顯得擁擠,一水兒的中年大叔阿姨,我們進門後,一個留著腐敗肚子的大叔正拿著個麥克唱著《當兵的人》,我皺了皺眉頭,這就是一幫腐敗分子飯後K歌嘛,算個屁活動。
《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