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我四下的打探著,只見那袁枚正坐在一個沙發上和一個老頭兒談笑風生,張雅欣跟那些中年人打了聲招呼後,便帶著我倆坐在了一角,真搞不懂這有啥好玩兒的,一幫腐敗分子們唱著老掉牙的歌曲,但是我倆沒顧這麼多,坐下後,眼睛一直盯著袁枚沒有離開。
  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吧,只見袁枚起身對著一個風韻猶存的婦女輕聲的說了幾句話,那個女人便風騷的拉著其他女人站起身,她們像我們這邊走了過來,那女人對張雅欣說:「雅欣啊,聽說這酒店裡有個溫泉浴特別有名,對皮膚特別好,咱們一起去吧。」
  說到底張雅欣也是女孩子,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她知道她走了以後就沒人陪我倆說話了,於是婉言謝絕道:「王阿姨,我朋友在呢,就不去了。」
  而這時,那對面沙發上的袁枚開口了,他對張雅欣說:「你就去吧,你的朋友我幫你照顧。」
  張雅欣望了望我和老易,我對著她點了點頭,袁枚這麼做無非就是想把她支開,反正張雅欣要在的話,我們有很多話不好說,這樣最好。
  張雅欣見我倆沒啥事兒,便起身跟那群婦女走了,末了還對袁枚說:「爸,你可別把我這倆朋友帶壞了啊。」
  屋子裡的大老爺們兒們一陣哄笑,袁枚笑著說:「放心吧,來,小伙子,坐這邊兒來。」
  張雅欣出去了,我和老易對視了一眼,覺得沒有必要怕這老雜碎,但是我倆也不敢托大,於是便提高了警惕走了過去,和袁枚保持了些距離坐下了。
  身邊的那些老爺們兒見袁枚對我倆好像很好的樣子,而且我倆又是董事長千金的好朋友,便以為我倆其中有一個人一定是張雅欣的男朋友,便上前搭起話來,我自然是不搭理他們,由著天然呆的老易跟他們說著傻話,本來我心裡想著,那袁枚叫我倆做過來一定是想要談事情了,可是他卻好像並不像我想的那樣,依舊沒怎麼搭理我倆,反而拿起了包廂裡的電話,給總台打了個電話,只聽他說:「叫幾個小姐過來,要最好的。」
  那些中年大叔見董事長這麼說,便發出了一抹會心好淫笑,我終於明白了,屋子裡現在都是老爺們兒,這一屋子男人唱歌有啥意思,所以這些事情當然是理所當然的了。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吃磨,可是袁枚這個老傢伙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呢?我望了他一眼,他也望著我,然後笑了一下,又轉過了頭去。
  不一會兒,包廂的門開了,一連串兒的走進了十多個年輕漂亮身著單薄的女子,由一個歲數稍微大一些穿著西裝的禿子領了進來,那些女子站了一排,當真是環肥燕瘦,我和老易哪見過這場面,在我倆的心裡,這等反動而影響民族主義團結的行為只能出現在《今日說法》或者是掃黃打非的新聞中,當時就有些亂了陣腳。
  而那些中年大叔卻不同了,他們顯然是此中的老手,已經坐在凳子上開始尋找自己的獵物了,那些年輕的小姑娘們胸前都有號碼牌兒,整的跟非誠勿擾似的,哪個大叔看中了就指指,然後那被看上了的姑娘就露出了職業的笑容,鞠了個躬後說一句:「謝謝哥。」
  不一會兒,那些猥瑣的大叔們身邊兒都多了一個姑娘,而那些大叔見我和老易不好意思,跟個雛兒似的,便會心一笑,幫我倆選了兩個。
  那個像主持人似的禿子領著沒選上的姑娘們走出了包房後,大叔們便露出了色狼的本性,對著姑娘們手腳開始不老實了起來,那些姑娘們也配合這些足以當他們父親的「哥」嬌笑起來,見到如此反動的畫面,我和老易自然有些口乾舌燥手足無措,而見到我倆這樣兒,我倆身邊兒的小姑娘也捂著嘴笑了。
  他大爺的,這袁枚到底是搞什麼!!
  我望著袁枚,還他大爺的什麼神仙下凡呢,簡直就是一老畜生啊,要知道這可算得上一等腐敗了啊,江湖傳聞腐敗分十種,所謂「一等腐敗最他媽該死,糟老頭子還想禍害年輕女子」。我心中恨恨的想著,瞪著袁枚,不知道他要搞什麼,只見這老傢伙的身邊坐了兩個小姑娘,一個長頭髮的一個短頭髮的,那個長頭髮的我看著還挺面熟的,原來是上午我們買泳褲時碰到的吧檯那個女服務員,真是想不到她也撈偏門兒啊。
  這時,我倆身邊的姑娘們見我倆沒反應,竟然主動的調戲起我倆來了,老易身邊的那個姑娘拿起了一杯酒,然後軟軟的小手勾著老易的下巴,嬌滴滴的聲音對著老易說:「帥哥哥,怎麼這麼冷淡啊,來陪小妹喝一杯嘛。」
  話說著,她那腿也勾在了老易的腿上,可憐的老易都哆嗦了,他慌忙對這那小姑娘說:「別別別!我喝還不成麼!」
  可能太緊張了,老易直接抄起了桌子上的一瓶兒洋酒,然後咕咚咚的灌了下去,由於喝的太急,也可能是他不知道這外國啤酒的勁兒竟然這麼大,竟然嗆了一下,頓時酒從鼻子和嘴中噴了出來,引得整個屋子的人一陣哄笑。
  他大爺的,我再也忍不住了!這分明就是在戲弄我倆!!我瞪了一眼袁枚,你他大爺的可別太小看處男了,於是我把旁邊往我身上靠的小姑娘一推,主動跟袁枚說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直接說吧,這樣兒有意思麼??」
  我的話聲音不大,但是袁枚也聽到了,他看了我一眼後,笑了一下,他身邊的那兩個小姑娘看著老易那土包子的樣子顯然也覺得很好笑,正在咯咯咯的笑著,忽然,袁枚鷹眼一橫,轉身一個耳光就扇在了那個短頭髮小姑娘的臉上。
  啪的一聲,那小姑娘頓時尖叫了起來,見到董事長生氣了,頓時整個屋子的人都安靜了起來,有明白事兒的,隨手關了音響,整個包房頓時靜極了。
  那被打的小姑娘捂著臉不敢說一句話,顯然她知道袁枚是什麼人,她眼淚汪汪的望著袁枚,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哪裡,我和老易也愣住了,不明白這老傢伙這麼做的目的。
  只見袁枚點著了一根黃鶴樓,吸了一口後慢條斯理的對著那女人說:「你剛才笑什麼,誰讓你笑了。」
  那小姑娘一聽,慌忙站起了身對著袁枚連聲的說著對不起,當時我和老易就驚訝了,這是為啥啊,挨打了還給對方道歉,這也太那啥了吧,雖然我倆以前也知道,這個社會上有錢就是大爺,但沒想到今天終於見識到了這大爺的威力有多麼的強。
  去他大爺的吧!!!我心中不知道為啥,冒出了一團怒火,雖然我不知道這袁枚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很明顯是做給我和老易兩個人看的,想想當初石頭第一次說你是神仙下凡時,我和老易的心裡對你還有些畏懼,可是此刻,我倆的心中卻只有怒火,就這樣糟蹋別人的尊嚴,簡直畜生都不如!
  袁枚沒有理會我敵視的眼神,反而對那個挨打了的小姑娘說:「跟我道歉能有什麼用呢,去,跟那兩個人道歉去。」
  那個小姑娘忙跑到我倆面前連聲說對不起,弄的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心地善良的老易忙起身扶著那個小姑娘,連聲說不用。
  這時袁枚又開口了,他叫那小姑娘過去,那短頭髮的小姑娘便含著眼淚過去了,袁枚依舊平靜的對她說:「剛才打你,對不起了,給你些錢吧,別怪叔叔額,來笑一個。」
  說罷,袁枚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裡掏出了一沓錢,也沒數多少,便隨手一扔,扔在了包房的中間,那個被打的小姑娘見到錢以後,喜笑開顏,似乎剛才的事情根本不算什麼似的,頓時笑的十分燦爛的對著袁枚說:「謝謝老闆!」
  然後便一路小跑的跑到了包房的中間蹲下身子撿起錢來,我和老易完全傻了眼,這算什麼啊?錢的威力真的就這麼大麼?我忽然想到了一句名言,五百塊今晚我是你的人,五萬塊不管你來的是不是人。
  當時把這句話當成笑話聽,可如今真開眼了,望著包房裡的那些人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我和老易的心中充滿了震撼,難道剛才那全是演戲麼?為了錢,難道真的可以連尊嚴都不要麼?
  這時,袁枚站起身,摟著那個賣泳褲的女孩走到了我倆的面前,他問那女孩:「你說我打錯了麼?放你身上你會不會去撿那錢?」
  那個賣泳褲的女孩兒頓時甜甜一笑,對著袁枚嬌滴滴的說道:「沒有錯丫,老闆永遠是對的,我當然會撿啊,老闆對我最好了。」
  整個屋子的人都笑了,喧囂的音樂聲又刺耳的響了起來,袁枚終於主動跟我倆說話了,他指著懷裡的女孩兒問我:「你說,這叫什麼?」
  望著那個上午曾經小看過我倆的女人,這個社會瘋了,真的,我現在真的深刻的發覺了,於是我抽了口煙,歎了口氣對他說:「笑貧不笑娼。」
第二百二十八章 輕視
  其實有些時候,即使外界傳遞給我們的消息是多麼和諧,但是我們也不會動搖於其中,畢竟這個社會上歌功頌德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物極必反,每天吵嚷著社會形勢一片大好,但是殊不知老百姓們也有自己的一雙眼睛,這雙眼睛會幫助他們尋找真實,以及生活的意義。
  我終於見識到這生活另一半的真實了,笑貧不笑娼,多麼的悲哀,袁枚一聽我這麼說,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整個屋子裡那些愛添屁溝的腐敗分子們也跟著笑了,儘管看起了特二,儘管他們也不知道這事兒到底有啥好笑的,就好像村子裡的那一群狗,晚上聽到別的狗叫,自己也就叫起來,儘管他們不知道自己為啥要叫。
  袁枚笑了幾下後,把懷裡的那個長髮美女推開,然後對我和老易說道:「說的好!笑貧不笑娼!」
  說出此話後,他注視著我倆,眉宇之間劃過了一絲的黑氣,我和老易坐在沙發上,發覺了這一點,頓時提高了警惕。老易把手插到了褲兜裡,而我則又催動了常爺的仙骨,我們就這樣對峙著,儘管我不太相信這老傢伙會大庭廣眾之下動手。但是從剛才的事情已經看的出來,這袁枚還真不是啥善茬兒,標準喜怒無常一老X。
  但是出於我倆預料的是,袁枚眉宇之間的那一絲黑氣也只是一閃而過,只見他又恢復了之前那副狀態,然後轉身對那些腐敗分子們說:「我有點累了,先去休息下,你們隨便玩吧。」
  那些糟老頭子們軟香在懷,都笑著點了點頭,只見那袁枚望了我倆一眼後,便自顧自的像包廂外走去,這明顯是想讓我倆跟上,於是我和老易點了點頭,擺脫了那倆小妞兒的糾纏後,便推門走了出去,把門關上後,世界霎時間的清靜了許多。再也聽不見那些震耳朵的音樂聲了,我和老易都長出了一口氣,再看那袁枚已經想酒店的門口走去,於是我和老易便不緊不慢的走了跟了上去。
  這時候夜已經深了,海邊的人已經很少,袁枚慢悠悠的走著,老易出門後便把那些雷劈木的小鑿子握在手裡,而我也解開了右手的繃帶,就這樣走了大概能有個二十多分鐘,袁枚拐到了一塊兒大礁石後站住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和老易的便同時開了眼睛,然後走了過去。
  袁枚靠著礁石站著,望著我倆冷笑,我和老易的後背又出了層冷汗,讓我倆出冷汗的原因不是這老孫子的表情有多麼的猙獰,而是他的身邊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群「人」,一個個西裝革履的,全低著頭,帶著禮帽,一言不發,週身散發著點點煞氣,此時耳畔滿是海浪嘩嘩的聲音,夜幕之下的海邊,這一切都顯得十分詭異。
  一、二、三,是十個人,十鬼!我和老易心中都是一驚,沒想到這老孫子竟然這麼快就弄出了十鬼,難道他想要殺了我不成?
  為了安全起見,我和老易都向後撤了一段距離,望著袁枚身後的十鬼,我心中真的是沖滿了鄙視。我心想著你這個老雜碎,叫我倆大老遠的跑這兒來,難道就是為了把我倆一鍋端麼?想不到你這什麼神仙下凡的人,說話竟然還不如放屁來的響亮。
  於是我左手伸到背後的衣服裡面,握住了那被黑布包裹著的銅錢劍,然後狠狠的對著袁枚說道:「姓袁的!你這是什麼意思,願賭服輸,你把我倆叫這兒來,卻一直裝神弄鬼,現在你還把你的幾個掛掉了的祖宗給搬出來了,你真當我倆怕你麼?」
  那袁枚見我如此數落他,也不惱怒,反而笑了,於是他便對我說道:「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這就沉不住氣了啊,放心吧,我當然不會反悔,如果我想動手的話,你認為你倆現在還會活著麼?」
《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