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紫金花園

    離開了青絲仙瀑布之後,我回到了療養院,給林士學打了電話,讓他派車過來接我一下。
    林士學聽了我的話,立刻派人來接我了。
    我見到他的時候,發現他眼圈都有些黑了,很顯然,他從白天到現在為止都還一直沒有睡過。
    他一直在等我回來。
    見到我回來,林士學顯得有些激動,連忙催促我再去問詢一下,看看現在可以起靈不。
    我聽了他的話,點了點頭,來到靈堂中,依例又問詢了一遍,這次問詢的結果很順利,燭火一直都沒有滅,言下之意,就是同意起靈了。
    我問林士學要了手錶看一下時間,發現時間也接近十點了,時間剛剛好,於是就讓他們招呼人起靈。
    起靈的時候,我一直跟在靈前唸咒禱告,直到靈柩安穩撞車封好之後,我這才停了下來,對林士學道:「可以啟程了。這車子需要兩個司機換班開著才行,免得半夜打盹出事。」
    林士學點了點頭,讓小鄭去安排了。接著卻是領著我坐進了他的小轎車,對我道:「我們是跟在靈車後面,還是在前面開道?」
    「在前面開道吧。」我皺眉想了一下道。
    「好,」林士學說著話。讓司機開車。
    「呼隆隆——」
    一陣汽車的發動機聲音響起,接著車隊就趁著夜色出發了。
    我坐在小轎車裡,旁邊就是林士學。
    林士學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抱了抱手臂道:「我有些撐不住了,先瞇一會。」
    我對他點了點頭,讓他儘管睡,我自己則是也準備瞇一會。
    林士學聽了我的話。點了點頭,剛要睡覺,似乎又想到什麼事情,接著卻是抬手從手腕上。摘下了他那塊很時興的夜光手錶,遞給我道:「這個你戴著吧,以後可以看時間的。」
    我聽到他的話,知道他是有些責怪我回來晚了,不覺微笑了一下。接過手錶戴上了,對他道:「放心吧,以後不會再誤了時間了。」
    「沒關係,就是事先沒和我說一下。害得我乾等了這麼久,差點困死了。」林士學說著話。又打了個哈欠,往旁邊一靠。就睡著了。
    我靠著車窗,沒多久也睡著了。
    車子搖搖晃晃,跟搖籃差不多,這一覺睡得很香,一直到了天色快大亮的時候,方才醒來。
    醒來之後,發現車隊已經開始進南城了。
    一進南城,南城那種省會級別的大都市氣息,便撲面而來了。
    路上來來往往都是汽車,路兩邊都是光亮的路燈,路燈後面都是一座座的大樓。
    大樓下面靠街的一側,都是門麵店鋪,徹夜長明燈,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儼然不夜城。
    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大城市,見到這個場景,不覺心裡有些新奇,但是同時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我說過,我對城市,從來都是沒有好感的,所以,見到那繁華的不夜城,我心裡的感覺並不是很舒服,不但不舒服反而是有些煩躁的,最心裡,其實並不想在這種喧鬧浮華的世界裡面呆太久。
    不過,讓人感到慶幸的是,南城雖然是大都市,但是畢竟是歷史文化名城,有很深的歷史積澱,城市裡面,除了一些喧嘩吵鬧的商業區之外,其他的地方,都還是比較清靜祥和的。特別是,當我們的車隊駛進了繞湖公路之後,那份林森陰翳氣息就儼然是一片山野層林的景象了。
    「快要到了,就在前頭,這片別墅區叫做紫金花園,環境是最好的,非常幽靜,而且裡面有很多參天大樹,氣氛也非常好。」林士學這時候也醒了,一邊揉臉,一邊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看了看車窗外,發現一邊是高大厚重的古城牆,一邊是幽靜的玄武湖,路邊更是古樹參天,林森陰翳,心裡感到很滿意,於是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四點半了,餘下的時間,正好可以安靈,不覺鬆了一口氣。
    沒多久的時間,車隊就魚貫進了一棟庭院很寬闊的臨山別墅。
    那別墅裡面,已經有人在等候著了。
    見到車子來了,那些人都連忙上來幫忙卸東西。
    林士學下了車,先看著那些人把東西都卸下來,安頓好了,這才揮手讓那些不怎麼相熟的人都散了,只留下了一些知根知底的自己人,接著才指揮人手將靈柩卸下來,往別墅裡面的一間已經佈置好的靈堂裡面抬。
    他們安置靈柩的過程中,我一直跟在旁邊禱告著,念著安魂咒,一直等到他們安置好了靈柩,我才停下禱告,然後我和林士學依次對靈柩牌位祭拜上香完畢,這才都緩緩地退了出來,算是大功告成了。
    從靈堂退出來之後,我們都是哈欠連天,當下林士學連忙找來負責打理別墅的人,讓他們給我們安排住處,並且指名讓我住在他隔壁的一間。
    負責打理別墅的人是個五十多歲,頭髮斑白,老管家模樣的人,他很快就給我們都安排好了房間。
    房間安排好之後,我們也不用別人招呼,直接就各自進到自己的房間,簡單洗漱了一下,然後就倒頭大睡了。
    這一睡,又是美美的一覺。直到太陽曬到屁股,才爬起床來,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往外走。卻不想出門的時候,發現門邊的桌子上,已經有豐盛的早餐擺著了。
    我肚子正好餓了,毫不客氣地饕餮一番,接著才轉身回屋,洗漱穿戴整齊,然後才下樓。
    到了樓下,我發現客廳裡只有那個老管家坐著。於是就問他其他人呢。
    老管家連忙起身含笑對我道:「小少爺,老爺早起去上班的時候,留話交待了,說是老太爺的車子估計要到中午才能到達省人、民、醫院。老爺讓你先在家好好休息半天。放鬆一下,說是下午再來和你一起去看望老太爺的。另外,老爺走的時候,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老管家說著話,遞了一個牛皮紙的文件袋給我。
    我聽到那個老管家的話。心裡不覺暗笑,心說我啥時候變成小少爺了?但是轉念一想,也大約猜到這是林士學故意安排的,於是也就沒說什麼。點了點頭,接下了文件袋。
    接過文件袋。打開一看,發現裡面有一疊現金。還有一張沒有填數字的支票,另外,居然還有一張入學報道書和一串鑰匙。
    我看了一下那張入學報道書,發現是什麼金陵中學的,知道這是林士學幫我安排的新的讀書地點,於是點了點頭,貼身收了起來,接著我拿起那串鑰匙,看了一下,發現上面有大中小三種不同的鑰匙,每樣都有兩把,而且都是不同型號的,不覺有些納悶地看著那個老管家道:「怎麼這麼多鑰匙?」
    「呵呵,這個是老爺特地交待我,讓我給你說清楚的。」老管家說著話,接過那個鑰匙串,從裡面撥出三個大中小的鑰匙,對我道:「這三個,是這房子的大門二門,還有你的房門的鑰匙。」
    「嗯,那另外三個呢?」我皺眉問道。
    「這三個,一個是汽車的鑰匙,一個是摩托車的鑰匙,一個是自行車的鑰匙,」老關鍵說著話,走到門口,指了指院子裡停著的一輛小型的銀灰色轎車,以及一輛黑紅相間的摩托車,以及一輛鳳凰牌自行車,對我說道:「老爺說啦,在城市裡,出門都得有個代步的傢伙才行的,於是就給你配了這三輛車子。說是讓你隨便用,哪個方便用哪個。還說,汽車你暫時不會開,回頭讓二子專程教你。等教會你了,他再讓人去駕校給你弄個證,基本上就可以上路了。」
    我聽了老管家的話,微笑著點了點頭,心裡深感林士學的妥當和周到,於是就接過了鑰匙,掛在了腰上,然後伸伸懶腰,深吸了幾口氣,看看日頭,還有一段時間才到中午,於是就琢磨著幹點什麼事情。
    「小少爺,您還有什麼吩咐嗎?沒有的話,我就去後面的廚房吩咐他們做午飯了。」這時候,老管家上來陪笑問我。
    「噢,你去忙吧,沒事了,」我點了點頭,讓他去忙,但是接著又想到了什麼事情,於是就叫住他問道:「這別墅裡面有多少房間?其他房間,我能進去看看麼?」
    「房間大概有二三十間吧,畢竟樓上樓下三層呢,」老管家說著話,從自己的腰裡掏出了一串鑰匙,遞給我道:「這是所有房間的鑰匙,上面都貼了標籤的,小少爺你要看房間的話,拿去看看好了,回頭還給我就行了。」
    「這真的是所有房間的鑰匙?」我接過鑰匙串,撥弄著看了看,問那個老管家。
    「也不是全部的,有三個房間的鑰匙,這裡是沒有的。」老管家聽到我的話,連忙說道。
    「哦?哪三間?」我皺眉問道。
    「第一間,是老爺的房間,鑰匙都是老爺的秘書管著的,第二間,是小少爺的房間,一把鑰匙小少爺你自己拿著了,還有一把,也在老爺的秘書那裡,還有一間房子,是壓根就沒有鑰匙的,那就是靈堂。所以,這三間房子的鑰匙,這鑰匙串裡面是沒有的。」老管家對我說道。
    我聽了老管家的話,點了點頭,讓他去忙他的事情,接著就滿心興致地,探險一般地,從一樓開始,一間間房子打開來,參觀了起來。
《青燈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