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北上!

    凌晨,一抹橘紅色的陽光,給城市抹上了一層淡淡的霓虹外衣。
    上班的時間還沒到,路上的車流,卻早已開始擁起來。
    所有人都出動了,搶公交、擠地鐵,有的是要去吃早餐,有的是要送孩子上學,有的是剛下完夜班回來。
    路口的交警大叔,儘管經驗豐富,面對磅礡的人流,也是一臉茫然,早已不知道該怎樣指揮,只能偶爾將一些從人群中橫穿出來的人趕回去,最大限度地保證人流沿著一個方向運行。
    城市裡的每一天,都像是一場戰鬥,每個人都是這殘酷戰場中的一名戰士,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都已經置身在這場浩大的戰爭之中。
    你只有勇往直前,奪取勝利,才能步步高陞,成為高層,成為凌駕在那些小民之上的人,而一旦你退縮了,那麼你是一個小民。
    在這裡,叢林法則,更加淋漓盡致地展現著,甚至有些恐怖和殘酷,但是,你已經無法抽身,這就是現實,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坐在車子裡,隨著擁擠的車流,緩緩地向前爬去,旁邊車子的喇叭聲,讓我的神經有些緊張和疲憊。
    昨天晚上,基本上一直都沒有睡覺,一整夜,我都在和一個科學怪人討論問題。
    這個事情,到現在,想起來還有些搞笑。
    試想。一個玄門中人,一個科學怪人,在一起徹夜長談。而且還是討論一個非常專業和深刻的問題,這是多麼奇妙和詭異組合,多麼搞笑和瘋狂的舉動。
    我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和盧朝天扯那麼久。
    我想。盧朝天自己,應該也不明白他自己,為什麼要和我這麼一個,表面看來,屁都不懂的人。談論了一整夜。
    是的,我們都有些瘋狂,因為我們遇到了瘋狂的問題,和瘋狂的事情。
    恐怖的崩血之症,詭異的人體蒸發,到現在為止,我的腦海裡面,還不停地閃動著這兩個字眼。
    這個事情。就彷彿一團揮之不去的迷霧一般。一直在我的腦海中飄動。
    現在,就算是沒有姥爺已經患上了崩血之症的事實存在,恐怕我都不會放過這個問題了。
    它對我的挑戰巨大,吸引力也無比巨大,我無法拒絕它,就好比我無法拒絕命運一般。
    我開著車子。一路向前駛去,並沒有回去紫金別墅。而是直接到了省院。
    玄陰子還住在省院之中,他那幫徒弟。都還在守護著他。
    他的安全,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我在醫院門口下了車,然後直接走進了玄陰子的病房。
    「你們,立刻著手準備,將老人家抬上車,跟著我走。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就呆在我的別墅裡面,哪兒都別亂跑。」一走進病房,我連招呼就不打,直接開始著手安排起來。
    「金環、銀環,你們挑上幾個得力的人,跟著我一起去北城總部,其他人,全部跟著老爺子,保護他的安全。注意,北邊的那兩個傢伙,都有可能對老爺子不利。我要你們時刻保持警惕,一旦遇到什麼異常狀況,格殺勿論,知道嗎?」我盯著玄陰子的那群徒弟,沉聲說道。
    「明白!」這個時候,他們才知道,我已經決定北上了,不覺都是面帶喜色,連忙按照我的吩咐,開始忙活起來了。
    玄陰子斜躺在床上,含笑看著我道:「小子,你可得早點回來啊,不要玩野了,捨不得回來。」
    「哼,」聽到玄陰子的話,我眉頭一皺,走到他身邊,俯身用只有我和他才能聽到的聲音,對他道:「我去幫你賣命,那你也要守信。這段時間裡,你就好好發掘一下你的大腦,把該記起來的事情,都記起來。你最好不要讓我回來之後,依舊是得不到任何信息。我告訴你,要是那樣的話,我可就真的要跟你翻臉了。你記住了,別的事情可以暫緩。關鍵就是,我到底來自哪裡,還有,那個警戒線到底是什麼,你一定要想起來,知道嗎?」
    「放心,我正在吃核桃補腦子,你回來的時候,我肯定就恢復記憶了。你放心做事就是啦。對嘍,你去了之後,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麼嗎?你是代理掌門人,也就是說,現在整個陰陽師門,都歸你管理。你就是老大,是皇帝。明白嗎?你想怎麼幹都可以的,總之,只要保住師門的秩序,讓師門能夠一直流傳下去就行了,你知道嗎?」玄陰子看著我,笑瞇瞇地問道。
    「哼,我當然明白,我是兒皇帝,你是太上皇,對不對?不過,我告訴你,就算你是太上皇,也是老糊塗的那種!」我說完話,站起身,走了出去。
    在前頭開著車子領路,後面是一連十幾輛黑色的商務奔馳。
    原本就已經有些擁擠的道路,再被我們這個車隊一衝擊,變得更加混亂起來。
    好不容易將車子開到了繞湖公路上面,總算可以順暢地走幾步了,卻不想,還沒兩分鐘,就到地方了。
    下了車子之後,將人都領進去,叫出老管家,讓他配合金環他們的工作,然後我自己則是回到了房間裡面,開始收拾整理起來。
    換了一身整齊的黑色中山裝,簡單地收拾了一個手提包,帶上了必要的裝備和物品之後,我再次走出門,叫上金環和銀環,讓他們準備出發。
    玄陰子這個時候,已經住進了一樓的一間房間裡。
    我利用金環他們收拾東西,做準備的時間,給林士學掛了一個電話,向他說明的情況。
    林士學聽說我要去北城,並沒有阻止,而且還讓我順道去和二子碰頭,看看那邊的情況到底怎樣了。
    我點了點頭,讓他放心,然後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我走進玄陰子的房間,將裝著千年悶香的袋子丟到他床上,對他道:「西南帶回來的,不知道有沒有效果,袋子裡面有方子,你讓他們按方子說的,煮給你喝。保不準你運氣好,就治好了。」
    「嗨嗨,不錯,不錯,你小子這心腸,嘿嘿,不錯。」見到那千年悶香,玄陰子似乎也明白了什麼,禁不住兩眼放光地對我笑了笑,讓他的徒弟把東西收了起來。
    「還有一個事情要和你說,」我說著話,瞇眼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對他們道:「靈堂裡面的那位,是我們陰陽師門的師祖。說起來還是你們陰支的師祖。你們都恭敬點,記得每天上香磕頭。盡量不要惹她生氣。要是萬一哪天她有暗示給你們,那就是肯定要出事了。那你們就要多加小心,做好準備。」
    我說完話,回身走到外面,進了靈堂,給苒紅塵跪拜了一下,點了一根燈,大概說明了情況,告訴她,進來的人都是自己人,這才磕頭離開。
    事情都安排好之後,我這才帶著金環和銀環等人,一起奔赴車站。
    原本準備坐飛機的,但是由於人太多了,而且這些傢伙身上多數都帶著違禁品,根本就過不了安檢,最後只好改乘特快。
    雖然是特快,但是從南城到北城,還是整整耗了大半天的時間。
    到了北城,時間已經是晚上七八點鐘了。
    我們沒有驚動任何人,先由金環和銀環帶著,直接驅車到市郊的一棟宅院裡面,秘密住了下來,這才開始連夜籌劃接下來的行動。
    金環和銀環,在來之前,都已經基本上想好了對策。
    他們準備先謊稱玄陰子回來了,然後直接召見血眼和鬼手,然後就地將他們拿住,然後再向他們宣佈玄陰子的命令,然後再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將兩人就地正法,然後再另選能員幹將,接替二人的位置。
    「現在形勢緊迫,這二人一日不除,就禍害一日。這個時候,師父他老人家頭腦不太清醒,我們不能留著這兩個禍害。雖然他們之前,對師門做出了很多貢獻。但是,眼下也之後當機立斷,大義滅親了。」金環說著話,抬眼看著我問道:「代掌門,您覺得這個計劃,怎麼樣?」
    聽到他的話,我微微一皺眉頭道:「殺了他們,你能保證他們的手下順利被收服嗎?要是因此激起更大的亂子,怎麼辦?」
    「這個——」聽到我的話,金環不覺遲疑道:「血眼那邊的人,想要收服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就是鬼手那邊,可能不太好對付。」
    「那好,那就先摸清鬼手那邊的人員情況,然後再進行這個計劃。這段時間,你們就先做這個事情。這是我給你們的任務。你們查清楚情況之後,有了十足的把握之後,再打我電話,給我匯報。」我說完話,拎起手提箱,對他們道:「接下來這段時間,我要單獨行動一段時間,你們不需要跟著我,也不需要跟我聯繫。你們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不要派人跟著我,以免洩露我的身份。要是讓我發現有人在跟蹤我,我會直接除掉了事。」
    我說著話,走出了房門,然後卻是回頭對他們豎起了三根指頭,問他們道:「明白嗎?」
    「明白,請代掌門放心。」金環等人,連忙點頭道。
    「好,那我先走了。」我說完話,推開門,掩進了深深的夜色之中。
《青燈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