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子推隱居於何處?

介子推是春秋時期晉文公重耳為公子時的屬臣。公元前655年,晉國內亂,重耳出逃,流亡他國,介子推隨從重耳度過了19個春秋,歷盡顛沛流離、艱辛危困。一次,重耳在流亡途中糧盡食絕,飢餓難忍,介子推毅然從自己大腿上割肉一塊,供重耳充飢,真可謂是一位忠心耿耿、以身報主的良臣。然而,重耳回國即位後大封有功之臣,卻獨獨忘了介子推,待事後想起時,不圖出仕的介子推已攜老母隱居於深山。明末馮夢龍的《東周列國志》中說,晉文公曾親自去深山尋找介子推,遍尋不見,聽從臣屬之計,縱火燒山,欲逼介子推出山。介子推決意不出,任大火三日,最後母子相抱,被焚死於枯柳之下。這情節可能出於後人的渲染,但介子推隱居而死於深山,卻是事實。他功成身退、厭惡仕途、不求封賞、潔身自好、寧死不俗的情志,歷來為人們稱頌。

那麼,介子推隱居於何處呢?《左傳。僖公二十四年》記載:「晉侯求介子推不獲,以綿上為之田。」《史記。晉世家》也說:「聞其入綿上山中,於是,文公環綿上山中而封之,以為介推田,號曰介山。」西晉大學者杜預注《左傳》時說,綿上山在西河界休(今山西省介休縣)南。北魏地理學家酈道元和後來的樂史、顧祖禹等人都持此說。

但是,有人認為,在晉獻公、晉文公時代,晉國國力既然漸漸強盛起來,然而還只是在同晉南各小柄打仗,力圖向南拓展,尚無力顧及北邊。霍山以北一線尚為狄人佔據,並非晉國轄地。介休位於霍山以北,介子推不可能去陌生的異邦尋覓隱身之處,晉文公也不可能以狄人之地封賞介子推。因此,綿上山不在介休境內。

明末顧炎武在《日知錄》中據《左傳。襄公十三年》「晉侯蒐於綿上以治兵」和《左傳。定公六年》「趙簡子迎宋樂祁飲之酒於綿上」兩則史料推論,樂祁自宋赴晉,不會走河西介休這條道,據此否定杜預的綿上山在介休境內之說。並認為,在翼城縣西有座綿山,俗稱小綿山,靠近曲沃,趙簡子迎樂祁並與之飲酒的「綿上」當在此處。所以,介子推隱居於翼城(今山西省翼城縣南)的綿山。然而,據清朝乾隆《翼城縣志》載,小綿山一名系因晉文公思念介子推,將國都附近的一座小山改名而來,這僅是一個遷移而來的紀念性山名而已,並非《左傳》、《史記》中所載之綿上山。並且,此山甚小,地域狹窄,難以系兵、治兵。再之,晉文公時晉國都城在絳(今翼城縣東南15里處),距小綿山僅幾十里,如果介子推隱居於此,晉文公環山百里封田給他,就得將國都的近郊、甚至國都的一部分都作為封田,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除了上述兩處外,在今山西省平定縣東也有一座綿山,又名紫金山,山上遺留有介子廟,傳說此山才是介子推隱身之地。

近年,有人又提出一種見解,認為根據晉文公時晉國的版圖而論,綿上山當在霍山以南。從「晉侯繫於綿上以治兵」、「趙簡子迎宋樂祁飲之酒於綿上」來分析,樂祁自宋至晉,是越過太行山南端的南陽(今河南省獲嘉縣北)而來的。由此推論,趙簡子與樂祁相會的綿上應在晉都新田以南。系兵

之舉在春秋時是十分隆重的,都安排在國都附近舉行,而且,治兵之處必須是一馬平川,才便於戰車動轉馳騁。晉國當時只有澮河以南有平川,相當於今山西省稷山、萬榮、聞喜縣一帶。這就是晉侯系兵、治兵之處。此處有否綿上山呢?乾隆《萬泉縣志》記載,萬泉縣(即今萬榮縣)西南正有一座綿上山,又稱綿山,今習稱孤山。因此,此山即當年介子推隱居之地。這樣,這個問題就有四種答案了。

(楊劍宇)

《千古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