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一章 計劃沒有變化快

孔子和弟子們來到衛國,首先投奔了顏濁鄒,顏濁鄒倒也熱情,之後把孔子介紹給了彌子瑕;彌子瑕也還熱情,把孔子介紹給了衛靈公。

「啊,久聞大名,如雷貫耳啊。」衛靈公也還不錯,非常客氣。

孔子急忙說了些聽聞主公求賢若渴,特來投奔之類的話。

「那什麼,在魯國的待遇怎麼樣?」衛靈公夠爽快,很快進入正題。

孔子把自己在魯國當司寇的薪水和福利待遇等等說了一遍。

「好,就按照魯國的待遇吧。」衛靈公很大方。

一切順利,孔子覺得下一步就該任命自己為卿了。

「啊,夫子可以回家休息了,住所我會讓人安排。啊,祝你在衛國生活順利。」下一步沒有了,衛靈公只給了待遇,沒給職位。

孔子表示了感謝,不過內心有些失落。

不管怎麼樣,現在吃喝不愁了。可是,幾個月過去了,衛靈公再也沒有召見過孔子,更不要說重用他。

「為什麼會這樣?」孔子百思不得其解。

【衛國的君子們】

孔子很快明白了自己不能在衛國得到重用的原因,至少是他自以為知道的,那就是彌子瑕。

幫助孔子見到衛靈公的是彌子瑕,可是,他沒有辦法進一步幫助孔子了,或者說,他在阻礙孔子得到重用。為什麼這樣?難道彌子瑕在暗中搞鬼?

彌子瑕之於衛靈公,就是梁丘據之於齊景公,他是個寵臣,很受衛靈公的信任和寵愛,可是衛靈公並不傻,他知道彌子瑕是個什麼樣的材料,因此對於他推薦的人很熱情,卻並不看好。

這是理由之一。

更糟糕的是,彌子瑕沒有什麼朋友,衛國的君子們都很討厭他,所以,對他所推薦的人也沒有什麼好感。儘管孔子的名聲不錯,大家也都普遍不感冒,因為他是彌子瑕推薦的人。

這是理由之二。

所以孔子知道,要想改變目前的狀況,必須重新樹立自己的形象,在衛國廣交朋友,並且澄清自己與彌子瑕之間的關係。但是,又不能得罪彌子瑕。

事情看上去有些複雜,不過好在孔子和彌子瑕其實也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平時交道不多,這倒是件好事。

孔子主動與衛國的權臣們以及君子們結交,以他的學問和誠意,大家倒也很快接受了他。大致,孔子結交的人物有蘧伯玉、史魚、公子荊、公明賈、公叔戍等人,都是衛國名人顯達,其中公叔戍還是衛國首富。

對於他們,孔子都曾經在學生們面前大加稱讚。

公子荊是衛靈公的弟弟,是一個謙謙君子,為人和藹可親,並且知足常樂。作為一個外來戶,孔子感覺公子荊很熱情也很隨和,因此對公子荊的感覺非常好。

「公子荊這個人真好,很懂得進退。剛開始有點財產的時候,就說『夠用了』;財產多一些的時候,就說『差不多了』;富足的時候,就說『哇塞,我很滿足了』。」

按《論語》。子謂衛公子荊:「善居室,始有,曰苟合矣;少有,曰苟完矣;富有,曰苟美矣。」

去世的公叔文子是衛獻公的孫子,也是衛國當年名氣最大的人,以賢能而著稱。當初公叔文子有一個叫做僎的家臣,因為很有能力,公叔文子把他推薦給國君,和自己一併做了大夫。孔子在衛國聽說這件事情之後,稱讚說:「公叔文子值得得到文的謚號。」

按《論語》。公叔文子之臣大夫僎,與文子同升諸公,子聞之曰:「可以為文矣。」

孔子和公叔文子的兒子公叔戍關係不錯,而公叔戍是衛國首富。

有一次孔子去公明賈府上拜訪,說起了公叔文子,孔子提出一個問題來。

「我聽說公叔文子不說話也不笑,什麼財物都不要,是不是這樣啊?」孔子問。這是他在衛國聽來的,覺得公叔文子有些不可思議。

「說這話的人太誇張了,一個人成這樣了豈不是成了怪物?」公明賈笑了,他覺得孔子有點天真。「實際上是這樣的,公叔文子在恰當的時間說話,因此人們喜歡他的話;真正高興的時候才笑,因此人們感受到他的真誠;不義之財不取,因此他發財人們也不會嫉妒。」

「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啊。」孔子恍然大悟,感覺到公叔文子真是個高人。

按《論語》。子問公叔文子於公明賈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公明賈對曰:「以告者過也,夫子時然後言,人不厭其言。樂然後笑,人不厭其笑。義然後取,人不厭其取。」子曰:「其然。豈其然乎!」

史鰍是衛國的大夫,字子魚,因此又叫史魚。史魚性格正直,剛正不阿,孔子對他很是敬佩。不過這個時候史魚已經身患重病,孔子無緣和他結交。即便這樣,孔子依然在學生面前稱讚他。

「史魚真的很正直啊,國家政治清明的時候,他像箭一樣正直;國家政治紊亂的時候,他也像箭一樣正直。」孔子說。

按《論語》。子曰:「直哉史魚。邦有道如矢,邦無道如矢。」

關於史魚還有一段故事。當初公叔文子上朝的時候邀請衛靈公去自己家裡吃飯,衛靈公很高興地接受了邀請。退朝之後,公叔文子把這事情告訴了史魚,史魚大吃一驚。

「老兄啊,你這是找死啊。」史魚語出驚人。

「啊,為什麼?」公叔文子嚇了一跳。

「你想想看啊,你家這麼富有,很多東西連國君的後宮都沒有,而國君是個很貪婪的人,他看到了你家的富有會怎麼想?」

「哇,是哦,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可是,主公已經說了要來,怎麼辦?」公叔文子很害怕,讓史魚為他想辦法。

「怎麼辦?沒辦法了。」史魚說一一要取消對國君的邀請,往往會招來嫌疑,「不過,只要你禮節周到,不出問題,國君也不會對你怎麼樣。但是,你兒子可不像你這麼謙恭,他很驕縱,估計你能善終,你兒子很懸。」

不管怎樣,公叔文子還是設宴招待了衛靈公,宴席上非常小心謹慎,還送了些奇珍異寶給衛靈公。臨走,衛靈公還在四處觀瞧,看看有什麼好東西可以要過來。

說起衛靈公,又有一段故事。

衛靈公的父親是衛襄公,衛襄公的夫人姜氏不能生育,小妾周合生了個兒子名叫孟縶,孟縶生下來腿就有殘疾。周合聰明伶俐還很漂亮,衛襄公很喜歡她。

兩個主持朝政的官員叫做孔成子和史朝,兩人同一個晚上做了同樣的一個夢,夢見衛國開國君主康叔下令讓公子元接掌衛國。

後來周合生了孩子,是個男孩,取名叫元。同年,衛襄公突然病故,因為老大有殘疾,因此衛襄公一直沒有立太子。那麼,現在誰來繼任國君呢?

孔成子和史朝一碰,發現兩人都做過同樣的夢。可是,光靠一個夢決定誰當國君似乎也不太好。於是,兩人卜筮,結果也是立元比較好。最後,確定立公子元為國君,就是衛靈公。

那一年,衛靈公剛剛出生。在孔子來到衛國的時候,已經是衛靈公三十八年。

【蘧伯玉】

蘧伯玉要單獨說。

蘧伯玉和孔子有很多相似之處,那就是很講究禮法。

有一天晚上,衛靈公和夫人在後宮閒聊,忽然聽得遠處傳來車駕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聽著這車就要從宮門前飛馳而過。可就在這時,馬車的聲音消失了,車子似乎停了下來。又過了那麼一小會兒,馬車的聲音再次響起,可是很顯然已經過了宮門。

「這誰的車?怎麼這麼怪?」衛靈公覺得很奇怪。

「這一定是蘧伯玉的車。」夫人說。

「你怎麼知道?」

「我聽說,為了表達對國君的敬意,路過宮門要停車下馬,步行而過。真正的賢臣,不是因為光天化日才持節守信,也不會因為獨處暗室就放縱墮落。蘧伯玉是我們衛國的賢人,對國君尊敬有加,為人仁愛而智慧。他一定不會因為是在夜裡就不遵禮節,駕車奔馳而過。因此這一定是他了。」夫人說得很肯定。

衛靈公不大相信,第二天派人暗地查訪,才發現昨夜駕車之人正是蘧伯玉。

「夫人,我派人查過了,那個人不是蘧伯玉,這回你猜錯了。」衛靈公故意騙老婆,看她怎麼說。

「那我就要恭喜你了,我本來以為我們衛國只有蘧伯玉這樣一個出類拔萃的君子,既然昨天晚上那人不是他,那麼你就又擁有一位賢臣了。」

孔子來到衛國的時候,正好蘧伯玉辭官在家。兩人認識之後,發現兩人之間的見解非常接近,因此很快成為好友。

一天,蘧伯玉派人來孔子的住處邀請孔子前往做客,孔子非常高興。

「蘧老夫子最近這段時間忙什麼呢?」孔子問。蘧伯玉比他歲數大,因此稱其為夫子。

「嗨,也沒忙什麼,就是整天反思怎麼減少自己的過錯,不過夫子總覺得自己還做不到。」來人說。

等到來人走了,孔子對自己的弟子們說:「看見沒有,多好的使者啊,回答問題多麼恰到好處啊。」

孔子在學生們面前稱讚蘧伯玉是真正的君子:國家政治清明的時候,就出來做官;國家政治紊亂的時候,就退休回家。

按《論語》。遽伯玉使人於孔子,孔子與之坐而問焉,曰:「夫子何為?」對曰:「夫子欲寡其過而未能也。」使者出,子曰:「使乎使乎!」

按《論語》。子曰:「君子哉遽伯玉。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可卷而懷之。」

孔子在衛國廣交朋友,並且總是稱讚他們,弟子們都覺得有些奇怪。終於有一天,孔子自己說起了這個事情。

「你們知道嗎?有三種愛好讓人進步,有三種愛好讓人退步。哪三種愛好讓人進步呢?愛好主旋律音樂,愛好說別人的優點,愛好交比自己強的朋友;那麼,哪三種愛好讓人退步呢?愛好流行音樂,愛好四處遊玩,愛好喝酒飲宴。」孔子很得意地說,因為這就是他在衛國做的事情。

基本上,按照孔子的說法,當今世界的音樂發燒友、美食家和各級別的驢友都屬於不好好學習,天天退步的人。

按《論語》:孔子曰:「益者三樂,損者三樂。樂節禮樂,樂道人之善,樂多賢友,益矣。樂驕樂,樂佚游,樂宴樂,損矣。」

【當什麼別當首富】

衛靈公夫人早已經去世,於是衛靈公新近從宋國娶了一個夫人回來,名叫南子。這個南子,風騷風流風韻風度,總之,讓衛靈公對她愛得不能自拔。

基本上,衛靈公的心思都在南子的身上了,對南子也是言聽計從,至於國事,基本上就是撒手不管。

而南子有兩大愛好,第一,好色,自己在出嫁之前就跟一個叫做宋朝的堂哥暗中上了床;第二,貪財。

好色一事南子暫時不敢太過張揚,不過,在貪財的問題上就毫不客氣,因為衛靈公有同樣的愛好。

公叔戍是衛國的首富,這一點誰都知道。衛靈公一直就把公叔戍當成自己的提款機,經常來要這要那,聽說有什麼好東西,就派人去索要。對於衛靈公的貪婪,公叔戍還能承受。可是,自從南子來到之後,情況就又不一樣了。

南子把公叔戍當成了一隻綿羊,不僅想著要剪羊毛,還想著有一天要宰羊吃肉。因此,南子不僅自己向公叔戍索要財物,還指使自己的手下去要;要回來的財物不僅自己用,還大量打包送回娘家。

這下,公叔戍徹底受不了了。

「奶奶個腿的,這個臭婆娘太欺負人了。」公叔戍火了,面對南子派來要財物的人大罵起來,「你們狗仗人勢,當心老子打斷你們的狗腿。」

公叔戍一怒之下趕跑了南子的人,卻沒有想到後果會有多麼嚴重。

「公叔戍要叛亂了,公叔戍要叛亂了。」南子惡人先告狀,在枕頭邊誣陷公叔戍。

「我早就看他要叛亂,辦他。」衛靈公其實也早就瞄準了公叔戍的財產,他知道南子是在撒謊,可是,何樂而不為呢?

第二天,衛靈公宣佈公叔戍圖謀造反,立即驅逐出境。公叔戍得到消息之後,倉促之中流亡魯國去了。

「唉,當什麼別當首富啊。」公叔戍感慨萬千。

當什麼別當首富,千百年來,這是一條雷打不動的真理。

【重開學校】

公叔戍被驅逐,連累了許多人,其中就包括彌子瑕。儘管彌子瑕沒有被驅逐,但是在寵信程度上已經差了很多。

孔子感到希望越來越渺茫,可是就這樣回魯國也太沒面子。於是,孔子決定在衛國招收學生,繼續自己的教師生涯。

報名的情況不是太理想,畢竟孔子在衛國的名聲不是那麼大,而且,衛國人對於經商發財的慾望大於做官的慾望。

好在,孔子不用靠學費過日子。

十天的招生期很快過去了九天,也就招到了二三十名學生,其中資質好的也就那麼一兩個,這讓孔子很失望。

第十天的時候,事情有了變化。

「我要報名,我要報名。」一個人用很奇怪的口音喊著,來到了孔家。

負責招生的是子路,可是這人說了幾句話,子路就感覺招架不住了,連忙派人來請老師出馬。

「老師啊,來了個怪人,您來看看吧。」子路迎頭對孔子說。

「什麼怪人?」孔子問,坐定之後,這個時候再去看這個怪人。

只見這個人看上去二三十歲,頭上沒有帽子,頭髮很短大致只有一寸,眼睛前面還有兩片瑪瑙片。衣服是短衣,不知道什麼材料,腰間一個腰帶繫著褲子,腳下穿著一雙不知道什麼樣的鞋。總之,從長相到衣著都很奇怪。

「你?從哪裡來?」孔子問,他覺得這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個蠻夷,可是衣著打扮比蠻夷還蠻夷。

「您就是孔子?」怪人沒有回答,反問道。

「不錯,我就是孔丘。」

「哇塞,我見到孔子了,我要出名了,我要發財了。」怪人一陣興奮,看見大家都用怪異的眼光看他,這才平靜下來。「我,怎麼說呢,我是從兩千多年以後來的。」

「什麼?」孔子瞠目結舌,在場的人都瞠目結舌。

「編吧,你就編吧。如果你說從一千多年前來的,我們說不定還信,你說從兩千多年後來的,騙誰啊?」子路鎮定下來之後,大聲呵斥,這類裝神弄鬼的事情,老師從來不信,自己也不信。

「編?嘿嘿,你看我這樣,像編的嗎?這個你見過嗎?」怪人說著,從衣服裡取出一個看上去很貴重的東西來,按一按,發出亮光來。「這個叫手機,我在這裡說話,幾萬里之外的人都能聽到。噢,不過這年頭沒信號。」

大家都發愣,誰也沒見過這東西,子路見孔子也不發話,也就不再說話。

怪人又掏出一個東西了,遞給了孔子。

「老師,這個東西叫望遠鏡,能看到很遠的地方,送給你了。」怪人說著,把望遠鏡放在孔子的眼前。「這個,我用來看風景的,也看美女,嘿嘿。」

孔子眼前一亮,笑了,因為他確實看到了很遠的地方,那地方有一個美女。

「好,我就相信你是從兩千多年以後來的,那,你是魯國人嗎?」孔子問,順便把望遠鏡放在了手邊。

「什麼魯國人啊?魯國早沒有了。」怪人順口說道,很不以為然。

「啊,魯國已經沒有了?」孔子看上去很沮喪。

「不僅魯國沒有了,周朝都沒有了。老師告訴你吧,這兩千多年,都過了二十多朝了。」怪人繼續說,說得很輕鬆。

「哦。」孔子鬆口氣,覺得有點安慰了。「那,你從兩千多年後來,有何見教啊?」

「嗨,別提了,我呢就是個驢友,喜歡周遊列國,結果一不小心,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掉進了時空隧道,這就過來了,還不知道怎麼回去呢。不過既然來了,總要學點東西回去,到時候寫回憶錄拍電影什麼,掙錢買房娶老婆移民加拿大什麼的。老師,我想報名做您的學生,收下我吧。」怪人一口氣說了很多,大家都聽得雲裡霧裡,只有最後幾句話聽明白了。

孔子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教得了這個小子,不過想想看,這小子一點禮貌都不懂,至少自己可以教他做人的道理。

「你有學費嗎?」子路問。

「學費?不是義務教育了嗎?噢,對了,這時候還沒有。」怪人自言自語,開始在自己的衣服裡和屁股後翻,翻出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邊翻一邊說:「信用卡?這年頭講信用,但是不講信用卡啊。人民幣?這時候有人民沒有人民幣啊。哎他娘的,真是春秋不用冬夏的錢啊。」

「算了,你免費了。況且了,你這個什麼鏡是個無價之寶,就算學費吧。」孔子宅心仁厚,同意了怪人的要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按《論語》。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謝謝老師。」怪人非常高興,鞠了一躬。

「那,你叫什麼?」孔子問。

怪人愣住了,隨後開始思考,並且很痛苦的樣子,頭上竟然冒出了汗珠。

「你怎麼了?」子路問他。

「我,我穿越的時候把名字丟了,我只知道我是我,我不知道我是誰了。」怪人說得很痛苦,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誰。

孔子笑了,所有人都笑了。

「那這樣吧,我送個名字給你吧。」孔子說。

「好吧。」怪人無可奈何了,心說看穿越回去的時候能不能把名字找回來。

孔子開始思考,他是一個嚴謹的人,不會胡亂給別人取名字的。

「這樣,你看你這一身短打扮,跟胡人沒什麼區別,你就姓胡。你說話亂七八糟,沒有什麼章法,你的名就叫亂。你的行為舉止隨隨便便,你的字就叫隨便。你看怎樣?」孔子給怪人取的名字就是姓胡名亂字隨便,不是胡亂取名,卻是取名胡亂。

「好,隨便吧。」怪人答應了,從現在開始,他就叫胡亂了。

《賈志剛說春秋之七·孔子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