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洞房花燭

    陸羽裳安頓好歐陽龍之後,到藥材鋪買了治傷的藥,煎成一大碗,讓歐陽龍服下,歐陽龍躺在床上,始終昏沉沉地睡著,睡夢中歐陽龍見到自己和陸羽裳置身在一處花叢之中,他摘下一朵紅花插在陸羽裳頭上,陸羽嬌笑如花,容顏似玉,一雙妙目癡癡地看著自己,歐陽龍心花怒放,忍不住伸手去抱陸羽裳,那知卻抱了個空,不禁一怔,凝神看去,只見陸羽裳撲入另一個人的懷裡,那個人正是他弟弟歐陽鋒。

    歐陽龍又驚又怒,正要撲上前去打歐陽鋒,突然之間,歐陽鋒和陸羽裳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歐陽龍大急,叫道:「陸姑娘,陸姑娘!」就此驚醒過來。

    只聽得耳畔有個嬌柔的聲音說道:「龍哥,我在這兒。」歐陽龍睜眼一看,正是陸羽裳,不禁大喜,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纖纖小手,說道:「陸姑娘,你你別離開我!」陸羽裳粉臉一紅,本想將手抽回,但終究心下不忍,當下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見他滿頭大汗,當即取出手帕,輕輕抹去歐陽龍臉上的汗水,說道:「你做惡夢啦,是不是?」歐陽龍心頭一震,道:「是啊,剛剛做了個惡夢。」陸羽裳笑道:「你定是夢見妖怪啦!」歐陽龍臉色沉重,搖頭道:「那倒不是。不過,這個夢可比妖怪可怕得多了。」陸羽裳奇道:「什麼夢這般可怕?」歐陽龍道:「陸姑娘,我夢見你了。」

    陸羽裳呸了一聲,道:「我有什麼可怕了?」歐陽龍道:「陸姑娘自然不可怕,不過不過,我發夢見到你跟我兄弟走了,卻不來理睬我,這個夢難道不可怕麼?」他的語氣中儘是淒然之意。陸羽裳心中一震,一時倒不知該說什麼好了,但她始終對歐陽龍只有感激之意,卻無半分男女之情,一顆芳心仍然貼在歐陽鋒身上。

    歐陽龍道:「陸姑娘,我想求你一件事。」陸羽裳問道:「什麼?」歐陽龍道:「請請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陸羽裳一怔,過了半晌,才搖了搖頭,謙然的道:

    「對不住!我我不能答應你?」她這句話猶如一柄大錘在歐陽龍心口重重地敲了一下,使得他半晌也說不出話來,過了良久,他才怔怔的問道:「為什麼?為什麼?」

    陸羽裳搖頭不語。

    歐陽龍大聲道:「是了,你是為了我兄弟歐陽鋒,是不是?」陸羽裳道:「是,我是為了鋒哥,那又怎樣?」歐陽龍道:「他有什麼好了?你為什麼喜歡他,不喜歡我?」

    陸羽裳聽他口氣中儘是責備之意,不禁有氣,說道:「沒有為什麼,我就是喜歡鋒哥,我總是忘不了他!」歐陽龍道:「陸姑娘,我這一輩子只喜歡你一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陸羽裳道:「我便是知道,那又怎樣?」歐陽龍站了起來,厲聲道:「我為了你連性命也不要了,你為什麼卻這般待我?我哪裡對你不住了?」陸羽裳怒道:「我又沒讓你來救我,是你自己多管閒事,又怪得誰來?哼,你救了我的性命,要我報答你,是不不?」歐陽龍心頭一橫,道:「不錯,我是要你報答!」陸羽裳用力甩開他的手,道:

    「好,我以後會報答你的,姑娘現下可沒功夫奉陪!」說完轉身便走。

    歐陽龍上前將她攔住,陸羽裳喝道:「你幹什麼?」

    歐陽龍道:「我要你現下便報答我!」說著一把抱住了陸羽裳,陸羽裳又羞又怒,喝道:「放開我!」她一邊說一邊掙扎,歐陽龍哪裡肯放?大聲道:「你說過要報答我的,我今日便要你以身相許!」朝她的櫻唇吻去,陸羽裳怒極,反手一掌,重重地打了歐陽龍一記耳光,罵道:「不要臉!」歐陽龍傷勢未癒,身子虛弱,臉上挨了一掌,身子登時向後栽倒,一時爬不起身。

    陸羽裳心頭一軟,忍不住上前扶他起來,問道:「你你沒事罷!」歐陽龍倏地又將她抱住,這一次將她吻了個正著,陸羽裳拚命掙扎,想要避開他,但歐陽龍此時意亂情迷,始終緊緊地抱住她不放,陸羽裳竟是無法掙脫,怒極之下,一拳打中歐陽龍胸口,歐陽龍手勁倏然一鬆,陸羽裳頓時跌了出去,一頭撞在牆壁上,昏了過去。

    歐陽龍走到陸羽裳身旁,叫道:「陸姑娘,陸姑娘!」陸羽裳卻是一動不動。

    歐陽龍將她抱了起來,放在床上,兩隻眼睛將陸羽裳週身上下細細地打量了一遍,但見嬌顏如玉,肌膚似雪,歐陽龍早已怦然心動,鼻邊又聞到從陸羽裳身上傳來的陣陣處子幽香,心頭一蕩,俯身在她的櫻唇上輕輕地吻著,心想:「倘若我現下便跟她做了夫妻,她縱然喜歡我兄弟,那又如何?」想到這裡,心頭跳得更加厲害,他顫抖著手去解陸羽裳的衣衫,但他突然想到:「我當真這麼做,陸姑娘定然會恨我一輩子,我得到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於我又有什麼好了?」這個念頭猶如一盤冷水潑在歐陽龍身上,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停下手來。

    過了一陣,他心中又想:「倘若我不這麼做,陸姑娘日後見到我兄弟,她又對我置之不理了,豈不是糟糕之極?」他一時拿捏不定主意。

    正自心煩意亂之際,忽聽得門外有人敲門,歐陽龍開門一看,見段智興和漁樵耕讀五人站在門口,他還未開口,便聽得段智興問道:「兄台的傷勢好些了麼?」歐陽龍冷冷地答道:「好些了。」段智興又問道:「陸姑娘呢?」歐陽龍面色微變,隨即答道:「不知道。」問道:「閣下有何貴幹?」段智興道:「在下想問兄台一件事。」歐陽龍道:「什麼?」段智興道:「在下聽身邊這幾位兄弟說《九陰真經》為兄台所得,不知那部經書是否還在兄台身上?」歐陽龍心頭一凜,暗道:「我道你何以這般好心救我,原來卻是為了跟我要經書來的。」哼了一聲,說道:「經書在我身上又怎樣?不在我身上又如何?」

    段智興聽出他言語之中頗有敵意,也不以為杵,心想:「武林中想得到《九陰真經》的人大有人在,他對我存有防備之心,那也是人之常情。」微微一笑,說道:「兄台不要誤會,在下決不是想要將經書據為已有,只不過經書當真在兄台身上,在下斗膽請兄台借書一用,待得用完之後,自會將經書奉還,不知兄台意下如何?」歐陽龍冷笑道:

    「你這話騙得了誰來?」段智興一怔,問道:「什麼?」歐陽龍道:「《九陰真經》是武林至寶,當真教你借了去,你還會奉還麼?只怕不見得罷。」

    那樵子哼的一聲,道:「難道你疑心我們主公會貪圖經書麼?」歐陽龍道:「何止疑心而已?這不是明擺著的事麼?」那漁人大怒,插口道:「我們主公出手救了你,你不道謝倒也罷了,竟然還敢這般侮辱他,真正的豈有此理?」歐陽龍道:「哼,他出手救我,那也不見得安了什麼好心?」那漁人怒道:「他奶奶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歐陽龍冷笑一聲,道:「什麼意思?嘿嘿,他還不是為了從我這裡得到經書麼?」那書生道:「倘若我們主公想奪你的經書,大可剩你被人打得重傷之時,便將經書奪去,那又何必等到現下?」歐陽龍道:「你倒會說好聽話,我現下傷勢未癒,你們不是也照樣來搶經書麼?嘿嘿,只不過經書早就不在我身上,你們縱然抓住了我,那也是於事無補的了。」段智興心中一動,問道:「經書不在兄台身上,那又會在誰身上了?」

    歐陽龍道:「我自然知道在誰身上,不過那又何必跟你說?」

    那農夫厲聲道:「你再不說了出來,我可跟你不客氣了!」歐陽龍心頭一橫,道:「你有本事便殺了我!」那農夫道:「好,我成全你!」呼呼呼,三掌朝歐陽龍劈過來。

    歐陽龍急忙閃避,但他傷勢未癒,身法不靈,而那農夫卻是掌發如電,眼看歐陽龍便要被這三掌劈中,便在這時,段智興長袖飄出,喝道:「不得無禮!」話音剛落,已然那農夫三掌蕩了開去。

    段智興向歐陽龍道:「兄台既然不肯說出經書在哪裡,在下也不願強求,這就告辭了。」說罷帶著漁樵耕讀離開了客棧。

    歐陽龍回到床旁,怔怔地看著陸羽裳,不由得癡了。

    這時陸羽裳醒轉過來,目光正好跟歐陽龍相接,忽然一聲嬌喝:「不要臉!」砰的一聲,一拳打在歐陽龍胸口,歐陽龍的身子仰天摔了出去,陸羽裳正要奪門而出,但昏倒在地下,又想到他先前曾救過自己,就這麼拋下他,委實不妥,心頭一軟,滿腔怒氣頓時化為烏有,當下將歐陽龍扶到床上。

    隨即又倒了一碗藥,喂歐陽龍服下,過了半日,歐陽龍緩緩醒轉過來,口中喃喃的道:「陸姑娘,是我錯啦,你你不要離開我!」陸羽裳微微一笑,道:「我幾時說過要離開你了?」歐陽龍大喜,道:「陸姑娘,你你當真不會離開我麼?」陸羽裳道:「自然當真。」歐陽龍道:「我適才那麼待你,你不恨我麼?」陸羽裳道:「是啦,是啦。」歐陽龍道:「那好極了!」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在陸羽裳的照顧下,歐陽龍的傷勢日見好轉,但他擔心裘千仞會找上門來,是以不敢在客棧久留,這一日兩人決定動身前住白駝山,當下兩人出了客棧,剩馬向西而行。

    在途非止一日,兩人經過一番跋涉,終於到達白駝山,此後陸羽裳便在白駝山住下,歐陽龍終日設法討她歡心,但陸羽裳心中掂記的人仍然是歐陽鋒,卻始終不見歐陽鋒回來,她失望之餘,自是終日悶悶不樂。

    過得半個月,陸羽裳終於盼到了歐陽鋒回來,心下欣喜若狂,待得一見到歐陽鋒,卻是不禁一怔,只見歐陽鋒一臉憔悴之色,雖只半年不見,卻似乎老了許多,陸羽裳幾乎認不出他來,過了良久,才道:「鋒哥,你這些日子究竟到哪裡去啦?」歐陽鋒橫了她一眼,冷冷的道:「我到哪裡去,跟你有什麼相干?」陸羽裳沒料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心中詫異萬分,怔怔的道:「鋒哥,你你怎麼啦?」歐陽鋒見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一陣憐愛,哪裡還忍心對她發脾氣,柔聲道:「陸姑娘,我我」陸羽裳的身子一震,撲入了歐陽鋒懷中。

    歐陽鋒忍不住將她緊緊摟在懷裡,陸羽裳道:「鋒哥,你那天要走,怎麼也不來跟我說?」歐陽鋒心頭一震,道:「我我有要事在身,來不及跟你說,你不會惱我罷?」陸羽裳笑道:「我要是惱你,那便不會來你家啦。」歐陽鋒道:「陸姑娘」

    陸羽裳嗔道:「什麼陸姑娘?我不愛聽。我要你叫我『裳妹』。」歐陽鋒點點頭,道:

    「裳妹,我想問你一件事。」陸羽裳問道:「什麼?」歐陽鋒道:「我哥哥待你怎樣?」陸羽裳心頭微微一動,答道:「他待我很好啊。怎麼啦?」歐陽鋒道:「那麼你

    你喜不喜歡他?」陸羽裳心頭一震,道:「鋒哥,你你胡說什麼?我這一生一世只喜歡一個人,不過,這個人不是你哥哥,而是你。」歐陽鋒聽她這幾句話說得十分堅決,心中一陣激動,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的抱住陸羽裳。

    但他心中卻是思湧如潮:「歐陽鋒啊,歐陽鋒,哥哥平日待你這般好,你怎可為了一個女人,而教哥哥傷心,那不是太過對不起他了麼?」轉念又想:「但是裳妹從來就沒喜歡過哥哥,倘若讓她跟哥哥在一起,她會有幸福麼?」想到這裡,兀自長歎一聲。

    正在這時,忽聽得門外有人啊的一聲,歐陽鋒心頭一凜,凝目看去,只見門口站著一人,正是哥哥歐陽龍。

    歐陽龍陡然見到歐陽鋒跟陸羽裳摟在一起,臉上露出了又驚又怒的神色,半晌說不出話來,歐陽鋒急忙輕輕將陸羽裳推開,向歐陽龍叫道:「哥哥!」歐陽龍兩眼狠狠地瞪著他,顫聲道:「你你」歐陽鋒急道:「哥哥,你誤會啦,我跟裳

    陸姑娘」歐陽龍恨恨的道:「好兄弟,真有你的!」說罷轉身急奔而去。

    歐陽鋒叫道:「哥哥,你聽我說!」陸羽裳道:「鋒哥,別理他。」歐陽鋒卻不理會,逕自發足向兄長追了上去。

    歐陽鋒搶到兄長身前,說道:「哥哥,我跟陸姑娘沒什麼的。」歐陽龍冷笑道:「沒什麼?嘿嘿,你這話騙得過旁人,可騙不過我。」陸羽裳道:「是啦,我喜歡鋒哥,我要跟他在一起,那又怎樣?」歐陽鋒喝道:「住口!」陸羽裳見他滿凶狠的神情,不禁一怔,道:「鋒哥」歐陽鋒道:「你快滾開,我我是再也不要見到你了!」陸羽裳錯愕之際,怔怔的流下淚來,說道:「鋒哥,這真是你跟我說的話麼?」歐陽鋒硬起心腸,道:「不錯,是你害得我們兄弟不和,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陸羽裳道:「你是要趕我走麼?不會的,你不會這般待我的。」歐陽鋒道:「為什麼不會?你現下便走罷,走得越遠越好!」陸羽裳顫聲道:「你心裡喜歡我,你不會趕我走的。」歐陽鋒道:「我幾時喜歡過你了?你不要胡說八道!」陸羽裳身子一震,道:

    「你你說什麼?」歐陽鋒心頭一橫,大聲道:「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是你自作多情罷了!」此言一出,霎時間陸羽裳只覺萬念俱灰,兀自呆在當地。

    過了良久,陸羽裳忽然向歐陽龍道:「龍哥,你當真喜歡我麼?」歐陽龍心中一動,答道:「不錯,除了你之外,我是不會再喜歡別的女子了。」陸羽裳道:「好,我們這就成親罷。」歐陽龍大喜,道:「陸姑娘,你這話可真?」陸羽裳神色木然,說道:「自然當真。我幾時騙過你了?」歐陽龍道:「那好極啦!」歐陽鋒怔怔不語,心中卻是思慮萬千:「裳妹心中定是恨極了我,她故意答應跟哥哥成親,難道她是在激我麼?」

    想到這裡,一陣愁苦之意湧上心頭。

    數日之後,白駝山莊張燈結綵,正是歐陽龍和陸羽裳拜堂成親之日,歐陽龍喜極之餘,一連喝了十餘碗酒,待得被人送入洞房之時,已是喝得爛醉如泥,一見坐在床邊的陸羽裳,立即揭去罩在她臉上的紅色霞披,但見嬌妻似玉,不由得神魂顛倒,當即朝她撲了上去,陸羽裳卻側身避了開去。

    歐陽龍撲了個空,身子倒在床上,隨即爬起身來,搖搖晃晃地朝陸羽裳走了過來,笑嘻嘻的道:「娘子,來來來,先給你老公親個嘴兒!」說著又向她撲到。

    陸羽裳叫道:「你別碰我!」歐陽龍臉色一沉,喝道:「我是你老公,怎麼不能碰你了?」伸手將她緊緊抱住,朝她臉上吻去,陸羽裳伸手用力一推,歐陽龍腳下不穩,登時跌倒在地。

    歐陽龍氣往上衝,站立起身,反手便是一掌,重重地打了陸羽裳一記耳光,罵道:「你這小賤人心裡想些什麼,還當我不知道?」陸羽裳怒道:「你知道什麼了?」歐陽龍酒意上湧,說道:「你雖然嫁給了我,你心中卻仍然掂記著我兄弟,你當我不知道麼?」陸羽裳給他說中心思,便道:「是又怎樣?」歐陽龍道:「你現下是我老婆,就要聽我的話,我不許你想著他,你聽見了麼?」陸羽裳道:「我偏不聽你的話,你有本事就殺了我罷!」歐陽龍大怒,罵道:「你這小賤人太也不要臉啦!」說著又打了她一巴掌,淚水從陸羽裳的眼眶湧出,轉身向房外奔了出去。

    歐陽龍叫道:「小賤人,快給我回來!」便要出去追趕,那知剛走得幾步,已然醉倒在地下,兀自不省人事。

    白駝山莊上下熱鬧非凡,只有一間屋子卻是冷冷清清,這間屋子只有一人捧著酒罈子喝酒,這人正是歐陽鋒。

    今天是哥哥的大喜之日,歐陽鋒原該高興,但他此時卻是殊無喜意,愁苦之意卻不斷地湧上心頭:「裳妹當真嫁給了哥哥,從今而後,她就是我嫂嫂了,這『裳妹』二字,我是再也叫她不得的了。」他長歎一聲,又想:「沒有裳妹,我活在世上還有什麼味道?倒不如死了快活!」

    突然之間,一人破門而入,歐陽鋒凝了凝神,向來人一看,卻不是陸羽裳是誰?陸羽裳叫得一聲:「鋒哥!」一頭撲入歐陽鋒懷裡。歐陽鋒面色大變,輕輕將她推開,說道:「你不跟我哥哥在一起,卻來這是做什麼?」陸羽裳道:「我不要跟你哥哥在一起,他他欺侮我!」歐陽鋒道:「你是我哥哥的妻子,他又怎麼會來欺侮你了?你快回去罷!」陸羽裳垂淚道:「我不回去。鋒哥,我我始終還是忘不了你。」歐陽鋒道:「你現下是我嫂嫂,你不去陪我哥哥,卻來跟我在一起,若是教旁人瞧見,那還成什麼話了?」陸羽裳道:「我不管,反正我是要跟著你的了!」歐陽鋒哼了一聲,但他心中卻隱隱盼望陸羽裳不要離開他。

    陸羽裳又道:「鋒哥,你那天說的話不是真的,是不是?你心裡仍然愛著我的,是不是?」歐陽鋒心道:「不錯,那些話都是假的,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我心裡仍然愛著你。」口上卻道:「不是。」陸羽裳道:「是你騙我的,你心裡想什麼,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你不要騙我啦!」歐陽鋒酒意上湧,大聲道:「不錯,我是愛著你,那又如何?你現下是我哥哥的妻子,你你還能嫁給我麼?」陸羽裳頓時怔住,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歐陽鋒捧起酒罈,猛喝了一大口酒,隨即又向陸羽裳看去,見她嬌容如玉,心頭一蕩,禁不住向她的櫻唇吻去,陸羽裳竟不避開,兩人四片嘴唇相接,便再也不開了,歐陽鋒放下酒罈,緊緊地摟著她狂吻起來,陸羽裳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在歐陽龍的洞房花燭之夜,歐陽鋒做了一件對不住哥哥一輩子的事。

《華山論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