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雙重靈魂

    司如水道:「我記得在我十幾歲的時候,師父曾說過他被人稱為懸壺老人,地位尊崇,而且傳聞他是無毒不解,無病不治,而事實上我師父一直無法破解一種病症,這便是你所說的體內隱有雙重靈魂!」

    牧野靜風對此事自然頗為關注,他略顯驚訝地道:「這是一種病嗎?」

    司如水笑了笑,道:「確切地說它像是一種病症,而事實上它融合了苗疆的蠱術、蒙古國王宮內的一種分魂裂魄術、天竺的攝魂大法等三大邪門手法而成,它脫胎於這三種邪門手法,但與三種邪門手法有一個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使用它的人必須有極高深的內力,所以它同時又融入了內功心法。」

    牧野靜風聽到這兒,忍不住道:「司先生的意思是說黑衣人用的就是這種手法?『司如水點頭道:」我作如此判斷,是從他帶走了生死未卜的陰蒼這一點看出來的。因為其他三種邪門手法只能把人體內本身的邪惡靈魂激發出來,唯有這種合三家之長的手法才需要將外人的邪惡精氣之神逼出,然後打入欲加害的人身上!「牧野靜風有一種恍恍惚惚的感覺,他疑惑地道:「這事的確有些匪夷所思,且不講這一過程玄乎奇玄,單單是靈魂這一說,就值得深思,人體內究竟有沒有靈魂?就算有,又怎麼逼得出?」

    說到這兒,不由大搖其頭,覺得一切都是神乎其神,不可思議!

    司如水道:「人體本就是萬事萬物中最精絕深奧的,可謂窮盡天地之玄機!只怕再過數十年,也不會有人將人體內的所有事物全部弄懂。不過這種邪門手法卻的確存在,只是鮮為人知罷了,我師父將它稱為『易心大法』!」

    「好怪異的名字!」牧野靜風脫口而出。

    「唯有如此怪異的名字,才能與這樣怪異的武功匹配!」司如水道。

    「如此說來,懸壺老前輩對此事知之甚詳?」牧野靜風道。

    司如水歎息道:「事實上我師父只知有這種邪門手法,卻一直未能找出破解它的方法。」

    「難道懸壺前輩見過這樣的邪門手法,而不僅僅是聽說而已?」牧野靜風驚訝地道。

    司如水道:「我師父懸壺濟世,醫術可謂舉世無雙,當他發現世間還有『易心大法』這種詭異心法從來沒有人能夠破解時,便下決心要設法破解它。一次有一個蒙古國王室的庶子在宮廷之爭中被施以毒手,身中奇毒,無人能解,最後是我師父救了他,為表謝意,他將王宮內的一本秘笈送給我師父,而這本秘笈上恰好記載著『易心大法』的手法!」

    「王宮之內又怎會有這等邪惡之物?」牧野靜風對江湖中事都知之甚少,何況朝廷、王宮?

    司如水冷笑道:「世間最能藏污納垢的地方只怕就是王宮皇室了,什麼樣的邪惡之事不會在那兒發生?『易心大法』便是蒙古國先朝國王讓當時的蒙古國國師融合三大邪門手法而制,為的是對付可能對他的王位構成威脅的人!「「那麼懸壺前輩得到這本秘笈後,有沒有找到解除『易心大法』的方法?」牧野靜風問道。

    司如水搖了搖頭,接著又補充道:「他只對我提起過這件事,之後一直未告訴我有沒有找到解除的方法,大概他認為這種邪惡手法只為蒙古國王室所擁有,對尋常武林中人並不會有什麼威脅,所以只是出於行醫者的一種天性對它感興趣而已。」

    「照此說來,會這種『易心大法』的,只可能是蒙古國王室中人了?」牧野靜風有些失望地道。

    司如水緩緩地道:「不,會的人應該還有我師父!」

    無怪乎司如水開始會說他自己幾乎把此事與他師父懸壺老人聯繫在一起,可即使懸壺老人會這種「易心大法」,又怎會把他用在牧野靜風身上?

    司如水不會如此想,牧野靜風也不會如此想。

    司如水有些傷感地道:「師父身受『月蝕』之毒,自在死亡大道與我相見至今已有二個多月,一直杳無音訊,恐怕……已遭到不測了!」

    想到懸壺老人為了武林正道而不惜殉身之舉,牧野靜風心中亦不由頗有些感慨。

    司如水漸漸地從傷感中醒過神來,擔憂地道:「黑衣人極可能就隱藏在絕谷中,但我們又無法找到他,如果他混入了眾人之間,就更為棘手了!」

    「你為什麼不會懷疑我就是殺害戴幫主的兇手?」牧野靜風道。

    司如水道:「當我向你問起有關卓英雄的事時,你的回答就足以證明你是真正的牧野靜風!」

    不錯,他們以及苦心大師之間已有默契,讓卓英雄的過去成為一個永遠的秘密。牧野靜風不回答,就是一種最好的回答。

    牧野靜風有些懊惱也有些沮喪地道:「是真正的牧野靜風又如何?如果是在黑夜裡,也許我真的會做下這樣的惡行!」

    司如水對「易心大法」的可怕之處早已有所瞭解,所以他能夠理解牧野靜風此時的心情。

    牧野靜風意識到他們之間的交談時間有些長了,這對他自己來說可能無所謂,但卻可能為司如水招來無端的猜忌,於是他道:「司先生若無他事,我們還是早早折回為好,我們必須設法從這絕谷中脫身!否則即使找到殺害戴可的兇手又如何?」

    司如水頓首道:「此言不假。我曾懷疑在崖頂做手腳的是黑衣人,現在既然在絕谷中有了他的行蹤,那麼絕崖上試圖困死我們的就不會是他了!」

    「這會不會是他的聲東擊西之計?」牧野靜風問道:「而事實上崖上的人也是他的人?」

    「不會,如果他能控制崖頂,就不必下到谷中了!」

    兩人都在暗想究竟是什麼人要致使諸多絕世高手於死地,一時都沉默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及一聲乾咳聲,兩人一回頭,原來是龐予。

    龐予道:「現在大夥兒都分散開來四下查尋離開絕谷的途徑,不知會不會有結果?」

    牧野靜風本想告訴他先前自己與敏兒、蒙悅三人已經找過,但思量之餘,還是未開口。

    再看四側林中,果見有人影閃動,想必是群豪已分頭尋找,牧野靜風心中不由有些擔憂,擔憂人員分散開之後,會不會又節外生枝,再出禍端?

    正思忖間,忽聽得「嗶嗶剝剝」的聲音,像是火焰吞吐聲,心中一動,轉身去看時,果見不遠處有一股濃煙生起!

    伴隨著「嗶剝」聲的還有呼喝聲,聽聲音大概是漠西雙殘!

    司如水也察覺到了,低聲道:「不知是黑衣人幹的,還是山崖頂上的人所為?『眾人只好又從各個方向朝失火的地方奔去,但見漠西雙殘正在奮力撲火,因為白廣正雙目失明,對敵尚可,但對付烈焰則有些吃虧了,眾人趕到時,他的頭髮已被燒得焦黃,褲腳也被火焰撕去了一大塊,臉上則已是被熏得黑黑的,只氣得他哇哇大叫!

    司如水一吸鼻子,聞到了一股桐油味,便斷定這火是崖頂之人扔下的,火種一定是浸了桐油,才能從百丈高空落下而不滅。

    時下已是中秋之後,草木已枯黃,所以火勢蔓延頗快,好在絕谷深幽,山風難以吹入,還不至於一發不可收拾!

    眾人趕緊上前相助。這時,大夥兒心中都開始意識到危險的迫在眉睫了,先前每人都暗忖崖頂的人要想困死谷中之人,少說也得有個十天半月,時間長了,武林同道自會察覺此事,出手援救,現在才明白絕谷中人與困於鐵籠無異,在這兒只能時刻提防對方的襲擊!

    眾人圍、撲、踏、震、斬齊用,不到半刻鐘,火已被撲滅了。

    還沒等眾人擦一把汗,敏兒忽然驚呼一聲:「那邊又有火起!」

    眾人循聲一看,頓時惱怒異常:西側半里之外果然又有火起!

    有火焰升騰,須得將它撲滅,可一旦眾人全力撲滅這邊的火勢,另一處勢必又會被引著,如此疲於奔命,即使不累死,也要被活活氣死!

    古亂雙腳不能借力,只能由古治背負著東奔西跑,而且只能獨自一人坐在一旁看他人忙碌而自己乾著急,他一生無羈無束,何嘗受過這種鳥氣?當下大叫道:「上面的小子,你想把爺爺烤著吃了麼?我呸!爺爺我可只有一身老骨頭,只怕會卡在你脖子裡把你哽個半死不活……」

    眾人聽他瘋話連篇,又好氣又好笑,卻也不敢打斷他的話,以免引「火」上身。

    就這麼略一耽誤,半里之外的火勢更為猛烈了,長年累月一直鎖在絕谷中的山霧被大火一烤,也開始上升、變淡,絕谷變得格外的明亮。

    苦心大師心知事不宜遲,便道:「依老衲之見,不如把人員分作三組,東、西、中各布一組人馬,見到有火種落下就將它撲滅,免得蔓延開來,諸位意下如何?」

    這種方法雖然算不上絕妙,但誰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於是都同意了。

    當下苦心大師便將眾人分作三組,蒙悅、敏兒、水紅袖、牧野靜風為一組,古亂、古治、牧野笛、司如水、龐予為一組,剩下的悲天神尼、苦心大師、漠西雙殘為一組。

    至於清風樓、青城派的幾名弟子,則隨意分撥了。

    在場的人中大多數是倍受武林中人尊仰的,只怕誰也想不到有一天他們會為了救火而疲於奔波!

    佈置妥當,眾人便向各自負責的地段趕去。

    苦心大師的分組也算用心良苦,他有意讓所有人中最有可能引發衝突的牧野笛與牧野靜風分開,又把與牧野靜風關係融洽的三人與他分作一處,也算照顧他了。

    而他把漠西雙殘分在自己一組,則是因為他知道漠西雙殘生性古怪,而所有人中自己與悲天神尼的輩份最高,與他們在一起可對他們有一種威懾。

    漠西雙殘見自己必須隨苦心大師去西段,而西段此時正在燃燒著大火,心中多多少少有些疙瘩,但懾於苦心大師的無上威嚴,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

    牧野靜風等四人一趕至中段,敏兒立刻掠上中段一棵參天大樹,坐在樹杈之間。

    如此一來,只要有火種自上邊落下,她就可以及時發現,其他三人則依照她的指點及時撲滅火種。

    牧野靜風暗暗佩服敏兒的聰慧,當下便老老實實地呆在地面上,隨時聽候敏兒的「差遣」。

    人雖是靜立著,心卻是如同翻江倒海,心念此起彼伏,而最迫切的問題就是目前這樣死守也許可以避免火災再起,可時間久了,眾人能一直這麼被動地等待下去嗎?

    況且對方一定會想出其他惡毒招式,消極防備終是治標不治本。

    胡思亂想之際,忽聽得頭頂古樹上的敏兒輕聲道:「西段的火勢漸漸小了……咦?東段似乎又有一團火花凌空落下,不知司先生他們有沒有發現?」

    牧野靜風的心也隨著她的話一喜一憂,而蒙悅則默默提氣打坐,他被絕心傷得不輕,恐怕需要一些時日方能痊癒。

    水紅袖則與牧野靜風靠著同一棵樹席地而坐,她拔了一根草莖,叼在嘴裡,下意識地輕咬著,青草的氣息瀰漫在唇齒間,苦甜苦甜的。

    青草的氣息很像她的心情,都是苦甜苦甜。

    被愛籠罩了的女孩最容易歡欣,也最容易憂鬱,心情便如秋天的雲彩一般變幻莫定。

    隔著一棵樹,她似乎仍能感覺到一顆男人的心。

    這顆心的搏動,會與自己的心有一樣的節律麼?

    與自己癡戀的人在一起時,女孩的念頭都是怪怪的。

    她很想對牧野靜風說點什麼,卻又無法明瞭自己究竟想表達什麼。難道是因為有一個敏兒橫亙在兩人之間嗎?

    就在這當兒,忽聽敏兒驚呼一聲,急促地道:「好狠毒!」

    三人聞聲,齊齊仰頭向上空望去,這麼一看,三人神色都為之一變!

    但見上空已有無數火箭射下,火箭破空之聲扣人心弦!

    這便等於同時撒下了數百個火種!縱是谷中十餘人有三頭六臂,也是難以悉數撲滅的!

    牧野靜風在心中暗罵一聲,霍然起身,便要迎向傾灑而下的火箭,不料敏兒忽道:「慢著!」

    牧野靜風驚訝地止住?腳步。

    敏兒已一躍而下,俏然立住,道:「不必去滅火了!」

    牧野靜風一呆,道:「難道你已有良策?」

    敏兒搖頭道:「如此多的火箭同時射落,說明崖頂上人數不少,我們要一個一個地把火苗撲滅,他們只需舉手投足便可以再射下數百支火箭,所以最終我們仍是分身無術,抵抗不住,既然如此,何必再白費心思?」

    「難道我們就這麼讓火燒不成?」水紅袖忍不住地道。

    「我們別無選擇,好在谷中的人都是習武之人,火是無法傷及我們的,只是一把火後,我們就沒有任何食物了!」

    聽到這兒,牧野靜風突然失聲道:「水源,若是任由大火肆虐,谷中惟一的水源必定不保!」

    無糧又無水,將如何支撐?

    說話間,四面都有火苗竄起,然後慢慢地連成片。

    在四人身邊也落下了幾隻火箭。水紅袖心中有氣,三腳兩腳就把它們踩滅了。

    牧野靜風的話提醒了其他人,當下敏兒道:「我這便去設法保住水源[」言罷也不待他人分說,已向西疾掠而去。

    一路上,但見星星點點的火苗四處竄起,谷中的山兔。毒蛇再也無處藏身,只得驚惶四竄。

    敏兒的說法果然沒錯,西段的幾個人雖然奮力撲救,但仍是無法遏制所有的火源,火勢不可避免地越來越大,敏兒遠遠地便聽到了白廣正怪叫連連。

    敏兒拔出母親司狐傳給她的「碎月刀」,但見刀光閃過之處,火焰頓時給壓下了不少,饒是如此,待敏兒衝到漠西雙殘、苦心大師、悲天神尼這邊時,也已是口乾舌燥,身上衣衫也已被燒了幾個孔。

    只見苦心大師等四人已被烈焰逼得圍作一團,他們只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若說滅火,已完全無能為力!

    眼看著苦心大師這樣的世外高僧被逼得如此窘迫,敏兒心中很是不忍,她忙振聲道:

    「幾位前輩,事已至此,不必再作無謂的努力了,這場大火是無法阻擋的!」

    「嗶嗶剝剝」的暴裂聲以及烈焰在空氣中的吞吐聲成了她所說之言的最好明證,這時幾乎整個山谷都已被濃煙烈焰所籠罩,雖說傷不了人,但其聲勢卻是駭人的,再加上濃煙四起,嗆人至極,人處於其中,只覺胸悶氣短,奇熱難當!

    苦心大師輕歎一聲,對身邊的另外三人道:「說得沒錯,我們已是回天乏力了!」

    言罷,雙袖一震,無形罡烈之氣席捲而出,正捲向他的火苗頓時一黯,苦心大師的身軀也已在這時掠空而出,射出七八丈開外,落於一塊巨石上!

    漠西雙殘、悲天神尼三人見狀,便也先後衝上巨石,在這巨石上沒有草木,自然不能被大火殃及。

    再回頭看敏兒時,『卻發現她自己並沒有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避,而是徑直向一片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松樹衝去!

    悲天神尼大驚!唯恐敏兒有什麼閃失。

    但見敏兒身形閃動,很快便消失在濃煙及赤血般的烈焰後面,悲天神尼是菩薩心腸,一顆心頓時就為敏兒提了起來。

    好在眾人都已知道敏兒天資聰穎靈慧,方不至於大過擔心。

    過了一陣子,悲天神尼忽然欣喜地道:「她回來了!」果然,敏兒一手持刀,向這邊快速衝來,因為這一片地方是最早著火的,大火四處蔓延開來時,這兒反倒相對安全了。不消片刻,敏兒便已趕到了他們這邊。

    悲天神尼心中唸了一聲佛號,暗忖菩薩有知,沒讓這如花一般的小姑娘傷著。

    敏兒輕盈地落在巨石上,感覺到一陣陣熱浪從腳下傳上來,想必連巨石也被大火烤得發燙了。

    敏兒不及喘息,便連聲道:「可惜,可惜!」

    鮑六娘耳力不好聽岔了,接口道:「有什麼可惜的?」

    敏兒見她指東劃西,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便張了張嘴,像是說了什麼,其實是隻字未吐,鮑六娘還道她又說了什麼話,只是自己聽不到而已,當下便扯了扯身邊的白廣正,示意他把敏兒所說之言告訴她,而白廣正什麼也看不到,更不會聽到什麼,鮑六娘見他遲遲不開口,心裡有氣,就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敏兒看在眼裡,心想這兩人總是與穆大哥作對,我便為穆大哥出了這口惡氣。

    她轉身對苦心大師、悲天神尼道:「絕谷中惟一的泉水已全是灰燼,被困此處,若是既斷糧又斷水,恐怕就難以支撐多久了!」

    苦心大師默默地點了點頭,目光深邃,投向遠方,彷彿他的目光具有一種穿透力,可以穿過遮天蔽日的煙塵。

    敏兒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加上她的內力相對弱些,吸入了不少濃煙,頓時咳嗽不止,直咳得滿臉通紅,而雙眼因為煙火的熏烤,又辣又痛,幾欲流淚。

    悲天神尼這才知道她方才是去察看水源了,不由有些感動,伸出手來,要為她撣去農衫上的灰燼,當她的手碰在敏兒的衣衫上時,驚訝地發現對方的衣衫竟是濕漉漉的,灰燼沾在上面,根本撣不去。

    敏兒道:「我在衣衫上灑了不少水,可惜水太髒,離開的時候我用一塊扁石蓋住了一部分,不知到時能否有點作用。」

    悲天神尼這才明白她是為了減少烈火的威脅才把衣衫打濕的。

    這時,只聽「吱卡」一聲,巨岩邊上的一棵老松被燒斷了,緩緩地向五人所站立的地方倒來,因為老松枝杈繁多,而且都在燃燒著,所以這麼倒下,便如同一張巨大的火網當頭罩下!

    眾人一驚!雖然以五人的武功,都不會被松樹撞傷,但這棵參天巨松幾乎囊括了巨石的所有範圍,要想避過它身上所攜帶的火苗,只有躍下巨石。

    而巨石之下全是呼呼亂竄的火苗,縱身下去,恐怕也要受些皮肉之苦!

    就在這麼一躇躊間,敏兒已突然閃出,「錚」地一聲拔出「碎月刀」,照準巨松下端一側「嗖嗖」連砍數刀,但見木屑如雨般迸飛,二人方能合抱的古松本就燒了一半,如今又受這絕世好刀連砍數刀,便聽得刺耳的「咯卡」一聲,古松像一個醉漢般在空中打了一個旋,改變了方向,然後緩緩倒下!——

《正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