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是四月三十日下午,靳亞晨對韓雪妍說的一句話。
“媽媽,趙星約我和冷俊傑明天出去玩。”
“明天不正好是五一嗎?你爸爸安排瞭去三岔湖露營。”韓雪妍說。
“是嗎,那改天去露營吧。”靳亞晨說。
聽到母子倆對話的靳文輝從房間裡出來,說道:“亞晨,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去露營的嗎?我這次把裝備升級瞭,除瞭超大的天幕之外,還有自動充氣沙發和燒烤架呢。”
靳亞晨沉默瞭一會兒,說:“我想和同學一起去玩。”
兒子大瞭,不再是以前那個任由傢長安排的小孩子,這個年齡段的他們,更向往跟同齡人在一起。作為父母的韓雪妍和靳文輝,早就有瞭這樣的覺悟,但是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失落感仍是油然而生。
“趙星隻叫瞭你和冷俊傑嗎?”韓雪妍問。
“嗯。”
“你們三個男生,準備怎麼玩呢?”
“不知道,趙星說到時候再決定。”
“那肯定是玩一整天的遊戲。現在的孩子聚在一起,除瞭玩遊戲之外,幾乎沒有別的可能瞭。”
靳亞晨沒有反駁,因為母親說的是事實。
“讓我想想吧。”
韓雪妍走進臥室,在五個人的小群裡向蘇靜和冷春來發信息,把自己的顧慮告知她們——如果讓三個孩子單獨出去玩的話,他們肯定會長時間地玩遊戲。除瞭影響孩子們的視力,也容易讓他們對遊戲上癮。但是如果不同意的話,又勢必引發孩子們的抵觸情緒,讓孩子們認為他們是專制的傢長,從而加重叛逆心理。該如何是好呢?韓雪妍想聽一下她們的意見。
在這件事上,蘇靜和冷春來的態度出奇地一致——他們都不希望三個男孩子單獨出去玩。原因是,從這個學期開始,趙星和冷俊傑的視力都出現瞭不同程度的下降,冷俊傑已經戴上眼鏡瞭,而手機遊戲顯然是視力的第一大敵——實際上,現代父母的主要敵人,就是各類電子產品和手機遊戲。
“他爸專門在網上購買瞭一套升級版的露營裝備,安排瞭明天去三岔湖露營,目的就是希望亞晨多親近大自然。但現在的孩子好像隻對手機遊戲感興趣。”韓雪妍苦惱地說。
“不如我們明天一起去露營吧,”蘇靜說,“這樣的話,孩子們可以一起玩,我們在旁邊,也可以監督一下他們。”
“這主意不錯,兩全其美!”韓雪妍說。冷春來也表示贊同。
蘇靜詢問陳海蓮和梁淑華要不要一起去,兩人征求傢人意見後,都給予瞭肯定的答復。
於是就這樣決定下來,五個媽媽在群裡商量露營的細節,最後決定:韓雪妍傢出露營裝備,蘇靜購買燒烤食材,冷春來帶飲料和酒水,陳海蓮購買零食和水果,梁淑華自制鹵菜和熟食。
翌日,五一節當天,和天氣預報顯示的一樣,風和日麗、不冷不熱,非常適合春遊。五傢人分別開車,在上午十一點來到瞭郊區的三岔湖。
幾傢人很快就碰瞭頭。韓雪妍和梁淑華都是一傢三口全部參加,另外三傢則隻有母子或者母女倆。原因不言而喻:冷春來本來就是單親媽媽;蘇靜和老公趙從光向來各玩各的;陳海蓮的老公鄒斌,則是不喜歡參加此類親子活動。
幾個大人彼此寒暄瞭幾句,便開始物色合適的露營地點。當天是節假日,來三岔湖玩的人很多,湖邊比較好的位置已經被很多人搶占瞭。他們選瞭一處挨著水又有樹蔭的地方,忙活起來。
靳文輝和餘思彤的爸爸餘慶亮負責搭帳篷和天幕,然後把折疊桌、椅子、充氣沙發等露營設備一一擺好,最後呈現的效果,猶如置身野外的全景式大客廳,幾個媽媽拍手叫好。一向喜歡文藝腔調的韓雪妍拿出藍牙音箱,播放曼妙的音樂,氛圍一下就起來瞭;再拿出茶具,用便捷式爐子燒一壺開水,泡上熱茶,坐在充氣沙發上,一邊聽音樂,一邊欣賞美景。湖邊微風吹拂,眾人沉浸在春天的氣息中。
五個孩子一開始就在旁邊跑著玩,後來趙星提議去附近逛一會兒,跟傢長們說瞭之後,蘇靜說:“去吧,註意安全哦,別靠近湖邊。”
“放心吧,不會掉湖裡的!”趙星挽著靳亞晨的肩膀,笑嘻嘻地說。
“玩一會兒就回來,我們準備烤肉瞭。”靳文輝對兒子說。
“知道瞭!”靳亞晨答應。
梁淑華和陳海蓮也分別叮囑瞭兩句,五個孩子便嘻嘻哈哈地跑遠瞭。冷春來望著他們的背影,感嘆道:“年輕真好,看到他們,讓我想起我的青蔥歲月瞭。”
“你現在也顯得挺年輕啊,根本不像一個初二孩子的媽,”梁淑華說,同時自嘲道,“哪像我,完全是大媽瞭。”
冷春來笑瞭起來:“你也才四十二三罷瞭,別把自己歸類到大媽的行列,好嗎?”
“對,保持年輕的心態很重要。”韓雪妍說。
“好吧好吧,聽你們的。”梁淑華一邊說一邊把自己帶的熟食從大袋子裡拿出來,“這是我自己鹵的雞翅、鴨腳、肥腸、郡肝……還有我做的小菜,涼拌海蜇絲、芝麻海草和孜然土豆。”
“太棒瞭,都是些下酒菜,”冷春來把自己帶的酒水也拿出來擺在桌子上,“我帶瞭樹莓利口酒和韓國燒酒,不如趁孩子們去玩瞭,咱們喝起來吧。”
“現在就開始喝嗎?還沒有生火烤肉呢,BBQ才是今天的主角。”靳文輝說。
“看到這些鹵菜和小菜,我已經忍不住想喝兩杯瞭,哈哈。”
幾個人都笑瞭起來,靳文輝拿出杯子,冷春來往每個杯子中註滿酒。大傢一起碰杯,齊聲道:“節日快樂!”
幾杯酒下肚,氣氛愈發熱烈起來,大人們也不像之前那樣拘著瞭,言語之間隨意起來。蘇靜半開玩笑地說:“韓雪妍、靳文輝,你們倆的著裝打扮,我真是忍不住想吐槽。”
“啊?怎麼瞭?”兩口子低頭看自己的服飾。
蘇靜指著他們倆,對另外三個媽媽說:“你們看看,他們倆,一個是嶄新的白襯衣、高檔西褲、鋥亮的皮鞋;一個是飄逸的長裙配高跟鞋,還有大簷帽。你們這是出來野炊的嗎,簡直像出來拍婚紗照的啊!”
“我剛才就忍不住想說瞭!他們倆這裝扮,讓我情何以堪?”穿著往年過時春裝的梁淑華苦笑道,“所以我才說,跟他們比較起來,我簡直就像個大媽!”
“哪有那麼誇張?”韓雪妍笑著說,“今天不是過節嘛,而且湖邊這麼美,一會兒肯定要照相,我這才稍微捯飭瞭一下。”
“你這精致的妝容和服飾,還叫‘稍微’捯飭一下?化妝和穿戴,至少一個小時——我沒說錯吧?”蘇靜說。
韓雪妍抿著嘴,笑而不語。
“他們倆本來就是帥哥美女,收拾打扮漂亮點,也是應該的。”陳海蓮說。
“這倒是真的,你們倆的形象、身材、氣質,真是甩同齡人幾條街。”梁淑華由衷地說道。
“哎呀,別說我們瞭,”韓雪妍不好意思地說道,“蘇靜也是大美女好不好?她穿的這身運動套裝,是香奈兒的新款春裝,一萬多呢。這才是真正的低調奢華。”
“那又怎麼樣,至少我穿的是運動裝啊,不像你們,都可以上T臺走秀瞭!靳文輝,你一會兒就穿著這身衣服BBQ嗎?”
“我帶瞭圍裙的。”靳文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說起BBQ,食材呢,蘇靜?”韓雪妍趁機轉移話題,“你不會忘瞭吧?我沒見你拎東西啊。”
“沒忘,我剛才在山姆會員店下單瞭,讓他們幫忙送到這裡來,具體位置我已經發送給他們瞭。”
“山姆會員店會把買的東西送到郊區的湖邊來?”梁淑華有些驚訝。
“我是他們最高級別的會員,而且加運費不就行瞭嗎?”蘇靜不以為意地說。正好一個穿著超市工作服的店員朝他們走瞭過來,她沖著店員揮瞭揮手,對其他人說:“正說著他就來瞭。”
店員把兩大袋冷鮮包裝的新鮮食材交給蘇靜,然後離開瞭。陳海蓮問:“你買瞭些什麼啊,這麼多?”
“就是牛排、羊排和一些海鮮。”蘇靜說。
陳海蓮打開袋子看裡面的食材,首先看到的是一張小票。她拿起小票,定睛一看,驚呼起來:“我的天哪!這兩包東西……四千多?”
“不對吧,應該是八千多。你看的是其中一包。”蘇靜雲淡風輕地說。
另外幾個人都被嚇到瞭,尤其是餘慶亮,這個中年男人睜大眼睛說:“什麼食材八千多?!”
陳海蓮把食材名稱挨個念瞭出來:“澳洲和牛、西班牙火腿、寧夏特級小羊排、挪威三文魚、藍鰭金槍魚……全是頂級的食材!”
“蘇靜,你這也太誇張瞭,我們就是帶孩子出來露營一下,烤烤肉,你這簡直比去五星級酒店吃一頓還貴,太奢侈瞭。”梁淑華搖著頭,嘖嘖感慨道。
“是啊,你這一對比,我買的那些普通的水果、零食,都不好意思拿出來瞭。”陳海蓮苦笑著說。
“又不是攀比大會,有什麼不好意思拿出來的?我不是想著今天過節嘛,而且幾傢人難得出來露營一次,就吃點好的唄。本來沒打算跟你們說這些食材的價格——好瞭,咱們生火,準備烤肉吧!”蘇靜說。
靳文輝拿出燒烤架,往裡面放瞭燒烤果木炭和助燃的固體酒精,用點火器點燃後,木炭很快就燃燒瞭起來。靳文輝系上圍裙,準備露一手廚藝,笑著說:“這麼高級的食材,我可不能烤煳瞭,得用心料理才行。”
“孩子們呢,打電話叫他們回來吧。”陳海蓮說。
“我來打。”梁淑華說,拿出手機,撥通瞭女兒餘思彤的電話。接通之後,她告訴女兒,已經開始烤肉瞭,讓他們回來吃大餐。餘思彤表示知道瞭,他們再玩一會兒就回去。
靳文輝相貌英俊、身材勻稱,年紀雖然有四十一二,卻仍然保持著幹凈清爽的面龐和頗有品位的穿衣風格,他頭發濃密、梳理整齊,身姿挺拔、玉樹臨風。更難得的是,這樣的帥哥,竟然還會做菜和烤肉,據說傢裡很多時候都是他做飯,色香味俱全。如此優質男士,妻子若是稍顯平庸,一定會自慚形穢,缺乏安全感。但韓雪妍和靳文輝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站在一起,互不遜色。兒子靳亞晨也是一個小帥哥,長相隨母親,白凈、秀氣,這一傢人集體亮相,總是給人一種莫名的儀式感和高級感。在全國的優質傢庭中,都算得上翹楚。
相較之下,旁邊大腹便便、禿頂、不修邊幅的餘慶亮簡直就是油膩中年男的代表。妻子梁淑華也是典型的中年婦女,身體略微發福,衣著不再講究,剛才自嘲是“大媽”,其實恰如其分。
冷春來在這幾個媽媽當中,不管是外形還是性格,都屬於比較特殊的一個。她沒有蘇靜那麼犀利張揚,也不及韓雪妍那麼精致優雅,但是跟“大媽”梁淑華以及帶有市井氣息的陳海蓮又有著本質區別,仿佛一朵並不高貴卻有著獨特幽香的花。這種特殊體現在很多方面,比如剛才陳海蓮和梁淑華她們大呼小叫,認為蘇靜買的食材太過奢侈時,冷春來就沒有過多置評,隻是淡然一笑,繼續吹著微風,喝著小酒,一副超然、灑脫的模樣。
靳文輝烤好瞭兩塊澳洲和牛,撒上現磨的黑胡椒顆粒和玫瑰鹽,放在盤子裡,請大傢品嘗。陳海蓮吃瞭一口後,大呼美味,誇張地說這輩子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牛排,然後把買高級食材的蘇靜和烹制牛排的靳文輝挨個誇瞭一遍。其他人品嘗後,也是贊不絕口。
“孩子們呢,怎麼還不回來?單獨去玩瞭一個小時瞭吧?”梁淑華說。
就在準備再次給女兒打電話的時候,她看到女兒餘思彤一個人從遠處跑瞭過來,但是奇怪的是,隻有她一個人,不見另外四個孩子。
餘思彤走近後,梁淑華迎過去,問道:“怎麼你一個人回來瞭,趙星、薇薇他們呢?”
“他們……”餘思彤遲疑一陣後,說,“他們先回去瞭。”
聽到這話的幾個大人全都愣住瞭,正在烤肉的靳文輝也不烤瞭,把烤架上的肉夾到一旁,走瞭過來。蘇靜驚詫地問餘思彤:“‘回去’是什麼意思?”
“就是先回傢瞭。”餘思彤說。
“回……什麼意思?”蘇靜急瞭,“出什麼事瞭嗎?他們怎麼不打個招呼就跑回去瞭?!”
“是啊,為什麼要先回去呢?”陳海蓮說,“薇薇也回去瞭?”
“是的。”
“發生什麼事瞭?”韓雪妍問。
餘思彤一臉通紅,滿頭大汗,不知道是剛才跑過來的原因,還是別的緣故。她沉默瞭幾秒,說:“沒出什麼事。他們就是不想在這兒玩,就先打車回去瞭。”
梁淑華是瞭解女兒的,一看就知道她沒說實話,說道:“思彤,你是班長,也是校三好和優幹,我知道你不會說謊話的。你老實告訴我們,到底出什麼事瞭?他們四個人為什麼會突然跑回去?”
餘思彤咬著嘴唇不說話,幾個大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臉上,讓她十分不自在。片刻後,她有些煩躁地說:“別問瞭,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們就是回去瞭。”
梁淑華有點急瞭:“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你不是跟他們在一起嗎?是不是鬧矛盾,打架瞭?”
餘思彤煩躁地閉上眼睛,索性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梁淑華一把拉住她:“你去哪兒?”
“我就知道我不該回來的,我也回去好瞭!”
一向懂事、聽話的女兒從來沒有這樣跟自己說過話,梁淑華呆住瞭。餘慶亮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走過來對妻子說:“好瞭,別逼思彤瞭,她不想說就算瞭。”然後對女兒說:“思彤,爸就問一個問題。他們四個人,沒出什麼事吧?我的意思是,他們是安全的吧?”
這個問題也是另外幾個傢長最關心的。餘思彤說:“沒事,別擔心,我說瞭,他們隻是打車回去瞭。你們一會兒回傢就能看到他們瞭。”
傢長們面面相覷,看樣子從餘思彤這兒肯定是問不出來什麼瞭。蘇靜立刻撥打瞭兒子趙星的手機,對方接起瞭電話,蘇靜劈頭蓋臉地罵道:“趙星,你幹什麼?!怎麼不跟我們說一聲,就跑回去瞭!”
趙星簡短地回應瞭一句。蘇靜說:“什麼叫讓餘思彤跟我們說?說好瞭出來玩的,我們什麼都準備好瞭,你們幾個卻突然打車回傢,有你們這麼任性的嗎?!你現在在哪兒,趕緊給我回來!喂……喂?”
顯然,趙星已經把電話掛瞭,蘇靜氣得想砸手機。韓雪妍問靳文輝:“要不要跟亞晨打個電話?”
靳文輝想瞭想:“現在別打,過會兒再說吧。”
冷春來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你們別著急,估計是孩子之間發生矛盾瞭。還好他們都是大孩子瞭,也不用擔心被拐賣什麼的。既然已經打車回傢瞭,就讓他們先回去吧。”
“那我們……”陳海蓮望著這一桌豐盛的食物和食材。言下之意是,我們還繼續嗎?
發生瞭這樣的突發事件,傢長們自然沒有心情留在這裡玩瞭。梁淑華說:“要不我們也回去吧,把食物全部裝好帶走。”
“憑什麼?”蘇靜氣呼呼地說,“他們幾個人鬧脾氣先走,我們大人也要跟著走,我們是圍著他們幾個小屁孩轉的是不是?”
“我覺得蘇靜說得對,”冷春來表示贊同,“我們約好瞭出來玩,他們不辭而別,是他們的問題,為什麼我們就要跟著放棄這次露營呢?我們要是這樣做,他們真覺得自己是小皇帝、小公主瞭。”
“但是孩子一個人先回傢,能放心嗎?而且也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陳海蓮擔心地說。
“有什麼不放心的?他們既然能打車回去,難道不會在外面的餐館點東西吃嗎?至於發生瞭什麼事,回去問個清楚就行瞭。”冷春來說。
“既然如此,那我們把這些肉烤熟吃瞭,然後就回去吧。”陳海蓮有些無奈地說。
於是靳文輝繼續烤肉,但是經過這一出,所有人都沒有吃飯喝酒的心思瞭。他們勉強吃瞭點東西後,就再也按捺不住,收拾東西,分別駕車回傢。
韓雪妍和靳文輝回到傢後,已經是下午三點半瞭。靳亞晨果然已經回來瞭,在房間裡睡午覺,不知道是不是累瞭。夫妻倆沒有叫醒他,等兒子睡到四點半醒來後,他們才走進靳亞晨的房間,問他之前在三岔湖玩的時候,發生瞭什麼事。
靳亞晨的回復總結起來無非就是兩句話,“沒什麼”和“我不想說”。
問瞭半天,得到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晚上,納悶兒的韓雪妍在群裡問另外四個媽媽:“你們問出來瞭嗎,今天下午到底發生瞭什麼事?”
得到的答復是一樣的——沒問出來。看來孩子們的態度出奇地一致,他們都在回傢後選擇瞭沉默和抗拒。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正在逆反期,多問幾句就不耐煩,甚至產生敵對情緒。傢長們也不便再問下去,隻好選擇不瞭瞭之。
當晚,五個媽媽在群裡猜測瞭好幾種可能,但猜來猜去,最有可能的是孩子們發生瞭矛盾。可奇怪的是,如果隻是發生一般的矛盾,哪怕就是吵起來、打起來,又有什麼不能說的呢?至於這麼諱莫如深嗎?
由此可見,這起事件不是普通鬧矛盾那麼簡單的——但這也隻是猜測。在孩子們始終不肯開口的情況下,誰也無法證實是否如此。
後來時間晚瞭,大人們也疲倦瞭,便互道晚安,沒有再談論此事。
再後來,隨著孩子們正常地上學,下晚自習後也仍然像往常那樣坐某個傢長的車回傢,看起來已經沒事瞭,傢長們也就漸漸淡忘瞭此事,沒有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