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和咖啡在機場告別。
“姐,我舍不得你。”咖啡死死抱著秦翡,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秦翡卻是有些嫌棄的將她拉開,“別把鼻涕蹭到我身上。我就去兩年,這兩年就把你借給曾思尹。你放心,我幫你爭取瞭雙倍薪水。當然,如果這兩年你能弄假成真的話就更好瞭。”
“算瞭吧,我連鬱哲城都守不住,別說這種當紅小生瞭。”咖啡敬謝不敏。
“傻丫頭,遇見對的人,根本不需要你守著他。”秦翡揉瞭揉她的發頂,“因為他根本舍不得離開你。”
咖啡似懂非懂,小臉糾結的皺成一團。
關於愛情,還是讓她慢慢琢磨吧。秦翡笑瞭笑,灑脫的擺擺手,“再見,小咖啡。”
七點二十五分,秦翡乘坐的航班從T3起飛,四個小時候後在迪拜機場停留二十二個小時後再次起飛,又歷經七個多小時的飛行,終於抵達朱巴。下瞭飛機,一股熱浪撲面,像是團火一樣灼熱皮膚。放眼望去,荒涼和原始的土地領做好心理準備的秦翡還是倍感意外。所謂的朱巴國際機場其實隻有幾個周邊的非洲國傢的航班。機場候機大廳還不如國內縣城的長途客運站,搬運行李,提取行李全部都靠人工。
秦翡擦瞭擦脖頸上的汗,感覺室外的溫度至少有四十五度,真真的是烤人。提取完行李,她站在機場門口等向導,卻是遲遲不見人來。正想給向導打電話,街對面突然響起一聲熟悉的呼喚:“秦小翡。”
心尖一顫,抬頭看去,難掩失望。
一個黑黝黝的小男孩用蹩腳的中文不停的喊著:“秦小翡、秦小翡、秦小翡……”
她拖著箱子走過去,男孩見她靠近,不再亂喊,呲著白牙對她笑。
“誰讓你喊我名字的?”她問,問完才想起這裡是蘇丹,孩子根本聽不懂她的話。她嘗試用英語和法語與小男孩溝通,可惜男孩隻是沖著她傻笑,顯然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的。
秦翡有些氣餒,大太陽曬得她發暈,加上中轉的時間,她在路上已經近三十個小時瞭,可謂是身心俱疲。她悠悠的嘆口氣,疲乏的蹲下身,一杯冒著冷氣的罐裝飲料遞到瞭面前。
她看著飲料吞瞭吞口水,順著飲料視線上移,落在那張熟悉的面孔上之時,鼻子一下子就酸瞭。
“你怎麼在這裡?”秦翡根本沒告訴他,自己來蘇丹。
行知止伸手將她拉進懷裡,“你向我走瞭一萬多公裡,我怎麼可能不來迎接你。”
*晉*江*文*學*城*首*發*禁*止*轉*載*盜*文*
秦翡想象的重逢大概是熱烈的的擁抱、接吻,然後在酒店的大床上激戰三天三夜。不過顯然,行知止給她的重逢與她想象差距極大。
除瞭機場門口的擁抱外,他隻是緊緊的牽著她的手,臉上保持著他一貫的笑容,看得秦翡覺得更暈瞭。從朱巴到無國界醫生的項目點加達裡夫市要十小時的車程,沿途的景色徹底摧毀瞭秦翡對重逢的所有期待,一望無際的半沙漠,瘋狂夾雜著黃土搖晃僅存的灌木叢,隻有偶爾跳出的猴子和禿鷹能讓人感受到一絲生命的氣息。她蜷曲在越野車裡,開車的是當地人,剛剛叫她名字的小男孩已經在副駕駛的位置睡著瞭。行知止調整瞭一下坐姿,讓她靠在他懷裡能夠舒服一些。
可歷經三十多個小時轉機飛行的她,渾身都叫囂著酸疼,怎麼靠都不會舒服的。在飛機上她睡得足夠多,此時倒是不困,仰在行知止的懷裡,看著車窗外荒涼的一片,突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我們真的要在這裡待兩年?”
“一年零三個月。”
“我怎麼腦袋一熱的就跑這裡來瞭?”秦翡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
行知止並無受傷或難過的表情,反而異常寬容的笑瞭笑,溫柔的為她擦瞭汗,“就當一趟旅行,玩夠瞭就回傢等我。”
秦翡看著他的眼睛,想吻他,卻口是心非的笑罵:“我真是腦子進水瞭跑到這個坑裡旅遊。”
行知止笑起來,眼裡的光更亮瞭,他俯下身輕輕的在她唇上啄瞭一下,低聲似感嘆:“感謝老天爺讓你的腦子進瞭水。”
抵達項目點,已經是第二天凌晨,司機開瞭一夜的車,下車邊咒罵邊進瞭一個類似草棚的房子,木板門關上後還煽動兩下,好似他再用力一些便會掉下來一樣。喊她名字的小男孩,從行知止的手裡拿走瞭兩塊大白兔奶糖,興奮的好似得到瞭全世界般跑走。
所有的工作人員此時都還在沉睡,行知止帶她進瞭醫院的營地。野地醫院,吃水靠井,用電靠發電機,一天隻能供電十小時,手機信號基本沒有。
說實話,這個環境讓秦翡有些崩潰。
“這裡能發出短信?”她看著手機上無信號的顯示,疑惑的問行知止。
行知止搖頭,“要開兩小時的車到鎮上,才會有信號。不過那邊的信號也不是很穩定。”
他說的隨意,秦翡卻已經震驚。之前那兩個月,也就是說每隔一日,他就要開兩個小時的車到鎮上,隻為給她發一個平安短信。
行知止牽著她的手進瞭宿舍,他的宿舍是一間小泥屋,比司機的草屋要好一些,不過仍舊異常簡陋。屋內有一個插座、一盞燈,以及兩張銹跡斑駁的小鐵床,床上鋪著藍格子床單,看上去倒還幹凈。
“能睡著嗎?如果能睡,就休息一會兒,現在還算涼快,等太陽升起來,就熱得不能睡瞭。”他心疼的摸瞭摸她略帶憔悴的臉。“剛才在朱巴,我買瞭青菜,就算不想吃也吃一點補充體力。”
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說著,秦翡莫名的酸瞭鼻子。
行知止啞聲,緊張的攥著她的手,“你怎麼瞭?是不是條件太差瞭不適應?沒關系,過兩天我就送你回去,好不好?”他緊張的不得瞭,可偏偏他越說她的眼眶就越紅,最後竟真的哭瞭出來。
秦翡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瞭,心口的情緒根本無法控制,而她也不想控制。撲到他的懷裡,用力的抱著他,這樣他才真實。
“呆瓜,我來找你瞭。”她哽咽道。
行知止被抓緊的心臟猛地一松,下一秒又被緊緊的攥住。隨著太陽的升起,他的心也火熱起來。
他的女王來找他瞭,世上再沒有比這個更令他幸福的事。
*晉*江*文*學*城*首*發*禁*止*轉*載*盜*文*
蘇丹時間六點,工作人員都聚集在井邊洗漱。等秦翡和行知止從宿舍走出來,一個法國男人直接沖兩人打瞭一個口哨,接著用法語詢問需不需要計生用品。
行知止紅著臉舉拳頭,秦翡倒是不羞不臊的回瞭句:“自備的足夠瞭。”
法國男人見她臉都沒紅一下,有些驚訝,轉頭去問身邊的人:“夢,你們中國女人不是都很害羞嗎?”
白夢隻給他一個白眼,話都懶得跟他說。
法國人憂傷的扶額,誇張的大叫:“哦,親愛的,你怎麼又生氣瞭。”
白夢無語,快步走向食堂。
“等等我,夢。”法國人追上去。
秦翡看得很是玩味,用肩膀撞瞭撞行知止,問:“怎麼回事?”
行知止撓撓頭,“我也不太清楚,我到這裡的時候,他們倆就是這樣的。肯似乎在追求白夢。”
“廢話,瞎子都能看出來那個法國佬在追白夢,我是問你白夢什麼態度。”
“沒態度,她一向公事公辦,對肯很冷淡。說也奇怪,白夢越冷著臉,肯就越熱情。”
秦翡覺得自己也傻瞭,居然讓行知止這位沒情商的給她分析,她側頭看看行知止,又看向食堂,突然覺得這裡似乎也不是那麼糟糕,至少還有熱鬧看。
行知止見她眼裡冒出那種光亮,卻是有些心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秦小翡,我們不管別人的事行嗎?”
秦翡瞇著眼笑,“白夢不算別人,怎麼說都是共患難的戰友。”
“不是……”
“沒有不是。”秦翡伸出手點瞭點他的肩膀,“我告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白夢惦記你許久,現在總算是出來一個能看得上她那張性冷淡的臉的,我說什麼也得促成他倆。圓滿情敵,就是成全自己。你敢攔著,就證明你對她有企圖。”最後一句,可謂是嚴重的質疑。
行知止立即舉手,隻差發誓瞭。“我沒有!”
“沒有就好。我知道你最乖瞭。”上一秒還瞪眼的人,笑一秒就笑開瞭花,親親熱熱的挽著他,“吃飯去吧。”
行知止擦瞭擦汗,莫名覺得今天格外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