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掛完電話,呆立瞭片刻,直到路思傑出來拍瞭拍我的肩膀,玩世不恭地笑:“你那個閨蜜幾乎要把我吃瞭,她是看上瞭我哪一點?”
我也笑笑:“那你不如就從瞭她。”
“我這麼瀟灑英俊學富五車的,不可能隻要女孩子追我我都從瞭人傢,那我成瞭什麼瞭?”
我斜眼看他:“我看你本來也就很浪。”
路思傑立即收斂笑容,正經模樣倒是有瞭幾分少年天才的氣質:“沒有,喬西,我特別淳樸。”
我被他逗笑:“你哪裡淳樸?你怎麼能用淳樸來形容自己呢?”
路思傑復又露出白牙,兩邊唇揚的十分燦爛:“我隻對科研感興趣,你看我身上穿的,從頭到傢不超過一千,平時吃什麼都行,還有啊,喜歡一個女孩兒的時候就隻喜歡她的人,外在因素一概不去管,這不叫淳樸叫什麼?”
我細細想瞭一下,確實找不出什麼反駁的理由,打著哈哈算是認同。
路思傑又閃身到我面前,笑容明亮眼裡卻掛著忐忑和膽怯,他說:“喬西,那個,你跟別的女孩兒還挺不一樣的。”
許穆森也這樣說過,我當時沒問,於是現下想問問路思傑,於是就抱著胳膊拎起笑容,一雙眼睛註視著他示意他繼續。
路思傑心花怒放,用手撓瞭撓頭,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地說道:“我初見你的時候,覺得你可能就是個脾氣不好的小白領,再見你的時候,你成瞭名聲顯赫的邁集團第一繼承人,第三次見你的時候,你就嫁人瞭,這樣的人生,顯得匆忙又不被重視。”
他搖頭:“這樣不好,你活得沒意義,沒生氣。”
我眨瞭眨眼睛,冷瞭眼神威脅他:“這就是你說的不一樣?你最好再好好想一想。”
路思傑佯裝怕我的樣子幹笑瞭幾聲:“你看看你,兇不兇?就是因為你把人生那麼不當回事兒,才顯得格外不一樣,我想拯救你!”
他像是開玩笑一樣說瞭一句特別認真地話:“喬西,我想帶你看世界。”
我突然沒繃住大笑出聲:“你怎麼帶我看?知不知道環遊世界的機票錢你現在都不一定買得起。”
路思傑正經道:“我把手裡這個科研項目完成瞭國傢會給獎金的!”
我心疼這個陽光大男孩的耿直與單純,於是稍稍軟瞭口氣道:“省部級科研獎金也就是一個餐廳一個月的營業額,去一趟美國都費勁,你還是小,涉世未深。”
我一副長輩模樣惹的路思傑十分不開心。
他挺瞭挺背脊:“我雖然比你小三歲,但我個子比你高!”
我被他逗笑,隻得點頭:“好好好,你高,你高!”
路思傑狡黠地看我一眼,說道:“現在開心瞭吧,看來我還是能逗你開心的嘛!”
我愣瞭愣,強勢收回笑容,心想著不能讓路思傑得意,又冷淡瞭表情:“你煩死瞭,我心情更糟瞭。”
路思傑大笑著伸手欲要揉我的頭發,卻被一雙手忽然攔下,我們二人都驚瞭一驚。
路思傑年輕氣盛,回頭就欲要罵人,一看來人也就算瞭,倒是面色有些尷尬,朝我這邊站瞭站。
我看見來人,心下居然沒有方才那麼氣悶,他不僅給我打瞭電話,還來找瞭我,那是不是說明,我在他心裡,還是有一些地位的?
我這樣想著,卻聽他開口說道:“西西,我們回傢。”
許穆森和我因為今日參加婚宴都穿著十分正式,倒是路思傑,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站在我和許穆森身邊,顯得十分格格不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母性光輝作祟,為瞭緩解路思傑額尷尬略略往前站瞭站,說道:“這是我朋友,你見過的,薛成愷夫人的弟弟,路思傑,我們在巧巧店裡坐瞭會兒。”
話音剛落,陳蘇巧小跑著出來,見到許穆森先是拍瞭拍他的肩膀,而後站到路思傑旁邊恨不得整個身子都靠過去。
陳蘇巧說:“呀,我們許大公子也來啦,那不如晚上就在我這裡吃點好瞭,我剛讓廚子給我們路博士燉瞭些補腦的湯羹,你也喝點?”
許穆森冷著臉說:“不用瞭,我接西西回傢。”
此時我又適時的咳嗽瞭幾聲,再加上陳蘇巧巴不得送走我和許穆森這兩個電燈泡,於是她連推辭都沒推辭,就說:“那你快把你老婆領回傢吧,重感冒到處溜達,傳染給小朋友就不好瞭。”
我慍怒地瞟瞭一眼陳蘇巧,收獲一個得意忘形的鬼臉。
許穆森倒是沉靜地“嗯”瞭一聲,然後伸手過來想要牽我。
我卻鬼使神差地朝後躲瞭躲,眼神移向一邊:“車在哪裡?”
許穆森有些失落,但算是大方得體,說道:“就在門口,走吧。”
我“唔”瞭一聲,與陳蘇巧和路思傑打過招呼,便跟在許穆森身後出瞭餐廳大門。
剛剛上車,他探身過來給我寄安全帶,我下意識地朝後躲瞭躲,身子變得很僵硬。
許穆森靜靜地看瞭我一眼,問道:“還在生氣?”
我幹笑著說:“生什麼氣?我氣量大得很,從來不生氣。”
許穆森發動車子,淡淡地說:“隻是偶遇,然後說瞭幾句話。”
我知道他說的是與蘇安安。
也不知道心裡泛潮是為什麼,總之我就是很抗拒去聽,於是轉瞭話題:“那個,我明天要開始上班瞭。”
許穆森果然比較在意這個問題:“你病還沒好。”
我道:“好得差不多瞭,都休息瞭四天瞭,手裡落下不少工作。”
許穆森不說話,隻是盯著前路,我以為那話題也就過瞭,誰知他靜瞭幾秒繼續道:“她跟我說她媽媽生病住院瞭,她媽媽很希望我能去看她一眼,那時候我給過他們傢很多照顧,所以我安慰瞭她幾句。”
原來是這樣,可原因很清楚瞭,理智如我的人應該就不應該再有什麼情緒瞭吧。
所以我試著抬眼看他,心裡卻還是潮潮的不是滋味,但我還是佯裝無礙:“總歸有情誼在,你去看看吧。”
他回頭看我:“西西,你真的很善解人意。”
我心中酸楚更勝,開始口是心扉:“朋友也需要關心麼,何況還是咳咳咳……”
咳嗽打斷瞭我的話語聲,許穆森也伸出一隻手過來揉揉我的頭:“明天再多休息一天,何醫生明天來看過瞭,後天再去。”
我沒答話,腦子裡隻是不停地更替著許穆森的表情,我發現他對待蘇安安,或者是與蘇安安相關的人時總是溫溫的,連一句重話,連稍微強勢一些的語氣都沒有。
可與我待在一起,似乎完全不一樣,不打針會黑臉,不吃飯會黑臉,露腳脖子露大腿更是黑臉,我有些慍怒,十分不滿地靠在座椅上不說話。
卻聽到他繼續說:“你試的那身裙子很好看,但我知道你的脾性,我也很詫異她居然穿瞭一條一模一樣的,看來近來生活不錯,所以我就做主給你買瞭別的款式。”
我懶洋洋地抬瞭抬眼皮:“你買的我不喜歡怎麼辦。”
許穆森淡淡地道:“我也想到瞭,所以我把他傢春夏新款所有套裙,你的尺碼,都買瞭,三小時後就送到蔚山。”
我瞠目:“許穆森,你瘋瞭吧,她傢套裙本來就貴,再加上限定款的話都購買下這臺車瞭瞭!”
許穆森不以為然地“唔”瞭一聲:“我還不知道你對衣服的喜好,等慢慢的我知道瞭,就好辦瞭。”
我扶額輕嘆,又聽他淡淡地開口:“所以,你以後不管幹什麼,都不能不辭而別瞭,我這個人,除瞭花錢心裡沒底之外脾氣也不大好,我已經讓經理把陪你試衣服的女店員開瞭。”
我又是一陣瞠目:“許穆森,你,你怎麼這麼…”
許穆森看我一眼:“霸道?不近人情”
他回過頭去繼續開車:“我以前是出瞭名的好脾氣,遇見你之後脾氣是變得有些跋扈。”
我啞口無言。
他說:“所以,你得聽話點,一天不要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