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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吵架

古有女詩人思念愛郎對鏡貼花黃,我也學著坐在燈影裊裊的病**捧著手機跟許穆森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不覺間東方露出魚肚白,我跟許穆森說,又聊瞭一個通宵,你該睡瞭。

許穆森說,看來你病好不瞭瞭,天天熬夜,你也該睡瞭乖。

於是我們互道瞭晚安,又到瞭早安,才放下手機。

他大約隻能休息幾小時就要去工作,我也將將閉上眼睛就聽見瞭查房的動靜。

我歡呼雀躍的睜開眼,想著今日就能拿瞭檢查報告逃之夭夭。

誰知道跟著醫生進來的還有穿著整齊的趙書記。

我忙用手捋瞭捋頭發,坐起身來,叫瞭聲:“媽,您怎麼來瞭?”

趙書記繞過醫生護士先行到我面前,坐在病**關切地握著我的手:“我去上班,恰好今天路上不堵,就讓司機繞過來看看你。”

我笑著揚起臉:“不好意思,又讓長輩們操心瞭。”

趙書記拍瞭拍我的手背安慰道:“穆森每天都要叮囑我一遍,說無論多忙都要來看看你,下午是沒時間瞭,這早上人倒是精神,就趕緊來看看我的兒媳婦。”

趁著我倆說話的空檔,護士又給我掛起瞭吊瓶,一旁兩三個醫生在低低耳語。

趙書記忙側過身子招呼著:“胡醫生,你們別嫌我在這礙事,不要妨礙你們的工作才好。”

一個中年醫生禮貌地笑笑,徑直走到我的床邊,說道:“檢查報告出來瞭,但還有幾項指標不穩定,你還需要繼續住院。”

我哭喪著臉問:“不能一邊你們檢測著一邊我繼續工作著?”

胡醫生溫厚地搖搖頭:“你的情況還比較復雜,如果不重視起來是直接影響日後的生育問題,你還是個小姑娘,千萬不能心急。”

醫生話音剛落,我感受到趙書記握著我的手不自覺地**瞭一下。

她面上依舊掛著溫潤的笑,轉過頭倒是詢問起瞭我的病情:“會影響生育?”

問完這話,她也許覺得有些冒失,忙又看向我,伸手扶瞭扶我的臉龐,說道:“隻要我們丫頭健健康康的,其他問題也都不是問題。”

說完這話,我沖她感激一笑,她也報我一笑,而後站起身來:“是還有檢查項目罷?那我不耽誤你們工作,胡醫生,我們出來聊聊?”

我自是知道趙書記是介意生育問題的,不然也不會單獨找主治醫師聊聊。

我也知道這一聊,我身體的隱情應當就再不是秘密,我也是時候想一想,如何將這個問題告訴穆森

我甚至想過,如果他有一絲的猶疑我便會像之前離開薛成愷一樣離開他,若他連半絲猶疑都沒有,我想我會和他一起走下去。

這些年我變得成熟也堅強瞭許多,不再是之前那個脆弱的隻會逃避的女孩子。

我有些欣慰自己終於有瞭面對的勇氣,我也開始憧憬以後,我們也許可以領養一個孩子。

這就像炎炎夏日有瞭雨雲,幹涸的大地滋生出瞭許多求雨的人們。

大傢祈福跪拜,覺得心誠則靈。

於是哪怕那雨雲久久不曾有降雨的跡象,卻仍舊像希望之燈一樣掛在求雨人們的心尖之上。

我看著點滴勻速地流進我的身體裡,我想現代醫學精進的迅速,一定能夠成為我的雨雲,我願意相信奇跡,畢竟我和許穆森如此相愛,愛是能感天動地的不是麼?

腦海裡像是被繩索捆紮的嚴實,好一陣混亂才讓我回到現實中來。

是陳蘇巧來瞭。

她手裡提著熱騰騰的早餐,今日她穿著牛仔外套,裡面套瞭一個寶藍色的高領毛衣,步伐輕快,頭發像是刻意吹瞭吹。

她悄悄走到我身邊,避開護士,湊到耳邊跟我說:“我看你見你婆婆跟醫生在走廊裡聊天瞭,好像說你不能生……”

我心中一沉,苦笑著咧嘴:“那大概是真的不能生。”

陳蘇巧“切”瞭一聲,這才立身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一旁的茶幾上。

這時醫生護士也走的差不多瞭,囑咐我吊瓶完瞭要記得按呼叫器,還說下午兩點有個什麼什麼檢查我也記不得名字瞭。

我沒精打采地聽著陳蘇巧說話。

她說:“不能生又怎麼瞭,現在不是可以做試管嬰兒麼?”

我心不在焉地答著“嗯”。

她又說:“即便做不瞭試管嬰兒,那麼多非洲難民沒飯吃,咱們領養還不行?”

我仍舊是“嗯”瞭一聲。

她”哼“瞭一聲,道:“我看你婆婆一臉像吃瞭蒼蠅一般,估計要拿這個事好好做一番文章,搞不好還想給你們許穆森找個能生的小的!”

我懶懶地抬瞭眼皮:“不會吧。”

她遞給我一杯豆漿:“怎麼不會,豪門大戶不就講究個傳宗接代麼?”

說完這話,她見我心情陰鬱,於是轉瞭眼珠子,想要安慰我:“再說瞭,喬西你的人生太過完美瞭,有缺陷才顯得真實不是麼?不然我們怎麼活?”

她這話說的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我看著她戚戚地彎瞭彎眼睛,說道:“要是能把我擁有的一切來換,我也願意呢。”

陳蘇巧卻笑瞭起來:“可別瞭,讓你放棄你的傢世財富,放棄你的外貌和涵養,放棄你引以為傲的一切換一個孩子?我覺得你在開玩笑!”

我認真瞭起來:“我是這樣想的。”

陳蘇巧揮瞭揮手:“我看你是偶像劇看多瞭,這世道,許多人還故意不生孩子,要做丁克,你倒好,什麼都不要想要個孩子,快別傻瞭,你可是分分鐘入賬百萬的小陳總,還是拿著錢買你喜歡的Birkin和瑪莎拉蒂來的靠譜!”

我更加喪瞭氣。

陳蘇巧說的也不無道理。

人也許都是這樣,總是期盼著自己沒有的。

可人就是這樣,越是沒有越想要。

我也沒轍。

我將豆漿放到一旁,瞬時沒瞭胃口,我調快瞭點滴的速度,倔強地道:“我要出院!”

陳蘇巧在一旁剝著包子皮兒,沒搭理我。

我更加篤定地提瞭聲音:“巧巧,你待會兒給我打個掩護,我要出院!”

陳蘇巧把包子餡扔進垃圾桶,津津有味地嚼著皮兒,說道:“我可再不幹這種事,上次你腿折瞭你也要跑,害得我被譚阿姨差點沒把皮扒瞭。”

我說:“還是不是姐妹兒?”

陳蘇巧大義凜然:“姐妹兒是姐妹兒,原則也是原則,就像這事兒,姐妹兒也不幹!”

我佯裝惱怒:“那我找路思傑幫我!”

說著就在枕頭下摸起瞭手機。

陳蘇巧立刻起身,提瞭聲音,顯然是生氣瞭:“陳喬西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全世界都得圍著你轉?”

我心情陰鬱,加上積累的委屈也突然爆發瞭起來:“你跟我嚷什麼?我就提一下路思傑你至於麼?”

陳蘇巧搶過我手裡的手機揚瞭揚,表情冷漠還夾雜著些許咬牙切齒的模樣:“我說瞭,姐妹兒是姐妹兒,原則是原則,我也有底線,路思傑就是我的底線!陳喬西,你就好好活在你的世界裡當你的小公主吧!不要再去破壞別人的生活瞭!”

瞬間爆發的火山趨於平靜。

陳蘇巧將我的手機丟還給我,轉身離開瞭病房。

剩我一個人在**發呆,耳畔是今天早上所有的聲音,它們纏在一起,像是再也解不開的繩結,逗留在我的腦子裡,侵占瞭所有的空間,吞噬瞭我所有自命非凡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