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衡卻是毫不在意被司馬期撞見,他起身,再次將鳳懿攬入瞭自己的懷抱,直直看向對面,笑容清冷,“太傅看瞭這麼久,可是有事要談?”
一派風輕雲淡的模樣,完全沒有被人撞破奸情的窘迫感。
這麼久?!鳳懿的臉漲得愈發紅瞭,這種場景被人撞見,也太羞恥瞭吧!
能與之媲美的大約隻有被薛傢父女‘抓奸’在床瞭。
“元清衡,我沒想到你為瞭兒女私情,竟然會荒唐到這個地步,完全不顧忌自己的前途與傢族榮光,曾經的滿腔抱負都到哪裡去瞭?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司馬期面色黑沉,有痛惜,有糾結,還有一點點誰也察覺不到的嫉妒情緒在,他無法接受這種情緒的存在,所以隻好將自己偽裝得愈發正直,痛斥元清衡的放浪。
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遠離這段感情漩渦。
“我能有什麼抱負?朝堂上,大傢如何評論我的,你難道不知曉嗎?我就是個佞臣罷瞭,討陛下開心本就是我的職責,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你有什麼好失望的?”
元清衡哂笑一聲,“至於傢族榮光?我上頭有父兄撐著,一介紈絝子弟,還能指望他支撐起這個傢族?這是鳳康城人人知曉的事情,你都不瞭解一下嗎?”
“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司馬期欲言又止,對上元清衡充滿敵意的眼神,心頭有些刺痛。
他是司馬傢專門派到陛下身邊的人,所有人對元清衡的期待就是讓他成為佞臣,養廢小皇帝,他如大傢所願成為瞭眾人眼中的佞臣,是鳳康城人人知曉的紈絝,唯有司馬期知道,他本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他對他仍舊有期待,他還年輕,一定會慢慢走到他想要的位置,司馬期從來也沒懷疑過,自己一定會帶著他一起走向權利的巔峰。
從前,他們明明是心意相通的好兄弟,為什麼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他想不明白,並且很想將元清衡再拉回來。
鳳懿身上有一股獨特的魅力,總是能輕易吸引別人的註意,他是這樣,元清衡也是這樣。
在他看來,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天地不容的事情,即便是發自肺腑的喜歡,也應當及時禁制,他克制著自己不走彎路,也想讓元清衡做出同樣的選擇。
明明都是喜歡同一個人,為什麼他可以那麼坦然?司馬期有些羨慕,又有些憎惡。
“從前的事情不必再提,我荒唐如何?成為陛下的男寵,被眾人恥笑又如何?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太傅就不必插手這件事瞭。
足夠愛一個人,便會無所畏懼,如果連喜歡一個人都畏畏縮縮不敢去愛,瞻前顧後,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不求流芳百世,隻求快活一生。司馬期,你懂我意思嗎?”
從前年少,他曾與司馬期說過,要成為一代名臣,為鳳鳴國奉獻一生,享受萬民敬仰,那般豪氣沖天,那般野心勃勃,如今他不想將一生奉獻給國傢瞭,他隻想奉獻給一個人。
而這個人,是鳳鳴國至高無上的皇帝,他願意治理好這個國傢,他便一路扶持他開創盛世,他若是不願意,他便陪他開開心心過完這一輩子。
鳳懿就是他的人生目標,僅此而已。
司馬期被他理所當然的語氣震住,瞳孔微微放大,很顯然被觸動到瞭。
他的固執,他的保守,他的恐懼,仿佛都在這一席話裡成為瞭笑話。是啊,如果連一個人都不敢去愛,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從前他也覺得這事理所當然,可在感知到自己可能對鳳懿動瞭心,便開始動搖。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對一個男人動心,而這個人,偏偏還是心上人的哥哥,簡直不可原諒。
司馬期無論如何都踏不出這一步,他身上的擔子太重瞭,他不想也不能如此放肆。
“你沒變,變的是我。”他嘆瞭一聲,轉身走過長廊,很快消失在瞭兩人的視線當中。
這兩人一來一往,鳳懿都插不上話,完全被當成空氣瞭有沒有!
“你表白就表白,幹嘛當著他的面說這些?”太傅這種鋼鐵直男,肯定無法接受這件事的,指不定心裡怎麼鄙夷呢。
鳳懿內心幾乎是崩潰的,簡直公開處刑。
“陛下這麼想聽我說情話?不如我再說一遍給你聽?”元清衡面上的冰霜瞬間融化,在鳳懿面前笑得無比溫柔。
他一笑,整個世界都被點亮瞭。
鳳懿看得有些發癡,一時被美貌糊住瞭眼,立馬將太傅什麼的丟在瞭腦後,“我愛聽,你多說幾句。”
元清衡忍不住,大聲笑瞭起來,他掐瞭下鳳懿嫩生的臉蛋,湊到她耳邊低語道:“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重復瞭很多遍,每一遍都柔情蜜意,飽含真情,纏綿悱惻得千轉百回,聽得鳳懿心裡像灌瞭蜜一般。
她墊腳在他臉上親瞭一下,“我也愛你。”
元清衡頓時愣住,隨後捧著她的臉,欣喜若狂的吻瞭起來,輕輕一句話,將他撩撥得理智全無。
這是陛下第一次,正式對他表白。
天知道,他等這一句話等瞭多久,仿佛跨越瞭半個世紀那樣漫長。
林德全遠遠看見陛下和元令史在前廳,旁若無人,吻得忘乎所以,悄悄嘖嘆瞭兩聲,“看來陛下還是被元大人拿下瞭。”
吳晴知不知何時湊到瞭他跟前,手捧一把瓜子,磕得吧唧響,“哎呀,瞧著真般配,兩個小年輕談戀愛真好,真羨慕。”
林德全表情有些復雜,“吳姑娘,您反應未免太淡瞭一些。”
講道理,她與元清衡不應該是情敵關系?都是要成為妃子的人瞭,為什麼看見陛下和別的男人廝混,她還如此淡定?
“你不懂,我與陛下是怎樣深厚的情誼。”吳晴知心說你們這群渣渣都沒有老娘看得清楚,陛下喜歡男人正常,喜歡女人她才要警惕呢!
林德全看她的眼神,已經像看智障一樣瞭,這女人怕不是氣到腦子不清醒瞭,她男人在跟別的男人鬼混啊!為什麼她還在嗑瓜子?
這叫啥深厚情誼?塑料情才是真的吧!
兩人正說著話,有其他人要去前廳,吳晴知和林德全一人堵住門的一邊,將來人通通攔住。
“這裡被陛下征用瞭,今日所有人都不許進來,聽到瞭沒有?”林德全板著臉,十分嚴肅。
好像裡面在談瞭不得的大事。
吳晴知雙手抱胸,門神一樣站在門邊,很認真的點頭。
其餘人被唬住,大氣都不敢發,都小心翼翼的走瞭。
林德全瞥瞭她一眼,看吳晴知是真心維護裡面這一對,不由滿頭問號,怎麼想這邏輯都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