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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愛和理解,才能消除顧慮

周六晚上下瞭班,王鶴鳴直接回瞭庸墅,進門時看到他媽媽楊卉正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開心地和親傢母通著電話。

這幾年,一直想當媽媽的趙晶,經歷瞭幾次復發性流產。前幾天去瞭趟醫院,又得到瞭懷孕的好消息,她開心地跟公婆報完瞭喜,就直接回瞭娘傢養胎。

趙晶的媽媽看多瞭網上月嫂虐嬰的新聞,前年為瞭幫趙磊帶孩子,在趙磊的女兒出生前,還特意去潭沙中醫藥大學參加瞭母嬰護理師的課程培訓,所以在照顧孕婦上,經驗自然是更充分。

楊卉覺得親傢母有經驗,能照顧得更好,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得空就去看望下兒媳婦,時不時打個電話問候關心一下。

王鶴鳴提著手提包,走到他媽身邊坐下,楊卉看瞭看他,覺得很意外,平常回傢經常是打個招呼就直接上樓瞭,今天這是怎麼瞭?楊卉掛瞭電話,看著心事重重的小兒子,看出來瞭他是有什麼話想說。

“媽,我爸呢?”

“在樓上練他的書法吧,你怎麼啦?”楊卉關切地看著他。

“我想請你們幫個忙。”王鶴鳴懇切地看向他媽媽。

“好,我叫你爸爸下來。”

楊卉直接上瞭樓,並沒有多問他什麼,這個小兒子從小到大就不怎麼跟他們提要求,這麼鄭重其事,一定不是小事。

“鶴鳴說想找我們幫忙,我看他心事重重的,可能是遇到什麼麻煩瞭。”

王昀匯聽楊卉說完就擱下瞭毛筆,跟著她下瞭樓。

“幫什麼忙啊?”王昀匯以為王鶴鳴終於肯跟自己張口要錢瞭,畢竟這個小兒子,一直都是給什麼用什麼,從來不會主動問他們要什麼。

王鶴鳴看他爸媽坐下瞭,他看著腳下新換的地毯,心裡有些忐忑,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說完這些,他爸媽會有什麼反應,但是他又不得不說。

“我接下來會說很多話,關於向野,關於她的傢人,我希望你們可以耐心聽我說完。”

“發生什麼事啦?是不是她妹妹婚禮取消的事情啊?”楊卉想起瞭萬曉芳那天,突然通知大傢取消婚禮的事情。

王鶴鳴點瞭點頭:“不止這些,你們聽我慢慢說……向野她,高考之前做過一場手術,給她妹妹捐瞭一個腎。”

王昀匯和楊卉聽到這裡,當即露出瞭驚愕的神色,這是王鶴鳴意料之中的反應,他深吸瞭一口氣,隻能繼續說下去。

“向野做完手術,回學校參加瞭高考,但是也因為做這個手術,加上之前給妹妹治病一直在花錢,他們傢欠瞭不少債,所以她上瞭大學就開始做兼職,賺錢幫她妹妹交學費,幫她爸爸還債。”王鶴鳴說到這裡還是忍不住哽瞭一下。

楊卉聽到這裡,眼眶裡已經微泛淚光,王昀匯也輕輕地嘆瞭一口氣。

“那天,章恪文的爸媽就是發現向野的妹妹做過腎移植手術,所以堅決要取消婚禮,我當時就在現場。萬林叔和夏阿姨,被萬阿姨……被萬阿姨……罵成是騙婚的騙子,我看出來當時向野很崩潰,雖然她自己受過很多的委屈,但是她絕對不能忍受自己的妹妹和父母,受那樣的委屈。”王鶴鳴紅著眼眶,努力控制著情緒。

“那天之後,她就在刻意地疏遠我,我知道她是害怕有一天……你們也會變成章恪文他爸媽那樣,她怕萬林叔他們再受一遍那樣的委屈,她也不希望我因為她,到時候和你們再發生什麼沖突。那天我和我哥吵完架,她就跟我說,不希望我以後為瞭她和傢裡人吵架。”

楊卉看著說話斷斷續續的兒子,早已經淚流滿面:“麻繩怎麼專挑細處斷啊,萬林他們一傢人,怎麼過得這麼辛苦?”

“我知道,你們就算再通情達理,也可能會對她捐過腎這件事多少有些疑問和顧慮,這裡是我整理的其他一些捐腎案例的資料,你們可以先看看。”王鶴鳴說著從自己的手提包裡拿出瞭一摞裝訂好的文字資料。

王昀匯和楊卉都沒有伸手接他的那份資料,他們不忍心,也不願意,再去檢視一遍向野的遭遇。他們也沒想到,看起來那麼陽光自信的姑娘,是從那麼猛烈的暴風雨裡一路走來。

王鶴鳴在等著他爸媽做出反應,王昀匯和楊卉互看瞭一眼,都沒有第一時間說話,短暫的沉默裡,每一秒都重重地叩在王鶴鳴的心上,他知道,如果不能說服他爸媽出面,推翻向野預設的難關,他就不可能再走近她。

他也知道,在向野的世界裡,愛從來都不隻是兩個人之間的事。

“那你想讓爸爸媽媽怎麼幫你啊?”楊卉邊擦著淚,打破瞭沉默。

“我想讓你們跟我一起去見她,打消她的顧慮,我不想和她分手。”

“什麼時候去啊?”王昀匯看著自己的兒子,難得溫柔。

“明天晚上。”王鶴鳴聽到他爸開瞭口,終於才感覺那塊懸在心口的巨石,輕輕地落瞭下去。

王昀匯隻是點瞭點頭,就起身上瞭樓,走回書房,關上瞭門之後,他才擦瞭擦微濕的眼角,站在那扇門後,沉思良久。

楊卉抹淚看著如釋重負的兒子,看著他為瞭自己心愛的女孩兒對傢人提出瞭請求,更加確定瞭向野在他心裡的分量。

回到樾野文化的宿舍樓,他發現向野的房間門開著,裡面沒有人,他拎著一瓶二鍋頭,直接上瞭露臺,坐到瞭向野的身邊。

“我二姐她……命怎麼那麼苦啊?”夏成成悶頭喝瞭一口酒,還好是深夜,沒人看得見他哭瞭。

向野沒有應聲,因為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向裡的命那麼苦?

王鶴鳴剛回到傢,發來瞭消息,向野的手機屏幕突然亮瞭起來,夏成成一直看著屏保那張照片上回眸一笑的向裡,直到屏幕暗下去,直到向裡的笑容也一並消失,他又喝瞭一口酒。

夏成成看著身邊心情低落的大姐,當然也知道她此刻,為什麼而憂鬱。

“姐,二姐肯定希望看到你開心一點,我記得她剛生病的時候,好多親戚去看她,給她拎瞭好多好吃的,你每次放假,從一中回來,她隻要一看你不開心,就一個勁塞那些好吃的給我,讓我去逗你開心,然後我就老是挨你罵。我那時候想,二姐她怎麼那麼好啊,你脾氣怎麼那麼壞啊。我那時候才八九歲,什麼都不懂,不懂她生病有多辛苦,還整天羨慕她,可以得到那麼多人的關心。我也不知道當時的你,看著生病的二姐有多難過,看到你每天陰沉著臉,隻覺得你脾氣差。我現在懂瞭,好像又懂得太晚瞭。”

向野聽著他半醒半醉的話,隻是沉默。

“二姐領完結婚證那天還打電話問我,說你是不是和王鶴鳴鬧別扭瞭,我當時手頭上在忙別的事,說話也沒過腦子,想到你那麼急著從澧岸學府搬出去,就隨口說你跟王鶴鳴快分手瞭,你知道二姐說什麼嗎?”

“二姐她急吼吼地說:他們倆怎麼能分手呢?那我這婚不是白結瞭嗎?姐,我可能太蠢瞭,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二姐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們要分手,為什麼她的婚就白結瞭呢?”夏成成當然沒那麼蠢,可是他卻覺得這些話隻能這麼說出來。

向野聽到這兒猛地吸瞭吸鼻子,因為她也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