餃子吃到一半的時候,喬安好聽到外面傳來瞭車聲,她扭瞭一下頭,看到有車燈從客廳的窗戶處一閃而過,她下意識的握緊瞭筷子,低著頭,盯著盤子裡的餃子看瞭一會兒,然後便聽見客廳的門,咔嚓的響瞭一聲,隨即門被推開,陸瑾年走瞭進來。
喬安好隻是悄悄地瞥瞭一眼站在玄關處換鞋的陸瑾年,便低下頭,繼續專心致志的吃著自己的餃子。
她的模樣看起來和剛才別墅裡隻有她一人時,沒什麼區別,可是隻有她自己心底清楚,她握著筷子的手心裡,都佈滿瞭一層汗。
陸瑾年走進客廳,將外套脫掉,隨手扔在瞭一樓客廳的沙發上,然後伸出手解領帶的時候,視線才沖著開著門亮著燈的廚房掃瞭一眼,看到喬安好一個人孤單單的坐在十幾個人桌的餐桌前,垂著腦袋吃東西。
陸瑾年手上扯領帶的動作稍微停頓瞭一下,轉頭望瞭一眼客廳擺設的一人高的歐式落地鐘,看到上面的時針快要接近一點時刻,眉心輕輕地皺瞭一下,隨後便將領帶扔在瞭沙發上,轉身沖著樓梯處走去,走瞭兩步,他像是想到什麼一樣,腳底的步伐卻轉瞭方向,沖著餐廳的方向走去。
喬安好雖然在吃餃子,可是全身的註意力都放在陸瑾年的身上,盡管她沒有去看他,但是卻能從耳朵裡,聽見男子窸窸窣窣的做些什麼,原本在他轉身沖著樓梯處走去的時候,她暗暗地松瞭一口氣,結果誰知下一秒,男子的腳步聲,竟然離餐廳越來越近,喬安好心臟猛地收緊,嚼著餃子的動作,變得有些僵硬。
在客廳的時候,隔得有些遠,陸瑾年看不清喬安好到底再吃些什麼,踏進瞭餐廳,他才看清楚她面前盤子裡是速凍餃子,原本蹙著的眉心,皺的更加厲害,唇瓣微微動瞭動,像是要問些什麼,最後卻是什麼也沒說,隻是邁步走到瞭冰箱前,打開冰箱門,看到裡面除瞭他定時讓人在裡面擺的礦泉水以外,便隻有一些簡單的速凍餃子和方便面。
陸瑾年盯著冰箱看瞭一會兒,便伸出手,拿瞭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半倚著身後的一米多高的大理石壁櫃,昂著頭,咕咚咕咚的喝瞭起來。
因為陸瑾年就在她的身邊,喬安好有些不自在,她快速的將盤子裡的餃子解決掉,然後站起身,拿著盤子,匆匆的去廚房裡洗幹凈,然後擦瞭擦手,便上瞭樓。
喬安好洗漱完,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恰好陸瑾年推門進臥室。
浴室的門口,緊挨著臥室的門,喬安好和陸瑾年撞瞭個正面,喬安好身體微微顫瞭一下,下意識想要抬起頭去望一眼男子,卻又沒勇氣,最終隻是低垂著腦袋,沖著臥室裡快速的走瞭進去。
陸瑾年淡淡的瞄瞭一眼喬安好的背影,便伸出手,推開浴室的門,走瞭進去。
感冒的喬安好渾身十分疲倦,她走到床邊,便倒瞭下去,閉上眼睛,昏昏沉沉的想要入睡的時候,卻聽見浴室裡傳來的水聲,這才猛的想起來,陸瑾年進浴室洗漱,怕是今晚要留下來過夜的意思。
喬安好隻好掙紮的又從床-上爬瞭起來,去更衣室裡,將那隻大熊抱瞭出來。
喬安好抱著熊,還沒走到床邊,陸瑾年身上裹著浴袍,手裡拿著毛巾,擦著滴水的頭發從浴室裡走瞭出來。
陸瑾年看到喬安好手裡抱著的那個大熊,擦頭發的舉止停頓瞭一下,隨後便神情淡漠的走到瞭梳妝臺前,拿起吹風機,吹起瞭頭發。
他透過梳妝臺的鏡子,看到喬安好將熊擺放在瞭床的正中間,然後掀開被子,背對著他要睡的那半張床,躺瞭下去。
陸瑾年眉眼變得有些陰冷,忍不住加大瞭吹風機的風速,胡亂的將頭發吹幹,便將吹風機用力地扔在瞭梳妝臺上,轉過身,目光冷冷的掃向瞭大床。
盡管中間放的那隻熊,將床一分為二,喬安好卻依舊躺的很靠外,幾乎是緊緊的貼著床邊再睡。
女人的直覺告訴喬安好,陸瑾年在盯著自己看,她窩在被子裡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臉忍不住往枕頭裡埋瞭埋,竟然發覺枕頭是濕的,她愣瞭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之前睡著的時候,在夢裡哭瞭許久。
喬安好心知肚明,陸瑾年才懶得去註意自己的枕頭是什麼樣的,可是她卻依舊怕被他發覺自己哭過,便悄無聲息的將枕頭往自己的被子裡,拉瞭拉。
她那樣細小的舉動,落入陸瑾年的眼底,像是在盡其可能的躲他遠些。
陸瑾年眼瞳靜靜的盯著喬安好看瞭好大一會兒,然後眉眼閃動瞭一下,便轉身,走出瞭臥室。
喬安好等到臥室的門關上,才睜開眼睛,然後快速的將枕頭翻瞭一個面,重新躺好。
過瞭約莫五分鐘,臥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陸瑾年手裡拿著一疊紙,走到瞭床邊,居高臨下的掃瞭一眼閉著眼睛的喬安好,然後將那疊紙扔到瞭喬安好旁邊的床頭櫃上。
紙張落下,帶動的微風,掃到瞭喬安好的臉龐,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瞭一下,便睜開瞭眼睛,隨即,便看到男子修長漂亮的手指,點瞭點紙上的右下角,語調很淡的留瞭一句“在這裡簽個字”,然後便轉身走進瞭更衣室。
喬安好等到更衣室的門關上,才坐起身,拿起床頭櫃上的那疊紙,隻是掃瞭一眼,她的眉心便皺瞭起來。
那是一份合同,化妝品代言人的合同。
而那化妝品,是全球頂級奢侈品牌,向來在國內找的代言人,都是一線大腕。
陸瑾年讓她簽字,是代表著,陸瑾年今年把這個化妝品的代言,給瞭她嗎?
喬安好總覺得這像是夢,恍惚的有些不真實。
陸瑾年換瞭一身幹凈的衣服,從更衣室出來,手裡拎著一條領帶,站在落地鏡前,透過鏡面,陸瑾年疏淡而深邃的眼眸,輕輕地掃瞭一眼喬安好,不冷不熱的出聲問瞭一句:“簽好瞭?”
喬安好聽到陸瑾年的聲音,才回過神,沖著陸瑾年搖瞭搖頭,然後掙紮瞭一下,抬起頭,望著陸瑾年,眼底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的尋求確認:“這個廣告代言,是給我的?”
陸瑾年若有若無的“嗯”瞭一聲。
真的是給她的啊……喬安好心底有絲絲的歡喜彌漫瞭上來,隨即又有瞭更多的疑惑。
陸瑾年為什麼好端端的把這個好的一個代言給她?
陸瑾年指尖飛速的打好領帶,轉過身,面無表情的走到床邊,掃瞭一眼喬安好手中的合同,看到簽名處還是一片空白,眉心微微蹙瞭蹙,語氣有些寡淡的開口:“怎麼不簽字?你不是對化妝品的代言很感興趣?”
喬安好聽到陸瑾年的聲音,才從自己滿大腦的胡思亂想裡清醒瞭過來,然後才從床頭櫃拿瞭筆,隻是在筆尖觸碰到紙張的時候,喬安好還是忍不住將心底的疑惑問瞭出來:“這個代言,為什麼要給我?”
“這是你應得的。”陸瑾年的聲音仍舊沒什麼溫度。
應得的?喬安好更加不明白陸瑾年的意思。
陸瑾年盯著喬安好一頭霧水的模樣,停頓瞭一會兒,聲音有些寡淡的又拋出瞭六個字:“你昨晚的回報。”
昨晚的回報……原來……這是她昨晚陪他睡瞭一次,換來的回報。
喬安好整個人愣怔瞭約莫五秒鐘,才反應過來陸瑾年話裡的意思,然後手指猛地就用力握緊瞭手中的筆,心底偷偷翻動著的小喜悅,像是被冰封瞭一樣,瞬間凝固。
喬安好盯著那份剛剛讓她腦海裡浮想聯翩的合同書,此時有的隻是無窮無盡的屈辱。
陸瑾年看到喬安好半晌遲遲沒有動靜,眉心忍不住蹙瞭蹙,他的氣場本就偏冷,這一皺眉,更是有著濃重的寒氣從他的身上彌漫出來,以至於他開口說話的聲音,都仿佛是結瞭冰一樣:“怎麼?對這份廣告代言的回報不滿意?”?
喬安好聽到陸瑾年的聲音,握著筆的手指微微顫抖瞭一下,然後便一言不發的在紙上,緩緩地簽下瞭自己的名字。
一失足成千古恨,喬安好若是知道,自己第一次爬上陸瑾年的床,隨口拈來的借口,會到後來,成為她沒有止境的屈辱,當時的她,肯定不會對他開口要《地老天荒》的角色。
她真的很想拒簽這份合同,可是,這樣的局面,是她親手造成的,她想找個借口,都找不到。
十三年前,她愛他,因為年少害羞,不敢表白。
十三年後,她愛他,愛到竭盡全力掩飾自己是愛他的。
人生最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不敢讓你看出我愛你。
喬安好眼底彌漫上瞭一層霧氣,她低著頭,拼命地強忍著,生怕自己落下瞭眼淚,她簽完字,筆尖在最後落筆處停頓瞭好大一會兒,直到自己眼底的霧氣散去,才將筆,放在瞭桌子上,將合同遞給瞭陸瑾年。
喬安好的淡定和平靜,讓陸瑾年有些心浮氣躁,總覺得體內有一團火在急促的躥動,在拼盡全力的去找出口,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
突然,陸瑾年視線又撇到床正中間的那隻大熊,頓時面孔驟冷,對著喬安好語氣有些重的開口:“這個化妝品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在接他們傢代言的過程中,不能接任何其他化妝品品牌的代言,否則要付出刑事責任和巨額賠償金。”
“我先給你提個醒,你最好把這些條款都記清楚,如果你違約瞭,牢你去做,賠償金自負,別妄想環影傳媒會幫你一絲一毫!”
陸瑾年說完,便伸出手,用力從喬安好手中奪走瞭合同,然後冷沉著一張俊臉轉身離開。
陸瑾年的出現和離開,使得因為感冒異常疲憊的喬安好,怎麼也睡不著。
她抱著那個比她還要高出許多的大熊,安靜的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大腦一片空白的盯著天花板,看瞭許久,就恍恍惚惚的想到瞭,半年以前,突然間知道自己要和陸瑾年結婚時的心情……
那個時候,她和陸瑾年已經有將近於一年多都沒有見面,至於一年多以前的那一次見面,是在許嘉木的生日宴會上,不過那一次的見面,他根本就沒看到她,因為她在他出現的時候,已經偷偷地躲到瞭角落裡,偷偷地望著他。
那個時候的她,已經徹底的對能和他在一起喪失瞭所有的信心。
那個時候的她,也一直覺得自己和他就那麼變成瞭互不相識的兩個人,再無交集。
但是,有的時候,上天總是會突然間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而那個轉彎,便是把她和陸瑾年明明已經形同陌路的兩個人,硬生生的拉在瞭一起。
她能和陸瑾年在一起,是因為許嘉木。
許嘉木,許傢傢族企業的唯一接班人,放在言情小說裡,就是那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天之驕子。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天之驕子,卻在七個月前,一次深夜,酒後駕車,出現瞭交通事故。
那一晚的許嘉木,開瞭一輛佈加迪威龍,直直的撞在瞭二環的高架橋上,車頭被撞得完全看不出來原本的形狀,許嘉木從報廢的車裡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呼吸。
那樣慘烈的車禍,加上那樣引人註目的人,自然瞬間變成為瞭媒體的頭條,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紛傳,許傢唯一的接班人許嘉木已死。
對於傢族企業來說,接班人是一個無比重要的存在,所以許嘉木的事故,使得許傢股市一落千場,曾經幾度險些崩盤。
途中許傢為瞭拯救股市和傢族企業,對外說,許嘉木沒死。
許嘉木的確沒死,可是跟死也差不多瞭,因為許嘉木變成瞭植物人,醫生說他可以醒來,但是卻不知道何時才能醒來。
對於外界的媒體和大眾來說,見不到許嘉木本人出現,這樣的說辭,等同於擺設,根本無濟於事。
最後,被逼無奈的許傢人,便想出瞭一個偷梁換柱的辦法,那就是找一個人,來偽裝成許嘉木的樣子,度過危機。
而那個人,就落在瞭和許傢許多年,都沒有瓜葛和聯系的陸瑾年身上。
原因很簡單,陸瑾年和許嘉木同父異母的兄弟,體內有著一半的相同血液,兩個人雖然不是雙胞胎,但是長相卻又七八分相像。
可是,七八分相像,並非完全相像,為瞭掩飾破綻,許傢人對外聲稱許嘉木毀容,然後讓陸瑾年臉上貼滿傷疤,以假亂真。
倒是真的,以假亂真瞭過去。
然後所有人都以為許嘉木沒死,許傢的事業,逐漸回暖。
其實喬安好原本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她一直以為是真的許嘉木醒瞭過來,甚至她還高興的跑去醫院,為自己這個從小到大的朋友福大命大的死裡逃生,歡喜不已的抱著他落下瞭眼淚。
後來,是許嘉木的親生母親韓如初約她單獨出來見面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那一天在醫院裡抱的人,是以假亂真的陸瑾年,根本不是許嘉木。
許傢和喬傢工作來往比較密切,韓如初對喬安好向來很好,那一天下午韓如初坐在她的面前,拉著她的手,紅著眼睛對她說,許嘉木的事故,使得許傢的董事會很多人要撤資,聯姻現在是他們唯一的辦法,但是,對外來說,所有人都以為許嘉木毀瞭容,名門千金都不願意嫁給許嘉木,所以求她幫忙,幫的那個忙,就說和以假亂真成許嘉木的陸瑾年結婚。
喬安好當時被那個消息完全震驚住瞭,她根本就消化不瞭當時的震撼,所以她給韓如初的回答,是讓自己好好想想。
韓如初倒是沒有為難她,隻是跟她提瞭一個要求,那就是她跟她說的事情,希望她保密,不要告訴喬傢的任何人。
喬安好理解,畢竟這是許傢度過危機的秘密,也是許傢的命脈,若是走漏瞭風聲,有人大做文章,許傢還真有可能傢破人亡,一敗塗地。
跟韓如初分開之後,喬安好一個人靜靜的想瞭很久,她覺得這是老天爺擺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個餡餅,隻要她撿起來,她和陸瑾年的關系便不再是陌生人。
喬安好做夢,都想嫁給陸瑾年,都想做他的妻子,她一直以為自己沒希望瞭,可是現在,一場變故,給瞭她這樣一個機會。
即使這個機會,對外公開的話,是她和許嘉木結婚。
但是,即便如此,這卻是她可以接近陸瑾年的唯一機會,她若是不同意的話,或許從此以後,她便和陸瑾年真的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
她掙紮瞭良久,最後還是給韓如初打瞭電話,提出同意她的要求,但是她有一個附加條件,就是除瞭董事會和一些商業來往的夥伴之外,不要讓外界公佈她和許嘉木的婚事。
韓如初沒有任何猶豫的同意瞭下來,畢竟現在的許嘉木,毀瞭容,許傢也不願意大張旗鼓的舉辦他們的婚禮,讓人議論。
於是就這樣,她和陸瑾年便成瞭夫妻。
沒有領結婚證書的夫妻。
但是,卻舉辦瞭一個簡單的婚禮,來的人不多,就是一些和許傢有商業來往的人。
新婚之夜喬安好特別識趣的對著陸瑾年表態,說她不會造成他的困擾,也不會影響到他的生活,在外面她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和她的關系。
最後她還補充瞭一句,因為他們隻是偽裝的夫妻,所以他們不能做那件事。
她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都是他心底期待的。
事實證明,也真的是他心底所期待的。
因為當她說完這些話的時候,他盯著她看瞭許久,然後語氣極為冷淡的給她拋瞭一句“你最好記住你說的”,然後就轉身進瞭浴室。
因為真正的許嘉木還在昏迷不醒,許傢也明白,陸瑾年雖然能以假亂真,但是畢竟是假的,所以盡其可能的能讓“許嘉木”少出現在公共場合就不出現在公共場合,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時候,因此作為“許嘉木”妻子的喬安好,也不用天天和陸瑾年在一起,他們大可以各過各的,在有必要的時候見個面,裝裝夫妻秀秀恩愛便好。
喬傢人並不知道喬安好結婚的真相,喬安好在結婚之後,便隻能從叔叔傢裡搬瞭出來,喬安好不願住在許傢老宅,自己出去租房子,又怕露出破綻,最後陸瑾年便直接讓喬安好在住在他錦繡園的別墅裡。
原因是,錦繡園開盤的時候,陸瑾年和許嘉木一人在錦繡園買瞭一套別墅,兩套別墅恰好緊挨著,如此一來,喬安好出入錦繡園,別人隻會想到她是去許嘉木的房子,二來陸瑾年回自己的傢的時候,偶爾可以順道開著許嘉木的車演個戲,一舉兩得,毫無破綻。
隻是,唯一讓喬安好鬱悶卻又歡喜的是,陸瑾年的別墅裡,隻有一張床,其他的房間裡要麼是空著的,要麼做瞭其他的用途,所以,如果陸瑾年回傢,她便隻能和他一同睡-
喬安好想瞭很多以前的事情,最後具體是怎麼睡著的,她一點記憶也沒有,第二天睡得正沉的時候,卻被樓下傳來的說話聲吵醒。
喬安好猛地就睜開瞭眼睛,卻聽到講話聲有男有女,她這才快速的掀開被子,隨便的披瞭一件衣服出去,結果卻看到有人搬瞭一張床進來,在陳媽的指揮下,放在瞭一樓的一間房間裡。
陳媽是陸瑾年請的保姆,因為陸瑾年不喜歡自己傢裡有過多的閑雜人,所以陳媽隻是白天過來打掃衛生,然後便會離去。
陳媽並不懂那些豪門恩怨的門門道道,隻是以為喬安好是陸瑾年娶進門的妻子,所以也一直都喊她太太。
陳媽看到喬安好醒來,立刻笑著說:“太太,您醒瞭?”
“怎麼回事?”喬安好看著毫無征兆就搬進來的床,問。
“是陸先生的意思,他跟我說,最近太太和他都要去劇組拍戲,傢裡沒什麼人住,讓我過來看傢。”陳媽一邊說著,一邊指瞭指廚房,又開口:“太太,我已經做好瞭早餐,您醒瞭,就洗漱一下,過去吃吧。”
“是陸先生的意思,他跟我說,最近太太和他都要去劇組拍戲,傢裡沒什麼人住,所以讓我過來看傢。”陳媽一邊說著,一邊指瞭指廚房,又開口:“太太,我已經做好瞭早餐,您醒瞭,就洗漱一下,過去吃吧。”
喬安好住進陸瑾年的別墅已經有大半年,途中她因為拍攝《地老天荒》有三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回過錦繡園,而那三個月裡,錦繡園一直都是空蕩蕩的,陸瑾年也沒有找人來看傢,怎麼現在突然間好端端的讓陳媽過來看傢?
喬安好雖然心底納悶,卻也沒有多想,畢竟陸瑾年的心思,向來都不是她可以猜得透、讀得懂的-
因為陳媽的到來,冰箱裡不再是空蕩蕩的,裡面擺滿瞭各種各樣的新鮮蔬菜、水果和肉類。
陳媽不但打掃衛生幹脆利索,還能燒得一手好菜,陳媽從喬安好的鼻音裡聽出瞭她的感冒,還特意給她煲瞭一些補湯,喬安好在陳媽的悉心照料下,終於在回劇組的頭一天早上完全康復。
因為前兩天重感冒,喬安好一直都沒有出門,現在身體好瞭,精神也跟著好瞭一些,吃早飯的時候,喬安好透過落地窗,看到外面天氣正好,別墅後院的花園裡花開的也正好,於是在吃過早餐之後,就心血來潮的出去散散步。
雖然此時不是夏季,陽光也大,陳媽看到喬安好兩手空空的走瞭出去,立刻拿瞭一把遮陽傘,追瞭出來:“太太,太陽這麼大,拿著把傘遮著點吧。”
喬安好是天生屬於那種曬不黑的體質,她原本想要拒絕,可是看到太陽明晃晃的,還是接瞭過來。
陳媽回到別墅,先將廚房打掃幹凈,便開始擦客廳的地板,她聽到別墅的門響聲,以為是喬安好回來瞭,沒有抬起頭,就喊瞭一句:“太太,這麼快就回來瞭?”
陸瑾年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聽到陳媽這話,眉心蹙瞭蹙,聲調有些清冽的開口問:“太太去哪裡瞭?”
陳媽聽到陸瑾年的聲音,渾身一個激靈,然後扭過頭,先沖著陸瑾年問瞭一聲好,然後才回答瞭陸瑾年的問題:“太太去後花園散步瞭。”
陸瑾年沒有吭聲,隻是將車鑰匙隨手放在瞭玄關處的置物架上,然後便沖著樓上走去。
陳媽看著陸瑾年走向電梯的身影,想瞭一下,又開口問瞭一聲:“陸先生,需要我現在把太太喊進來嗎?”
陸瑾年按向電梯開關的手指頓瞭一下,聲音有些涼的說瞭一句:“不用瞭。”
然後,便踏進瞭電梯,上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