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瞧,視線沖著喬安好掃瞭過來,隻是一眼,很淡漠很孤冷的眼神,讓喬安好瞬間從男生臉龐帶給自己的驚艷之中清醒瞭過來,而男生卻仿佛當她是空氣一般,沒有半點情緒的邁著步子,離開。
喬安好直到完全看不見男生的背影,才抱著自己的書包,走向瞭車站,公交車恰好趕到,她刷卡上車,找瞭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望著窗外被大雨洗刷過後潮濕的城市,眼前一晃一晃的就又出現瞭在屋簷下躲雨時,那個男生的臉。
初三的學業很繁重,喬安好很快便又沉浸在瞭題海裡,可是當她閑下來的時候,腦海裡總是晃出那個男生的臉。
然而,一直到她初中畢業,她卻再也沒有在學校裡見到過那個男生,直到高一去學校裡報道的時候,喬安好和喬安夏在新生裡碰見瞭許嘉木,然後碰見瞭那個她記瞭很久的男生。
而那個男生,卻仿佛早已經忘記瞭當初的和她躲雨的那件事一樣,在許嘉木互相介紹他們認識的時候,很薄涼的點瞭一下頭,連句話都沒有說,最後還是許嘉木告訴她,他叫陸瑾年。
陸瑾年……那一天晚上,喬安好趴在課桌前,被學校新發的高一課本包書皮的時候,情不自禁拿著筆,在紙上寫下瞭這三個字。
那三個字的筆畫有些多,她寫的很緩慢,很認真,一筆一劃,規規矩矩,隨著她的筆跡,陸瑾年這三個字,就那麼悄無聲息的嵌入瞭她單薄美好的青春裡。
他們上的高中,班級是按照成績分的,許嘉木成績好,在一班,和陸瑾年同班,喬安好和喬安夏成績相差不多,所以都在三班。
許嘉木和喬安好喬安夏很熟,經常會打交道,所以喬安好遇見陸瑾年的次數越來越多,她對他的註意越來越深,到瞭夜深人靜,她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想起他的次數也就越來越頻繁,到瞭最後,喬安好幾乎接近瞭迷戀,她課間上廁所,故意要從一班的門前走過,然後裝作無意的掃一眼他們的教室,在熟悉的位子上看到他的身影便會心跳加速,看不見便會失落黯淡,下課的時候,故意拉著同學去操場跑步,裝出鍛煉身體的樣子,其實不過是為瞭看和同學打球的他。
高一結束的時候,文理分科,喬安好知道陸瑾年選瞭理科,自己也選瞭理科,還知道分科完之後,要重新分配教室,她為瞭可以和陸瑾年成為同班同學,有生以來第一次開始發奮圖強好好學習。
她不是不累,可是每次想到自己可能會和陸瑾年一個班,她便有瞭強大的動力。
她堅持不懈的努力,使得她在那一次的期末考裡,取得瞭出人意料的成績,被所有老師誇贊,她是一匹黑馬。
她如願以償的進入瞭理科班的一班。
可是,等到成績單下來的時候,她才發現,陸瑾年這次的期末考考的格外糟糕,根本無緣一班,直接去瞭三班。
就這樣,喬安好的夢想,破滅瞭,她和許嘉木成瞭同班同學,而陸瑾年去瞭理三班的,喬安夏選的文科,在文三班。
周圍的所有朋友都為喬安好贏得這樣的成績而高興,可是喬安好卻強顏歡笑的在接受完他們的祝福之後,一個人偷偷地躲到教師後面的小野樹林裡,哭得昏天暗地。
雖然難過,但是她和陸瑾年沒有成為同班同學,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她隻能和高一一樣,偷偷的註意著他,觀察著他。
三班的女生,不像一班的女學學習好還帶瞭幾分傲氣,就算是喜歡,更多的也是矜持,喬安好經常在課間路過三班教室的時候,看到陸瑾年身邊圍繞著好幾個女生,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對著他說些什麼,雖然大多數他都是冷著一張臉不吭聲或者趴在桌子上裝死,但是喬安好看到那樣的畫面,卻仍舊像是喝瞭兩壇醋一樣,酸的難以忍受。
喬安好也撞見過陸瑾年和一個女生放學之後,在學校門口站著說話,或者一起坐公交車離開的畫面,那個女生,喬安好認識,是他們班的班長,在學校很多次聯歡會上,搶盡瞭風頭。當時,喬安好覺得自己心底,像是被人拿著刀子狠狠地捅過一般,疼的她覺得當時的世界,仿佛隨時要崩塌,然後晚上回到傢,就會胡思亂想,他和那個女生到底是什麼關系。
當然,喬安好和陸瑾年不是沒有美好的回憶,例如她在高二下半學期,因為來瞭生理期,疼的滿臉蒼白,扶著墻壁走不動路,是他攙扶著她,把她送去學校醫務室的。
直到現在,她都還記得那一天下午的畫面,她躺在醫務室的床-上,他坐在醫務室窗前的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本書,安靜的看著,盡管沒有交流,但是卻讓她心底歡喜的,仿佛擁有瞭全世界一般。
不過,到瞭最後,他們還是聊瞭兩句,那是因為當初她撞見的那個和陸瑾年一起做公交車回傢的女生恰好來醫務室裡買創可貼,碰見陸瑾年,和他嘰嘰喳喳的說瞭半天話。
等到那個女生走掉之後,醫務室裡重歸平靜,喬安好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終於問出瞭困擾瞭她很多天的問題:“那個女生,是你的女朋友嗎?”
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喬安好險些咬斷瞭自己的舌頭,陸瑾年會不會覺得她是一個很八卦的女生?
喬安好忐忑的抬起眼皮,偷偷地留意著陸瑾年的神情,男子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眉心微微蹙瞭蹙,然後將臉龐從書中抬起來,看瞭她一眼,語調很清淡的開口說瞭兩個字:“不是。”
喬安好“哦”瞭一聲,點瞭點頭。
陸瑾年便將視線又垂回瞭書上。
屋內再次安靜,過瞭好大一會兒,陸瑾年的聲音又飄瞭過來:“最近我們班有個活動,是我和她一起負責的。”
男生再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木木的,眼睛一直都是盯著書。
喬安好卻將臉埋進瞭被子裡,悄無聲息的咧著唇,眉眼笑開。
喬安好因為生理期疼的忍受不瞭,醫務室的醫生給她打瞭一針止疼針,臨走之前,才付的錢,總共二十八塊錢,喬安好還沒來得及從包裡掏錢,陸瑾年卻從兜子裡摸出來瞭三張十塊,遞給瞭醫務室的老師。
喬安好從醫務室裡出來,想瞭一下,還是跑到陸瑾年的身邊,拿出錢包,從裡面翻瞭一下,翻出來瞭五十塊錢,遞給瞭陸瑾年:“醫藥費的錢,還給你,謝謝你。”
陸瑾年視線掃瞭一眼喬安好手中遞來的嶄新的五十,和她敞開的錢包裡厚厚的一疊一百,眉眼微微黯淡瞭一下,然後就轉開頭,理都沒有去理會喬安好,便加快瞭腳步,甩瞭喬安好一大段距離,離開。
喬安好的第二次發憤圖強,努力學習,是在一次野炊的時候,當時是許嘉木組織的戶外燒烤,叫瞭很多同學,喬安夏和陸瑾年也都在。
那一天天氣特別的好,大傢吃飽喝足之後,躺在青青的草地上,看著藍天白雲,也不知道是誰先起得頭,聊起瞭自己的高考志願,然後大傢一言一語的都說自己要考哪所大學,唯獨陸瑾年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一直到他們回去的時候,喬安好聽見走在自己和安夏後面的許嘉木問陸瑾年:“哥,你呢?想上哪個大學?”
“A大吧。”
A大是全國一流的名校,高考分數高之又高,喬安好想都不敢想。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上哪所大學,隻是在大傢剛剛談論志願的時候,有人說他要去杭州讀大學,她點著頭說,那個城市很不錯,她也喜歡,也想去杭州。
其實喬安好喜歡杭州,單純是因為那個城市夠美,可是,再美的城市也抵不過有陸瑾年在的城市,她明知道A大和陸瑾年一樣,是自己遙不可及的夢想,可是,卻還是為瞭那個夢想,去努力。
當天回去,喬安好就給自己擬定瞭人生目標,靠上A大,和陸瑾年當大學校友。
A大比她當初考到一班,要難得多,全國各地能考上A大的學生,都是別人傢父母羨慕誇贊的對象,可是人的潛能,總是無極限的,或許說,當時的她已經迷戀陸瑾年迷戀到瘋狂的地步,隻要能和他接近,付出怎樣的代價,她都在所不辭。
從那時開始,到她高考結束,她每天的生活,就是學習,睡覺,吃飯,偷偷地想陸瑾年,然後把想念化作動力,更加努力的去學習。
功夫不負有心人,喬安好高考的成績,的確很驚艷,隻比許嘉木,差瞭一分,那樣的高考分數,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她進入A大。
喬安好在學校貼出來的成績單裡,看完自己的成績,就開始找陸瑾年的成績,比許嘉木還要高出十幾分。
那一瞬間,喬安好看著都過瞭A大錄取分數線的成績單,猛地就落下瞭眼淚。
她的夢想,終於成真瞭。
在夏天最熱的時候,喬安好如願以償的收到瞭A大的錄取通知書,在夏末秋初,喬安好歡天喜地的拿著通知書去A大報道,她知道許嘉木也在A大,所以在辦理完入學手續之後,便給許嘉木打電話,晚上兩個人一起約在食堂的冷飲店裡喝奶茶,喬安好狀似不經意的開口詢問瞭許嘉木一句:“陸瑾年呢?沒和你在一起?”
許嘉木咬著吸管,含糊不清的說:“我哥嗎?他沒上A大,他去杭州瞭。”
頓瞭一下,許嘉木又說:“暑假的時候,我哥被星探看中,去橫店跑龍套,杭州離橫店比較近,他覺得在那裡上大學,不折騰。”
你知道晴天霹靂的感覺嗎?
即使過瞭這麼多年,喬安好在夢裡夢到那一幕,都能再一次身同感受一下自己當時的感覺,就是一道雷,狠狠地霹在瞭她的腦袋上。
她那麼拼瞭命的努力,終於進瞭A大,可他卻去瞭杭州,原因是,他要拍戲,那裡離橫店比較近。
老人都說,人和人能在一起,都是講究緣分的,而她和陸瑾年,大抵就是天生沒有緣分的兩個人吧。
所以,她拼瞭命的,用盡全力的去愛他,卻根本得不到他一絲一毫的回憶……
青春年少的時光,明明是那麼的美好,可是卻美好的讓人傷感。
喬安好在夢裡想到這些,閉著的眼睛裡,卻緩緩地流出瞭眼淚。
喬安好在夢裡想到這些,閉著的眼睛裡,卻緩緩地流出瞭眼淚。
原來,不管她怎麼努力,她永遠都是沒有辦法靠近他的。
很多時候,一些旁人不知的悲傷,隻有在夢裡,才敢肆意的宣泄出來,就仿佛是一些悲傷的記憶,明明牢記於心,卻總是強迫自己不要去觸碰,但是一旦觸碰瞭,就仿佛是剎不住閘的水龍頭,明明痛不欲生,卻又無法克制的不斷地往下去想。
喬安夏學習一直都不算多好,高考的成績平平,最後被上海的一所大學錄取。
喬安夏和喬安好雖然不是親生姐妹,但是體內畢竟都流淌著喬傢的血液,加上喬安好父母雙亡之後,喬安好一直住在喬安夏的傢裡,所以兩個人之間和親生姐妹並無區別。
到瞭上海的喬安夏,背井離鄉,總吵著無聊,經常給喬安好和許嘉木打電話,讓他們來上海玩。
在喬安夏各種邀請之下,喬安好和許嘉木終於在入大學那一年的冬天,一起飛瞭上海。
上海和北京一樣,繁華大都市,沒什麼可玩的,喬安夏便提議他們去杭州。
許嘉木沒意見,喬安好因為陸瑾年在杭州,更是沒意見,於是三人齊刷刷的到瞭杭州。
許嘉木和陸瑾年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關系向來好,所以許嘉木一個電話,便成功的將陸瑾年喊瞭出來。
他們在杭州玩瞭四天,陸瑾年陪瞭四天,從西湖斷橋走到雷峰塔,從靈隱寺玩到西溪濕地,四天的時間很短,但是因為朝夕相處,十二頓飯,卻讓喬安好和陸瑾年四年同學都沒有相熟的關系,在這四天裡變得熟悉。
他們離開杭州的最後一天,去瞭杭州百貨,女孩子見到漂亮的東西都喜歡買,喬安好和喬安夏跟許嘉木從小相熟,許嘉木有的是錢,兩個人毫不留情的狠宰許嘉木。
其實這在三個人之間,是屬於很平常的現象,可是陸瑾年看著成千上萬一件的東西,被他們像是買大白菜一樣,眼睛都不眨動一下的橫掃,卻是變得越來越沉默,到瞭最後,他直接找瞭個借口,去瞭洗手間,然後一個人在洗手間的隔間裡,大口大口的猛吸著煙,一直將他兜子裡的一盒煙都吸完的時候,電話響起,是他們買完東西,打來的電話,詢問他在哪裡。
喬安好在杭州的時候,加瞭陸瑾年的QQ,回到北京之後,會找借口和他聊天。
聊得也都是一些很沒有內容的東西,但是兩個人就是那麼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
隻要心裡想著靠近,距離永遠都不是問題。
那會兒上海到杭州已經開瞭動車,不過就短短一個小時的車程,所以喬安好經常去上海找喬安夏,然後打著上海沒什麼可玩的名義,跑去杭州,再然後到瞭杭州,就在QQ上,裝作好朋友的語氣,半開玩笑的給陸瑾年留言說,我和安夏在杭州,你不請我們吃飯?
陸瑾年倒是沒有拒絕過,每一次都會問他們住在哪裡,然後過來,請她們吃一頓飯。
大學四年,喬安好積攢瞭厚厚的一疊從北京到上海的機票、上海到杭州的動車票,和從杭州回北京的機票。
那一疊有多少張機票,就代表著她見過陸瑾年多少面……
哦,不對,是那些機票減去三,剩下的數字,才是她和他見得面數。
是的,有三次她去杭州,他沒見她。
明明在第一次他不見她之前,她照舊先去瞭上海,結果因為提前沒有跟安夏打招呼,安夏和同學去瞭法國,所以上海隻剩瞭她一個人。
她在上海人生地不熟,所以就坐動車去瞭杭州,以前的時候,有喬安夏,或者有喬安夏和許嘉木,可是這一次,隻有她一個人,所在動車的一路上,喬安好一直都在想著,自己用怎樣的借口,去見陸瑾年。
結果都沒等喬安好想出來借口,借口就跑到瞭她的面前。
因為她心不在焉,從杭州東站出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錢包竟然被人扒瞭。
當時身無分文的她,不但沒有難過,反而慶幸自己的錢包被人偷瞭。
她給陸瑾年發瞭短信,陸瑾年詢問她在哪裡,然後讓她在原地不要動,她就真的在原地沒有動,她乖乖地等瞭將近三個小時,才看到陸瑾年風塵仆仆的趕來。
當時的陸瑾年,穿瞭一身古裝,很破舊很臟的那種古裝,引得路人不斷側目看他。
上瞭出租車,喬安好才知道,陸瑾年接到自己短信的時候,正在橫店拍戲。
因為喬安好錢包丟瞭,連帶著身份證也丟瞭,根本沒有辦法入住酒店,所以陸瑾年隻好把她帶去瞭自己在學校附近租的房子裡。
那是一個很老舊的公寓,面積很小,裡面的擺設也很簡單,一張床,一個電腦桌,上面放著一臺老式的臺式電腦,還有一個開放式廚房和一個洗手間。
到瞭公寓,陸瑾年先洗瞭一個澡,換瞭一身幹凈的衣服,然後示意喬安好去洗澡,人卻拿著錢包出瞭門。
喬安好洗好澡出來的時候,陸瑾年已經買瞭外賣,在唯一的電腦桌上擺放好。
吃過晚飯,陸瑾年給床-上換瞭新的床單被罩,準備自己回學校宿舍住。
喬安好卻伸出手拉住瞭他。
陸瑾年以為喬安好害怕,倒是也沒說什麼,就坐在電腦前,打開瞭電腦。
喬安好躺在床-上玩手機。
屋內很安靜,隻有臺式機運轉時發出的嗡嗡嗡的噪音。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就到瞭晚上十一點鐘,陸瑾年直接鋪瞭個地鋪,躺在地上,喬安好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帶著淡淡的清香,和陸瑾年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惹得她心跳速度,一下比一下快。
那一夜,歲月靜好,少男少女沒有絲毫的逾越,就那麼共處一室安靜的想著自己的心事,然後聽著彼此的呼吸聲,陷入夢鄉。
那一夜,半夜,杭州還下起瞭大雨,外面電閃雷鳴,那樣惡劣的天氣,卻讓喬安好在睡夢之中,唇角都噙著一絲笑。
第二天,喬安好補辦瞭一個臨時身份證,陸瑾年給她買瞭機票,親自送她去機場。
在她過安檢之前,陸瑾年還掏出自己的錢包,從裡面摸出來幾張紅彤彤的一百元,塞到瞭喬安好的手裡,甚至一向話少的他,還低聲囑咐她,註意安全,到瞭北京給她回個電話。
那個時候,他和她明明很好,關系似乎越來越近,仿佛在這樣發展下去,一段感情,水到渠成,兩個人便會順其自然的在一起。
可是,後來就那麼一夜之間,莫名其妙的變瞭。
喬安好回到北京,便去補辦瞭一切證件,等到證件下來之後,她便立刻訂瞭飛往上海的機票,然後拉著喬安夏去瞭杭州,和往常一樣,給陸瑾年打瞭電話。
陸瑾年說,他在橫店拍戲,趕不過來。
她說,她可以去橫店。
陸瑾年繼續說,戲是封閉的,不方便見外人。
那個時候,她並沒有多想,隻是以為他真的很忙,她隻是有些失落的和喬安夏在杭州呆瞭兩天,便回瞭北京。
一個月後,她再次去瞭杭州,陸瑾年對她說,他在西安拍戲。
又過瞭一個半月,她還是去瞭杭州,陸瑾年仍舊是拿著拍戲拒絕她。
那個時候的陸瑾年,在娛樂圈裡,已經開始冒頭瞭,演得好幾個角色,很是深入人心。
甚至喬安好大學同宿舍的一些女生,都開始癡迷他瞭。
女人天生都很敏感,當時她已經覺得陸瑾年在逃避自己瞭,可是她卻又不知道他為什麼逃避自己。
她以為是自己因為愛情,患得患失,出現的胡思亂想。
所以在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之後,還裝成好朋友那樣,好奇的詢問他是誰。
喬安好在夢裡想到這裡,便有些不敢往下去想瞭,她的眼淚流的更猛瞭。
那一句話,就像是一個噩夢。
不管我喜歡的人是誰,反正都不可能是你。
反正都不可能是她……
截止到那一刻為止,初中一年,高中三年,大學四年,她暗戀瞭他八年,八年如一日心無旁騖的愛著他,為他努力,為他犯傻,夢裡想著他,白天念著他,整個世界裡都是他,結果她暗戀的人,告訴他,不管喜歡的人是誰,反正都不可能是她。
她的暗戀,都還沒來得及,發芽,便被人掐斷瞭根。
從那之後,她愛他,便隻是她一個人的事瞭。
她從最初的避免和他見面,到最後真的再也不見,她偶爾會從許嘉木的口中得到他的一些消息,知道他在娛樂圈裡混的如日中天,知道他收購瞭環影傳媒,知道他又拿瞭影帝……
其實這些,即使許嘉木不告訴她,她依舊能知道,因為他紅遍大江南北,關於他的一點風吹草動的消息,都能成為頭條,引起轟動。
就算是後來的這幾年,她有意無意的躲著他,她卻依舊能夠見到他,因為滿大街都是他的海報,商場裡是他代言的照片。
明明知道他不愛自己,可是,她每次在大街上,看到他的那些照片,就像是個傻子一樣,發呆,然後細細的觀察,他和自己記憶裡的那個他,有哪些變化。
想到這裡,喬安好在夢裡忍不住低聲的抽泣瞭起來。
哭著哭著,喬安好便從夢裡哭醒。
她茫然的睜著眼睛,望著熟悉的臥室,發瞭好大一會兒呆,才發覺自己竟然做瞭這麼長的一個夢,枕頭都被她哭濕。
喬安好看瞭一眼墻壁上的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二點鐘,下午回傢,吃瞭藥,她竟然睡到瞭現在。
喬安好下床,去浴室裡洗瞭一把臉,然後拿瞭藥,走出臥室,下樓,去廚房倒瞭一杯水。
喬安好先吃瞭藥,才從冰箱裡拿瞭速凍餃子,煮瞭一些,然後一個人坐在偌大的餐桌前,低著頭,認認真真的吃。
餃子吃到一半的時候,喬安好聽到外面傳來瞭車聲,她扭瞭一下頭,看到有車燈從客廳的窗戶處一閃而過,她下意識的握緊瞭筷子,低著頭,盯著盤子裡的餃子看瞭一會兒,然後便聽見客廳的門,咔嚓的響瞭一聲,隨即門被推開,陸瑾年走瞭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