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斷電話,陸瑾年忽視掉助理的又一聲“陸先生”,抬起手,攔瞭一輛出租車,坐瞭進去,對著助理留瞭一句“你去退房,拿房間的東西”,然後就對出租車說:“去機場。”
站在車外的助理,一臉焦急的又喊瞭一聲“陸先……”,隻是最後一個尾音都還沒發出來,出租車尾燈閃瞭一下,車子發動,就駛入瞭車流之中。
助理跺瞭跺腳,有些無奈的抓瞭抓頭發,轉頭看瞭一眼身後的飯店,最後隻好摸出手機,給昨晚被陸瑾年莫名其妙替掉原本要來香港開會的王總監打瞭一個電話過去-
在去往機場的路上,陸瑾年摸出手機給喬安好撥瞭幾個電話過去,始終都沒有接聽,然後他就給她接連發瞭好幾條微信,同樣沒有回復。
可能是受剛剛聽到那些消息的影響,陸瑾年大腦裡直覺認為喬安好已經知道瞭許嘉木的事情。
她這樣既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是不是躲在哪個角落裡在偷偷地哭泣?
陸瑾年一想到這裡,整個人就開始坐立不安,恨不得自己擁有玄幻小說裡角色有的那種瞬間移動本事,立刻到達喬安好的身邊。
抵達機場,付費下車,辦理登機手續,過安檢,登機……這一系列流程,陸瑾年幾乎是馬不停蹄一氣呵成搞定的。
一直等到飛機起飛,透過飛機車窗,眼裡的香港變成一片燈火,他從飯桌上聽到那些消息時,混亂憤怒的心情,這才微微好轉瞭一些。
他明明是抱著為她好的態度,不遠千裡的躲著她跑到香港來出差,可是沒想到卻聽到瞭關於她的不好消息。
他從來都沒想過要做英雄,可是他卻一直想著要保護好喬安好不受傷害。
他知道,或許此時的喬安好,根本就不知道許嘉木已經另有所愛,這隻是他的猜測和擔憂,可是不管她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他就是要回去。
因為他不想在那個女人最難過最絕望的時候,是一個人。
所以他要快馬加鞭的趕到她身邊,陪她難過,哄她開心-
兩個小時後,飛機平穩降落北京國際機場。
此時已是深夜,北京正在下大雨,陸瑾年一下機,直奔瞭出租車等候站,隊伍有些長,陸瑾年一邊排隊一邊給喬安好撥電話,一直到他的手機沒電,喬安好都沒接電話。
陸瑾年焦急如焚,最後直接離開瞭隊伍,冒著大雨沖著機場外奔去。
沒一會兒,陸瑾年身上的衣服便濕透,從候機樓到機場外,大概有五公裡的距離,他跑的後背都出瞭汗,和雨水摻雜在一起。
好不容易看到一輛黑車,陸瑾年毫不猶豫的招手,坐瞭進去,報瞭錦繡園的地址。
車子抵達錦繡園,陸瑾年付款,便沖向瞭許嘉木的別墅,他氣息有些不穩的抬起手,連續按瞭好幾下門鈴-
喬安夏又哭又鬧折騰瞭好久,才徹底安靜瞭下來,喬安好在金碧輝煌服務員的幫助下,把她拖上車,送回瞭她的住所。
從喬安夏住所出來的時候,竟然下起瞭雨。
喬安夏住的地方,晚上本來就不好打車,更何況下雨,喬安好站在路邊等瞭好久,才終於等到瞭出租車。
出租車抵達錦繡園小區門口的時候,雨已經下的很大,喬安好付瞭款,快速的跑回瞭許嘉木的別墅,不過用瞭五分鐘,還是被淋成瞭落湯雞。
喬安好奔進屋,站在玄關的地墊上,不顧身上正在滴答個不停的水珠,先從包裡摸出來手機,結果卻看到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全部都是陸瑾年打來的,最早的一個是三個小時以前,那會兒她在金碧輝煌裡陪著哭哭啼啼的喬安夏,包廂裡聲音嘈雜,她並沒有聽見鈴聲,之後喬安夏撒酒瘋東奔西跑,她為瞭追她,一直都沒顧上去看手機。
喬安好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給陸瑾年回撥瞭電話,結果裡面給自己的提醒,是對方已關機。
喬安好原本看到那些未接電話,略微有些喜悅的心情,瞬間變得有些低落,她等瞭陸瑾年一天電話呢,該不會兩個人今天又要錯過瞭吧?
喬安好悶悶的將手機放在瞭一旁的置物架上,將滴水的頭發,抓在手裡,對著地下的吸水毯擰瞭一下。
雨水不幹凈,在她擰發的時候,從頭頂順著她的面頰一不小心流入瞭她的眼睛裡。
喬安好的眼睛天生很敏感,拍戲畫內眼線的時候就容易流淚,每次都耗費化妝是很長的時間,都現在進瞭雨水,眼眶一下子就紅瞭起來。
喬安好抽瞭一張紙巾,正準備去擦眼裡的雨水,然後就聽見身後傳來的門鈴聲。
喬安好就站在門口,轉瞭個身,也沒問是誰,順手就將門一把拉開,也沒顧得上去看門外站著的人是誰,就拿著紙巾去擦眼裡留下來的淚水-
陸瑾年的手正準備繼續去按一下門鈴,結果面前的門就被拉開,他下意識地望向瞭屋裡,竟然看到喬安好全身濕透,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的站在門口,拿著紙巾正在擦眼淚的畫面,他的心猛地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掐住瞭一樣,疼的六神無主,驚慌失措。
她該不會已經知道瞭許嘉木的事情吧……
“喬喬……”陸瑾年本能的開口想要去哄喬安好,可是他隻是喊瞭她的名字,就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從小到大,他沉默寡言不善言辭,面前又是他唯一喜歡的女孩,光看到她哭,他大腦就已經一片空白,哪裡還能想出來什麼句子來哄她?
喬安好聽到陸瑾年的聲音,擦著眼睛的動作頓瞭一下,本能的抬起頭,看到門口站著的陸瑾年,有些不可思議的眨巴瞭兩下眼睛,然後又是兩行淚滾落瞭下來。
陸瑾年更慌瞭,大腦變得更遲鈍,張瞭張口,更說不出來一個字瞭,心底反而翻滾起瞭一股想要撕碎許嘉木的沖動。
陸瑾年全身緊繃,手握成拳頭,努力地壓著自己心底傳來的一陣陣心疼。
疼到最後,仍舊沒有想出來安慰詞的陸瑾年,伸出手,想要將喬安好拉入懷中,給她一個無聲的擁抱,可是都沒等到他的手,觸碰到她的手臂,面前流著眼淚的喬安好,卻突然間唇角彎起,綻放瞭一個明艷動人的笑容,清脆的語調帶著幾分驚喜的開口:“陸瑾年,你怎麼會在這裡?”
陸瑾年被喬安好突如其來的笑,震的大腦有些發懵,手臂就那麼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的臉,清楚地看到她的眼底是蓄瞭淚水的。
她怎麼又哭又笑的啊……該不會是被許嘉木的拋棄,打擊到瞭吧?
陸瑾年更加心疼,因為大腦當機太嚴重,他實在想不出來要說什麼樣的話去安慰她,門開著,身後的大雨還在下,不斷有風吹來,冷的全身濕漉漉的她瑟縮瞭一下,陸瑾年這才猛地像是清醒瞭一樣,將喬安好打橫抱起,踏著步子上樓,去瞭臥室的浴室,將喬安好放在浴池裡,打開水龍頭,調瞭一下水溫,把花灑遞到喬安好的手中,低聲說:“洗個熱水澡,別感冒瞭。”
然後,便起身,離開。
陸瑾年在走出浴室之前,還不忘記打開瞭室內的暖燈。
喬安好洗好澡出來的時候,陸瑾年恰好端著一杯薑茶上樓。
陸瑾年將薑茶遞給喬安好,拿起吹風機,給她吹起瞭頭發。
吹風機噪音有些大,兩個人都沒說話,氣氛倒是有些像曾經他們扮演夫妻時,住在一起的畫面。
喬安好捧著薑茶喝瞭一口,溫度一直蔓延到瞭她左胸膛裡最柔軟的地方。
陸瑾年吹好頭發,將吹風機的線整理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少瞭吹風機的噪音,屋內安靜瞭許多,隱隱的可以聽見窗外已經變小的雨聲。
陸瑾年站在喬安好的面前,看著一小口一小口抿著薑茶的她,繃瞭這麼久的大腦,終於組織出瞭一句關心的話語:“喬喬,你還好吧?”
“我很好啊……”喬安好隻當陸瑾年這是一句很平常的問好,很自然的回應瞭他一句,然後將喝光的茶杯放在瞭桌子上,揚著笑臉,抬起頭望著陸瑾年,把自己剛剛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陸瑾年抱入浴室的疑惑,一口氣的問瞭出來:“陸瑾年,你不是在香港嗎?明天你不是還要開會嗎?怎麼突然間回來瞭?”
驚嚇過度瞭這麼久的陸瑾年,聽到喬安好這一連串的問題,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喬安好似乎不是在難過……可是,陸瑾年想到剛剛喬安好紅著的眼眶和全身濕漉漉的畫面,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開口問:“你剛剛去哪裡瞭?下雨怎麼不知道帶把傘?”
喬安好老實的交代:“安夏在金碧輝煌喝多瞭,我去找她,沒帶傘,剛剛淋瞭雨。”
陸瑾年盯著喬安好的眉眼認真的打量瞭一會兒,終於確定剛剛是自己太緊張瞭,喬安好似乎還不知道許嘉木的事情。
陸瑾年仿佛劫後重生一樣,長長的舒出瞭一口氣。
喬安好發覺瞭陸瑾年的異樣,眉心皺瞭皺,有些古怪的睜著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仰著頭盯著陸瑾年,問:“你怎麼瞭?好像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
“沒……”陸瑾年恢復瞭一貫的冷靜和淡定,簡單地說瞭一個字,然後看瞭一眼墻壁上的時鐘,已經接近瞭凌晨一點鐘,於是便彎身,把喬安好一把抱起,放到瞭床-上,拿著被子仔細的給她蓋好,順道關瞭臥室的大燈,才出聲說:“時間不早瞭,睡吧。”
喬安好這才註意到陸瑾年的頭發和衣服還是濕的,他們兩個都淋瞭雨,可是他隻顧著她瞭,夾雜著感動的溫暖,席卷瞭喬安好,她窩在被子裡,輕聲的開口說:“陸瑾年,你也快去洗個澡吧,小心感冒瞭。”
“嗯。”陸瑾年很輕的應瞭一聲,站在一旁卻沒動,目光靜靜地盯著她:“你先睡,我等下去洗。”
喬安好沒和陸瑾年爭辯,乖巧的閉上瞭眼睛,心底卻覺得陸瑾年哪裡有些怪怪的,可是她卻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裡怪。
更怪的是,喬安好第二天早上一醒來,便接到瞭陸瑾年的電話,說帶她去四處玩一玩。
陸瑾年這段時間和她接觸的時間是挺多的,可是卻從沒有帶著她出去玩過,喬安好心底雖然納悶陸瑾年怎麼突發奇想帶著自己要出去玩,可是嘴上還是喜滋滋的答應瞭下來,然後就隨便收拾瞭幾件衣服。
喬安好一直以為陸瑾年口中帶著自己四處玩一玩,隻是去北京周邊逛一逛,呆個一兩天便會回來瞭,可是卻沒想到,這四處玩一玩,竟然玩瞭大半個中國。
從洛陽,到西安,然後去瞭上海,飛往海南,最後又到瞭杭州,繞去南京。
喬安好看瞭兵馬俑,也爬瞭華山,華山山路陡峭,她穿瞭一雙坡跟鞋,最後走不動路的時候,還是陸瑾年一路把她背下來的。
上海喬安好去過很多次,和北京一樣的國際繁華大都市,最適合的是逛街,喬安好和陸瑾年在這裡停留瞭三天,喬安好買的東西足足往北京快遞瞭五趟。
抵達海南是下午,辦理瞭入住,喬安好就跑去酒店的一層商場買瞭一條沙灘裙,又選瞭一件沙灘帽,美美噠的拉著陸瑾年就去瞭海邊,和陸瑾年做香蕉船的時候,她還不小心被甩下瞭大海,陸瑾年竟然比工作人員還先跳下來抱住瞭她,兩個人穿瞭救生衣,喬安好沒有絲毫的害怕,還將掉下來時吞進嘴裡的腥咸海水,吐瞭陸瑾年一臉。
杭州是除瞭北京之外,留下喬安好和陸瑾年記憶最多的地方,很多景區在陸瑾年上大學,喬安好來的時候,就已經玩過瞭,可是兩個人還是舊地重遊的走瞭西湖,遊瞭西塘,去瞭宋城,還租瞭一輛車自駕跑去瞭西塘,在西塘的古鎮裡,陸瑾年和喬安好去瞭一傢陶瓷店,在店主的幫助下,兩個人一起學做一下午的陶瓷。
上學的時候,陸瑾年如果是學霸,那麼喬安好肯定屬於學渣那一類的,盡管學渣憑借著自己超出常人的努力考進過一班,也考上瞭A大。
店主隻教瞭陸瑾年一遍怎麼做陶瓷,陸瑾年就做的非常流暢,店主教瞭喬安好好幾遍,她還是時不時的忘記步驟。
最後有新客人來,店主去招呼其他人,留瞭陸瑾年和喬安好自娛自樂的坐杯子。
陽光暖暖的照著西塘,木板的屋外就是靜靜的流水,有著不同的面孔的人從潮濕的地磚上走過,歲月一片靜好,陸瑾年做的瓷杯也是一片靜好,而喬安好卻隻能稱為一塌糊塗。
最後店主過來看他們的作品時,喬安好一點也不害臊的抱起瞭陸瑾年坐的那個杯子,賣乖的沖著店長,臉部紅心不跳的說:“怎麼樣,我很厲害吧?”
店主一眼就知道,喬安好手裡拿的是陸瑾年的,隻是沒有戳穿,甚至他都還沒開口順著喬安好的心意去表揚,坐在喬安好身邊的陸瑾年,倒是一臉縱容的開口把言不由衷的話說的十分誠懇:“厲害。”
喬安好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美滋滋的,還得寸進尺的側過頭,望著自己硬塞到陸瑾年手中那個自己坐的一塌糊塗歪七扭八的杯子,瞪大瞭眼睛,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的神情說:“陸瑾年,你快教教我,你是怎麼把杯子做的這麼醜的!”
然後喬安好又說:“趕緊收起來,不要擺在外面丟人現眼!”
陸瑾年好脾氣的笑瞭笑,一貫清冷淡漠的神情,綻放出絲絲縷縷的溫柔,真的將那個醜到爆的杯子仔細的找瞭一個盒子裝好,收瞭起來。
到瞭南京,喬安好和陸瑾年還去蘭苑劇場聽瞭一場《牡丹亭》的昆曲,吳儂軟語,咿咿呀呀,雖然一個字都聽不懂,但是調子卻悅耳動心,之後便是吃吃喝喝,美齡粥,鴨血粉絲……停留瞭大概兩天,陸瑾年和喬安好搭乘瞭下午的航班,飛回瞭北京。
陸瑾年的車就停在北京機場的停車場,驅車開進市區的時候,恰好是晚上五點鐘,吃晚飯的點,車子經過京城大飯店的時候,陸瑾年將車速放慢瞭下來,提議:“在這裡吃晚飯?”
“好啊。”喬安好抬起眼皮,望瞭一眼外面的北京大飯店,沒有任何意見的點頭同意——
京城大飯店的包廂,時常人滿為患,好在喬安好和陸瑾年到的早,趕上瞭最後的一個包廂。
陸瑾年點瞭一壺普洱茶,茶香彌漫在包廂裡,讓人一頓飯吃的身心愉悅。
陸瑾年等到對面的喬安好吃飽饜足,放下筷子,就將自己提前煮好的一杯熱茶,推到瞭喬安好的面前:“喝點茶,養胃,我下樓去結賬。”
喬安好含瞭一口茶,沖著陸瑾年點瞭點頭。
陸瑾年摸瞭錢包,走出瞭包廂。
陸瑾年排隊結完款,正準備上樓去找喬安好的時候,卻看到大廳臨窗的位子上,坐瞭一個熟悉的人。
自從《神劍》開拍的頭一天,許嘉木千裡迢迢跑去橫店找宋相思,反而被她氣走之後,兩個人就再無交集。
如同大傢紛紛流傳的那樣,許嘉木最近的確跟林筍的孫女林芊芊接觸的有些頻繁。
許嘉木認識林芊芊的時候,林芊芊還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跟在他的屁股後面,一口一個嘉木哥哥,喊得他格外的煩,後來林芊芊初中隨父母去瞭深圳,他才徹底解放。
他是在被宋相思從橫店連夜氣回北京之後,帶著一肚子氣去三裡屯的酒吧的時候,和林芊芊重逢的。
當時他喝的醉醺醺的,林芊芊跑到他面前,張口就喊“嘉木哥哥”,他迷迷瞪瞪的看瞭她半天,都沒認出來是誰,最後還是她自報瞭姓名,他絞盡腦汁的想瞭許久,才對上瞭號。
林芊芊搶瞭他的手機,給自己撥瞭一個電話,然後留瞭他的電話號碼,就跑去瞭舞池,和今晚跟自己一起來的同學玩去瞭。
陸瑾年三點的會,一直到四點半才結束,助理拿瞭一份緊急文件給陸瑾年簽字,陸瑾年一邊翻文件,一邊讓助理去給自己泡杯咖啡。
助理端著咖啡返回辦公室的時候,陸瑾年恰好簽好瞭字。
助理將咖啡放在瞭辦公桌前,陸瑾年端起來,喝瞭一口,可能嫌燙,又放回瞭桌子上,然後將簽好字的文件,推到瞭助理的面前。
助理沒有去拿文件,反而將自己的手機放到瞭陸瑾年的面前:“陸先生,這是剛剛出來的新聞。”
頓瞭一下,助理又補充瞭一句:“關於許氏企業的。”
陸瑾年抬起手,點瞭一下手機屏幕,讓光線稍微亮瞭一些,大致的掃瞭一眼新聞的內容,面無表情的輕聲“嗯”瞭一下,過瞭會兒,問:“許氏企業的股市,現在收購瞭多少?”
“隻差三個點,就到百分之五十瞭。”
陸瑾年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吞瞭一口,然後點瞭一下頭,沒說話,隻是擺瞭擺手,示意助理可以出去。
助理站在辦公桌前沒動。
陸瑾年將咖啡杯從唇邊挪開,抬起眼皮看瞭一眼助理,發現他的神情略顯得有些猶豫,眉心皺瞭皺,出聲問:“還有事?”
“陸先生,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你……”
“陸先生,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你……”
“提醒什麼?”陸瑾年漫不經心的應瞭一句,順手就拿瞭早上給助理要來的昨天開會時關於追女孩的會議記錄,翻看瞭起來。
助理小心翼翼的開口:“陸先生,我在提醒您之前,可以先問您一個私人問題嗎?”
陸瑾年眼皮都沒帶抬一下的說:“可以。”
“陸先生,您昨天開會時,說要追的女孩,是喬小姐嗎?”
“除瞭她,你覺得我還會有別人?”陸瑾年終於抬起眼皮掃瞭一眼助理,那眼神充滿瞭告誡,仿佛是在警告助理不要沒事幹侮辱他的忠貞度。
助理被那道眼神嚇得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別人。”
助理怕陸瑾年追究自己,於是連忙切入瞭正題:“陸先生,您不要忘瞭,當初喬小姐胎死腹中,您可是瞞著她的?而且她跟許傢交情那麼深,許萬裡和韓如初從小看她長大,如果她要是知道您對付許傢……萬一跟您撕破臉怎麼辦?”
陸瑾年一聽到喬安好胎死腹中的事,就想起拍戲《神劍》出現事故時,喬安好已經知道自己做過人流的事情,他的臉色立刻沉瞭下去,嚇得助理腿一哆嗦,以為陸瑾年是因為自己那一句“喬小姐找他撕破臉”而動怒要找自己算賬,連忙改口說:“陸先生,我相信喬小姐一定會相信您,絕對會相信您,肯定不會和您撕破臉的!”
陸瑾年似乎早已經習慣瞭助理每次說點忠言逆耳的話之後,就立刻自我推翻的狗腿模樣,隻是自顧自的開口說:“她已經知道瞭孩子的事情。”
“呃?啊?喬小姐知道瞭?”助理眼睛似乎都要掉下來瞭,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陸瑾年:“喬小姐怎麼知道的?”
助理想到喬安好胎死腹中那件事除瞭醫院的醫生就是自己知道瞭,於是連忙澄清:“陸先生,我發誓,不是我告訴喬小姐的!”
“是韓如初做的。”陸瑾年再次風平浪靜的揭露瞭答案。
助理暗松瞭一口氣,還好陸先生不會懷疑到他的忠誠度。
陸瑾年的眉眼之間帶著一絲煞氣:“如果不是喬喬拍戲出現事故,我跟著她跳下去,或許喬喬就誤會我一輩子瞭!”
“韓如初真是太可惡瞭!”助理先是很氣憤表達瞭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又把剛剛自己提醒,重復瞭一遍:“陸先生,就算是喬小姐知道自己流過孩子,可是我們沒有十足的證據,單獨憑著那燕窩裡有安眠藥,說服力也不夠足,萬一她不相信是韓如初做的,到時候還是……”
這次助理學聰明瞭,一些話,點到為止。
“這個我會處理的。”陸瑾年的確是早已經想好瞭對策,在他和喬安好遇到危險的時候,他之所以沒跟她說,的確是因為韓如初是她未來的婆婆,她未婚夫的媽媽,他並不像戳破她心中的美好。
可是現在不一樣,現在的他有機會可以和她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