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愛瞭你十三年(2)

陸瑾年倒是沒有絲毫遮掩的意思,坦蕩蕩的開口承認:“沒錯。”

“你究竟怎樣才肯罷休?事情是我一個人做的,你可以沖著我來……”

他要的證據,已經拿到手瞭,根本沒必要和她再繼續這般糾纏廢話……陸瑾年根本不等韓如初接下來的話說出口,就語調淡漠高傲的開口,說:““韓女士,如果你給我打電話是為瞭讓我放你一條生路,那麼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陸瑾年說完,便撂斷瞭電話,一臉陰沉的走到辦公桌前,按瞭內線電話,助理很快敲門進來,陸瑾年直接將手機扔給助理:“去把手機裡的錄音導入錄音筆裡,今晚我要用。”-

許傢。

韓如初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嘟嘟嘟”被掛斷的聲音,連續喂瞭好幾聲,然後就猛的將手機狠狠地摔在瞭地上。

因為憤怒和不甘,韓如初的面色格外的難看,胸脯起伏不定。

“太太,您別動這麼大的火氣……”許傢的管傢剛出聲勸瞭一句,就看到原本沖著沙發走去的韓如初,身體搖晃瞭兩下,管傢連忙上前攙扶住韓如初,帶她坐在瞭沙發上:“太太,您還好吧?”

韓如初手緊緊地握成拳頭,眼底像是有火焰一樣,騰騰的燃燒著,過瞭一會兒,她才低聲喃喃的說:“他知道這事瞭,他知道喬喬的孩子,是我們害死的瞭。”

韓如初的眼底閃現瞭一絲驚慌:“如果被嘉木知道瞭,嘉木肯定會怪我的……”

說到這裡,韓如初突然間停頓瞭下來,她猛地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指瞭指一旁的座機,說:“快,你快給嘉木打電話,就說我……”

隨後韓如初就湊到瞭管傢的耳邊低語瞭一陣子。

管傢一邊聽,一邊低聲的應著:“是,太太。”

然後等到韓如初說完,就立刻走到座機前,撥瞭許嘉木的電話,等到許嘉木撥通之後,就一臉驚慌著急的樣子開口的說:“小少爺,不好瞭,太太被氣得昏過去瞭……不是因為許氏的事,是小少爺您口中的那個哥哥給太太打瞭電話,說什麼太太之前投資的那十幾個億就說他在背後搗的鬼,還有許氏的股份也是他控制下降的,他就是因為當初先生和太太對他母親不好,所以才要讓他們嘗嘗這個味道,具體說瞭點什麼,我也不是特別清楚……總之,小少爺,您先回來看看太太吧……”

一等到管傢切斷電話,韓如初便開口問:“怎麼樣?”

“小少爺聽起來很憤怒,說他馬上回來,太太,我現在打電話讓傢庭醫生過來吧?您先上樓休息,面的等下被小少爺識破瞭。”

韓如初輕輕地點瞭一下頭,從沙發上站起來,在管傢的陪伴下,上瞭樓。

一邊上樓,管傢一邊說:“太太,虧得您反應快,想到這一出,小少爺是您的兒子,母子連心,聽到您被那個小雜種氣昏過去,肯定沒心思去聽那個小雜種說的話瞭。”

許嘉木將車停在瞭環影傳媒門口,走進大堂,新來的前臺小姐不認識他,禮貌的攔住他,詢問他要找誰?

許嘉木正準備報“陸瑾年”的名字時,兜子裡的手機就響瞭起來,他對著前臺小姐做瞭一個稍等的手勢,然後就走到一旁接聽。

隨著電話裡管傢的話,許嘉木神情逐漸變得有些憤怒,到瞭最後,他想都沒想的切斷瞭電話,絲毫不理會前臺小姐的詢問和阻攔,就怒氣騰騰的走向瞭電梯,徑自的按開電梯門,上樓,直奔瞭頂層。

電梯門打開,許嘉木直直的沖著陸瑾年的辦公室走去,途中恰好經過陸瑾年的秘書部,有一個老秘書認識許嘉木,急忙站起身禮貌的打瞭一聲招呼:“許先生,您來找陸總嗎?”

許嘉木理都沒有理會秘書的招呼聲,帶著幾分憤恨的走到陸瑾年的辦公室前,抬起手,用力的推開門,就闖瞭進去。

陸瑾年正坐在辦公桌前,接電話,聽到響聲,抬瞭一下頭,看到是一臉怒容的許嘉木,便對著話筒說瞭一句“抱歉”,就放下瞭話筒,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門口,將被許嘉木推開的辦公室門關上。

“陸瑾年,你關什麼門?是怕你外面的那些員工聽見你做的這些惡心的事嗎?”許嘉木都沒等陸瑾年關門的手從門板上挪開,便暴跳如雷的沖過去,一把揪住瞭陸瑾年的領口,眼底閃爍著兇狠的暴戾,表情幾近猙獰的開口說:“陸瑾年,你行啊,先是誘-惑我媽投瞭十幾億全部虧裡面,然後就借機鬧低許氏的股份,然後自己大量收入!真沒看出來,你肚子裡還裝著這麼一招,藏得夠深啊,虧我這麼多年,把你一直當成親哥哥,最後你就這麼對我,是不是?我TM告訴你,當初當小三犯-賤的是你媽,不是我媽……”

許嘉木的最後一句話,讓陸瑾年的神情瞬間變得冷瞭下來,他眼底染瞭一層冰寒的怒意,輕聲的問瞭一句:“說夠瞭嗎?”

隨著他話音的落定,陸瑾年抬起手,一把扯下瞭許嘉木揪著自己領口的手,語氣沉沉的開口說:“在辦公時間,我不想跟你談這些私人問題……就算是能談論,我也不會跟現在沒有理智的你談論,所以,如果說夠瞭,現在就給我離開,我會當你剛剛什麼都沒說過!”

“陸瑾年,你少在在我面前擺架子,你TM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擺架子……”

許嘉木的話還沒說完,陸瑾年便猛地拉開瞭面前的辦公室門,指瞭指門外:“我再說一遍,辦公時間我不處理私人事務,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自己走,要麼我讓保安送你走!”

陸瑾年在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往辦公室門外望瞭一眼,然後就看到站在門口面色蒼白的喬安好,他唇瓣動瞭動,目光便落在瞭她的身上沒有挪開。

“陸瑾年,你最好祈禱我媽沒事,如果我媽有事,我肯定跟你沒完!”

陸瑾年在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往辦公室門外望瞭一眼,然後就看到站在門口面色蒼白的喬安好,他唇瓣動瞭動,目光便落在瞭她的身上沒有挪開。

“陸瑾年,你最好祈禱我媽沒事,如果我媽有事,我肯定跟你沒完!”許嘉木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句話,便異常憤怒的轉過身,沖著辦公室門外走去。

喬安好在許嘉木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心底卻出現瞭一絲慌張,明明做那些事的是陸瑾年,可是她卻覺得自己格外的對不住許嘉木一樣,小聲的開口喊瞭一聲:“嘉木哥。”

許嘉木聽到喬安好的聲音,腳步微微頓瞭一下,卻沒停下來,從她的身邊擦肩而過。

喬安好下意識的轉過身,追上許嘉木,抓瞭他的袖子:“嘉木哥,你別太生氣瞭……”

許嘉木站定腳步,唇瓣抿的緊緊的,臉上仍舊掛著一層怒火,他想要對著喬安好說點什麼,可是此時的他卻有根本沒什麼心情去說什麼,最後隻是微微的點瞭一下頭,然後就將自己的袖子從喬安好的手中用力的扯瞭出來,邁著步子,頭也不回的走向電梯,離開。

陸瑾年看著面前的一幕,隻是覺得有些刺眼,他下意識地低下頭,抬起手,整理瞭一下自己剛剛被許嘉木揪的有些亂的衣衫,直到聽見電梯傳來的聲響時,才抬起頭,對著不遠處站著的喬安好出聲說:“進來吧。”

喬安好在原地站瞭片刻,才轉過身,一聲不吭的走進瞭陸瑾年的辦公室。

陸瑾年關瞭門,指瞭一下沙發,示意喬安好隨便坐,然後又問:“要喝點什麼嗎?”

喬安好搖瞭搖頭,坐在沙發上。

陸瑾年走到辦公桌前,單手拿起座機,對著裡面低聲的吩咐瞭一句:“一杯咖啡,一杯奶茶。”

陸瑾年掛斷電話,看瞭一眼很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的喬安好,緩緩地踏著步子,走到瞭她的面前,坐下。

喬安好抬起頭,望著陸瑾年的眼睛,問:“許伯母投資的那十幾億的工程,到最後之所以會取消合作,是你做的?”

陸瑾年沒有開口說話,辦公室裡顯得有些安靜。

大概過瞭不到三分鐘,傳來瞭一道敲門聲,陸瑾年清瞭清嗓子,開口說:“請進。”

門被推開,進來的是陸瑾年的秘書,端瞭一個托盤,走到沙發前,將咖啡和牛奶放在瞭桌子上,便無聲無息的退瞭出去。

陸瑾年將牛奶推到瞭喬安好的面前,終於開口回答瞭喬安好的問題:“是我做的。”

陸瑾年回答的好肯定,沒有絲毫的遲疑,喬安好的手指哆嗦瞭一下,盯著陸瑾年的眼睛微微眨動瞭一下,繼續開口問:“許氏企業的股市,之所以會下跌的那麼厲害,也是你在背後操作的?”

陸瑾年還是沒有任何的辯駁,這次回答的要比上次利索許多:“沒錯。”

“然後,在許氏股市下跌的時候,你收購瞭大量的股份,目的就是為瞭奪取許氏?”喬安好這次詢問的語速格外的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甚至在她問完這句話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速度都停止瞭,隻是聚精會神的盯著他的眼睛。

這次陸瑾年隻是開口說瞭一個字,沒有任何遲疑和猶豫,簡單幹脆的一個字:“是。”

喬安好是真的希望,自己每問的一個問題,換來的是陸瑾年的否定,隻要他否定,哪怕她剛剛站在門外親耳聽見瞭許嘉木說的那些話,她都會選擇無條件的相信他,隻要他否定,就算是現在所有新聞都報道是他收購瞭許氏企業,她也仍舊可以裝傻看不到,可是,偏偏事與願違,她問瞭三個問題,三個問題他給她的都是肯定,甚至他的神情很平靜,平靜的仿佛這些事情,他做的理所應當一樣。

她知道背後有人在針對許氏企業,可是她卻從來都沒想過會是陸瑾年。

她對關於他的事情瞭解的並不多,隻知道他是許傢的私生子,但是卻從回許傢住,跟著自己母親長大的,許萬裡和韓如初似乎不大喜歡他,雖然他是許傢的孩子,但是卻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不能接管許氏企業,他和許嘉木關系一直很好,自己的公司也做得很不錯,他怎麼就突然間毫無征兆的出手搶瞭許嘉木的資產啊……

她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在知道許氏企業出事的那一晚,還對著他提起過呢,當時的他是那麼的淡然從容,甚至在她說讓他去關心一下許嘉木的時候,他還沒有任何遲疑的開口說“好”。

喬安好一瞬間覺得自己有些搞不懂面前的陸瑾年瞭,她下意識的就喃喃開口,問瞭一句:“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辦公室內安靜瞭許久,陸瑾年觀察著喬安好的神情看瞭一陣子,他有些摸不清她的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麼,此時的他身邊沒有證據,他不是十分的確信自己開口給她的解釋,他會不會相信,但是他卻還是開瞭口:“喬喬……”

陸瑾年剛喊瞭喬安好的名字,就聽到瞭她的質問聲,他微微垂瞭一下眼皮,遮掩瞭心底的難過,雖然早就知道她在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肯定會質疑自己,可是真的質疑的時候,還是有些受傷。

陸瑾年吞咽瞭一口唾沫,讓自己不要在意那麼多,繼續語調低沉的開口說:“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我們的……”

陸瑾年在說話的同時,喬安好情緒激動的也開瞭口,聲音略顯得有些顫抖難過:“陸瑾年,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換做是嘉木哥,他肯定是不會這樣對你的……”

其實當人碰到一些無法置信和接受的事情時,難免大腦錯亂,此時的喬安好,完全被陸瑾年理所應當的承認而擊潰,她就那麼口無遮攔的順口說瞭一句話,可是她卻沒想到,她這樣無心的一個對比,簡直是要瞭陸瑾年的命。

陸瑾年接下來要說的話,就那麼硬生生的消失在瞭嘴邊,他盯著喬安好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

許嘉木遇到這種事情,對他發火,不信他,他理解。

她聽到瞭許嘉木對他說的那些話,不信他,他容忍。

正因為他心裡清楚,他要打破他們心目中韓如初一直以來的美好形象,所以他才這樣做退讓。

可是她卻拿著他和許嘉木作對比,信誓旦旦的相信許嘉木不會這樣做,卻未曾想過他做這些事就沒有隱情?

原來一直以來,在她的心底,他就是不如許嘉木,這讓做這些事情的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對,你說得對……”陸瑾年忽然勾著唇輕笑瞭起來,他盯著喬安好的眼底,閃現瞭一絲自嘲:“不過,好可惜,我終究不是許嘉木。”

他想到許傢出事的那一晚,她趴在他的懷裡,對他說,讓他去關心關心許嘉木。

他想到剛剛她出現在他辦公室門口,同時看到他和許嘉木,她卻最先開口喊瞭許嘉木的名字……

就算是許嘉木都和她離瞭婚,就算是他對她這麼好,在她的心底,許嘉木仍然是最重要的存在!

“你肯定一直都在想,如果我能成為許嘉木,就好瞭,對不對?”陸瑾年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股嫉妒在蔓延,他很想控制好自己的脾氣,可是情緒偏偏就是被喬安好剛剛那一個對比徹底點燃,都沒等到他反應過來,下一秒他開口的語調就變得冰冷嚴厲瞭起來:“可是,喬安好,我告訴你,我一輩子都不可能變成許嘉木!”

“既然你那麼在乎許嘉木,你現在就去找他!”陸瑾年一邊說,人一邊從沙發上站瞭起來,一把揪瞭喬安好的手臂,將她拖到辦公室的門口,拉開門,狠狠地推瞭出去。

陸瑾年的力道很大,推的喬安好一個踉蹌,等到她穩住身體的時候,身後的門已經被狠狠地甩上,然後喬安好盯著緊閉的辦公室門,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究竟說瞭句什麼,惹得陸瑾年這般生氣。

她並不是真的再拿他和許嘉木做比較,隻是他收購許氏這件事來得太突然,她心底完全無法接受,明明他和許嘉木是親兄弟,一直以來那麼的好,他怎麼說出手就出手,一點情面都不留呢?

喬安好看到不遠處秘書部的人,沖著這裡投來的納悶的視線,微微的垂瞭一下腦袋,轉身走到辦公室前,先推瞭推門,發現卻被反鎖瞭,然後就敲瞭敲門。

喬安好等瞭半分鐘,沒有回應,於是抬起手又準備去敲門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陸瑾年從裡面拉開。

“陸瑾年……”陸瑾年似乎根本沒有看見喬安好的人一樣,步子邁的極快的沖著電梯走去。

喬安好急忙跟上,下意識的小聲開口,對著陸瑾年解釋:“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沒有拿著你和嘉木哥比較,我隻是……”

喬安好為瞭晚上的約會,刻意穿瞭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路的速度根本比不上陸瑾年,她的話都還沒說完,陸瑾年便踏進瞭電梯,等到她追到電梯門口的時候,電梯門已經關閉,緩緩下行。

喬安好隻好連忙按瞭一旁的電梯,追下樓。

喬安好從負一層電梯出來的時候,看到陸瑾年已經走到瞭他的車前,她喊瞭一聲他的名字,便急沖沖的沖著他跑去,因為跑得有些急,高跟鞋的細跟崴瞭一下,她連忙扶瞭一旁的車子,穩瞭一下身體,隨後就聽見陸瑾年車子發動的聲音,喬安好顧不上腳腕的疼,剛沖著陸瑾年的車子邁瞭兩步,車子就快速的開離。

喬安好在停車場裡,望著陸瑾年車開走的方向看瞭好大一會兒,才轉身走回瞭電梯,在她剛準備按電梯的樓層時,口袋裡裡的手機響瞭起來……

陸瑾年的助理拿著手機和錄音筆回來的時候,發現陸瑾年的辦公室裡空無一人,隻有茶幾上擺放著的兩個瓷杯,裡面的奶茶和咖啡已經毫無溫度,他去問瞭秘書,知道下午的時候,許嘉木和喬安好來過,然後隱隱的就猜到可能發生瞭一些不快,於是便走回瞭自己的辦公室,拎瞭陸瑾年讓他準備的衣服,又離開瞭公司。

助理跟瞭陸瑾年許多年,關於陸瑾年的一些生活習慣,喬安好都不知道,可是他卻瞭如指掌。

陸瑾年心情不好的時候,喜歡跑步,所以助理直接驅車去瞭陸瑾年一向喜歡去的健身房。

健身房的教練認識他,看到他過來,立刻就領著他去瞭陸瑾年在的單間裡。

可能健身房的教練也看出瞭陸瑾年情緒有些糟糕,所以隻是把助理領到瞭房間門口,便停步不前。

助理敲瞭敲門,裡面並沒有任何的聲音傳來,然後就轉瞭門鎖,推開,果然看到陸瑾年戴著耳機,在跑步機上保持著相對比較快的速度奔跑著。

助理並沒有打擾陸瑾年,將手裡拎著的東西放在一旁,然後坐在椅子上安靜的等。

陸瑾年在心底一直數著跑的步數,在他數到一萬步的時候,才停瞭下來。

陸瑾年的全身已經被汗水濕透,助理看他走來,先擰瞭一瓶水,遞給他。

陸瑾年昂著腦袋,咕咚咕咚的喝瞭大半瓶,隨著他的動作,有汗滴從頭發上墜落瞭下來。

助理等陸瑾年喝水的動作停止,從兜子裡摸出來瞭陸瑾年的手機和一支錄音筆遞瞭過去:“陸先生,您要的東西。”

陸瑾年將礦泉水瓶扔到瞭一旁的垃圾桶裡,拿著毛巾擦瞭一下脖子上的汗水,才伸出手,接瞭過來。

助理又問:“陸先生,您跟喬小姐吵架瞭?”

陸瑾年像是沒有聽到助理的話一樣,沉默不語的舉著錄音筆到耳邊,聽瞭一遍裡面的內容,確認沒什麼問題,就連帶手機一起放到瞭一旁的椅子上,然後抽瞭一條浴巾,走向瞭浴室。

溫熱的水沖灑在滿身汗水的身上時,陸瑾年才閉著眼睛將下午發生的事情重新想瞭一遍。

其實下午那一幕,不是他預期裡的場景。

他預期裡的場景裡,也有最壞的畫面,就是喬安好對他的指責和憤怒,正因為他預期到瞭那種最壞的畫面,所以他才會將自己和韓如初的通話內容錄瞭音。

今天下午唯一的失策,是他對她發瞭脾氣。

他之所以對許氏企業出手,不過就是因為韓如初拿掉瞭他們的孩子還傷害瞭她,所以當她拿著自己和許嘉木作比較的時候,他的確是很冒火。

後來當他站在跑步機上,揮灑著體力,發泄體內的情緒時,他才清楚地意識到,他之所以會發脾氣,或多或少也受瞭許嘉木來找他時,說的那些話影響,畢竟是他的親弟弟,不可能不在乎,雖然知道他是口無遮攔下才說出瞭他母親是下-賤的小-三那樣的話,可是還是有點……憤怒……然後在喬安好開口的那一瞬間,借著醋意就爆發給瞭她。

陸瑾年洗完澡,裹瞭浴巾出來,助理立刻將自己拎來衣服,遞到瞭他的面前:“陸先生,您讓我給您準備的今晚和喬小姐吃飯的衣服。”

陸瑾年洗完澡,裹瞭浴巾出來,助理立刻將自己拎來衣服,遞到瞭他的面前:“陸先生,您讓我給您準備的今晚和喬小姐吃飯的衣服。”

助理刻意咬重瞭“今晚”和“吃飯”這個詞語,果然緊隨其後,他就從陸瑾年的眼底看到瞭一絲一閃而過很淡的懊惱。

明明之前助理還提醒過他,如果收購許氏的事情爆發瞭,喬安好跟他鬧不愉快怎麼辦?他還胸有成竹的說他會處理。結果呢?一怒之下,失去耐性,轉身走掉,就是他給的處理結果?

陸瑾年動瞭動唇瓣,接過助理手中的衣服卻沒轉身進更衣室穿衣,反而拿起瞭被自己放在椅子上的手機,找瞭喬安好的電話號碼,先是在撥打電話上停頓瞭一下,隨後就最後改成瞭發短信:【對不起。】

對不起,情緒過激瞭。對不起,少瞭點耐性。

伴隨著負面情緒的消失,理智會逐漸的蘇醒,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覺得自己很鎮定,可是唯獨碰到喬安好的時候,情緒總會克制不住變得激動和敏感。

陸瑾年捏著手機,沉思瞭一會兒,繼續打瞭一行字:【喬喬,今晚吃飯的時候,我們好好談談。】

陸瑾年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短信發送成功的提醒,便將手機放回瞭椅子上,站起身,準備去更衣室的時候,卻又想起自己還沒告訴喬安好地址,於是就拿起手機發瞭一條消息:【麗景軒,我等你。】

發完這六個字,陸瑾年長長的舒出瞭一口氣,陰霾瞭這麼長時間的心情,好轉瞭許多,然後踏進瞭更衣室-

喬安好在電梯裡接到的是喬安夏的電話,說韓如初因為許氏企業的事情,受的打擊過重,臥床不起。

雖然喬安好和許傢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可是從她一出生兩個傢族就接觸十分密切,這些年,韓如初待她一向很好,現如今她生瞭病,她怎麼都應該去看看,可是等到她到瞭許傢門口的時候,人卻有些打退堂鼓,那種在陸瑾年的辦公室門口,看到許嘉木時的愧疚和慌張感,從她的心底再次蔓延瞭出來。

雖然事情是陸瑾年做的,雖然現在的她和陸瑾年關系撲朔迷離曖-昧不清,可是在她的心底,她本能的就把他當成瞭自己人,所以他做的事情,她總覺得自己也有份。

喬安好站在許傢的屋門口,躊躇瞭許久,才深吸瞭一口氣,按瞭門鈴。

開門的是許傢的傭人,可能知道她是來探望韓如初的,帶著她換鞋進門,指瞭指樓上的主臥方向,說:“太太在上面。”

喬安好輕輕地點瞭一下頭,拎著自己在路上買的營養品,上瞭樓。

臥室的門半掩著,喬安好推門進去,看到許傢的管傢正在整理茶幾上堆放著的各種補品,想必是剛剛有人來探望韓如初時帶來的。

韓如初躺在病床-上,面色十分蒼白,可能因為沖擊太大,人沒精神,看起來比平時要蒼老許多,許嘉木守在床邊,正在給她按摩腦袋。

最先看到喬安好進來的,是許傢的管傢:“小喬小姐,您過來瞭?”

喬安好扯瞭一抹笑意,輕輕點瞭一下頭,將自己來時路上買的營養品擱在瞭管傢正在分類的營養品旁邊。

韓如初推開瞭許嘉木放在額頭按摩的手,人坐瞭起來,拍瞭拍自己身邊床沿的位子,說:“過來坐。”

“許伯母,嘉木哥。”喬安好懂事的走過去,分別打瞭招呼,才坐下。

韓如初望瞭一眼喬安好放下的營養品,語氣有些虛弱,可是話語卻說得十分慈善:“喬喬,你來就來瞭,還帶什麼東西?”

許嘉木體貼的拿瞭一個靠枕墊在瞭韓如初的背後:“還不是喬喬關心你。”

整理營養品的管傢,倒是接瞭許嘉木的話茬:“太太看著小喬小姐長大的,打小就疼愛小喬小姐,小喬小姐父母去世之後,太太這些年待她就跟親生女兒一樣,小喬小姐當然心裡有太太,關心太太瞭。”

喬安好聽到管傢的話,心底那種愧疚感越發的濃重,她垂瞭一下眼簾,勉強的擠出瞭一絲笑,關心的詢問瞭一句:“許伯母,您身體還好吧?”

韓如初面帶笑意,可能因為生病,少瞭平日裡的雷厲風行,開口的聲音倒是溫溫和和的:“沒什麼大事,當時就是情緒沖動瞭點,人不知道怎麼就暈瞭過去。”

管傢有些氣憤的說:“什麼叫沒什麼大事,怒火攻心,敢情是太太福大命大,否則興許那會兒就直接氣死瞭……”

“不要在孩子們面前胡說八道!”韓如初突然間就厲聲的打斷瞭管傢的話,可能因為激動,急促的咳嗽瞭起來。

“媽!”

“許伯母!”

喬安好和許嘉木同時伸出手,去拍瞭拍韓如初的後背,韓如初捂著胸口,喘息瞭好一陣子,才緩過勁來,語調仍舊柔柔的:“我沒什麼事,年紀大瞭,難免會生個命,今天不過就是巧瞭。”

管傢倒是帶著幾分心疼的說:“太太,您都到瞭這個時候,還什麼遮掩著什麼?那個雜種打電話過來,明顯就是為瞭氣您,他就是虎視眈眈小少爺的傢產,他整一個白眼狼……當初我們小少爺就不該救那雜種的命!”

管傢一口一個雜種,聽的喬安好眉心緊皺,有些詫異問:“救什麼命啊?”

“小喬小姐,這事您可能都不知道,三歲那一年,那小雜種得瞭病,血癌,是我們小少爺捐獻的骨髓救的他,如果不是我們小少爺,他就死瞭!當時說好的,沒有許傢財產的繼承權,也不能認祖歸宗,也不能進許傢大門,結果那雜種倒好,現在竟然直接動手搶瞭!”

陸瑾年三歲那一年,竟然得過血癌,是許嘉木捐獻骨髓救瞭他命?

難怪這麼多年,陸瑾年一直都不曾回過許傢,她上學的時候,還很納悶,許傢傢大業大,為什麼陸瑾年看起來很清貧的樣子,她雖和許嘉木關系交好,但是關於這些傢族隱私,她卻一直都不知道。

《國民老公帶回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