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我後悔瞭

溫柔抬眼,雙目通紅,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道:“你這個恩將仇報的畜生!”

樓東風怒極,伸手就要打她,蕭驚堂沉瞭臉,立馬將溫柔往屋子裡一帶,低聲道:“你少說兩句。”

“我怎麼少說?他做得出來,還不讓人說瞭?!”氣狠瞭,溫柔不管不顧地道:“你是怎麼坐上這侯爺之位的?這裡頭有沒有妙夢的功勞你自己知道!她為瞭你拋棄親人,你卻另結新歡棄她在前,鎖鏈囚禁困她在後。樓東風,你還是人嗎!”

冷笑一聲,樓東風淡淡地道:“驚堂,你若要護著這女人,就帶她趕緊離開,如若不然,我便不會留她性命。”

“要我命是嗎?好啊!”溫柔道:“你來拿,我化為厲鬼也會讓你這宅子不得安寧!”

“溫柔。”蕭驚堂皺眉,嘴裡呵斥她,身子卻是擋在她面前,看著樓東風。

兩相對峙,樓東風看瞭阮妙夢一眼。

她坐在床上,眼神有些呆滯,嘴唇上一點血色也沒有。

心裡微慌,他沉聲道:“妙夢該吃藥瞭,你們出去。”

吃藥?溫柔怔愣地回頭看瞭妙夢一眼:“你生病瞭嗎?”

“是啊。”呆呆地應瞭一聲,阮妙夢的聲音裡一點生氣都沒有:“是病瞭,你也不必來救我瞭,我時日無多,死前能見你一面,已經足夠瞭。”

“你瞎說什麼!”呵斥瞭一聲,樓東風整個人都暴躁瞭起來,從袖子裡拿出藥瓶,便到床邊去,將她捏過來,硬要掰開她的嘴。

“蕭驚堂。”溫柔更咽瞭,扯瞭扯旁邊的人的衣袖,紅著眼睛道:“我沒求過你什麼吧?現在求你,救救妙夢。”

微微一愣,蕭驚堂皺眉,深深地看瞭她一眼。

迎著他的目光,溫柔眼淚直掉:“我知道你有法子,你救她,隻要你救她,你要什麼我都想辦法拿給你。”

眼神微軟,蕭二少爺輕輕地嘆息瞭一聲,伸手摸瞭摸她的頭頂,隻一下,便收回去,大步走向瞭床邊。

“你做什麼?”樓東風怒喝:“蕭驚堂!”

伸手震開鎖鏈,蕭驚堂拆瞭他揍過來的拳頭,一把將阮妙夢從床上拉起來,推到溫柔的懷裡,然後起身,擋住瞭樓東風的身子。

“她是阮傢的人。”迎上帝武侯暴怒的眸子,蕭驚堂淡淡地道:“就算阮傢嘴上不認她,她也是阮傢這一代的獨女,死在你府上,你未必沒有麻煩。”

“誰說她會死?”樓東風咬牙:“有我在,她就不會死!”

“有你在,隻會讓我更想死而已。”阮妙夢開口瞭,聲音裡半點感情也沒有,被溫柔扶著,冷冷地回頭看瞭他一眼:“我阮妙夢活瞭這麼多年,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後悔過,為什麼會愛上你這樣的畜生,為什麼會因為你這樣畜生,連傢人都不要瞭。樓東風,你真讓我覺得惡心,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這人世瞭無生趣。”

心口一窒,樓東風震驚地看著她。

“沒聽過這樣的話,是嗎?”虛弱地笑瞭笑,阮妙夢道:“那趁著我還有一口氣,一並讓你聽個痛快吧。”

“是我看走瞭眼,覺得你肯上進,哪怕一開始什麼都沒有,我也願意陪你一點點奮鬥。現在我知道錯瞭,父親說的門當戶對不是沒有道理,你這樣的男人,心裡永遠隻有你自己,自大、狂妄、目中無人,若不是我,你一早就因為得罪上位之人,而被發配邊疆瞭。可憐你還覺得今日這一切,全是你自己的本事。”

“你有武力,能打仗,能效忠於皇帝。可是你沒有人性,不念糟糠,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你這人的人品有問題,這才是最致命的。”

“你要是不放我走也可以,我死在你府上,阮傢的人會來帶我的屍體離開。”冷漠地看他一眼,阮妙夢笑瞭笑:“隻是鬧起來,你的把柄被我抖出去,侯爺之位也未必有多穩固。”

“阮妙夢。”臉色煞白,樓東風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她:“你覺得,我最稀罕的是這侯爺之位嗎?”

“不是嗎?”笑瞭笑,妙夢道:“哦,的確不是,您最稀罕的,是您自己的利益。”

“那咱們玉石俱焚吧。”

溫柔和蕭驚堂都看傻瞭,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妙夢靠在溫柔的身上,像是什麼都不在意瞭一般,整個人冰冷得像一塊鐵。倒是對面的樓東風,手裡捏著藥瓶,像是受瞭什麼巨大的刺激,整個人微微發抖。

這麼一來,溫柔反而冷靜瞭,扶著妙夢問瞭一句:“你是什麼病?臉色這麼難看。”

她這一說,樓東風便回瞭神,皺眉伸手:“不管怎麼樣,先把藥吃瞭。”

蕭驚堂伸手將藥接過來,阮妙夢搖頭,低聲道:“溫柔,咱們能走嗎?不能的話,你們就先走,我留在這裡,圓瞭侯爺占有我一輩子的心願。”

喉頭腥甜,樓東風彎腰便吐瞭口血,眼前一陣發黑。蕭驚堂伸手扶瞭他一把,看瞭看他這樣子,道:“我們先帶她走,侯爺好生休養吧,藥我拿著,會給她吃的。”

樓東風沒攔著瞭,溫柔見狀,連忙扶著妙夢往外走。

出門上瞭馬車,二話沒說便讓車夫回狀元府。

蕭驚堂表情有點古怪,看瞭看妙夢,又看看自己手裡的藥瓶:“解藥?”

阮妙夢苦笑,算是默認。

溫柔茫然地問:“什麼解藥?”

“解毒的藥。”妙夢道:“為瞭讓我離不開他,樓東風說,他在我身上下瞭毒,每月一解才行,不然我便會慢慢死去。”

愕然地看瞭那小瓶子一眼,溫柔第一反應就是:“丫騙人的吧。”

這種藥也就武俠小說裡能有,毒藥都是破壞人體系統的,一個月解一次也不會好,真是毒藥,妙夢活不過幾天就得死。反之,那就一定不是什麼厲害的毒,拿解藥嚇唬人的。

看她一眼,蕭驚堂打開瓶塞聞瞭聞,臉色一黑,看向阮妙夢問:“你為什麼這麼恨他?”

《夢裡不知她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