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出現神跡

這話,還真沒人跟陶贊說過。

他天生白嫩,又生瞭一張娃娃臉,到哪都是惹人愛的小公子。

再加上陶傢舅舅的庇護,和母親從小的寵溺,他還當自己是沒有長大的孩子,至於男女大防一類的,並沒有太入心裡。

他也並非時時這般,實在是那次皇寺與楚娘子短暫相處後,不知為何,這長相嬌媚靈氣的女子便幾次入瞭他夢中來,以至於突然白日相見,便驚喜地喊出聲來。

可是現在,他被個堂堂朝中大員冷臉斥責,嘲諷自己不懂眼色,隻知一味糾纏人。

而且還被夢中的佳人從頭看到瞭尾,就算再大大咧咧的少年郎君,也掛不住臉瞭。

他白皙的面頰迅速漲紅,指著司徒晟結巴道:“你……你……”

他有心反駁司徒晟,可不知為何,一看這男人冷峻的眼神,就好像被震懾瞭魂魄,有種說不出的膽怯,竟然短瞭氣場,隻能幹瞪眼瞭。

司徒晟餘光瞟到琳瑯上瞭馬車,也懶得再跟這個從未相認的異母弟弟廢話,轉身大步流星離開,徒留陶贊在原地氣得舌頭打結。

陶贊被司徒晟冷臉折辱,氣得半邊身子發麻,腦袋嗡嗡作響,甚至覺得從此以後,再也不能在楚娘子的面前抬起頭來。

他木木地轉身上瞭馬車,等到瞭車裡才後知後覺,氣得是捶著車壁嚎啕大哭。

因為母親這幾日都閑居國公府的緣故,陶贊也回到瞭國公府。

他一下馬車,眼睛哭得腫桃的樣子,嚇瞭等在門口的陶慧茹一跳。

她連忙問:“贊兒,怎麼瞭?”

陶贊也不說話,隻紅著眼,梗著脖子,宛如中邪一般,捂臉低頭跑回屋去。

陶慧茹有些發急,連忙拉住瞭陶贊的小廝,問公子這是怎麼瞭。

小廝其實也鬧不清關節,便將宮門前的事情說瞭一遍:“我們公子好好的正跟華夫人和新梅安人講月中法會的事情,那個樞密院的司徒大人突然走過來,冷臉申斥我們公子,說公子不會看人臉色,總是給人添……麻煩!然後……然後公子說不過他,就給自己氣著瞭,哭瞭一路……”

陶慧茹聽到這裡,卻一下子把頭尾都補全瞭!直氣得鼻翼都在微微發顫。

又是這對狗男女!他們是看她孤兒寡母的好欺負,太肆無忌憚瞭吧!

那楚琳瑯粗鄙動手的帳且不算,他司徒晟憑什麼羞辱贊兒?

陶慧茹自楊毅投敵之後,形同寡居,所有的心思都撲在瞭兒子身上。

陶贊便是含在她嘴裡的寶,任誰都不能欺負瞭他。

這個司徒晟!若是不死,怎麼能有他們母子的安好?

想到這,陶慧茹的眼裡現出的都是騰騰殺氣。

可是如今,她身無依靠,又如何能鬥得過這在朝廷裡漸漸根深葉大的心機之輩?

同樣是將門楊傢的子嗣,那個全無主意,心智薄弱的蠢女人溫氏,怎麼生出瞭如此強悍的兒子來?

偏偏她精心栽培的兒子陶贊,卻全然成瞭單純毫無心機的孩子……

想到這,陶慧茹的心裡又是一陣說不出的難受。再想到上次見面時,楊毅說偷偷見過瞭贊兒,卻嫌棄贊兒如溫軟綿羊,廢物一個,更是心裡發堵得很!

若是楊傢沒有遭遇變故,她的兒子大約也敵不過楊戒行這個長兄,這是不爭的事實,卻越發叫人難受!

楊毅不是以溫氏的兒子為驕傲嗎?那好!她就要讓楊毅親眼看看,他安插在朝中的這一枚深釘是如何殞滅的!

她如今孤兒寡母,沒有助力又如何?

她突然想起前些天,太子突然開口跟她問起瞭當年她寄住在太子府的往事,這其中的意思,不僅讓人琢磨。

不妨學瞭司徒晟,也得攀攀些大樹才好……

第二天,聽說太子來尋兄長,陶慧茹便捏算好時間,端著一盤果子去瞭兄長的書房。

等敲開瞭書房的大門,陶氏已經妥帖收起瞭心中的怒意,微笑地跟陶海盛和太子請安。

恰好太子和陶海盛已經說完瞭公事,看陶慧茹進來,太子便站起身想要告辭。

可是陶慧茹卻出聲挽留太子,又說起瞭陶贊主持月中法會的事情,跟太子請求道:“這是贊兒做寺官以來,第一次親自主持大局,全權負責的法會道場,若是去的人不多,他的臉上也掛不住。不知太子能否撥空賞光,您與太子妃也一同參加,為贊兒造一下聲勢?”

陶海盛雖然對妹妹有求必應,可聽到這個請求也有些為難,覺得妹妹這麼說有些唐突人。

太子如今滿腦子的官司,聽瞭陶慧茹的話,覺得這位姨母太不懂事,可又不好當著陶海盛的面,不給陶慧茹面子,便敷衍道:“最近邊關事忙,孤實在抽不開身,孤讓太子妃到場,撐一撐場面吧。”

聽太子說,陶慧茹連忙道:“不敢叫太子為難,不過參加這場法會,有些繁瑣的香火準備,容我送送太子,順便再跟您詳細說說,轉告太子妃。”

說到這,陶慧茹又攔住瞭準備起身相送的兄長:“我送太子便可,正好問問太子妃出月子的事情。”

太子妃的確又生瞭孩子,剛剛出月子,這類話題不好由男子旁聽。

於是陶海盛便朝著太子先行鞠躬辭別。

在陶慧茹引路相送時,正好路過僻靜花園,陶慧茹轉頭看下人們離得甚遠,這才微笑對太子低聲道:“殿下,你想不想有個一勞永逸,除掉司徒晟的機會?”

太子聽得眼皮子微微一跳,轉頭疑惑看著自己的這位姨母:“你……這話是何意?”

陶慧茹為瞭兒子,不能說出司徒晟的隱秘,隻是微微一笑:“沒什麼,隻是司徒大人為人囂張跋扈,實在非朝廷之福氣。您以前不也是曾經說過此人不善嗎?如今倒是有個機會,說不定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她說這話時,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可是眼中卻帶著止不住的殺氣。

太子都忍不住暗暗打瞭個寒顫,也是終於回憶起,自己這位姨母曾經是個什麼狠絕的角色。

陶慧茹曾因為和楊毅發生激烈的□□沖突,以至於楊毅放出休妻的狠話後,便跑來自己這裡,賣瞭楊傢。

雖然後來負水戰敗,楊巡戰死,也完全出乎這陶氏的預料。可楊毅投敵的消息傳到京城後,她倒是能下定決心跟自己的丈夫揮劍斬情絲,與楊傢恩斷義絕,還巧妙靠著他這個當朝太子,保下瞭她們母子。

可笑楊毅,恐怕現在都不知,他楊傢一遭敗落,都拜這個枕邊人所賜吧!

他今日來時,也聽人說起,說是陶贊昨日在宮門被司徒晟狠狠申斥瞭,鬧得十分沒有面子。

司徒晟若是因此狠狠得罪瞭她,還真是得罪瞭個毒婦啊!

不過聽瞭陶慧茹的話,太子還是忍不住失笑,覺得她這樣一個遠離朝堂,帶發修行的出傢人,如何能扳倒朝中從一品大員?簡直是異想天開,荒誕奇談!

可是陶慧茹仿佛熟諳太子心中最隱秘的痛點,不急不緩地拋出瞭誘餌道:“太子您不也是想到瞭法子瞭嗎?是人總有犯錯的時候,隻是有些錯處可以讓人原諒,有些卻不能……若是司徒晟碰觸瞭陛下逆鱗,妄圖混淆龍嗣,你說陛下還肯不肯再信他瞭?”

說到這,陶慧茹示意太子低頭,然後貼在他耳邊輕聲道:“司徒晟不是接瞭皇命,要找尋那個丟失多年的三皇子嗎?既然如此,何不助他一臂之力,讓他找尋到,豈不是更好?”

太子的心裡再咯噔一下,面色陰沉道:“你怎知這等事情?”

陶慧茹微微一笑:“殿下難道不知,我們後宅婦人知道的事情,有時候比你們前朝的老爺們都多!”

太子懶得跟她計較出處,不過讓司徒晟找到三皇子是什麼意思?這豈不是給自己設下絆腳屏障嗎?

陶慧茹卻繼續低笑:“殿下,您怎麼還不明白,這三皇子是可真可假啊!他找到真的,是天大的功勞。可若陛下最後空歡喜一場,發現司徒晟‘故意’尋訪個假的出來,你說陛下該如何看他?”

看著姨母意味深長的笑,太子終於有些明白她的意思瞭。

可仍覺得操作起來甚是困難,那司徒晟又不傻,怎麼會相信憑空冒出的三皇子?

陶慧茹卻胸有成竹,微笑道:“事在人為啊,太子既然能扳倒四皇子與靜妃,這小小的司徒晟有何難處?”

自從她知道瞭司徒晟的隱秘,又被楚琳瑯設計,捏住瞭兒子的那封傢書軟肋之後,陶慧茹真是日日難以安眠。

當陶慧茹無意中聽到父親跟兄長的談話,提到瞭陛下因為泰王大鬧法場的緣故,又興起瞭找三皇子的心思時,再加上聽到太子跟她提起往事時,卻突然開瞭靈竅。

當年她陪著太子妃姐姐在太子府小住,正好親身經歷瞭太子府丟孩子的變故。

陶慧茹自然熟諳其中的細節,甚至那孩子隨身之物上的圖案,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若想在這陳年舊事上動些手腳,她絕對會給太子提供許多的方便!

所以她這次大著膽子找到瞭太子,提出瞭這等想法,就看太子肯不肯上鉤瞭。

不過陶慧茹篤定,太子絕不會放過這等機會!

當初廢王大鬧法會,揭穿瞭靜妃當年的種惡行,這其中肯定有太子的手筆。

她這個當姨母的,太知道自己這位尊貴外甥心中的痛點,還有他那睚眥必報的性子瞭。

眼下,跟太子不對付的,就是那個處處唱反調的司徒晟瞭。

所以這香噴噴的魚餌,太子如何能拒絕?

果然,太子沉思瞭片刻,轉而對陶慧茹說:“孤最近流年不利,的確是該祈福禱告一下瞭。表弟主持的法會,孤會親自到場。到時候,再跟姨母細細聊聊傢常……”

就昨日,他聽到風聲,父皇果然跑到太後那打聽陶雅姝,甚至還跟太後研究起瞭若是收瞭這位陶國公的嫡女,該給個什麼位分比較好。

聽那意思,直接就要以“妃”來晉封,再過個年節,一點點加封,最後還真說不定成為大晉新後!

太子這兩天都沒睡好,今日跑到舅舅這裡來也是探聽虛實……

不過聽說陶四姨母跟陶雅姝起瞭齟齬,關系更是不睦,太子突然覺得,法會之上,他倒是可以抽空跟這位姨母說說自己心頭的另一隱患,依著這位姨母能不能替他想出個不傷親戚和氣,又永絕後患的法子出來……

陶慧茹一臉微笑地恭送走瞭太子,立在門口,笑意久久沒有在臉上散去。

寺官陶贊第一次主持法會,便來瞭無數捧場的貴婦名客,那一張娃娃臉上也滿是洋洋自得。

不過懂行的人都知道,這樣的鼎沸場面,這全賴他有個人脈甚廣的母親。

陶慧茹雖然得罪瞭以前楊傢一系的傢眷,跟華氏清流的關系也莫名疏遠瞭。

可她到底是太子的姨母,更何況這次太子和太子妃都很給面子,參加瞭這次法會,所以沖著太子的顏面,也來瞭不少捐獻香火的名流豪客。

就連太後也很給面子,讓陶雅姝帶足瞭香火貢品,給她的表弟撐一撐場子。

第一天的法會,寺院香火繚繞。而太子特意開瞭一間禪房,將自己的姨母請來品茶。

當聽到太子說起陶雅姝因為幫襯楚氏,得瞭父皇青睞時,陶慧茹的眉頭也是一皺。

如今陶傢,嫂子吳氏已經看自己很不順眼瞭,若她的女兒一朝直飛上天,隻怕兄長陶海盛都護不住她瞭……

心念流轉間,陶慧茹微微一笑:“雅姝這孩子為人自私,將來她成為皇後,不見得會幫襯你這位表兄……若是太子後悔,不願意她上位,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轉機……”

說著,她探身過去,在太子的耳邊竊竊私語瞭起來。

為人父母者,思慮兒女最甚,更是願意為兒女犧牲。

她對她的贊兒就是如此。想必陛下對最愛的孩子的犧牲之心,也會更甚吧……

再說這一次法會,並非人人都到場瞭的。楚琳瑯就沒有去。

她如今也算是跟陶慧茹撕破瞭臉,完全沒有必要去捧她母子臭腳的必要。

更何況那日司徒晟還冷臉申斥瞭陶贊,想必那小子日後也不會來糾纏她瞭。

但是事後,她卻從到場的關金禾的嘴裡,聽到瞭些奇聞,據說那場法會甚是不尋常。

前兩日還好,就在祈福法會的最後一天時,皇寺裡一直供奉著的,為三皇子祈福的荷花池缸突然無緣無故自行開裂。

聖水蔓延滿地都是,與此同時,周圍本無池塘的寺廟蛙聲陣陣,呈現異象。

關金禾當時也在場,被遍地蹦跳的蟾蜍嚇得躲在母親的懷裡哭。

她這兩日都嚇得心緒不寧,想著楚娘子占卜有些神通,便迫不及待地前來告知,想問問她這是何預兆?

殊不知,楚娘子雖然時時搖著龜殼,卻是現用現交的油滑之人。

用時阿彌陀佛誠誠懇懇,事後最不信鬼神。

她聽到關金禾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忍不住心裡咯噔瞭那麼一下。

因為她想起瞭上次法會時的意外,雖然兩次的意外路數不同,可楚琳瑯卻想,此事若非天意預兆,那麼會是什麼人,故意捉瞭這麼多的蟾蜍來朝拜呢?

再說三皇子的祈福缸破裂之事,很快就傳到瞭陛下那裡,驚得陛下摔瞭手中的茶碗。

三太子是老皇帝的心結,如此跡象自然要找高人化解,畢竟是福是禍,實在讓人不好揣測。

陛下有心想問靈雲大師解惑,可不巧大師已經雲遊訪友去瞭,幾個月都不能回京。

就在這時,卻有人舉薦皇寺的副主持靈溪和尚,說這位高僧是拆解卦象的高人。

於是靈溪大師領瞭聖旨入宮,同時寬慰陛下:所謂缸破,乃是迷局將破之意。

這意味著困擾三皇子甚久的迷局將破,就是不知三皇子的困境為何。

這樣的話,可比任何的法會都提振老皇帝的精神。

他連忙問,可不可以從這靈兆裡看出三皇子現在身處何處?

那靈溪大師有模有樣地掐指一算,便道:“奇怪,按照當時缸破水流的方向,三皇子應該是在正北才對。可三皇子久病不起,安居府中,這三皇子府明明應該在南啊,奇怪,奇怪……”

老皇帝心裡可門兒清,有什麼可奇怪的?

三皇子府就是個空空的府宅子,壓根就沒住過主子。

他先前聽說這個靈溪大師曾是別寺主持,因為善占卜,斷禍福,而被上一任寺官從別處調到瞭皇寺。

既然來瞭,陛下自然也想讓大師再為三皇子占卜一卦,看看他此時的處境若何。

那靈溪大師問過瞭三皇子出生的生辰八字之後,沉吟瞭一下問:“敢問陛下,三皇子可有娶妻?”

這個……老皇帝心病久矣,雖然年年給那三皇子府賜下各種封賞,年節不斷。

可是他並不在自己的身邊,如何為他娶妻?陛下對外一直宣稱他體弱多病,不能見人的。

靈溪大師嘆瞭一口氣道:“三皇子乃是一波三折的命數,跟陛下的父子緣分淺薄得很啊!若想鞏固這一點緣分,陛下當以父皇的身份,為三皇子賜一門婚事,尋個八字裨益他的女子,滋養靈根,才可保三皇子一世無憂啊!”

老皇帝一向很信八字裨益這類話,覺得大師的話有些道理。

隻是這女子的八字何為最好,還需大師指點……

靈溪大師捋著長須道:“既然裨益滋養皇子,自然是選宮中為官的女子最好,一來免去傢世不清白憂慮,二來,既能為女官,自然也品行端良。”

這一席話,聽得皇帝不住點頭,覺得有些道理。

雖然這三王府是有名的鬼王府,可就算迎娶個擺設王妃,也不能隨意挑揀,自然要選個能耐得住寂寞,又守得住王府空宅機密的女子瞭!

不過當宮中女官的名冊拿來後,那靈溪大師壓根不看名字,隻是匆匆掃過她們的生辰八字,突然眼前一亮,驚嘆道:“沒想到,居然還有這般裨益三殿下的八字,難得,實在是難得啊!”

說著,他便將那八字圈瞭起來,等太監呈送給陛下看時,老皇帝卻忍不住一皺眉頭。

因為這八字對應的名字——正是他要晉升的一個妃子,陶國公嫡孫女——陶雅姝。

晉仁帝看到這,不禁臉色有些發黑。

他正想開口說這女子不行,請大師看看還有沒有別的適合八字時,那靈溪大師又開口道:“此女的生辰三坎,正好應對三殿下命裡三劫,若得此女,陛下與三殿下的父子緣分才可長長久久……”

這一句“長長久久”也太觸動老皇帝的心結瞭。

他最近夢裡又總是能夢見方良娣,她蹲在親手栽種的藥田裡沖著他笑……

她依舊不恨他沒有找到他們的孩兒,還肯入他的夢中沖著他笑。

他欠他們母子的太多,莫說是個國公的孫女,若是他們的孩子就在他的身邊,天上的謫仙也是配得的!

隻是這個靈溪大師的話,是否真的應驗呢?老皇帝的心裡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不過這樣一來,原本要晉升陶雅姝的聖旨也是遲遲未下。

這讓一早就聽到太後漏話的吳夫人就有些心緒難定瞭。

為瞭感念華夫人和楚娘子當初入宮勸告瞭女兒雅姝,吳夫人還特意將二位請來,一同茶宴。

吳氏現在可再不見以前對楚娘子的冷臉子,看到楚娘子來瞭,便先是笑著打招呼。

難怪陛下要封這女子為錦鯉安人,這楚娘子還真是一身瑞祥福運啊!

她女兒雅姝眼看著連個淑儀都撈不著,要常伴在太後的身邊等待出宮瞭。

誰想到,女兒隻是陪著楚氏在花園裡選花的功夫,就讓她撞見陛下,還因為談吐有度,不卑不亢駁斥瞭那蕭淑儀的驕橫,而得瞭陛下青睞。

當吳氏聽太後說起,陛下已經跟她商量瞭女兒的妃嬪位分時,吳氏真是心花怒放,隻覺得連日懸著的心,終於可以落地瞭!

吳氏心情大好,連帶著跟小姑子舊怨也不太介意瞭。

這次府中設下茶宴,宴請瞭許多府宅小姐,若是刻意回避,恐怕落人口實,所以她也讓人將陶慧茹請來瞭。

所以這也是楚琳瑯在竹林揍瞭那陶慧茹一頓後,兩人第二次碰面。

不過兩人雖然互相都看不順眼,卻都是做表面功夫的行傢,微笑點頭,含笑落座,做得那是一個比一個熟稔。

《醉瓊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