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姑娘,要知道,從你投降的那一刻起,你他媽就誰也不是瞭,而是老子我的囊中物。別拿老子的東西跟老子談條件。”

那首領說話時,眼睛裡還帶著殺戮後的興奮血光,看得皇北霜心中一片慌亂。

“不過出瞭轎子,見著血肉,還能把自個當個人的女人你是第一個!而且……”他走近一看,“吶!還是個絕色美人兒,看這樣子,是要送到哪個大國去當玩物吧?哈哈!不如就便宜瞭大爺我!”說完,他一陣不懷好意的笑,引得眾兄弟開始起哄。

這時候車裡的朵再跑瞭出來,站在皇北霜旁邊,側身半擋住她,厲聲大喊。

“大爺們!求求你們放瞭娜袖兒。我們離開瞭自己的故鄉,可不是為瞭享受榮華富貴。我們的車隊和獻給國王的禮品花費瞭厄娜泣族整整五年的積蓄。這些珠寶是刺在我們肉中的荊棘,是搜刮我們骨血的大刀!如今,我們願意全部舍棄!”

“可是,我們無法舍棄生養我們的淒然大地,無法舍棄遠在故鄉的父母兒女,他們此刻正兢兢業業,時刻憂心,如果我們合婚的車隊無法準時到達雲沛王宮,等待他們的……將會是血與火的洗禮。那是七千多個無辜族人的劫難!大爺們,我們不是為求自己保命,我們害怕的是不能完成這使命!”

朵再本是巫師,說話字裡行間都慣於吟唱壓韻。此時她亦十分激動,亂發隨風飛散,像一個頭上長滿白蛇的巫婆,沒有牙齒的嘴巴如同一個開合的黑洞,抑揚顫抖的聲音似是包含瞭古老可怕的暗示,蒼勁而懾人。

此情此景,十分詭異,土匪們都安靜下來。

“朵再,你退開吧!縱然你剛才的一番話語打動瞭千顆冷酷剿骨之心,卻仍有一人,依然冷若冰霜,視眾人為螻蟻!”

皇北霜從車上縱身躍下,走到侍衛的前面,決然悲憤地直視著站在面前的首領。

“你為何還要笑?你為何還要緊握屠刀?難道你不是父母生養?難道你沒有兒女盡孝?你是誰?為何心中沒有一點仁義?你是人,還是鬼!”

首領看著皇北霜好一會兒,臉上沒有絲毫的動容,他冷冷一笑,收起先前戲噱的態度,隻道:“瞧你們這一老一少,有點本領啊。三言兩語唬得我的兄弟們目瞪口呆。”

說著,他徐徐走到包圍圈的中間,頃刻間,風雨欲來。

鏘!隻見彎刀入土!

“此刀我父贈,我父死我手。”

鏘!隻見寶劍入土!

“此劍我母藏,我母死我手。”

鏘!隻見長槍入土!

“此槍我妻鑄,我妻死我手。”

烈日當頭,他的話猶如地獄之火,皇北霜一行人無比震驚,頓然有種必死無疑的覺悟。

首領轉身吼起來,“兄弟們!父母在何方!”

“有人生,沒人養!”眾人高喊。

“兄弟們!妻兒在何方!”

“走的走,逃的逃!”眾人又喊。

隨著呼聲此起彼伏,土匪們的心中再也無一絲仁慈,他們情緒激昂,蓄勢待發。

站在中間的首領對此十分滿意,他猛然指著皇北霜等人。

“看著那裡,要財的搶財,要妻的搶妻!什麼都不要的就去給老子殺個痛快!”

“哦哦哦!”土匪們興奮地操起手中大刀,狠狠撲瞭過來。

背後隻見那首領轉過頭來看著絕望的皇北霜。

“我是若問,不屬於任何民族。天地早無容身之處,世間早無牽掛之情!”

隻有少許本能的反抗,厄娜泣一百多人除被殘忍殺害以外,全數被擒。粗糙的大繩子把他們的腳一個連著一個綁起來,驅趕著往西而去。

漠漠沙土,颯颯北風,吹去瞭的是一幹蹣跚的腳印和傷痕遍佈的赤子之心。他們疲憊地低著頭,無人再對天許願,天無悲憫之心;無人再對地祈禱,地無憐子之意!

皇北霜扶著朵再走在俘虜圈的最前列,若問則帶領眾人肅然前行。他身邊的幾個兄弟顯然十分滿意這次的收獲,其中兩人跟在他後面更眉飛色舞地討論接下來的分配。

“首領,一會兒能不能把後面那兩個黃衣美人賞給我?”頭上有個大疤的瘦個兒有點急不可待,還不時用猥褻的目光瞟瞭瞟他的戰利品。

“我說狼頭啊,你他娘的行不行呀,一口氣要兩個?”一個蓄滿落腮胡子的大漢顯然有點看不起他,“你的把兒去年給人咬得成兩截瞭,還能用?”

“蠻狐,你給我閉嘴!每次都跟老子看上一樣的東西,這回絕不讓你!”

“哈哈,反正回到寨子裡也要比武打擂,勝者先選!咱們就走著瞧,這次的妞兒真是個個貌美如花,還真舍不得賣瞭。”

“那倒是,這黃衣的綠衣的,看得人心癢癢!”

“到底是要去討好哪個啊,需要這等架勢?”

“啊!說起這個,剛才那老婆子說是去雲沛的,看來是要獻給國王那戰!”

“他娘的,當國王真是艷福不淺啊,一個把兒還不夠用來著!”

“哈哈哈,那是,這會兒就當咱幫他用唄!”

《漠風吟(大漠情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