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顯然踢到瞭容豁痛處,他憤恨地看著遼震,卻又無力還擊。隻好對著棋面半天,才憧然道:“不下瞭!”
擎雲拿起一顆棋子,嗖一下打到遼震額頭上,“不許這樣和先生說話!”
遼震趕緊跪應。
“陛下!”卻沒等他開口,淼景沖瞭進來,這人行事一向穩妥,少有這般急躁。
淼景一沖進來,就往地上跪,“陛下,探子來報,汾天拔營瞭。準城現在幾乎成瞭空城!”
這話倒引起擎雲興趣,“下毒也不會這麼快有反應吧!往哪邊去瞭?”
淼景神色一凝,“很奇怪,往彌贊去瞭!”
“彌贊?”
“是。”
“去幹嗎?”
“這……目前還不太清楚!”
“……”
擎雲沉默下來,把玩手中的棋子好一會,又看著容豁,“先生覺得呢?若問去彌贊做什麼?”
容豁抬起頭,“公子呀,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會知道?”
擎雲沉默下來,若問的行動太出乎他的意料。
這時知道厲害關系的遼震趕緊說道:“陛下,那戰現在肯定也知道若問去瞭東邊,這下必然會集中兵力與我軍一戰,明日出迎不可大意呀!”
“哼!”卻聽擎雲一聲悶笑,“我本來就沒打算靠汾天擊敗那戰!隻是……”他說著,扔下瞭手中的棋子,“我總覺得若問去彌贊是那戰下的蠱,這事有些蹊蹺。”
淼景點點頭,“陛下放心,我已經加派暗人查探,很快就會有消息瞭。”
沉默瞭好一會兒,擎雲煩躁地揮瞭揮手,“你們都下去,我要靜一靜。”眾人趕緊退下。
這一幹人離開後,房間頓時安靜下來,擎雲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右手背,那傷隱約刺疼起來,像被蟻蟲噬咬一般,疼得發癢,疼得發燙……
硝煙憑空起,人世何茫然,
紅塵發如雪,輕傷一指間。
還曾旱海許誓言,
怎料花樓空餘煙。
等不急,時光荏苒。
等不急,逐鹿青山。
火入雲澗不相待,
劍頂蒼天怒海乖。
此意氣,
任誰不殆。
此囂狂,
任誰不改。
這是一個漫長的夜晚,隻有漆黑和寒冷相伴,這個時候應是有多少難民衣著單薄地聚在小綠洲上,即使彼此互不相識,也會緊緊靠在一起,隻要能獲得少許慰溫,那便足夠瞭。
然而,也不全是這樣,就像現在的皇北霜,坐在車輦裡,讓溫暖的毛裘裹著身體,三個婢女緊緊抱著她,卻依舊冷得發抖,別人身上的溫度無法分給她丁點兒!
夜佩三人急得滿臉是淚,巫季海頭也不敢回,恨不得馬兒飛起來那樣,瞬間就能到彌贊,終於,夜奔四個多時辰,他們到瞭彌贊邊城,浮萍。
浮萍,彌贊最大的邊城要塞,狀似新月,鉤下弦,縱長百裡,公元一百零一年,劃入彌贊版圖,方見平靜,水資源缺乏,人口稀少,為傳教士聚集之地,城關建築呈方陣格局。曾有教徒在此地誦經十三日,超渡戰爭亡靈,“身似浮萍心如海,憐我人間冤魂在!”浮萍之名由此而來。
“開門!我們是雲沛使團!”巫季海急躁地在浮萍城門口下大喊,卻見城關上一排士兵無動於衷。少頃,才見一名官爺模樣的人出來,對著巫季海回道:“哎喲!這位將軍,還請您今晚先在城外駐紮,陛下的通關令得到明早才到!”
“混蛋!都到門口瞭,你們竟敢攔我關影王後貴架!我雲沛國王陛下與貴國憂廣王向來交好,如今你廝這話,就不怕破壞兩國情誼!還請速開城門!”巫季海氣得青筋暴起,這個節骨眼竟然被攔在門外。
“將軍吶!就別為難小的瞭,這陛下的通關令沒到,我怎麼也做不瞭主呀。”那官爺看上去軟硬不吃,打定瞭主意不讓入關。
“你……”巫季海聞言怒火沖天,可轉念一想,起碼也得讓王後娘娘入關修養才行,正要開口談條件。
“巫將軍!”坐在車輦裡的皇北霜卻探出瞭頭,巫季海趕緊策馬靠過去,“娘娘,要不您先進城吧,養傷要緊!”
皇北霜伸手拍瞭拍他肩上的鎧甲,輕道:“列陣,闖進去!”
“娘娘?”巫季海猛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