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感受到站在身後的蠻狐情緒騷動,格心薇眼神一冷,笑道:“你那麼害怕他嗎?怕得連刺自己兩刀都壓抑不瞭?”
皇北霜咳瞭一下,回道:“我很害怕,可我必須保護我的人。”
“哼!”格心薇譏笑一聲,“故意這麼說,就代表有得談?”
皇北霜看著她,輕輕笑起來,“你很聰明。”
格心薇往後一靠,“彼此彼此。那我就不繞圈子瞭,他隻是要你而已,跟我走,就可以無血停戰。我保證!”
“你憑什麼保證?”
“憑我是若問的枕邊人!”格心薇忍不住挑釁道。
皇北霜也往後靠下,淡淡地說:“可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也害怕他!”說著,她禁不住咳出一口血,才抬頭看著格心薇,“你根本控制不瞭他!”
格心薇臉色稍微變瞭一點,吸瞭吸鼻子道:“如果你還有別的選擇,也可以提出來!”
皇北霜垂下眼,斟酌瞭好一會兒,才苦道:“如果有,我又何必這麼做,條件當然就是你隻可以帶我一個人走!”
“娜袖!”她這話一出,廉幻夜佩等人大驚,瞬間長劍出鞘,堵在皇北霜前面,“誰也不準靠近一步!”廉幻怒喊。他們都曾被若問俘虜過,知道一旦投降,會是怎樣的下場。
“巫將軍!”皇北霜坐在後面,對著同樣持刀擋駕的巫季海道:“我走瞭以後,你就趕快回去!把他們也帶走。告訴陛下,我能做的,全都做瞭,他也……不用等我瞭。”
說著,她站瞭起來,有些淒慘地朝格心薇走去。
“娜袖!”八將三婢全跪瞭下來,“我們跟你去!”
“巫季海,將他們拿下!”皇北霜走到瞭格心薇跟前,忽然大聲下令,嚇得眾人一怔,不待巫季海下令,拿克已經喚人進來,拿下這跪地十一人。
皇北霜拉起身上的狐裘,“我的解馬樹,就要開花瞭吧!可惜看不到瞭。”說著,就同格心薇一道走瞭出去。
“娜袖!”大堂,隻剩下些聲聲破嗓的叫喊。
兩個時辰瞭,浮萍沒有硝煙飛起。破曉的時候,魚白的冷光逐漸拉長瞭依舊威風凜凜,狂莽不減絲毫的狂兵身影,倒是對面這裡三層外三層的彌贊士兵,有不少居然打起瞭哈欠。
“出來瞭!”狼頭一見對面徐徐出來的身影,激動得大喊起來。
那一隊人影,最前面的是蠻狐,他還時不時地回頭看,再後面便是格心薇,手邊扶著一個披著黑色外套的嬌小身影。若問眼一冷,策馬奔瞭過去。到瞭面前,居高臨下地大手一揮,拉下那黑色的外套,露出的,是那張魂牽夢縈的容顏。
到手瞭!
“陛下!”格心薇看著站在面前,呼吸越見急促的若問,他冰冷的眼裡已無其他。
露在寒風下的皇北霜,一點也不美,蒼白的臉色,烏青的雙唇,無力的氣息,她並非如他想象中,依舊穿著那紅色的華衣,也不再有一雙火一般的眼睛,她看起來那麼可憐,單薄,絕望欲哭。她隻是低著頭,看著彪馬的黑蹄在黃土上跺出的小坑。
“抬起頭!”若問盯著她,神情有些奇怪。
皇北霜淒慘地一笑,緩緩地抬起頭。
若問看著這張和記憶裡相差十萬八千裡的臉,看瞭很久很久,終於,他狂笑起來,一手將她撈起,拉過自己的披風將她裹在懷裡。然後,在咫尺的距離,深深吻上她慘白無助的唇,太過暴躁的撞擊,隻在她的唇舌間留下傷害,血,一點一點流出,孤單地滯在她的嘴角邊。令她看上去更加悲哀。
血吻方休,若問一手緊緊紮住她的肩膀,令他深深嵌在他的懷中,一手收起馬繩,“走!回準城!”
狼頭蠻狐對看一眼,趕緊收兵跟進。
首領,會怎樣待她?
霸占一個女人,那再簡單不過,月高風黑,隻要夠強就行。
然而,當那個女人毫無氣焰,落在你眼睛裡的,是一覽無遺的脆弱,那該怎麼辦?
甚至,那脆弱,讓你覺得心疼,那脆弱,讓你更加控制不住欲火。
那時侯,又該如何將她強占?
破曉瞭,雲沛主力軍閱軍完畢,隻待陛下親征,迎著陽光,身著紅衣戰袍的那戰,提著劍來到瞭已經無人吹簫的關影宮。這個時候,隻有颯滿在那蕭條的院子裡看書,見瞭國王來到,趕緊跪下,“滿兒見過陛下!”稚嫩的聲音,迎來的是那戰略微有憔悴的身影。
“嗯!還挺用功!”那戰笑瞭起來,正在這時,清晨第一股涼風猛吹起來,少年颯滿站在院子裡大喊,雪!雪!
隻見院子裡二十一顆解馬樹一夜盛開,棕黃的枝桿上沒有一片綠葉,隻有白色如雪一般的花兒,經風一吹,瓣瓣飛上天空纏綿許久不見落地,整個院子似下雪瞭一樣,那麼美!那麼純潔!
那戰站在解馬樹下,伸手接住一瓣瓣飄落的碎花,深深地嘆瞭口氣,竟是露出一瞬黯然欲哭的神情,他仰頭看著天空,蔚藍無際,飛雪鎮天,好像隱約能聽到來自嫦娥山上清冷的簫聲。
“陛下!”正沉浸在思緒中的那戰,忽然聽到一聲清甜的呼喊,他驚喜地回頭一看,卻在一瞬間,神色暗瞭下來,原來,是剛剛為他誕下一子的紅顏美人,真渠幼佳。
“陛下!”幼佳苦苦一笑,走到他的面前,溫柔地為他除下落在頭發上的花瓣。
“在等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