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
“沒、沒有!”徐慢慢慌忙往後一縮,拉開瞭距離,卻被瑯音拉瞭回去,壓低瞭頭舐吻她的唇瓣,那些她片刻前留在他唇上的痕跡,他加倍奉還,狂風暴雨一般地侵襲她溫熱的唇舌,抵著她的舌尖讓她無法合上雙唇,細碎的呻吟與津液難以自抑地溢出。
暗紫的衣袍沉沉壓住瞭象征道尊的一襲月華,錦袍似被揉碎的亂雲,凌亂地堆疊在身下,而細嫩雪白的肌膚卻泛起近似煙霞的緋色。濕軟卻滾燙的唇舌沿著她優美的頸線而下,舔舐她纖細的鎖骨,所過之處留下瞭淫靡的色澤。
“不要……”徐慢慢發出一聲嗚咽,無力地推拒著,被瑯音輕而易舉地制住瞭雙手。
“當真不要嗎?”瑯音低啞的笑聲響起,“難道不是你先吻瞭我嗎?”
徐慢慢從心尖燙到瞭發絲,喘息著道:“是你先勾引我……”
是她情難自已,愛煞瞭他清冷英俊的面容因為吃醋而皺起眉頭,更無法抵禦他有心的勾引。隻是她色令智昏忘瞭時辰,這由她挑起的局面,卻由不得她來說結束瞭。
“慢慢……”瑯音的唇貼著她的頸側遊移低喃,引起陣陣顫栗,“我是有心,你難道便無意瞭嗎?”
徐慢慢低喘著,被一陣陣酥麻的癢意弄得不上不下,舒服又難受,腦子也暈沉沉的,組織不起一句完整的話。
“那日在天都城,與黎卻爭端,是我先撤瞭手。”
徐慢慢呼吸一窒,微一低頭便撞見瞭那雙情欲湧動的雙眸半含笑意。
“你知道,卻沒有戳穿我。”他噙著笑道。
他非但沒有被戳穿的心虛,反而一副坦然又得意的模樣。
“你明知我有心示弱,以退為進,蓄意勾引……”低啞的嗓音半含笑意半含蠱惑,徐徐迫近,“你卻將計就計。”
“慢慢,是我圖謀不軌,別有用心勾引瞭你,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縱容與歡喜?”
瑯音笑瞭,俯視著她的墨玉黑眸光華流轉,俊美的面容噙著張揚的笑意,暗紫金紋的長袍沉沉壓在她身上,讓她提不起反駁與反抗的心思。
徐慢慢心跳得很快,血液全都湧到瞭臉上。
這很奇怪,明明弄虛作假的人是他,詭計多端的人是他,被揭穿瞭真面目的人也是他,心虛的卻是自己。
當瑯音發現自己的那些伎倆被徐慢慢識破,他沒有心虛,隻有竊喜。因為他意識到,自己在慢慢心裡是與眾不同的。她會戳穿敖修,敲打敖修,卻會縱容他這些伎倆,甚至迎合他的放肆。她喜歡的不隻是表面光風霽月的瑯音仙尊,也能包容他陰暗的那一面。
他這樣的有恃無恐……
還不是她的偏愛給瞭底氣。
他俯身親吻她雪白的身體。胸前敏感之處陡然落入灼熱之處,被舔舐吮吸,廝磨拉扯,她發出一聲甜膩的低喘,迷蒙地半掀眼簾,看著自己前襟大開,衣不蔽體地被瑯音按在桌上,而對方依舊衣衫整齊,連發絲都未曾亂瞭一根,隻有抬眸時眼底赤裸晦暗的欲色才能暴露出他內心的波瀾。
陌生而強烈的快感讓她失去瞭理智,隻能任由他操控自己的欲望,被放倒在鋪著絨佈的桌上,側過頭便能看到發出暖色柔光的燈籠,雪白的畫紙上映著一朵極盡妍麗,舒展花葉的芙蓉。恍惚間她覺得自己化成瞭一滴露,墜落在花葉之間,花香縈繞,花瓣輕顫,她不由自主地滾落,浮沉,一點點靠近花心,被吸食殆盡。
一隻手握住瞭她纖細的腳踝,抬高瞭她筆直修長的腿,細密濕熱的吻沿著小腿優美的曲線往上,幾乎將她融化,顫栗著打開瞭自己。她喘息著,不自覺地蜷起圓潤的腳趾,咬著指節生怕自己發出羞恥的嗚咽與呻吟。
一根柔軟的藤蔓纏上她的手指,將她印上齒痕的雙手溫柔地吊起,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探入她口中,低沉暗啞的聲音自身下傳來。
“別咬傷瞭自己。”
身下驟然傳來的酸脹與疼痛讓她下意識地咬住他的手指,發出低低的嗚咽,後背拱起,他空出的一隻手扶著她猛然僵硬的腰,與身下的強硬霸道不同,那隻手溫柔地撫摸她的腰眼背脊,讓她緩緩放松瞭身體。
瀲月冠的流蘇有節奏地在耳邊輕晃,撞擊出悅耳的脆響。夜幕籠罩著靜謐的藥廬,昏暗的房間裡,唯有芙蓉花燈溫柔地燃燒著,映著交疊的人影。
徐慢慢不知自己何時被壓在瞭柔軟的被褥上,本該高高掛起不染塵埃的道袍被隨意地扔在瞭床下,與暗紫金紋的長袍交纏著,難舍難分,就如她此刻一般。
她伏在床上,被他自背後壓著,侵入,濕熱的吻沿著背脊柔美的線條來回,在白如細雪的肌膚上吮吸出點點梅痕。
她微張著口喘息著,沉浮於一浪又一浪的快感。瀲月冠落在一旁,散開的發髻如暈開的水墨,鋪滿瞭半張床榻。
持續瞭不知多久的歡愛終於停息,她半斂著眼眸被擁入一個滾燙的懷抱,柔軟的錦被蓋住瞭佈滿痕跡的身軀。
“瑯音……”徐慢慢的聲音難掩沙啞。
“嗯。”他低笑應瞭一聲,下巴輕輕蹭瞭蹭她的發心。“想說什麼?”瑯音低啞著聲音問道。
徐慢慢看著地上的瀲月冠,小聲道:“瀲月冠中的心花,你能不能收回去?”
瑯音斷然拒絕:“不必。”
那三瓣心花在焚天部時為徐慢慢擋災已毀去瞭一瓣,隻剩下兩瓣。
徐慢慢嘆瞭口氣:“少瞭三瓣心花,你的修為受損極大,在無回殿時你便受瞭重傷……”
“什麼?”瑯音一怔,打斷瞭徐慢慢的話,“我在無回殿時何曾受過重傷?區區幾個傀儡,不過就是趁我護著你時傷瞭我些許皮毛而已。”
徐慢慢也愣住瞭:“可我醒來之時,看到你氣息頹靡,還浸瞭藥浴。”
瑯音這才想明白,不禁失笑,彈瞭一下她的鼻尖道:“我不是在無回殿受的傷。”
徐慢慢捂瞭下微紅的鼻尖,納悶道:“那你怎麼受的傷?”
瑯音的手指落在她肩上,指腹按壓著細嫩的肌膚,低笑道:“我以為你知道……你受瞭那麼重的傷,若非我連放三日靈血,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痊愈,生龍活虎更勝從前?”
徐慢慢啞口無言。
原來他知道她的身份,一切早就有跡可循,是她疏忽瞭……
“我縱是少瞭三瓣心花,這世間也無一人是我對手。”瑯音輕描淡寫地說著猖狂至極的話。白日裡他收斂瞭魔氣還要弱上三分,若是夜間魔氣全開,確實是無人能敵,別說血宗四使被他切豆腐似地剁瞭,便是道盟七尊在他面前也絲毫不是對手,她堂堂四魂族人,號稱當世半神,不也被他壓在身下搓圓捏扁,為所欲為……
而且他不但修為強悍,心眼也是不少,徐慢慢自以為牽著他的鼻子走,如今才知是他看破瞭一切心甘情願跟著她走。在禁靈絕陣時,他的魔氣不受禁靈絕陣克制,明明可以大殺四方,卻看穿瞭徐慢慢的計謀,委屈自己被荊無葉俘獲,乖乖到她盆裡來,任她蹂躪花身……
如今想來,他的抗拒是不是也有幾分做戲的成分?
這朵看似雪白的芙蓉花極具欺騙性,白天瑯音,晚上狼音,世人不明就裡稱呼他一聲仙尊,她原也真以為他就是神仙般的高潔孤寒,不可褻瀆,被蠱惑蒙蔽,吃幹抹凈,才知道這是朵食人花。
“慢慢,你無須為我擔憂。”食人花輕撫著的後腦,親吻她的額頭,“你珍重自身便足矣。”
徐慢慢眼神微微閃爍,低聲道:“我知道……”
瑯音道:“我以前不明白,為何你金丹剛成,念一便趕著讓你下山行走人間,尋找道心。或許他早已看出瞭端倪,知道你的身份。你是四魂族人,生來背負著眾生意志,你的修煉之路不同凡人,唯有看遍人生百態。從眾生中來,便要往眾生中去。他不讓我陪著你,便是擔心有我護在身前,你無法真正地感受到眾生疾苦。”
徐慢慢不得不承認瑯音所言,他總是護著她,想盡辦法哄她開心,可人生在世,又怎會隻有喜樂,她需要經歷足夠多的悲歡離合,閱盡人生百態,才能真正蛻變。
“可是念一說的另一件事,慢慢,你不要忘瞭。”瑯音微低著頭,露出少見的嚴肅與鄭重,“大道三千,殊途同歸,在於悅己。你不能在眾生意志中迷失瞭自己。”
徐慢慢瞳孔一震,心尖微顫,喃喃道:“悅己……”
“是,你是四魂族的薑弈,可你也是徐慢慢。”他更用力地將她揉進懷裡,溫熱的肌膚緊密地貼合,仿佛他們生來就在一起,兩顆跳動的心此起彼伏,似乎被無形的紅線牽扯著,同呼吸,共命運。
“我是徐慢慢。”徐慢慢的眉眼似春水脈脈,盈著溫軟的笑意,“我記著瞭。”
額頭相抵,墨發纏繞,瑯音低啞的聲音說:“記著,做讓你開心的事,這才是你的道心,而不是被迫承受命運的擺佈。”
徐慢慢凝視著瑯音深邃的眼眸,為他突如其來的鄭重感到一絲詫異。“瑯音,你為什麼突然說這些?是不是發生瞭什麼事?”
瑯音低聲道:“突然嗎……”
徐慢慢狐疑道:“你有點古怪。”她說著臉龐微微一紅,“還有點放肆。”
她懷疑瑯音是吃醋,也可能是因為她近些日子太過忙碌,疏忽瞭他的感受。但是災難當前,她疲於奔命,根本無心思及其他,唯有這兩日聽說赤蘇子產量可觀,又有敖修率五千海妖增援,她才能卸下心頭巨石,稍稍放松一下。
瑯音聲音低柔:“我隻是希望你開心。”
徐慢慢濃密的睫毛輕輕扇動,濡濕的雙眸閃過狡黠的笑意:“如果我喜歡上瞭別人,和別人在一起才開心呢?”
瑯音呼吸一窒,冷眸微瞇,眼底濃霧翻湧,低哼一聲:“你又想看我吃醋,是覺得夜還長嗎?”
徐慢慢瑟縮瞭一下,討饒道:“我開玩笑的!”
瑯音似笑非笑道:“或許是你覺得我不如某些人有幾千蝦兵蟹將能耀武揚威?”
徐慢慢忙道:“斷無此事!”
“還是不如某些笨鳥單純討喜?”
越來越陰陽怪氣瞭!
徐慢慢後悔自己剛才那句話調戲瞭,因為瑯音手上的動作愈加放肆瞭。
她輕喘著道:“我錯瞭,我再也不開玩笑瞭……啊……你輕點……我沒力氣瞭……”
“怎會沒力氣?”黑沉的雙眸泛著笑意,“難道不是越來越精神嗎?”
徐慢慢一怔,隨即意識到,她的身體絲毫沒有激烈歡愛後的疲憊,反而湧現出另一股生機。
溫熱的手在她身上遊走,暗啞的聲音輕笑著說,“千葉木芙蓉的好處,並不隻有血而已。”
徐慢慢的臉色猛地漲紅,她恍惚想起瞭黎纓說過的話。
原來這就是雙修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