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來瞭,你快點收鬼。”站一會之後半夏拿胳膊捅捅遲雪。
“我不會啊。”這個棒槌遲雪居然扯大嗓門:“我是個先知,不會收靈的。”
“收靈?”那素雲聞言退後,之後又突然撲身上來,行跡已近癲狂:“你們要收誰的靈?赤練麼?不要!!他是無辜的,他的一切一切,都是我害的!!!”
“你怎麼害瞭他?”半夏的好奇心湧起。
“每年這個季節,是他生前蛻皮的時候,他的□會特別強,我就給他下□,又給自己下瞭禁欲咒,逼著他出去找女人,好替代我,讓我出去……”素雲喃喃,一時迷茫,轉瞬間卻又滿眼兇光,將一隻血淋淋的手朝半夏伸瞭過來,厲聲:“所以你不能收他,你要想收他,我就撕瞭你,就像撕瞭杭生那樣!”
半夏退後一步,一步之後又是一步,卻始終躲不過素雲那隻沾滿血肉的手,眼見就要被她卡上頸脖。
怎麼這個世界的鬼全都一樣,都想著要掐死她,半夏狂怒,靠完一聲又一聲,幹脆站定:“喂!我告訴你,我最恨別人掐我脖子,你要再敢上來一步,我就我就……”
“我就找人來反掐你!”
這刻有人說話,來時掠風,優雅到做作,一把就卡住瞭素雲頸脖,將她高高提起。
“帥不帥?我的臺詞和動作?”做完這一切之後他還不忘回頭,挑瞭挑他的劍眉。
“帥!”半夏和遲雪集體狗腿。
“嗯。”幽篁滿意,終於將頭扭過去,對住瞭素雲:“那麼這位小姐,你現在可以告訴很帥的我赤練在哪裡瞭麼?”
“我也不知道。”素雲嘶聲。
“不可能!”
“多年前他把我擄走,一陣風就到瞭洞府;現在他把我送回來,也是一陣風就回到京城。我要是知道他在哪,還用得著苦苦來找銅錢麼?”
聽著不像虛言,可卻泄漏瞭一個頂頂重要的訊息。
“銅錢?”素來精明的半夏立刻捉到瞭痛腳:“你的意思是……,那個銅錢可以帶你回去?”
素雲立刻閉上瞭嘴。
“說吧。”半夏跟上,不容她喘息:“要知道我們這位很帥的竹子,其實並不想對一個女鬼用刑。”
“我不會說的,這麼多年我負他枉他,這一次,我再也不會瞭。”
那廂素雲嘆瞭口氣,抬頭,神色終於回復清明。
一夜已經過去,洞裡血絲越來越多,好似人的血脈,數不清砍不盡,一團又一團,模樣真似要把整個洞府填滿。
這個蛇妖瘋瞭,是在釋放自己所有靈力,在編織一張網,要把宣夜困住。
宣夜握住他的月瑩,咻咻喘氣,終於停止掙紮,扶住膝蓋,“你這是瘋瞭麼,你把所有靈力外泄,是收不回的,一旦所有靈力泄盡,你就會灰飛煙滅不復存在!”
“不復存在……,也總好過生生世世寂寥,你說對麼?”
這把似有若無的聲音又開始在洞府回蕩。
“也許我們可以談談。”
“貪生畏死的人,我和你有什麼好談。”
那聲音回應,靈力外泄得更快,終於有一根血絲讓宣夜應接不暇,直直穿越瞭他的肩頭,像一根蛛絲,終於沾上宣夜鮮血,捆住瞭他的獵物。
“她在維護她的愛人,我們不應該逼迫她。”
隔半天,這隻反射弧超長的遲雪終於說話瞭。
“她那是負疚,負疚!不叫愛好吧!!”半夏擰過臉來:“我們不逼迫她,你傢雅禁便要死瞭,你明不明白?”
“哦。”遲雪低頭,開始對手指:“但是……,我們還是不應該逼迫她,也許……,我是說也許,我能有別的法子。”
“什麼法子?”
“我……我也許可以進入人的腦子,讀到人的想法。”
“成功過沒?你別整半天又弄出個屁。”
“成功過的,成功過一次。我曾經進過我傢小黃的腦子,讀出來……它想吃骨頭。”
“小黃是誰?”
“我……我養的土狗,因為它不會反抗,所以我才讀到的。”遲雪期期艾艾,不敢看半夏眼睛。
“靠!”半夏抓狂,過來一把揪住他領子:“好吧聖母,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讀不出她腦子裡面的東西,那我可就要不客氣,逼迫她啦!“
遲雪劃破自己手掌,用鮮血在掌心畫瞭一個詭異的符號,緊接著就把掌心貼上瞭素雲面門。
咒語開始催動,一切都似模似樣,除瞭他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神。
“怎麼樣?成功瞭沒?”半夏開始不耐煩。
“沒……”遲雪皺眉:“她抗拒我,不許我進去。”
“那好,聖母你已經盡力,我們換別的招。”
“我再試試!”
“夠瞭!時間緊迫。”
“讓我再試試……”
“夠瞭!幽篁帥哥,麻煩你拉開他。”
“銅錢……紅銹,那是沾瞭赤練鮮血的泥土。”最後關頭遲雪突然大聲:“集結瞭赤練的怨氣,與洞府怨氣相通,是聯系裡外的通路!!”
“通過它,赤練可以出來。反之,我們通過它,也可以回去,回到那個洞府。”
最終他道,圓睜瞭雙眼,看著自己的右手發怔,無法相信自己居然真的成功瞭。
“我這裡有在侯府撿到的銅錢。”半夏連忙掏東西:“可是上面沒有紅銹啊,難道是因為用過,所以便消失瞭?”
“她剛才在找,就說明還有散出來的銅錢沒被用過。”
“既然是要給年輕貌美的女人撿到,這銅錢能撒的地方肯定不多,無非就是胭脂鋪估衣鋪首飾店。”
半夏分析到這裡,素雲的臉子已經開始變色。
等他們一行人真的在胭脂鋪門口找到一枚紅銹銅錢,素雲的臉色便更難看瞭。
“好瞭。道具已經找到,現在就隻差進去洞府的方法瞭。”半夏雀躍。
“我來!”這棒槌遲雪比她更加雀躍,又開始在自己掌心畫符。
“不必瞭。”素雲這時終於服輸,神色裡面滲出一種決絕:“我教你們法子,唯一的條件,就是我要和你們同去。”
隻是一瞬,那紅銹便化作一陣紅煙,裹著半夏一行,頃刻間就到瞭目的地。
死黑一片沉寂一片的地方,唯一還在遊走的就是那股濃膩至極的血腥氣。
“他在後洞!”幽篁幾乎立刻便有感應:“宣夜他就在裡面,還沒死!你們誰帶瞭火石?”
“沒……”半夏和遲雪幾乎同時。
“靠!”幽篁同志看來也學會瞭半夏的口頭禪。
“等等……”半夏這時突然想起什麼,伸出隻手,在懷裡亂掏。
東西很快摸出來瞭,她的巧克力手機,從偉大的二十一世紀帶來的偉大產品。
按下POWER鍵,手機開機,發出一陣紅光,雨澆不熄風吹不滅。
半夏洋洋自得,高舉手機,示意大傢跟她走。
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在這時發生瞭。
手機先是沉默,緊接著居然高唱,甜膩地報瞭一句“愛巧克力唷”!
在大宋朝的某個洞府,半夏居然收到瞭一條短消息。
半夏定瞭定神,將那條新短消息打開,安慰自己這肯定是機器故障。
——他和我都在後洞,但你們不能進來。
短消息上如是說,半夏驚恐,手一個發顫,手機立刻噗通墜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