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出來得太匆忙,她就寢的時候總不能還捆著那玩意兒吧,好不容易不用和青裊同床那麼戒備,自然是要好好愛護花京華這身材瞭。
結果沒想到一愛護就出瞭岔子,現在宇文頡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胸口,她要怎麼說?心肌腫大?長瘤子瞭?
這麼蠢的借口皇帝怎麼可能相信!
思考瞭一會兒,花春還是決定選個最聰明的借口:“裡頭裝瞭幾個饅頭,臣打算晚上餓瞭吃的。”
宇文頡:“……”
他要是信瞭,那才是蠢吧?瞇著眼睛好奇地多看瞭兩眼,宇文頡往前跨瞭一步。
花春嚇得渾身毛都炸起來瞭,連連後退,捂著肚子臉都青瞭:“皇上恕罪,臣內急,先行告退!”
“站住!”帝王低喝。
這還能站住?真給拆穿瞭,還是以這種方式,那她才是當真死無全屍呢!花春頂著違抗聖命的壓力,飛也似地往側殿狂奔。
“花京華!”宇文頡皺眉,抬腳就跟瞭出來。
花春這才是當真慌瞭,心一下子被掐得死緊,呼吸都覺得困難。
她得跑。
這是唯一能想到的事情,關乎生死,現在就看是她跑得快,還是皇帝追得快瞭!
八百米四分鐘十一秒的體測速度不是開玩笑的,宇文頡剛準備追,就看見前頭的人跟瘋瞭一樣拔腿狂奔,速度比人傢騎馬還快,飛快地躥進瞭側殿,“嘭”地一聲關上瞭門。
那可是很重的紅木雕花殿門,這得多大的力氣才能甩得如此幹脆?
好端端的,這麼大反應做什麼?宇文頡抿唇,邁著步子就跟瞭過去,看著那緊閉的門,敲瞭敲。
“皇上,臣在出恭,實在不雅!”花春一邊使勁兒勒自己的胸,一邊大吼:“請皇上恕罪!”
秦公公有點尷尬,躬身對皇帝道:“等丞相解決好瞭再來吧,這般…的確不雅。”
宇文頡輕哼瞭一聲,站在門口道:“朕在這裡等著,還想看看他胸口裝的到底是什麼饅頭呢。”
花春聽得見外頭的聲音,急得都快哭瞭。這造的什麼孽啊,早知道還不如說是腫瘤瞭!
用力把胸勒得跟飛機場一樣平,她臉都快憋紫瞭,整理好衣裳之後發現自己滿頭的汗,嘴唇也發白。
所以說啊,撒謊真的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一件事,一個謊要用千百個謊去圓,本來一樁罪,跟雪球似的越滾越大,最後就會變成讓人無法原諒的罪過。
還是努力做一個誠實的人吧,至少不用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悲痛地打開殿門,花春小口小口地呼吸著,走到帝王面前去行禮:“臣失儀瞭。”
胸口的東西不見瞭。
帝王挑眉,二話沒說,直接動手按在瞭花京華的胸口,左右探瞭探。
花春:“……”
這麼明目張膽的吃豆腐,真的好嗎?雖然她穿得厚,裹得緊,但這也是一個女孩子的胸,能這麼摸嗎!
“朕看錯瞭?”宇文頡小聲喃喃瞭一句,又疑惑地問他:“你的饅頭呢?”
這問題問得,花春臉又紅瞭:“臣方才餓瞭,吃掉瞭。”
宇文頡眼眸裡滿是不可思議,嫌惡地站得離他遠瞭一步:“你方才說在出恭,又在吃東西?”
花春表情都麻木瞭,伸手抹瞭把臉,咬牙道:“臣…有這個嗜好。”
宇文頡:“……”
深深地看瞭他一眼,他轉身往後殿而去,冷冷甩下一句:
“明日給朕讀折子的時候記得洗手。”
花春咬牙,拱手應道:“遵旨!”
看見瞭嗎朋友們!這就是圓謊的代價!沒事兒還是說實話,好好過日子比面子重要多瞭!更何況謊撒到最後,總是要丟面子的,早丟晚丟早晚要丟!
憤恨地抱著旁邊的柱子撞瞭兩下,花春還是回去瞭側殿裡,鎖好門,解開胸口的東西,心情復雜地繼續睡覺。
不知道是不是被嚇著瞭,她這一睡,夢見的都是自己被宇文頡拆穿女兒身的情形。
帝王拿著個三角鐵叉,一把把她叉瞭起來架在火上烤,邊烤邊道:“是男人還留你有點用,是女人還是吃瞭好,補身子。”
花春大叫,很想跑,卻怎麼也跑不掉。
噩夢啊!
醒來的時候,外頭天還沒亮,為瞭保險起見,花春還是老老實實重新把自己裹瞭個嚴實。
“嬪妾來伺候皇上起身。”
紫辰殿後殿,霍昭儀拿著皇帝的朝服站在瞭龍床邊,一雙手軟若無骨,輕輕落在帝王的身上。
宇文頡半睡半醒,看著面前人的胸,打量瞭一會兒,伸手摸瞭摸。
“皇上!”對於皇帝頭一次的這樣親熱的舉動,霍昭儀明顯是高興大於嬌羞,順勢就往帝王身邊一倒,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不太一樣。”
正等著他說點什麼情話呢,卻聽見這莫名其妙的四個字。霍昭儀愣瞭愣,就見宇文頡坐瞭起來,手收回去,徑直下床讓秦公公更衣。
滿頭霧水,霍昭儀低頭看瞭看自己的胸脯。
這是嫌棄自己的不夠大還是怎麼的?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瞭?
看著霍昭儀古怪的眼神,秦公公輕咳瞭一聲,心裡有些明瞭瞭。
皇上最近,對花丞相,當真是格外在意。
準確猜測皇帝的心意,才能更好的討好皇帝,讓皇帝過得開心,這是每個太監總管的職責。在迷糊瞭這麼久之後,秦公公終於看清楚瞭這一切,當下心裡也就有瞭底。
宇文頡穿好龍袍,回頭看瞭一眼在旁邊捧著茶的霍昭儀,淡淡地道:“沒有朕的吩咐,不要來紫辰殿。”
霍昭儀一僵,臉上的笑全化瞭,忍不住緊張起來:“皇上,嬪妾不是故意的,隻是太久沒看見皇上……”
“回萬寶殿去。”
帝王這話裡一點語氣也聽不出來,但就字面意思看,她今兒是做錯瞭。霍纖柔有點慌張,畢竟這皇帝是出瞭名的陰晴不定,前一天還能很寵一個人,後一天就能把人打進冷宮。她可不想進冷宮啊。
“嬪妾馬上回去,但是嬪妾還準備瞭新舞,皇上累瞭的時候,可以來看看。”
宇文頡沒理她,洗漱完瞭,便往側殿而去。
“昭儀娘娘請。”秦公公伸手。
霍昭儀不甘心地站起來,小聲問他:“皇上最近都跟誰在一起?”
秦公公微笑:“跟奴才在一起呢,娘娘放寬心,沒寵幸您,也沒寵幸其他人。物極必反,還望娘娘穩重。”
抿抿唇,霍昭儀點頭。秦公公是最瞭解皇帝的人,他說的話,哪怕不好聽,她也得聽。
“多謝公公提點瞭。”
秦公公頷首,大步往外去追上皇帝。
宇文頡今日的目光顯得有些心事重重,推開側殿的門,花京華已經收拾好瞭在用早膳瞭。
“要上朝瞭麼?”吞下嘴裡的點心,她連忙站起來道:“現在就可以走。”
“你還是先吃完吧。”宇文頡皺眉:“免得又偷藏吃的在身上。”
“嘿嘿。”花春笑瞭笑,塞瞭兩塊米餅,囫圇吞下去,便道:“臣吃完瞭。”
讓皇帝在門口等她,她又不是活得不耐煩瞭!
掃他一眼,宇文頡也沒多說,轉身就往外走。
花春就跟秦公公走在一起,跟在龍輦的旁邊一路往前朝而去。
路上秦公公十分貼心地遞瞭盞茶給她,道:“丞相吃那麼急,還是喝口茶順一下吧。”
“多謝!”花春正被哽得快死瞭,連忙接過來灌瞭一口。
帝王斜瞭他們一眼,沒吭聲。
早朝上,羲王爺依舊在列,隻是昨日涉嫌貪污那些人已經全部不見瞭,空缺尚未有人補,所以朝堂上顯得空落瞭些。
花春一進去就看見瞭李中堂,他臉上還帶著微笑,與孟將軍等人說著什麼,腰板挺得很直,氣勢與往常好像不太一樣瞭。
“花丞相。”
更意外的是,一看見她,李中堂等人就十分親熱地上來行禮:“丞相沒事吧?”
她能有什麼事?花春撇嘴:“多謝各位大人關心。”
李中堂呵呵呵地笑著,滿目慈祥,完全不見前幾日孤立她的那個樣子。花春不由地感嘆,老天給人生這麼一張臉有什麼用啊,臉不對心,白披瞭一張皮而已。
皇帝過一會兒才正式進瞭朝堂,剛一坐下,還沒喊眾人平身,就先讓秦公公念瞭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經查,朝中有貪污受賄之官員,使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朕深覺痛心,特派人查封官邸十餘,贓款數萬兩,以做澤民之用。凡涉案之官,一律貶為庶民,逐出京城,終身不得再入京。其傢產充公,妻女一並流放,以儆效尤。欽此。”
花春抿唇,跟著眾人喊瞭一聲吾皇萬歲萬萬歲,然後才站起來。
幸好這回宇文頡是偏著她的,不然這也太慘瞭。但是唐太師…那麼一大把年紀瞭,被逐出京城永遠不能回來,也讓她覺得有點可憐。
她這個人吧,記性雖然不是很好,卻能記得誰幫過她。就算後來唐太師有些利用她針對她,但是最開始到這個地方,挨打的時候,第一個撲出來替她求情的人是他。
所以花春覺得,自己該去送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