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莫染站瞭起來，走過長長地會議桌，站在季潔面前，伸手拍瞭拍季潔的肩膀：“季潔，這個公司，我能完全信任的人，隻有你瞭。”
她第一次這麼慎重地跟季潔說這句話，這麼慎重地叫她的名字。
季潔一下覺得拍在自己肩膀上的不是簡莫染的手，而是一份深沉的責任。
“仙女老板……”季潔此刻卻不酷酷的緊張瞭，隻是臉色低落瞭下來，望著簡莫染的眼神多瞭幾分深意，“你可以信任我的，如果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你幫瞭我那麼多，我能為你做的，少之又少。”
季潔此刻再次意識到，拒絕簡嶧城是多麼明確地決定。
不過是一個男人罷瞭……
就算答應瞭對方，換來的，也不過是一段不平等的感情。
而她拒絕瞭，得到的，是簡莫染所有的信任。
“好。”簡莫染勾唇笑瞭，“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瞭，明天公司會來一個新人，我準備把她安排在生產部，你幫我盯著她，她的一舉一動，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季潔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答應瞭：“沒問題。”
這下，倒是簡莫染有些遲疑瞭起來，不確定地望著她問：“你就沒什麼想知道的嗎？”
“知道什麼？”季潔茫然地眨瞭一下眼睛。
簡莫染深吸口氣，望著她說：“就比如，知道這個人什麼來歷，我沒什麼讓你盯著她。”
“這些我都不想知道。”季潔搖搖頭，神色如常，“你讓我這麼做，自然有你的道理，至於其他的，跟我沒有關系。”
簡莫染臉色終於松懈瞭下來，露出瞭真心實意的笑容：“以後你就能知道的，最近公司的事可能會比較多，盯緊一點。”
季潔點瞭點頭：“那老板，沒有其他事，我先回去瞭。”
季潔從會議室出來，迎面遇見瞭簡嶧城。
她隻匆匆看瞭一眼，招呼也不打瞭，垂著眸子飛快離開瞭。
簡嶧城卻停下瞭腳步，回頭望著季潔的背影。
簡莫染從會議室出來，看見的就是真的詭異的一幕，她想起剛剛季潔心虛地反應，眸色深瞭幾分，望著簡嶧城的目光就多瞭幾分不友善。
“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簡嶧城卻像是看不懂她眼底的抗拒那般，站在她面前。
“剛才在開會，你是來找我的？”簡莫染不確定地望著他，故意說，“我還以為你來找季潔呢。”
簡嶧城神色頓瞭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瞭，平常地笑瞭笑：“我找她做什麼？”
簡莫染高深莫測地笑瞭笑，沒有接話。
簡嶧城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開口說：“我是來通知你一聲的，明天晚上回傢一趟，我有話要說。”
簡莫染下意識有種不好的預感，想都沒想就拒絕瞭：“是嗎？那還真是不巧瞭，我明天晚上有約會。”
簡嶧城一聽這話就笑瞭，笑容充滿瞭戲謔，譏瞭一句：“呵～別騙人瞭，霍燼炎最近忙著拉投資，根本沒空跟你約會。”
還沒等簡莫染開口反駁，簡嶧城已經截斷瞭她的話：“難道你要告訴我，你目前的學會對象，不止霍燼炎一個嗎？”
簡莫染指尖微微攥瞭一下，眼底的煩躁一閃而過：“我有多少約會對象跟你沒什麼關系，明天晚上我也不想回去聽你說一些廢話，你想說什麼，我現在都能猜到。”
月底就是跟洛奧淇訂婚的事，還有就是氣簡東旭罷瞭。他也就會在傢裡做這些事。
“我就是通知你一聲，你要是實在不願意回去我也不會勉強你。”簡嶧城卻沒生氣，隻是笑吟吟地說。，“我就是怕你不在，萬一我說瞭什麼話惹長輩們不高興，他們血壓有點高，沒人安撫，出瞭什麼事，我可不會負責。”
“你！”簡莫染臉色一變，咬牙切齒地盯著簡嶧城，“你到底想做什麼，簡嶧城，你真的是變得越來越不像你瞭，你最近到底怎麼瞭？”
僅僅因為知道誤會，就變成這樣瞭？
難道曾經的溫情都是偽裝？
可他早就誤會這件事瞭，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爆發瞭？
是什麼刺激瞭他嗎？
簡莫染完全想不通這些。
“我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認為我比你更清楚。”簡嶧城臉色沒變，“我就是來通知一聲，你愛回不回。”
說罷就轉身離開瞭。
簡莫染盯著他的背影看瞭兩秒，越看越來氣。
回是一定要回去的，不過今天，簡莫染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她原本打算一個人去的，最後還是叫上瞭季潔一起：“跟我出去一趟。”
兩人來到瞭市中心。
季潔疑惑不解地望著簡莫染：“仙女老板，所以你是要出來逛街嗎？”
現在可是上班時間……
而且簡莫染剛剛說過想盡快給出一個解決方案來，結果散會就出來逛街瞭？
總覺得這不像是簡莫染會做的事。
“算是吧。”結果簡莫染卻直接承認瞭，坦誠道，“市場部給出的調查報告我看瞭一部分，那些數據感覺都像是堆積出來的。”
簡莫染將自己的猜測說瞭出來，卻又覺得有些不妥當，補充瞭一句：“數據看著實在不像是經過調查和研究出來的，也許這也可能是我自己想多瞭，不過現在是關鍵時期，我得自己出來看看才放心。”
季潔總算明白過來瞭，接瞭一句：“所以我們是來現場調研的？”
“嗯。”簡莫染點點頭，詢問，“我記得你之前做過一份報告，是關心羽霓品牌市場占有率的，你應該清楚市中心有那些商傢跟我們有合作，你帶我過去看看。”
這就是簡莫染帶著季潔出來的原因。
她自己的話，還真不算瞭解。
季潔瞭然地走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問：“所以仙女老板，你主要是想看什麼，看商場裡面羽霓品牌的衣服嗎？”
簡莫染皺著眉，神色有些凝重：“我主要是想看看，羽霓到底是不是他們口中所說的，一直堅持做自己，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我總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她微微瞇瞭一下眼睛，眼底的懷疑越發深邃。
她深吸口氣，腦海裡不斷重復報告裡面的那些數據。
數據有可能早假，那麼他們說的那些話，也就不能完全相信。
她微微蹙眉，緩瞭緩才繼續說：“如果羽霓真的做好瞭自己，就算洛奧淇打價格戰，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沒毛圈壟斷瞭市場。”
洛奧淇打價格戰不過是借著這個勢加上明星代言的宣傳推出來的。
她起初以為數據應該隻會維持剛上市的那段時間。
結果這麼久瞭，銷售量依舊居高不下，就有問題瞭。
簡莫染沉聲道：“除非我們這邊出瞭什麼我們不清楚的問題，損失瞭大部分顧客。”
“我明白你的意思瞭。”季潔瞭然，神色也跟著凝重瞭起來，“你是說市場部那邊的人，可能在說謊，或者至少隱瞞瞭很重要的事。”
“對，我是有這個懷疑。”簡莫染接著季潔的話往下說，“所以待會兒我們去瞭商場，就先當是普通客人，隨便逛一逛，首先先看看流入市場的衣服，有沒有出問題。”
季潔卻想到瞭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盯著簡莫染的臉不放心地問：“可是會不會被人認出來啊？”
“仙女老板，我有點擔心啊。”季潔上上下下看瞭簡莫染一眼，直白地說，“商場裡面的雖然經理不會隨時都在吧，可是導購也有可能是認識你的，畢竟你前兩天……可是一直掛在熱搜上面，被認出來的幾率是很大的。”
更別說，她現在要帶簡莫染去的這個商場，是跟簡氏長期合作的，商場裡面的工作人員，應該或多或少瞭解她，沒準還見過她的照片。
“也對……”簡莫染顯然沒想過這個問題，她可不會覺得自己已經很火瞭，此刻才隱隱覺得頭疼，“那要怎麼辦？”
季潔也跟著為難瞭一瞬。
然後很快，簡莫染就想出解決辦法來瞭，打瞭一個響指：“有瞭！”
季潔看瞭過去，簡莫染就把自己的計劃說瞭出來：“我們稍微變個裝，你去商場，給我買一身衣服瞭，買奧美的牌子，然後買個帽子和墨鏡，我在商場的地下停車場等你。”
季潔明白瞭過來，點點頭：“我知道這個商場有一層樓就是主攻奧美品牌的，我馬上就去。”
季潔離開後，簡莫染將車開到瞭地下停車場。
結果她在外面看見瞭一場挺精彩的戲。
因為她提前來的，熄瞭火，關瞭燈等著季潔，所以後面進來的車，根本沒註意到這邊有人。
起初，是一輛超跑停在瞭簡莫染旁邊，結果裡面的人沒下來，沒多久，車還在旁邊震瞭起來。
“什麼玩意兒啊……”簡莫染起初都驚呆瞭，瞠目結舌地望著旁邊的車，驚得下巴都要掉出來瞭，“這麼急不可耐，開房都等不瞭嗎……”
她壓低聲音吐槽瞭一句，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這萬一讓季潔來看見這一幕，讓人知道旁邊車裡有人，多尷尬啊？
這麼一想，簡莫染趕緊掏出手機給季潔發消息：“你先等一下再過來，這邊出瞭點事，等我通知你，你再來。”
季潔擔心簡莫染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瞭，下意識就給簡莫染打電話。
鈴聲響起來的那一刻，簡莫染條件反射地抽瞭一下，嚇得差點兒將手機扔出去，趕緊飛快摁瞭掛斷。
她驚恐地深呼吸，下意識扭頭和諧車窗望旁邊的車。
結果人傢沉浸其中，根本沒聽見外面的動靜，還傳出瞭興奮的聲音，簡莫染尷尬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