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不想搭理霍申豪，一方面是霍申豪身份擺在那裡。
一方面，是他覺得跟這種人計較簡直拉低自己的檔次。
偏偏霍申豪並不覺得自己做錯瞭什麼，越發洋洋自得瞭起來，眼角眉梢都是義務喜悅：“這間辦公室很快就要換人瞭，到時候，還不是我想來就來，你不過就是霍燼炎養的一條看門狗罷瞭，你的主人都要完瞭，你還裝什麼裝？”
他那副模樣，實在讓人厭惡。
凱爾深吸口氣，實在忍不住瞭，反唇相譏：“經理如果真覺得辦公室遲早要換人的話，就先等換瞭人再來說這些話吧，畢竟高興太早的事，你也不是沒有做過，別到時候又是空歡喜一場。”
“那你就等著瞧好瞭。”霍申豪冷瞭臉，不欲跟凱爾繼續糾纏，伸手推瞭他一把，“讓開。”
凱爾被推得一個趔趄，還沒來得及阻止，霍申豪已經進去瞭。
霍燼炎早就聽見門外的動靜瞭，看見霍申豪進來也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他繼續手上的工作，手指在鍵盤上不斷敲打，眼神都沒分給霍申豪一個。
“喲，還真忙著呢？”霍申豪嘴角微微勾瞭起來，滿臉不懷好意地笑著，笑容充滿瞭諷刺意味，“是知道自己的靠山要倒瞭，所以想靠自己瞭，可是你行嗎？”
他滿眼都是對霍燼炎的鄙夷和輕蔑。
也認定瞭要是沒有簡莫染的幫助，霍燼炎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有事嗎？”霍燼炎聽多瞭這些話，低瞭停瞭內心已經毫無波瀾，甚至語氣都沒什麼起伏，“有什麼話直接說，你也看見瞭，我很忙，沒工夫聽你說一些廢話。”
霍申豪咬牙睨瞭霍燼炎一眼，滿目冷冽和譏諷地質問瞭一句：“還真的張狂呢？”
“不然呢？”霍燼炎總算將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瞭一點，不斷敲擊的手指也停瞭動作，指尖微微蜷縮瞭一下，平靜地回視霍申豪，“大哥覺得我現在應該是什麼樣？”
什麼樣？
當然是應該馬上將這個位置拱手相讓的。
霍申豪還沒來得及說話，霍燼炎繼續開瞭口：“你是覺得，我沒有拉到投資，二代旗艦機的項目被擱置，染染那邊出瞭點狀況，我的靠山要倒瞭，所以隻能應該卑躬屈膝地討好你嗎？”
你看，這個時候，霍燼炎就是能輕易猜透渾身好的小心思。
畢竟他也就隻有這邊追求瞭，以前是忙著跟霍老爺子證明自己，自從霍燼炎回來後，就是忙著跟霍燼炎爭個高低。
他甚至完全忽略瞭霍傢還有一個霍申義。
畢竟霍申義早就被他養成瞭一個廢物，一個始終在他的否認中長大的人，是不會有什麼本事跟他爭取的，而霍申義一直都是一切以大哥為尊，根本不會跟他爭。
所以隻剩下霍燼炎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瞭。
“還真是抱歉，恐怕要讓你失望瞭。”霍燼炎微微搖瞭搖頭，眼神平靜得甚至稱得上是淡漠，“我沒有活成你想看見的那個樣子，以後也不可能。”
霍燼炎從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來瞭，加上此刻她心情實在不好，也就更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瞭。
他撇瞭霍申豪一眼，語氣微沉：“大哥這麼迫不及待想看我笑話，有這點時間，好好工作的話，工作能力恐怕早就超過我瞭，就不會還需要去分公司歷練瞭，你說對吧？”
“你！”去分公司的事，一直是霍申豪心裡的痛，他咬牙切齒伸手指著霍燼炎的鼻子，“就算我去瞭分公司又怎麼樣，你以為公司就是那個一手遮天的地方瞭嗎？沒有我的同意，你不是照樣無法啟動項目？”
霍燼炎神色深瞭幾分，順著他的這句話問瞭下去：“所以，你這是承認是你從中作梗，導致二代旗艦機的項目沒法啟動是嗎？”
霍申豪雖然沖動易怒，可他畢竟不是傻的。
聽到著明顯像是套話一樣的話，不可能自投羅網。
他眼神警惕瞭幾分，扯著嘴角道：“這種事沒有證據你可不能亂說，我剛才的意思是，二代旗艦機審核資金的事，最後還得我跟幾位股東說瞭算，大傢都說瞭資金隻能批那麼點，我也沒辦法。”
霍燼炎垂著眸子，眼底的厭煩幾乎快要溢出來瞭，他不欲多說，表情冷瞭下來：“呵，二代旗艦機項目我不會放棄的，你要是真想搶回去，大可以光明正大地來，我隨時奉陪，至於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實在令人不恥。”
霍申豪不以為然，甚至有些洋洋自得，聳肩道：“不管什麼手段，能讓你吃癟，就是好手段。”
跟這種人，還真是沒法交流瞭。
霍燼炎想起另外一件事，岔開話題道：“對瞭，二哥過兩天會來公司上班，我準備讓他跟我一起負責全息網遊這個項目。”
“已經匯報給老爺子瞭，他多半是會同意的，畢竟二哥年紀也不小瞭，也不能一直在外面混不工作，能來自傢公司，在自己人眼皮子底下，老爺子也會放心不少。”
“什麼？”霍申豪明顯有些詫異，“為什麼我不知道？”
“大哥不知道嗎？”霍燼炎明明清楚他不可能知道，卻裝作一副特別震驚的樣子，“我還以為大哥都知道瞭，畢竟二哥有什麼事都跟你有商有量的，從來不會瞞著你，要來公司上班這麼重要的事，我還以為他一定會事先通知你呢。”
霍申豪眉頭皺得更深瞭，懷疑道：“我可不信，他不過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門外漢罷瞭，他就算來瞭公司，能幫你做什麼，打雜嗎？”
霍申豪根本沒註意到，他今天來，根本不是為瞭跟霍燼炎說這個的，明明是想來看他笑話的，結果話題輕輕松松就被霍燼炎掌握瞭。
霍燼炎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不贊同地挑瞭挑眉：“大哥怎麼能這麼說他？”
霍燼炎搖瞭搖頭，望著面前的人滿臉認真地說：“二哥是年紀小一點，性子跳脫一點，之前因為沒有人帶。”
這聽著就像是譴責霍申豪之前沒有好好引導霍申義那般。
霍申豪臉色可太難看瞭，咬瞭咬牙，卻沒開口反駁。
霍燼炎一邊觀察霍申豪的表情，一邊繼續說：“所以看上去像是不務正業什麼都不會，可其實啊，他還是很聰明，我相信他肯定能勝任這份工作。”
“他聰明？”霍申豪像是聽到瞭什麼難以置信地話那般，眉目一沉，滿目輕蔑。
他對霍申義從來不看好，哪怕霍申義是他的親弟弟，可他此刻滿嘴對他的習慣性的貶低：“一個好吃懶做，遊手好閑的二世祖能有多聰明？”
這些話，說出口對霍申豪來說，還真是一點兒壓力都沒有。
他經常放著霍申義的面也說謝謝嘲諷貶低的話，所以此刻一點都不覺得心裡有愧，繼續道：“他不過就是一個好吃等死的人罷瞭，真有什麼本事，我還會不知道嗎？”
霍燼炎微皺瞭一下眉，不贊同地質疑瞭一句：“你當真覺得霍申義一無是處嗎？”
霍申豪沒覺得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下意識接瞭一句：“當然，他能有什麼用處？好好的，別添亂就行瞭，傢裡又不是養不起他，不需要他出來上班，也不知道你用瞭什麼手段誆騙他，你就死瞭這條心吧，他不會來的。”
霍申義如果也摻和進公司的事裡面來瞭，要是真讓他學到瞭一些皮毛，以後他把霍燼炎弄下來瞭，是不是還要防備著霍申義？
那不是找事嗎？
霍燼炎像是特別不能理解，皺眉遲疑地望著霍申豪：“你就這麼不想讓霍申義來公司上班嗎？”
霍申豪也不否認，畢竟這件事，他覺得沒什麼好商量的，直接就說：“當然，他能上什麼班，我會養著他就行瞭，不至於讓他來工作受苦。”
“大哥這話說得，你能養他一輩子不成？”霍燼炎平靜地反問，“就算你能養二哥一輩子，那他之後成瞭傢呢，難道你也養著他的老婆孩子嗎？”
霍申豪顯然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聽到這話下意識反駁瞭一句：“那有何不可，難道我們養不起嗎？”
反正養霍申義一輩子，總比以後要跟霍申義爭奪傢產來得方便吧？
他會說出這麼一番話，霍燼炎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他微微抿瞭一下嘴角，將眸中對霍申豪的厭惡盡數收斂。
再開口時，霍燼炎神色已經平穩瞭下來，緩緩道：“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也該也自己的人生考慮考慮，怎麼可能一輩子不努力靠著你的接濟，這樣他永遠長不大，是會被人瞧不起的。”
霍申豪不以為然：“我霍申豪的弟弟，誰敢瞧不起，他背後是整個霍傢，隻要霍傢不倒，他就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就能換來這種生活，這樣還不夠好嗎？”
他覺得這樣就是對霍申義最好的保護瞭。
畢竟霍燼炎沒回來之前，霍申豪一直都是這麼養霍申義的。
他必須讓霍申義不能跟他競爭，甚至連這個想法都不能有。
“你覺得好就是真的好嗎？”霍燼炎皺著眉，望著霍申豪的目光充滿瞭冷冽，“你這麼做，完全是出於自己的私心吧，你要是真心為瞭他好，你就不會讓他什麼都不學，努力想把他培養成一個一無是處的紈絝。”
霍申豪什麼心思，恐怕稍微有點智商的人都看得懂。
霍燼炎搖瞭搖頭，滿目輕蔑和冷冽：“你算盤打得太好瞭，又會蠱惑人心，二哥還真一直以為你是處處為他考慮的好大哥，你就不會有任何愧疚嗎？”
被戳穿瞭，霍申豪也不會有任何愧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