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律師也很緊張,卻還試圖從簡莫染手中將優盤搶過來,一邊動手爭一邊說:“簡總你就不要為難我瞭。”
他還一副受害者的口吻,在簡莫染面前哀求道:“我也不想背叛你瞭,可我也有我的難處,你把優盤交出來,全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給我一條生路不好嗎?”
不然,秦昱的手段他是見識到瞭。
周群芬已經死瞭,他不想步瞭她的後塵。
“你給我撒開!”簡莫染跟他搶瞭起來,用力將其他甩開。
馬律師沒想到她力氣這麼大,被她甩得砸在瞭車門上,腦袋嗡嗡的。
簡莫染臉色蒼白,額頭上的傷口不斷在流血,她的視線越來越覺得模糊,精力也有些支撐不住瞭。
哐當……
車窗玻璃支撐不住,被砸開瞭,玻璃渣子劃破簡莫染的臉頰,後頸也被劃破瞭。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個人抓住肩膀,硬生生從座位上扯瞭下來,拽得差點兒摔下去:“給我滾下來!”
那人甚至動手想翻找簡莫染身上的東西,冷聲命令道:“把東西交出來!”
“放開我……”簡莫染掙紮瞭一下,剛才崴瞭一下腳,渾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她完全使不上力氣去掙紮,“有本事,你讓秦昱來見我!”
現如今,東西可不是簡莫染說不給就能不給的瞭。
東西就在她手掌心,這些人直接上來搶的,簡莫染,又哪裡搶得過他們。
簡莫染掙紮瞭一下,想從地上爬起來,剛一動彈,卻覺得腰疼得受不瞭,又從新跌瞭回去。
她深吸口氣,身上的傷疼得她意識都有些模糊瞭,卻還是咬緊牙關盯著那群人:“把東西還給我!你們真以為,拿走瞭優盤,我就奈何不瞭秦昱瞭嗎?”
簡莫染咬瞭咬牙,勉強站瞭起來,猩紅的眼睛盯著對面的人:“自己做過的事,是不可能抹殺幹凈的,警察早晚會調查到他的頭上,到時候,你們這些幫兇,也一個都別想跑!”
這群人本來已經打算離開瞭,聽到簡莫染這話卻是改變瞭主意:“你倒是提醒我們瞭……”
領頭的人陰沉沉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簡莫染,陰鷙道:“你回去一定會去警察局舉報我們的,不能讓你這麼輕易回去。”
秦昱答應他們,拿到優盤,馬上送他們離開洛城。
那在他們遠走高飛之前,簡莫染是不能回去的,要不然,他們哪兒也去不瞭……
“你們要幹什麼?”馬律師快步走過來,滿臉擔心地望著簡莫染,還說,“秦昱可是隻要你們拿到優盤的,你們不能傷害她。”
簡莫染一點兒都不會因此感動。
如果不是馬律師臨時背叛,她現在已經跟二叔見面,拿到足夠讓秦昱進監獄的一系列證據瞭。
如今,馬律師不過是害怕事情失控,到時候牽連到他罷瞭。
“為什麼不能?”那人兇神惡煞地瞪瞭馬律師一眼,惡狠狠地說,“現在我們不對付她,難道指望她回去之後找人對付我們嗎?”
事到如今,沒有誰能輕易擺脫幹凈瞭。
有兩個人上前抓住簡莫染的肩膀,領頭那個人命令馬律師說:“說起來,我們也得提防你回去後告我們,畢竟你這種人,不是最會背地裡插刀嗎?所以,收拾這個女人的事,還得讓你來做。”
隻有馬律師真正跟他們在一天船上,他們才放心。
馬律師臉色一下就白瞭,頭搖得像個撥浪鼓非常抗拒地說:“不,不行!我隻答應秦昱幫他拿到優盤,其他的事與我無關,我不想摻和!”
馬律師太緊張瞭,他終究是一個律師。
自然比這些人都清楚,要是他們真的害瞭簡莫染,性質可就完全不同瞭。
隻要拿到想要的東西不就行瞭嗎?
馬律師急促地喘瞭一口氣,緊張到瞭極致,磕磕絆絆地說:“你們既然已經達到瞭目的,又何必苦苦相逼,不想讓她回去,找個地方把她關起來不就行瞭嗎?難道你們還想……殺人不成?”
殺人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都能讓人清楚地聽出他語氣的顫抖。
領頭那人嗤瞭一聲,輕蔑道:“沒出息的樣子。”
“誰讓你殺人瞭?”他對馬律師說,“你隻要把人打暈,這裡這麼偏僻,隨便塞在那裡就行瞭,隻要她今天回不去,明天就算她回去瞭,也奈何不瞭我們瞭。”
到時候,他們早就已經跑瞭。
原來是這樣……
不是讓他殺人,馬律師一下有種松口氣的感覺,可是哪怕是這樣,他也下不去手。
他們沒什麼耐心,催促道:“還不動手?”
簡莫染目光森冷,就那麼陰沉地盯著馬律師,一句話也沒說。
她被人控制著,根本動彈不得,如今也就隻能任人宰割瞭。
“簡總……”馬律師慢慢朝著簡莫染走過去,他太緊張瞭,額頭上都是汗水,更不敢去看簡莫染的眼神。
他垂著眸子避開她的目光,語氣充滿瞭無奈和愧疚:“對不起我也不想這麼做的,我都是被逼的,以後冤有頭債有主,你可千萬別算在我的頭上。”
簡莫染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他敲暈瞭。
老宅,簡東旭等瞭許久,也沒等到簡莫染,反而等來瞭簡嶧城。
他聽見簡嶧城在外面敲門的聲音,趕緊動手將收集到的信息放進瞭抽屜裡,從新打開電腦,這才讓簡嶧城進來。
簡嶧城也不含糊,進來也不是為瞭說別的,直接表明地問:“你考慮得怎麼樣?”
簡嶧城垂著眸子,沒看他的眼睛,隻低聲說:“時間還早,明天股東大會之前,我會給你答復。”
他分明就是想拒絕。
如果真的一開始就想給他的話,怎麼可能要考慮這麼久?
簡嶧城明明都知道,卻故意裝作什麼都不懂,說:“那恐怕會來不及,還是今天晚上把事情處理好妥當些。”
簡東旭沉默瞭,簡老爺子的事還沒調查清楚,他真的並不想這麼草率地把股份交給簡東旭。
之前他跟秦昱說,簡老爺子沒來得及立遺囑的事也是騙人的,遺囑是沒有,可是股份早就已經轉移到簡東旭手下瞭。
如今,他當然可以都給簡嶧城,可他猶豫瞭……
簡嶧城輕嗤瞭一聲,眉目間充斥著輕蔑和不屑,冷冷道:“你也知道秦昱野心勃勃,這些天已經暗中聯系好瞭其他股東,甚至收購瞭一些散股,如今他手中的股份,是能給你的想抗衡的。”
秦昱手上有多少股份,他們都不清楚。
不過簡嶧城敢肯定,秦昱既然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覬覦這個位置,股份就肯定不低。
簡東旭自然也清楚這一點,開口說:“不出意外的話,秦昱手上應該有百分之二十五左右的股份。”
他也隻能說出一個大概。
雖然說董事長不以股份持有比重為唯一的標準,可是股份也意味著在公司的話語權。
董事長還應是一個能給公司帶來長遠發展的人。
簡嶧城平靜地望著他,良久,才開口問:“難道你想看著秦昱得逞,都不想讓我坐上這個董事長的位置?還是說,你心裡已經有瞭更好的人選?”
簡嶧城清楚,簡東旭自己是對公司的事沒什麼興趣的,而且他也確實沒有什麼經商的天賦。
還不等簡東旭回答,他很快又接瞭一句:“你覺得簡莫染比我合適嗎?”
“也對,不管怎麼說,你跟簡莫染才是真正的一傢人,我算什麼?”簡嶧城自顧自地嗤瞭一聲,神色充滿瞭輕蔑和嘲諷,“不管你們嘴上如何說把我當成瞭一傢人,其實心裡都是防備著我的。”
簡東旭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辯解。
他考慮地根本不是這些。
他隻是覺得疑惑,為什麼從前對公司的事一點都不感興趣的人,突然就想當董事長瞭?
簡嶧城,到底想做什麼?
他覺得看不透這個一手養大的人,看不透就沒辦法放心。
簡嶧城嗤瞭一聲,盯著他的眼睛嘲諷道:“那天我說我是為瞭公司的長遠考慮,你也沒聽進去吧?”
簡東旭皺著眉,想為自己辯解:“阿城,我有認真地考慮過,我知道你很合適,可是……”
簡嶧城直勾勾的盯著他,剛剛還盛氣凌人的臉色卻突然平靜瞭下來。
他甚至呼吸都放輕瞭,整個人就像是一潭死水那般,隻睜著一雙冷冰冰的眼睛望著簡東旭。
簡東旭被他看得心底發怵。
可更讓他覺得膽寒的,是簡嶧城接下來說出口的話:“可是我不是你的親兒子,就算我親生父親為你賠上命,你也不可能把簡傢的傢業交到我的手上,對吧?”
頃刻之間,簡東旭神色大變,眼神幾乎有些驚恐地望著簡嶧城:“誰跟你說的?”
簡嶧城父親的事,外人隻知道是個意外,很少有人知道,這個意外是為瞭簡東旭。
簡東旭更是不可能讓他知道的,可偏偏他知道瞭,還在如今這般境況說出口瞭。
“這不重要。”簡嶧城神色寡淡,就像是提起這些事,並沒有在他內心掀起任何波瀾那般,他隻說,“反正已經過去的,你收養我,不就是因為愧疚嗎?”
簡東旭心跳得很快,情緒久久沒有得到平復。
偏偏簡嶧城太會戳人心,一字一句完全就是故意在刺激簡東旭:“可惜瞭,這份愧疚終究不夠重量,比不得簡莫染跟你的關系深厚,也是我異想天開,你們簡傢的傢業,怎麼可能交給我一個外人。”
“阿城,你分明知道我心裡不是這麼想的,你就非得傷我心嗎?”簡東旭垂著眸子,輕聲輕得快要聽不見瞭,呢喃道,“你想要的,我能給的,自然給你,可是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
這些都是他的真心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