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潔跟警察局那邊提前溝通瞭一下,得知可以去看秦昱之後,才安排車跟簡莫染一起過去。
警察已經在調查秦昱的事瞭,短短一天,他安排人跟蹤簡莫染的事已經被查出來瞭,還有買通混混恐嚇周群芬的事也露出瞭端倪。
而簡莫染,隻在意他到底跟簡老爺子的死有沒有關系。
隔著玻璃,秦昱望著簡莫染的目光充滿瞭怨毒:“你來幹什麼,來看我笑話嗎?”
簡莫染臉色平靜,沉沉地盯著他。
秦昱就覺得讓她盯得十分不舒,服惱怒到脖子上的青筋都冒瞭出來,陰沉沉道:“成王敗寇,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是我不夠狠,沒直接殺瞭你!”
“你還不夠狠?”簡莫染語氣微沉,聲音充滿瞭嘲諷,“秦昱,為瞭你的私欲,為瞭坐上這個位置,你害瞭的人還少嗎?”
簡莫染語氣冷冽,厲聲質問道:“你想對付我,為什麼不換其他的方式,為什麼要把周群芬牽扯進來,她是無辜的,她還有一個那麼小的女兒。”
就像是一點都不在意那般,秦昱笑得陰森森的,語氣甚至還有些得意地說:“誰讓她運氣這麼不好,剛好自己撞上來瞭呢,而且她膽子也太小瞭,不過是輕輕恐嚇一下,居然就去跳樓瞭。”
他挑瞭挑眉,笑容更深瞭:“不過效果倒是挺好的,你的新品發佈會徹底被毀瞭,公司的聲譽一落千丈,這可比我想象中把你一個人拉下水來的刺激多瞭。”
簡莫染瞠目結舌地望著他,許久才憋出一句話:“瘋子。”
“呵,我隻不過是想得到自己應得的東西而已!”秦昱情緒一下有些不對勁瞭起來,激動道:“簡氏集團是大傢一起創立的,當初不過是因為你們簡傢的投資和項目占瞭便宜,公司就冠名成瞭你們簡氏。”
說起舊事,秦昱的神態見卻沒有任何懷戀,隻有諷刺:“那個時候,你們簡傢的確有這個能力,也讓公司越來越好瞭,可是你爸媽死後,公司經營能力每況愈下,憑什麼還要讓公司在你們手上被糟踐?”
“你自己說說,你有這個能力帶領簡氏越來越好嗎?”秦昱盯著簡莫染,毫不留情地譏諷說,“你心裡恐怕隻有談戀愛這件事吧?”
簡莫染從來不知道,她在別人眼裡,是真的一個形象。
好像她真的一點收益都沒為公司帶來,沒做成過一件事一樣。
秦昱還沒說夠似的,也不給簡莫染的反駁的機會,一句接著一句:“自己公司的事一團亂麻,卻還要花錢去幫霍燼炎處理麻煩,像你這種感情用事的人,除瞭生在簡傢,有個好的出生,你那裡比別人優秀瞭嗎?”
簡莫染臉色一下冷瞭下來,皺眉盯著秦昱質問:“你怎麼會知道?”
她花錢投資霍燼炎項目的事,隻有隆興的馬總知道,而且花的是她自己的錢。
秦昱嗤瞭一聲,滿臉不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簡莫染還想追問下去,可是秦昱卻不想說,也不給她問的機會,開口打斷瞭她的疑問,隻說:“簡莫染,你可能的確有那麼一點商業天賦,可是你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擁有什麼大成就的。”
他覺得簡莫染真的太沖動瞭,做任何事都不太會考慮後果。
為瞭讓晉塬來公司上班,把條件放得那麼寬,就沒想過對其他人公不公平,而且僅僅隻是一個人才而已,難道離瞭晉塬其他人不行嗎?
為什麼要因為這麼新人,破壞公司招聘人的標準。
簡莫染做的事,樁樁件件,沒有那一件是秦昱真正滿意的。
秦昱深吸口氣,語氣緩瞭下來,卻依舊陰沉沉的:“我不想看見公司毀在你手上,我明明有能力,我想讓公司變得越來越好,我憑什麼不能去爭取董事長這個位置?”
簡莫染隻覺得諷刺,問:“難道你覺得你能做得更好嗎?”
“至少我不會像你一樣不顧大局!”秦昱有些激動,“簡莫染,你要是老老實實地做你的項目,不要搞出男的我幺蛾子來,或許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簡莫染微微詫異:“所以,你現在是把這些事推到我的頭上嗎?”
“難道不是你的錯嗎?”秦昱甚至覺得有些理所當然,“老董事長也是個糊塗的,居然誰都不相信,卻偏偏以為你能成大事。”
提起這些,就像是在說一件特別諷刺的事那般,秦昱的笑容越來越刺眼,語氣更冷瞭幾分:“這麼偏心的人,卻偏偏又占著董事長的位置遲遲不退位,他是想著多撐兩年,等你成長起來,把位置傳給你吧,可惜,我可等不及。”
“我爺爺……”簡莫染終於聽到瞭自己想知道的事,臉色瞬間繃緊,“你那天晚上,到底跟我爺爺說瞭什麼,你對他做瞭什麼?”
隔著玻璃,簡莫染隻能看見秦昱臉上升起那種淡漠的,不甚在意的清冷表情,卻是不在回答簡莫染的問題瞭。
簡莫染呼吸急促瞭起來,皺著眉逼問:“你說話,你回答我!”
可惜,秦昱垂著眸子,完全不想跟簡莫染交流瞭。
她最後也什麼都沒問出來。
從警察局出來,簡莫染的臉色難看到瞭極致。
季潔忍不住擔心,試探性地輕聲問瞭一句:“老板,你怎麼瞭?”
她很少在簡莫染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簡莫染一向是樂觀的,好像不管什麼事,在她眼裡都不算什麼那般,可如今,她整張臉陰沉著,眸中一點兒神采都看不見的,還有些滲人。
簡莫染緩緩閉上眼睛,良久,在季潔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聽見瞭她的開口說:“季潔你說,這一切真的是我造成的嗎?”
季潔愣瞭一下。
她有些沒反應過來,斟酌片刻後才明白簡莫染的意思,很快說:“怎麼會,老板你別聽秦昱那個人胡說八道,他做瞭這些事都是因為他的私欲,現在居然想把這些事甩在你的頭上,心思真是惡毒,你千萬不要中瞭他的計。”
簡莫染深吸口氣,閉著眼睛靠近椅子上,沒說話瞭。
季潔小心翼翼地看瞭她一眼,也閉嘴瞭。
到公司後,簡莫染先上樓瞭,季潔去停好車,出來的時候在公司樓下遇見瞭簡嶧城。
她心裡有個疙瘩,不想面對他,垂著眸子試圖躲避對方的視線,側身對著簡嶧城。
結果對方卻像是壓根兒看見她那般,徑直走瞭過去。
季潔心裡一下就有些不平衡瞭,追上去叫住瞭他:“簡總!”
簡嶧城回過頭來望著她,滿臉疑惑:“有事嗎?”
兩人就站在公司門口的臺階上,一上一下。
季潔仰起頭望著簡嶧城,從前覺得這個人就算冷著臉,也是清俊好看,賞心悅目。
如今卻覺得那冷冰冰的目光像是一把軟劍那般,戳得她心尖兒都泛疼。
她硬撐著一股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底氣足一點,質問道:“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簡嶧城像是覺得特別奇怪和疑惑那般,冷淡地說:“我應該有什麼跟你說的?現在,不是你有話要跟我說嗎?”
季潔臉色更難看瞭。
她想不通,為什麼簡嶧城能做到這麼無所謂。
明明他做瞭傷害自己的事,利用瞭她,卻能理直氣壯,一點兒愧疚的心思都沒有,而她反而還覺得別扭,躲躲藏藏地不敢見他。
卻原來,對方根本不在意這件事。
季潔一下覺得諷刺,笑容都涼瞭幾分,嗤笑道:“沒什麼,是我想多瞭,耽誤簡總時間瞭,抱歉。”
她的笑容涼薄而譏諷,說完這話就匆匆跑上臺階,進瞭公司。
簡嶧城站在原地罕見地愣瞭一下,卻也很快反應過來,若無其事地離開瞭。
召開新聞發佈會之前,簡莫染去見瞭林濤的傢人。
林濤還在監獄裡,甚至連周群芬的葬禮都沒能參加。
可見林傢人,是不可能歡迎簡莫染的。
剛開始,兩個老人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將她迎進門去。
簡莫染進瞭房子才發現,這個狹窄的三十多平的筒子樓,用傢徒四壁來形容都不為過,兩位老人年紀都太大瞭,行動都有些不太方便。
傢中陽光照不進來,讓這個傢瞧著陰森森的,沒什麼活氣似的。
“你也是想來采訪和報道的嗎?”林濤的母親眼神有咩不太好使瞭,瞇著眼睛望著簡莫染說,“我們已經沒什麼能告訴你的瞭,這些天陸陸續續來瞭那麼多人采訪,能說的,我們已經都說瞭。”
簡莫染喉嚨裡就像是卡著棉花似的,沒打說明自己的身份。
她猶豫瞭一下,還是選擇瞭隱瞞,隻說:“我不是來采訪的,我是……慈善機構的,來看看你們,需不需要幫助,我是看見拿捏采訪過來的,傢裡還有一個孩子是不是?孩子呢?”
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說:“暖暖送去她舅舅傢裡瞭,這兩天傢裡亂糟糟的,我們兩個老人照顧不好她。”
一聽她是慈善機構的,兩個老人態度就更好瞭一些,望著簡莫染的目光都和善瞭下來。
林濤母親的笑容滿臉,卻也有些拘謹:“慈善機構的啊……是要來我們傢看看實際情況嗎?這個傢也就這跟樣子。”
“想必你也知道瞭,傢裡能掙錢的兩個人,一個在監獄,一個……如今這個傢,還算什麼傢啊,我兒子做錯事,是該付出代價,可是我兒媳婦……”
罪不至死啊。
林濤父親也跟著搖瞭搖頭,聲音沙啞哽咽:“那些孽障天天來傢裡恐嚇和威脅,那個黑心肝的企業傢,逼著我們賠錢,我們哪兒有什麼錢啊,有的就是這條老命瞭。”
簡莫染垂著眸子,讓人瞧不見她眼底的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