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千靈害怕這個鏈接有什麼病毒,沒敢點進去。
【糯米小麻花】:?
過瞭一會兒。
【校草】:這個寫得挺有意思。
【糯米小麻花】:我看你才挺有意思。
【校草】:?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回來太晚,嶽千靈突然覺得有點困。
她打瞭個哈欠,沒再回他消息,簡單洗瞭個澡,隨後躺上床。
沒一會兒,印雪又給她發來消息。
【印雪】:要睡瞭嗎?
【糯米小麻花】:嗯,怎麼瞭?
【印雪】:沒什麼,就問問你。
【印雪】:還好吧?
嶽千靈翻瞭個身,躊躇片刻,才打字。
【糯米小麻花】:還好啦。
其實今天晚上,她覺得自己已經平復好瞭心情,才告訴印雪她被顧尋拒絕的事情。
可真的再次說出口,她發現自己的情緒還是很難控制。
雖然沒有哭出來,但鼻尖始終酸酸的。
印雪一開始也不敢相信,好一會兒才接受瞭這個現實。
安慰瞭嶽千靈好一會兒,發現自己詞窮後,她就把原本買的文藝片電影改成瞭喜劇片。
直到親眼看見嶽千靈被電影氣笑,她才算放瞭點心。
這會兒又和印雪聊瞭兩句,嶽千靈沒什麼別的想說瞭,困意襲來,不知不覺睡著瞭。
但她這一覺並沒有睡到天明。
一個多小時後,她被一陣手機震動聲吵醒。
睜開眼睛時,窗外正下著淅淅瀝瀝的雨。
她感覺後背發熱,可是空調又沒關。
意識也有點不清晰,總覺得渾身沒什麼力氣。
她半瞇著眼睛,撈起手機,見是小麥在群裡說話。
【小麥】:大傢睡瞭嗎?今天是周末,我覺得可以一戰!
嶽千靈本來想說可以,但是伸手摸瞭摸額頭,終於發現不對勁。
好像有點低燒。
她再抬眼看空調時,無奈地嘆瞭口氣。
以前她媽媽就老實提醒她不要開空調睡覺,容易著涼。
她總不記得,被吹感冒瞭一次又一次。
到現在人都這麼大瞭,還煩這個錯。
【糯米小麻花】:我不來,沒力氣。
【校草】:?
【校草】:怎麼就沒力氣瞭?
【糯米小麻花】:感冒瞭啊。
【校草】:淋雨瞭?
【糯米小麻花】:不是,就吹空調吹的。
【糯米小麻花】:不說瞭,我找外賣買點藥。
【校草】:等外賣不得等一個小時?
【糯米小麻花】:那我又沒什麼辦法。
發完這句,嶽千靈頭疼得厲害,沒再回消息,直接切到外賣軟件,選瞭兩種感冒藥。
下單後,看瞭看送達時間。
因為外面正下著雨,又是深夜,預計還真得要一個小時。
嶽千靈渾身難受得很,腦子也不太清醒,於是訂瞭個鬧鐘,關掉空調後繼續睡覺。
這一覺她睡的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不知過瞭多久,突然被門鈴聲吵醒。
外賣到瞭?
她昏昏沉沉地坐起來,看瞭一眼時間,發現才過去二十分鐘。
窗外大雨還在繼續,外賣居然這麼快?
她批瞭件外衣,拿著手機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要開門瞭,卻突然想到小區外賣是不能送上樓的。
那誰會半夜一兩點來敲門?
嶽千靈突然很害怕,她握著門把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墊腳往貓眼看去。
——顧尋?
嶽千靈愣瞭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這麼晚瞭有什麼事?”
狹小的視野裡,她隻看見顧尋眉頭蹙得有點緊。
“有吹風機嗎?”
嶽千靈:“啊?”
顧尋的聲音隔著門,不甚清晰地傳瞭過來。
“我的吹風機壞瞭,能借我用下嗎?”
嶽千靈有點沒反應過來,猶豫片刻,才輕聲道:“哦,你等下。”
她轉身朝浴室走去。
就說當鄰居不好,隔三差五地在她眼前晃,真的很難把這個人徹底從腦海裡摘除出去。
她翻出吹風機,打開門,遞瞭出去,並說道:“我要睡瞭,明天再還吧,或者你直接掛在我門把手上也行。”
顧尋伸手的動作忽的一滯,片刻後,才接過。
“好。”
交接吹風機的剎那,嶽千靈感覺顧尋的呼吸聲有點重。
她抬瞭抬眼,發現顧尋的頭發果然是濕的。
發梢浸著水,耷拉在額前,竟然顯得他的鋒利的眉眼有幾分溫和。
視線下移,看見他衣服肩膀和前襟處竟然也是濕的。
洗個頭居然能把衣服弄濕成這樣,三歲小孩嗎?
正想著,嶽千靈突然聽見顧尋說道:“嶽千靈,你是不是病瞭?”
她眨瞭眨眼,抬頭望著顧尋。
“怎麼?”
顧尋看著她因為發燒而通紅的臉,不輕不重地說:“我傢裡備有常用藥,你過來拿點吧。”
深夜的走廊安靜得落可辨針。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尋此刻的竟然有點像一隻濕漉漉的小狗,嶽千靈有點狠不下心逼自己說拒絕的話,於是移開視線,看瞭眼手機。
騎手竟然還在四公裡之外的藥店一動不動。
她就盯著手機沒說話,顧尋也沒走。
片刻後,才啞啞地說:“哦,好的。”
她關上門,跟著顧尋朝他傢走去。
走在他身後,嶽千靈又沒忍住看瞭一眼他的頭發。
這麼短,站陽臺上兩分鐘就吹定型瞭,還借什麼吹風。
大晚上的也不嫌折騰。
心裡嘀咕的瞬間,她已經跨進瞭顧尋傢。
這是第一次進他傢,嶽千靈不知為何,莫名很緊張。
仿佛是走進什麼專屬領地,她心裡一直提醒著自己不要四處打量,不要對他有任何好奇。
於是她就像個機器人一樣跟著他走到客廳。
可是視線所及之處,卻還是不受控制地印進她的腦海裡。
嗯,跟她想象中一樣幹凈整潔。
就是有點兒沒人氣,什麼多餘的傢具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沒人住呢。
“你看你要需要什麼,拿吧。”
嶽千靈倏地回神,一抬頭,見櫃子上放瞭一大口袋的藥。
和他傢裡整潔的風格不同,這些藥並沒有擺放好,全堆在袋子裡,似乎還沒來得及收拾。
不過想想也是,他才搬來多久,一般人都是一切安置妥當瞭才買藥在傢裡備著。
不過這些藥的種類也太齊全瞭,像是把藥店裡所有感冒藥一掃而光。
嶽千靈沒怎麼挑,就拿瞭最外面的兩盒藥。
“多少錢啊?我把錢給你。”
顧尋的聲音就落在她頭頂。
“不用。”
可是她正要開口,顧尋就已經往廚房走去。
嶽千靈看他果斷的背影,知道他一個男人肯定不想跟她提這點小錢。
可是嶽千靈向來不喜歡白拿別人東西,即便不值錢。
更何況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顧尋。
於是她伸手去翻瞭翻袋子。
如果藥買回來還沒來得及整理,那小票應該還在。
她往裡掏瞭掏,果然找到瞭小票。
本想對照著找藥的價格時,她卻註意到買藥的時間。
凌晨一點二十七。
是今天。
今天???
嶽千靈以為自己發燒眼花看錯瞭,又看瞭一遍。
沒錯,就是今天。
現在是凌晨一點四十九,也就是說,這藥是他二十多分鐘前買的。
雖然隻是小事,但嶽千靈卻覺得特別奇怪。
無法忽視的奇怪。
他怎麼大半夜出去買藥?
還是買感冒藥?
她想得出神,直到聽到不輕不重地腳步聲才回神。
一抬頭,發現顧尋正端著一杯水朝她走來。
嶽千靈心底莫名一慌,將小票捏在手心。
“我剛剛發現保溫瓶裡還剩有熱水。”
他將杯子遞到嶽千靈面前,“你要不吃瞭藥再回去?”
嶽千靈抬頭看著顧尋,明亮的燈光下,他頭發上的水漬格外清晰。
心裡突然冒出一些不對勁的猜想,嶽千靈倏地一退,懵懵地說:“不用瞭,我回傢吃。”
說完,她立刻轉身就走。
顧尋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忽的嘆瞭口氣-
回到傢裡,嶽千靈完全忘瞭吃藥。
她就裹著衣服坐在沙發上,腦子裡亂亂的,無數想法都在胡亂碰撞。
明明是才買的藥,顧尋為什麼要說是傢裡常備藥?
他為什麼要這麼晚瞭出去買藥?
他自己看起來又沒有生病。
而且怎麼就這麼巧,他半夜還來敲她的門,沒想到這麼晚瞭她已經睡瞭嗎?
難道是專門為她去買的藥?
可是,他又怎麼知道她生病瞭?
嶽千靈越想越覺得荒謬,加上發燒,腦子裡嗡嗡作響,更難理清思路。
這時,手機又開始震動。
她垂眸,看著沙發上的手機。
想法突然更加荒謬。
【駱駝】:這麼晚瞭玩個屁,我才聚完餐回傢。
【駱駝】:@糯米小麻花你也吃瞭藥早點睡,這天氣就是容易熱傷風。
嶽千靈連指尖也開始發熱,輕顫著,將聊天記錄拉到上面。
界面停留在她說自己感冒瞭那一段。
她隻在這裡說過。
她沒跟任何其他人說過。
腦子裡那荒謬的想法,突然變得有幾分真實度瞭。
卻又讓她根本不敢相信-
這一晚,嶽千靈望著天花板,遲遲不肯閉眼。
直到藥效起來,她實在抵不住困意,才昏昏沉沉地睡瞭過去。
這一覺就睡到瞭下午兩點。
窗外陽光已經曬到瞭床邊,她睜著眼,好一會兒意識才回籠。
空調病來得快去得也快,吃過藥睡一晚,果然什麼事兒都沒有瞭,除瞭肚子有點餓。
嶽千靈起身離開房間,經過客廳時,又看見瞭擺在桌上的那兩盒藥,和被她揉得皺巴巴的小票。
困擾瞭她一晚上的謎題又一次卷土重來。
嶽千靈愣怔在原地,鬼使神差地看著大門。
仿佛視線能透過那道墻,看見對面住的那個人。
好一會兒,嶽千靈突然甩瞭甩頭。
不可能。
這怎麼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她拿起藥,放進不透明的櫃子裡-
然而這一個下午,嶽千靈做大掃除的時候依然有些魂不守舍。
即便告訴自己一萬遍不可能,但還是會一萬零一次去懷疑。
直到六點半,黃婕給她打瞭個電話。
“千靈,你在哪兒呢?”
黃婕的聲音把嶽千靈拉回瞭現實,她起身走到陽臺,吹著風,說道:“傢裡,怎麼瞭?”
“你還在傢裡?”
黃婕的音調突然拔高,“你忘瞭今天是我生日?!”
嶽千靈:“???”
她突然撓瞭撓頭。
她還真忘瞭!
“沒有沒有!”嶽千靈連忙解釋道,“我在傢裡是有點事,我這就出發瞭!”
“快來!遲到自罰三杯!”
嶽千靈沒空再想其他的,連忙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匆匆出瞭門。
隻是等電梯時,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顧尋的傢門。
這……
根!本!不!可!能!吧!-
黃婕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吆喝自己的生日。
她性格好,人緣佳,朋友加上同事整整坐瞭兩大桌。
一群人吃飯吃到九點,黃婕又帶大傢去她訂好的KTV包廂。
嶽千靈不是不合群的人,大傢一起唱歌喝酒玩遊戲,倒也沒心思想那些事情。
隻是到瞭十點多,很多人都困瞭,沒說要走,但就窩在沙發上玩手機。
這時,突然有人推開包廂的門。
嶽千靈看過去,是任天逸和黃婕請的一個同事一起走瞭進來。
正在唱歌的黃婕突然停下,轉頭看過去。
“任主管?”
任天逸先是看瞭坐在最邊上的嶽千靈一眼,隨後才向黃婕走去。
“我今晚也在這兒呢,剛剛在外面碰到王恩,聽說你過生日,所以特地過來敬你一杯酒。”
黃婕連忙放下麥克風,躬身拿起酒瓶倒瞭一兩杯。
“客氣瞭客氣,任主管過來玩就是瞭,敬什麼酒呀。”
黃婕今晚喝得也有點多,大剌剌地把酒杯塞給任天逸,自己則仰頭幹瞭。
任天逸又跟她聊瞭一會兒,這才扭頭朝沙發走去。
正好原本坐在嶽千靈身旁的人去點歌瞭,任天逸便順勢坐瞭下來。
嶽千靈側身朝他笑瞭笑。
“任主管,晚上好。”
“你別一口一個主管的叫著,顯得我好像很官僚作風似的,又不是多大個領導。”
任天逸揉瞭揉脖子,漫不經心地說,“你叫我天逸哥就成。”
嶽千靈雖然點瞭點頭,卻沒出聲。
她垂下眼睛,看著手機,又有點出神。
不一會兒,黃婕突然站到凳子上,舉起手機說道:“咱們合個影唄!”
這種時刻,自然沒人拒絕。
嶽千靈朝鏡頭的方向撇過身去,比瞭個剪刀手。
緊接著,她感覺任天逸也朝她靠瞭過來。
雖然是很正常的合照姿勢,嶽千靈卻感覺有點不自然。
她皺瞭皺眉,黃婕恰好就在這個時候按下快門。
合照環境結束,大傢又開始唱歌。
嶽千靈則低下頭,指尖摩挲著手機,思緒又開始發散。
沒過多久,嶽千靈刷瞭刷朋友圈,見黃婕已經發瞭合照。
雖然燈光不好,但是黃婕開瞭夜拍功能,照片裡每一個人的面孔都很清晰。
可能是喝瞭一點酒,嶽千靈心裡開始蕩起一股試探沖動。
她想瞭想,將黃婕發的合照保存下來,自己也發瞭朋友圈。
之後,她便靜靜地看著手機。
一分鐘……
兩分鐘……
五分鐘……
第二十分鐘過去瞭,什麼動靜都沒有。
嶽千靈松瞭口氣,心想自己果然是想多瞭。
她渾身的緊張感驟然散去,肩膀也松瞭下來。
下一秒,手機突然震動瞭一下。
嶽千靈的心再一次懸到嗓子眼。
她緩緩劃開屏幕,看見彈出的那個聊天框,心神一蕩。
【校草】:上號嗎?
嶽千靈發現自己的指尖竟然有些發抖。
以至於,她一個字摁錯好幾次。
【糯米小麻花】:不來,zai外面玩兒。
【校草】:這麼晚瞭,還在外面?
【糯米小麻花】:嗯,喝酒ne。
【糯米小麻花】:喝醉l,頭疼死瞭
【校草】:你在哪裡喝酒?
【糯米小麻花】:不知道,叫什麼taibei金。
對面沒再回消息。
而嶽千靈看著這個聊天框,久久不能回神。
時間突然變得很慢。
包廂裡吵鬧的聲音逐漸離她很遠。
一首歌的時間也被掰成瞭一分一秒。
嶽千靈陷入一股從未有過的迷茫中,甚至有點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她就怔怔地看著手機,直到屏幕黑瞭,也沒有移開視線。
不知道過瞭多久,包廂裡的人已經陸陸續續走瞭許多。
黃婕唱完最後一首歌,拿起包,說道:“咱們回傢吧!”
四周的人都起瞭身,嶽千靈也隨著大傢起身。
而她緊緊攥著手機,思緒依然不能回籠。
甚至在走出包廂的時候,她還下意識四處看。
“找什麼呢?”
任天逸突然說,“還有朋友沒出來?”
“沒,我就看看。”
離開KTV,大傢都在門口打車。
夜晚的風迎面吹來,嶽千靈突然清醒瞭。
這怎麼可能呢。
她肯定是想多瞭。
世上哪兒有這麼巧的事情。
她深吸瞭一口氣,邁腿下臺階。
然而不知道是哪個醉鬼摔瞭一瓶酒在這裡,嶽千靈沒註意到,踩著玻璃渣腳底一劃,整個人朝側方倒去。
還好任天逸及時扶住瞭她。
人雖然沒摔倒,但腳踝還是結結實實的崴瞭一下。
一股劇烈的刺痛感突然襲來,嶽千靈“嘶”瞭一聲,立刻蹲瞭下來。
“你沒事吧?”
任天逸連忙拉住她手臂,“崴腳瞭?還能走嗎?”
“沒事。”
嶽千靈掙開任天逸的手,揉瞭揉自己的腳踝。
雖然崴到的那一瞬間很痛,但情況不是很嚴重,那一陣兒緩過來後便隻剩輕微的酸疼感。
嶽千靈站起來時,黃婕已經招手攔到瞭出租車,她拉開車門,回頭道:“我跟室友先走瞭!你們到傢瞭也跟我說一聲啊!”
“嗯。”
嶽千靈朝她揮手,“生日快樂!”
黃婕拋瞭個飛吻,隨後關上車門。
出租車一開動,任天逸便說:“你還能走嗎?我車就在那邊,代駕馬上過來瞭,我送你吧?”
“沒事兒,我攔個出租車就好。”
嶽千靈動瞭動腳踝,發現徹底沒事兒瞭,便朝路邊走去。
而任天逸卻伸手拉住她,“你這不行啊,讓你自己打車我也不放心,我送你吧。”
嶽千靈此刻心裡有點躁,隻想一個人靜一靜,於是有點不耐煩地抽出自己的手。
“真不用,我傢離這裡不遠。”
“你客氣什麼呢?”
任天逸又去拉她,“大傢都是同事,順路送一程是應該的。”
感覺到他已經拉住瞭自己的手,嶽千靈感覺很不舒服。
她正想發火,突然,手腕上傳來另一個人的溫度。
緊接著,她被拽著脫離瞭任天逸的糾纏。
“任主管,你適可而止吧。”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嶽千靈渾身像過瞭電似的,四周的空氣被抽幹,連耳邊的聲音也變得忽近忽遠,隻有沒有來處的嗡嗡聲充斥著整個大腦。
她緩緩抬起頭。
顧尋就站在她身旁,緊緊抓著她的手腕,正凜目看著任天逸。
他的力道很大,嶽千靈卻沒感覺到疼。
所有感官細胞都在這一刻集中到瞭眼睛。
她一直怔怔地盯著顧尋的側臉。
於此同時,黃婕還沒走的一個朋友回過頭,看到這一幕,覺得有些奇怪。
“你們幹什麼呢?”
任天逸大概覺得僵持下去有些丟臉,於是退瞭一步,笑著說:“既然有人來接你,那我就放心瞭,先走瞭。”
見他轉身,顧尋緊抿的唇終於松開。
他回過頭來,眉眼間的凌厲被揉進瞭風氣消失不見。
“喝多瞭?”
嶽千靈隻是盯著他,不說話。
街道的霓虹燈映在他的臉上,顯得有些不真實。
晚風一陣陣地拂過,傳遞著顧尋身上的沐浴露香味。
他似乎來得有點急,喘著氣,胸口並不平靜。
而屬於他的溫度,也持續不斷地從嶽千靈手腕傳來。
這一切又是真的。
嶽千靈突然感覺呼吸有點不順暢。
她張瞭張口,卻不知道怎麼說。
顧尋隻當她是喝傻瞭,手上力度一分不減,拽著她往另一邊走去。
“你是不是有點過於單純?竟然還真的大晚上和他出來喝酒?”
大概是他近在咫尺的聲音,給瞭嶽千靈最後一擊。
她倏地停下腳步。
顧尋見她又不走瞭,回過頭,問道:“走不動瞭嗎?”
“你……怎麼來瞭?”
嶽千靈終於開瞭口。
然而沒等顧尋回答,她又一字一句,堅定地陳述出一個問句。
“林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