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耀祖把紙筆遞到劉一刀面前。
“不用寫瞭,你看見沒有?對面是刀削面館兒,就測刀削面的‘削’字。”
田耀祖眼睛看著劉一刀,“右邊是一刀字,你的生意和你的名字同這‘一刀’相關。”
二當傢的瞪大瞭眼睛,“堅剛!”劉一刀往前坐瞭坐,“我的名字裡是有一刀字。那麼你看我是做什麼生意的呢?”
“削字的左邊是個肖字,肖為小月,小月即為殘月,你的生意應該是在天亮前做的。”田耀祖話裡有話。
劉一刀把一錠銀子啪地拍在桌子上面,“謝瞭!”二人站起來走瞭出去。
田耀祖咬牙切齒地想到,“好你個劉一刀!你不認識我瞭?可你就是化成瞭灰,我也認得出你來!”他哪裡知道,劉一刀和二當傢的已經在打他的主意瞭。
當天晚上,田耀祖坐在床上數著白天掙的那幾個銅板,心想靠這麻衣神相,什麼時候我才能把田傢大院贖回來時,劉一刀和二當傢的已經撥門快步進瞭屋。剛躺下的田耀祖一下子坐瞭起來。“什麼人?”劉一刀用刀指著他的咽喉,“在天亮前做生意的人!”
田耀祖認出來瞭。
“不許聲張!”
“你是來尋財,還是來尋仇?”田耀祖倒不怕瞭。
“給你找一條發財之路。你把燈點上,我們好好談談。”劉一刀抽回瞭刀。
田耀祖下地點瞭燈,坐瞭下來。心想我一個窮光蛋怕什麼呢?
“我是劉一刀,是黑土崖占山為王的大當傢的。”
田耀祖知道對方並沒有認出自己,便說:“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那我就不必細說瞭。我想請你入夥。”
田耀祖樂道:“我?我既不會使刀又不會弄槍。”
“我不要你使刀弄槍。我是朱元璋,你就是我的軍師劉伯溫。”
田耀祖冷笑一聲:“你像朱元璋嗎?”
劉一刀自己也笑瞭,“那我就比做梁山上的宋江,你就是我的軍師吳用。”
“不敢當。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我就會相面算命。”
“我就是要的你這個本事。你呢,繼續在這殺虎口開卦攤。這殺虎口是口裡口外來往客商的必經之路。你隻要算準瞭哪一天,我做哪一樁買賣能有大的斬獲,又不會被官府抓住。你就可以坐地分肥。”劉一刀說瞭自己的打算。
田耀祖明白瞭,這是讓他當坐探。“我要是不幹呢?”
“那你就得吃我劉一刀一刀瞭。”
“逼上梁山?”
“不,我是逼著你快點發財!你隻要幫我做成瞭一樁買賣,我就給你十成提一的好處。這樣下去,要不瞭三年,你就可以成為百萬富翁瞭!一個是做百萬富翁,一個是做刀下之鬼。你這還用想嗎?”劉一刀已經不耐煩瞭,“你等一等。”田耀祖閉上眼睛,掐著手指算瞭起來。忽然他一睜眼睛,一拍大腿:“妙!今天恰巧是我命中的轉運之日。好瞭,我答應你!”
劉一刀高興瞭,“來,我們說一說怎麼幹……”
二當傢的和劉一刀一走,田耀祖在裡邊關上瞭門,他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不見外邊的動靜瞭,才轉過身來,自言自語狠狠地說:“劉一刀啊劉一刀!這可是你自己找到門上來的。等你給我送夠瞭贖回田傢大院的錢,我就把你送上法場!還得讓你死瞭也穿不上鞋!”
田青、梁滿囤、王南瓜來到瞭殺虎口。
三人向這個邊城重鎮看去,眼見得城墻、垛口、箭樓、城門,出出進進的勒勒車和拉駱駝的、挑擔子的、做買賣的。梁滿囤緊張地咽瞭口唾沫,“名字叫得真嚇人!”三個人進瞭城,街上往來客商雲集,街兩邊遍佈的小店鋪都很熱鬧。田青、梁滿囤和王南瓜走在人群中,睜大瞭新奇的眼睛。梁滿囤好奇地東張西望道:“這裡可比咱祁縣縣城熱鬧多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