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刀提著刀來到山寨中間,土匪們已經慌得亂跑亂竄。“不要亂!不就是幾個‘海冷’麼!給我頂住,誰再亂跑,我讓他‘土墊’瞭!”
二當傢的領著眾人向寨門沖去。然而寨門外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劉一刀也十分詫異,“‘海冷’怎麼不進攻呢?”
田青湊近瞭問:“大當傢的,要不要我領幾個弟兄出去偵察偵察?”
“去吧!山裡豹子,你領幾個人跟田青去看看。”
山裡豹子應瞭一聲,十幾個人貓著腰走瞭出去。劉一刀緊張地註視著寨外。過瞭一會兒,田青和山裡豹子一夥人跑瞭回來。山裡豹子大聲說:“他媽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不會是有人謊報軍情,讓大當傢的虛驚一場吧?”
劉一刀讓他上瞭望樓,站哨的仿佛喝醉瞭癱在樓柱邊。“他媽拉個巴子的,把他給我捆起來!”劉一刀向聚義廳走去,二當傢的和田青等也跟瞭上去。
喝得醉醺醺的眾嘍囉們都聚在瞭聚義廳,放哨的小嘍囉被兩個嘍囉架瞭進來。劉一刀怒氣沖沖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活膩瞭?嗯!”
小嘍囉摸瞭摸後脖頸子,“大當傢的,冤枉啊!我正在那放哨呢,不知誰朝我後脖頸子狠狠地擊瞭一掌,我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瞭。我是讓人打昏瞭呀!”
劉一刀愣瞭一下,“嗯?”
“他不會是打瞌睡,大傢鬧翻瞭天,他還沒醒,說不定真的是被人打瞭。”田青說。
“大當傢的,會不會是李義那小子幹的?”二當傢的分析。
劉一刀擰著眉問道:“李義?”
“對,他反對大哥娶壓寨夫人,所以想故意回來攪和大當傢的美事。”二當傢的一臉有把握的樣子。
劉一刀思忖著,“下山瞭會不會再回來?李義這小子對我們這裡的地形瞭如指掌。”
“大當傢的,我這就帶著弟兄們連夜去搜山,他就是藏在耗子洞裡,我也把他拽出來。”二當傢的說著就要走。
劉一刀擺擺手,“算瞭,我們在明處,他在暗處,大白天的去搜都沒搜著,這黑燈瞎火的上哪兒搜去?隻要不是官軍來端我們老營就好。他李義再有尿,能滋多遠?大傢都回去吧。”
“大當傢的說得很在理,別讓這場虛驚攪瞭大當傢的美事,您還是快回去洞房花燭夜吧。”二當傢的討好地說。
“散瞭吧!”劉一刀往回走時覺著身子下邊那個地方不大對勁兒,自言自語地罵瞭句:“還他媽的洞房花燭夜呢,好你個李義,等我抓住瞭你,一定把你碎屍萬段!”
二當傢的讓田青搬到瞭李義原來住的屋子,“這還有文房四寶呢。他跟你一樣,喜歡讀書寫字。我們大當傢的喝的墨水不多,給肉票傢裡寫個書信什麼的,全靠李義瞭。這小子不識抬舉,走人瞭。他這一攤子別人還真接不瞭,就得你瞭。這人走時氣馬走膘,兔子要是走對瞭時氣,狗都攆不著。你成啊,就住這兒吧。”二當傢的又打開一個箱子,“這些衣裳都是我揀著和你身量差不多尺寸給你挑來的,穿身行頭吧。你這行李也太破舊瞭,等下回我下山,砸個‘響窯’——啊,就是打進有炮手炮樓的大財主傢——弄幾床緞子被褥來給你。”
“我這就可以瞭。”田青不想要。
“受窮的命吧!你安置安置就去熬鷹吧。那幾個肉票,養膘養得也差不多瞭。對瞭,你說那個姓什麼的——就是開莜面館兒的那個。”
“姓龔。他真的沒錢。”田青還想說情。
二當傢的教訓田青,“你別信,先榨榨油水再說。也許他是怕露富,故意編個瞎話兒給你聽。你別拿著棒槌就當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