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田青不好再說什麼,隻想見機行事吧。
田青讓人把龔豐倉帶到瞭自己屋裡。他指著凳子對龔豐倉說:“坐下吧。”
龔豐倉心神不安地坐下瞭。
“我現在是這個綹子專管肉票的頭領瞭,說瞭就算。你說你和你哥哥兩支守一個兒子?”田青問。
“對,一子兩不絕。”
“那,你想讓他走,是吧?”田青引導著。
“是是是!”
田青盯著他,“那你就不是開莜面館的。”
“我是開莜面館的!”
田青一拍桌子,“胡說!你不是開莜面館的!”
龔豐倉都糊塗瞭,眼前這個後生怎麼變得這麼快啊。“我是開莜面……”
田青一把抓住龔豐倉的衣襟,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來:“你再敢說你是開莜面館兒的,你的侄子就不用想活著下山!你明白不明白?”
“我……我……我……”田青推瞭一下龔豐倉,龔豐倉跌坐在凳子上。
在門外偷聽的二當傢笑瞭笑,他聽田青說:“寫吧,讓你傢裡給你送一百塊大洋的贖金。”
龔豐倉的聲音:“啊?!一百塊大洋?我的娘哎!我哪有一百塊大洋贖金哪?我就是把莜面館的鍋碗瓢盆全都賣瞭,也湊不齊五十塊大洋啊!”
又聽田青說:“龔豐倉,你聽好瞭,你可不要犯糊塗。這是什麼地方?劉一刀的綹子!是袁大總統都管不著的地方。寫吧,這是你唯一可以選擇的出路!”
二當傢的放瞭心。
屋子裡,田青抓住龔豐倉的手,眼睛真誠地看著龔豐倉,壓低聲音對他說:“大叔,按我說的寫。”龔豐倉會意瞭,大聲地說:“好好!我寫。”
田青也大聲地說:“這就對瞭,免得多受皮肉之苦瞭嘛!”
龔豐倉寫完瞭,田青看瞭看,吹吹上邊的墨跡說:“成。你可以回去安安生生地等著你侄子把錢送來贖人瞭。”他走到門口,二當傢的馬上裝作路過躲開瞭。田青瞟瞭一眼二當傢的,對嘍囉說:“把他領回去吧。”見四下沒人,田青向後寨走去。
來到劉一刀的房前,門外的嘍囉說大當傢的去巡山瞭,隻有夫人在。兩個嘍囉二鬼把門似的一左一右持刀站在門外。“大當傢的吩咐的,說是怕夫人不熟悉山寨路徑,出去走丟瞭。所以讓我們看著點。”“哦?夫人總在屋子裡憋著也不是個事兒嘛。要不我陪她各處走走?”說著就推開瞭屋門。
“哎,田青,大當傢的說……”
田青大叫一聲:“不好!”這時兩個嘍囉也看見姑娘已經吊在梁上。“哎呀媽呀!完瞭完瞭!大當傢的非活劈瞭我不可呀!”嘍囉慌瞭。
田青已經跑瞭過去,抱住姑娘的腿往上送,“快把繩子割斷!”
嘍囉這才緩過神來,用刀割斷繩子,田青接住姑娘,“姑娘!姑娘!”
姑娘睜開眼看見瞭抱著她的田青,啪地給瞭他一個耳光,“你給我走開!都是你!我要是餓死瞭,就不會受到這樣的屈辱。現在你又來多事,你……”
“你這麼年輕,不應該就這麼死瞭!”
姑娘哭瞭,“我的婆傢再也不會要我瞭。我這輩子就陪那個惡魔劉一刀?這樣活著還不如死瞭!”
說話間劉一刀走瞭回來,“怎麼瞭?怎麼回事這是?”他看見瞭梁上的繩子,“上吊瞭?她上吊瞭?”嘍囉忙說:“是,不過她剛吊上去就被我們發現瞭,現在沒事瞭。”
“他娘的!你跟我就那麼不情願?還三番五次地尋死覓活的。真他娘的晦氣!老三,你有事?”
“啊,我想跟你說說肉票的事兒。”田青忙說。
劉一刀看看姑娘,對田青說:“走吧,出去說!”田青拿出那封信給劉一刀。“我鬥大的字不識一籮筐,你念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