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的龔大老板!上好的紅松啊!燒火?你可真是財大氣粗。我看,這麼辦,把棺材拆瞭,當板材。找個木匠來,打箱子櫃子、桌椅板凳。”王南瓜出瞭個主意。“棺材不能賣,傢具可以賣嘛!”
龔嬸樂瞭,“哎,這倒是個辦法。”
“管它賣多賣少呢,刨去工錢,還給豆花不就齊瞭?好,就這麼辦,找斧子拆棺材!”龔文佩就去找傢什。
幾個人正要動手時,田耀祖到瞭。“哎哎哎——”田耀祖攔住正在拆棺材的王南瓜。“別,別,別砸!”
龔文佩認出瞭田耀祖,“田老板?您這是……”
“我是來給你們道喜來的。聽說你們的朋友得救瞭。”
“是。所以這棺材用不上瞭。”王南瓜指著棺材說。
“用不上瞭,給我抬回去嘛!”田耀祖笑呵呵地說。
文佩不好意思地摸著腦袋,“這……這多不好意思。”
“我可是沖著那個蒙冤的義士才半價賣給你們的。你們退給我,我還能多賺一口棺材錢呢!別說瞭。趕緊找人給我抬回去吧!”
“那可太謝謝瞭!”龔文佩感激地說。
“謝什麼?兩不吃虧的事兒嘛!回頭我讓兩個夥計過來,你們也搭把手,抬棺材。”田耀祖樂呵呵地走瞭。
“多好的一個人兒!你叔叔交的朋友,錯不瞭!”龔嬸哪裡知道這裡面的故事呢。
皮匠鋪夥房的飯是分等的。裘老板、巧巧、賬房先生和田青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四菜一湯;牛師傅、領班、廚房大師傅和豆花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兩菜一湯;勞金們和徒弟們蹲在地上,圍成兩堆,一堆一個菜盆。
田青看看蹲在地上的梁滿囤要求和他們一塊吃。
“不,你是外櫃,不是勞金,更不是學徒。無規矩不成方圓。不能從你這兒破瞭例。”裘老板說。
田青如芒刺在背,吃不下。
裘老板叫過他,“認皮子分等,這全在多看、多練。還有一門功課你必須得學,就是蒙古話。”
“哦?為什麼要學蒙古話?”
“田外櫃,我們山西人在口外是跟蒙古人做生意,要習蒙俗、用蒙語,這樣,我們才能生意興隆。山西人為什麼在口外開瞭那麼多大商號,別人壓不倒我們山西人?就是因為我們誠心誠意地尊重顧客。你要是不會蒙語,將來跟蒙古人沒法做生意。”
“哦,裘老板,我明白瞭。不過我跟誰學呢?”田青來瞭興趣。
這時巧巧自告奮勇地說要教田青。
“你能耐得住性子教嗎?整天像個毛猴似的,沒個穩當時候,這麼大的姑娘瞭,連繡花都不會。”裘老板愛憐地看著女兒。
“我會袖裡吞金,會蒙古話,還知道皮子按質分等。我把你兒子該幹的事都幹瞭,你還不高興?”
裘老板笑瞭,“都是我太溺愛她瞭。你看看,把她慣得一點規矩都沒有瞭。”
賬房先生也看出瞭巧巧的用意,“裘老板,我看讓小姐教田外櫃學蒙古話沒問題,小姐肯定能耐得住性子。”
巧巧感激地看瞭賬房先生一眼。“千裡馬常有,伯樂不常有啊,曹先生就是我的伯樂。”巧巧撒嬌地晃悠著裘老板的胳膊,“爹,您就答應我吧。”
裘老板問田青,“你看呢?”
“小姐要是不怕我笨,我倒是願意拜她為師。”
“你都上過私塾,我哪敢當你的老師。這樣吧,我教你蒙古語,你教我四書五經。咱倆兩不拖欠,怎麼樣?”
“就依小姐。”田青說得幹脆。
巧巧伸出手來:“拉鉤!”
“巧巧,又沒正形瞭!”裘老板嗔道。
巧巧不理父親,對田青說:“來呀!”